第5章 千军万马惧孔明
三个放牛娃在山头嬉戏，牛儿惬意地躺在山坡上吃草，时不时用尾巴驱赶到处乱飞的牛蝇，山涧谷地，泉水昼夜不息地奔流着，孩子们只顾着在草地上游戏，对山脚下那不停流淌的长河却丝毫不在意。
数千名赤裸上身、口衔利刃的死士们小心翼翼地紧贴着峭壁行军，河水嘶吼着，把他们的行踪淹没在浪涛之中。
夜幕降临，死士们摸到天水城下，一道道银光点缀在城墙上，几名死士攀上城墙，乘着夜色放倒了守门的士兵，从城墙后推开城门，城外留守的死士鱼贯而入，不一会，天水城的大街小巷便留下了无数汉军将士的脚印。
…
“什么？！诸葛亮这么快就拿下了陇右三郡？”刚收到前线消息的廷尉高柔大吃一惊，虽然对诸葛亮的能耐早有耳闻，但高柔仍感到不可思议。
“禀大人，据暗桩探报，三郡郡守无力抵抗诸葛亮大军，天水守将姜维等人业已投降诸葛亮。”
“不对，不对，不对！一定是哪出了问题，凉州官员体系里肯定有细作里通外国，必须彻查！”
“大人的意思是？”
“给我派人去盯住徐邈，现在是危急关头，他这个凉州刺史一定不能出问题，陇右五郡已失三郡，再这样下去，只恐凉州不保！”高柔立刻拟了一份委任书，送到了刺奸中郎将杨嚣手里，命令他全权处理此事。
…
弘农杨庄，杨嚣正在主持除孝仪式，三年前，被幽禁在洛阳天牢三年的杨彪因病去世，杨嚣当日在葬礼上伏尸痛哭，观者莫不为之落泪。
由于当年那场秘密叛乱，杨家许多人都被逮捕并遭到秘密监禁，杨嚣以嫡子的名义重振旗鼓，自己生活简朴却总是能拿出资财接济家族中穷困的亲友，赢得了杨家众人的尊重；杨嚣公开表示为朝廷效忠，积极拉拢朝中各大世家，渐渐的，杨嚣成了弘农杨氏实际上的领军人物，当初杨彪被曹操剥夺的爵位——临晋侯，如今也得以重新继承。
此刻，在除丧大典上，杨嚣缓缓褪下孝服，一边拭泪一边啜泣，好友王濬见他如此悲伤，忍不住上前安慰。
这时一名家仆跑了进来声称门外有人求见，杨嚣示意他等自己主持完除丧大典再说，但门外那人急不可耐，径直闯了进来。
杨嚣一看来人便变了脸色，急忙中断大典，把众位宾客搁置在一旁，带着来人进了侧房。
“高大人派你来有什么急务，速速说来。”
“杨大人，出大事了！陇右三郡相继被诸葛亮拿下，凉州危在旦夕，廷尉大人认为凉州官吏中有蜀地细作，想请您前往排查。”
杨嚣吃了一惊，凉州统共七郡，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陇右五郡，而这诸葛亮刚出祁山，就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三郡，现在凉州与失守无异，此时若前往凉州，必然要直面诸葛亮大军，无异于自寻死路，杨嚣可不想自己这段时间的苦心经营都毁于一旦。
杨嚣很快便装出了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大人？”
“国难当头，我辈挺身而出义不容辞，但我杨家自上次祸乱后，百废待兴，家中老小皆指望在下维持，如今我虽为祖父服孝三年期满，家族的琐碎事务却脱不开身，在下夙夜忧叹，只恐心中烦乱，不能为廷尉大人尽心尽力，届时误了大事，那就罪该万死了。”
“可高大人点名要求杨大人出马，若不给高大人一个答复，恐怕…”
杨嚣皱了眉头，但他很快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你先在这待会，我去找个人来帮你应付。”
说罢，杨嚣返回了大典，当着众人的面垂头痛哭了起来。
宾客们都感到惊讶，虽说今日是除丧寄托哀思的日子，但毕竟已经守了三年孝，还有必要如此哀恸吗？
杨嚣一边痛哭着，一边对宾客们摆手：“诸位，恕在下今日招待不周，今日…今日…”杨嚣哭的说不出话来。
宾客们见状，纷纷离席告辞，一边走还一边赞叹杨嚣高尚的美德。
“杨公子真是个大孝子啊。”
“是啊，老太尉（杨彪）有这么个好孙子，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吧。”
待人们都离开后，杨嚣立刻令亲信前往王府，把王濬请了过来。
王濬一进门，就看到杨嚣愁眉苦脸，坐在椅子上叹气。
“兄弟，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王濬焦急的问道。
杨嚣郑重其事地说道：“王兄，你我兄弟之间，我也不对你遮遮掩掩了，其实我方才并非因祖父之事而痛哭，而是…”
“兄弟有话，但说无妨。”听到这里，王濬更急了三分。
“今天我收到洛阳来的消息，诸葛亮大军北上，顷刻之间便攻陷了陇右三郡，凉州危在旦夕！”
“竟有此事？！”
“对，今天我请你来正是为此，其实——我加入了刺奸司，有司命我前往凉州执行秘密任务，但我杨家自上次大祸后一蹶不振，家里尽是老弱妇孺，我祖父当初白发人送黑发人，家中已是男丁衰落，后来又因谋逆，牵连无数，如今只剩我一人。
我本欲前往凉州，奈何母亲以死相逼，说我家只有我一个嫡系男丁，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整个家族将遭受灭顶之灾，然而男儿志在四方，况且古人云：‘忠孝难两全’，我只能逆了母亲之命。
王兄乃我知音，必然知我苦衷，今日请你前来，便是为了求你看顾我家中妻儿老小，休要让他们受他人欺凌，兄若能应允，弟感激涕零。”杨嚣的泪水又喷涌而出。
“这…”王濬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自己的兄弟居然还是自己的同僚，更没想到平日柔弱的书生竟有如此志气，想到这里，王濬不禁自惭形秽。于是，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兄弟，你不能走，杨家离了你可不行，实不相瞒，我也加入了刺奸司，你有什么任务，我替你去！”
“不不不，万万不可，凉州现在已是危城，诸葛亮大军压境，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王兄切不可以身犯险！”
“哈哈，你忘了我当初的豪言吗？你要做的是君子，我要做的是像荆轲、郭解那样的游侠！你有‘父母在，不远游’的条条框框，我可不一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国家有难，正是我辈出手之时！”
“王兄，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能让你因为我的事身处险境的，若你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伯父交代！”
“此言差矣，蜀军进犯，国家危难，怎会是你一人之私事？我意已决，休得再议！”王濬言讫，立刻夺门而去。
“王兄欲往何处去？”
“应征入伍，奔赴凉州！”
“高啊，杨大人。”使者从侧房走了出来。
杨嚣小呷了一口桌上的茶，使者向杨嚣告辞，往洛阳去复命了。
数千名赤裸上身、口衔利刃的死士们小心翼翼地紧贴着峭壁行军，河水嘶吼着，把他们的行踪淹没在浪涛之中。
夜幕降临，死士们摸到天水城下，一道道银光点缀在城墙上，几名死士攀上城墙，乘着夜色放倒了守门的士兵，从城墙后推开城门，城外留守的死士鱼贯而入，不一会，天水城的大街小巷便留下了无数汉军将士的脚印。
…
“什么？！诸葛亮这么快就拿下了陇右三郡？”刚收到前线消息的廷尉高柔大吃一惊，虽然对诸葛亮的能耐早有耳闻，但高柔仍感到不可思议。
“禀大人，据暗桩探报，三郡郡守无力抵抗诸葛亮大军，天水守将姜维等人业已投降诸葛亮。”
“不对，不对，不对！一定是哪出了问题，凉州官员体系里肯定有细作里通外国，必须彻查！”
“大人的意思是？”
“给我派人去盯住徐邈，现在是危急关头，他这个凉州刺史一定不能出问题，陇右五郡已失三郡，再这样下去，只恐凉州不保！”高柔立刻拟了一份委任书，送到了刺奸中郎将杨嚣手里，命令他全权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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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农杨庄，杨嚣正在主持除孝仪式，三年前，被幽禁在洛阳天牢三年的杨彪因病去世，杨嚣当日在葬礼上伏尸痛哭，观者莫不为之落泪。
由于当年那场秘密叛乱，杨家许多人都被逮捕并遭到秘密监禁，杨嚣以嫡子的名义重振旗鼓，自己生活简朴却总是能拿出资财接济家族中穷困的亲友，赢得了杨家众人的尊重；杨嚣公开表示为朝廷效忠，积极拉拢朝中各大世家，渐渐的，杨嚣成了弘农杨氏实际上的领军人物，当初杨彪被曹操剥夺的爵位——临晋侯，如今也得以重新继承。
此刻，在除丧大典上，杨嚣缓缓褪下孝服，一边拭泪一边啜泣，好友王濬见他如此悲伤，忍不住上前安慰。
这时一名家仆跑了进来声称门外有人求见，杨嚣示意他等自己主持完除丧大典再说，但门外那人急不可耐，径直闯了进来。
杨嚣一看来人便变了脸色，急忙中断大典，把众位宾客搁置在一旁，带着来人进了侧房。
“高大人派你来有什么急务，速速说来。”
“杨大人，出大事了！陇右三郡相继被诸葛亮拿下，凉州危在旦夕，廷尉大人认为凉州官吏中有蜀地细作，想请您前往排查。”
杨嚣吃了一惊，凉州统共七郡，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陇右五郡，而这诸葛亮刚出祁山，就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三郡，现在凉州与失守无异，此时若前往凉州，必然要直面诸葛亮大军，无异于自寻死路，杨嚣可不想自己这段时间的苦心经营都毁于一旦。
杨嚣很快便装出了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大人？”
“国难当头，我辈挺身而出义不容辞，但我杨家自上次祸乱后，百废待兴，家中老小皆指望在下维持，如今我虽为祖父服孝三年期满，家族的琐碎事务却脱不开身，在下夙夜忧叹，只恐心中烦乱，不能为廷尉大人尽心尽力，届时误了大事，那就罪该万死了。”
“可高大人点名要求杨大人出马，若不给高大人一个答复，恐怕…”
杨嚣皱了眉头，但他很快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你先在这待会，我去找个人来帮你应付。”
说罢，杨嚣返回了大典，当着众人的面垂头痛哭了起来。
宾客们都感到惊讶，虽说今日是除丧寄托哀思的日子，但毕竟已经守了三年孝，还有必要如此哀恸吗？
杨嚣一边痛哭着，一边对宾客们摆手：“诸位，恕在下今日招待不周，今日…今日…”杨嚣哭的说不出话来。
宾客们见状，纷纷离席告辞，一边走还一边赞叹杨嚣高尚的美德。
“杨公子真是个大孝子啊。”
“是啊，老太尉（杨彪）有这么个好孙子，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吧。”
待人们都离开后，杨嚣立刻令亲信前往王府，把王濬请了过来。
王濬一进门，就看到杨嚣愁眉苦脸，坐在椅子上叹气。
“兄弟，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王濬焦急的问道。
杨嚣郑重其事地说道：“王兄，你我兄弟之间，我也不对你遮遮掩掩了，其实我方才并非因祖父之事而痛哭，而是…”
“兄弟有话，但说无妨。”听到这里，王濬更急了三分。
“今天我收到洛阳来的消息，诸葛亮大军北上，顷刻之间便攻陷了陇右三郡，凉州危在旦夕！”
“竟有此事？！”
“对，今天我请你来正是为此，其实——我加入了刺奸司，有司命我前往凉州执行秘密任务，但我杨家自上次大祸后一蹶不振，家里尽是老弱妇孺，我祖父当初白发人送黑发人，家中已是男丁衰落，后来又因谋逆，牵连无数，如今只剩我一人。
我本欲前往凉州，奈何母亲以死相逼，说我家只有我一个嫡系男丁，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整个家族将遭受灭顶之灾，然而男儿志在四方，况且古人云：‘忠孝难两全’，我只能逆了母亲之命。
王兄乃我知音，必然知我苦衷，今日请你前来，便是为了求你看顾我家中妻儿老小，休要让他们受他人欺凌，兄若能应允，弟感激涕零。”杨嚣的泪水又喷涌而出。
“这…”王濬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自己的兄弟居然还是自己的同僚，更没想到平日柔弱的书生竟有如此志气，想到这里，王濬不禁自惭形秽。于是，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兄弟，你不能走，杨家离了你可不行，实不相瞒，我也加入了刺奸司，你有什么任务，我替你去！”
“不不不，万万不可，凉州现在已是危城，诸葛亮大军压境，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王兄切不可以身犯险！”
“哈哈，你忘了我当初的豪言吗？你要做的是君子，我要做的是像荆轲、郭解那样的游侠！你有‘父母在，不远游’的条条框框，我可不一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国家有难，正是我辈出手之时！”
“王兄，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能让你因为我的事身处险境的，若你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伯父交代！”
“此言差矣，蜀军进犯，国家危难，怎会是你一人之私事？我意已决，休得再议！”王濬言讫，立刻夺门而去。
“王兄欲往何处去？”
“应征入伍，奔赴凉州！”
“高啊，杨大人。”使者从侧房走了出来。
杨嚣小呷了一口桌上的茶，使者向杨嚣告辞，往洛阳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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