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伤势
自从解决掉堕落骑士之后，尹格就住在城堡里无所事事。
当然，这只是他眼中的自己。
在别人看来，每天的十二个小时里，巫师都待在书房，仿佛不知疲倦地
而另一位巫师马克，则是更懂得享受。在他的主持下，城堡每晚都召开了盛大的宴会。不只是当地的乡绅名流，还有打扮得美艳动人的贵妇小姐，全都聚集于此。
面对着淑女们的狂热追求，马克全部来者不拒。甚至每天带回房间的面孔，没有一个重复的。
尹格没有去参加热闹的宴会，尽管只要招招手，就能得到普通人竭尽全力追求的一切。
但在他的眼中，华丽的宴会之下，流动着人心的贪婪与欲望。他无法像马克一样放荡不羁，对所有的一切视而不见，并且如同甘甜的果实般吞下。
马克也劝过他来放松心情，在得到委婉的拒绝后，也就绝口不提这件事了。
巫师的相处便是这样，尊重彼此的意志。特别是互相不熟悉的巫师，更要谨慎小心，避免引起对方的反感。
尹格也乐得清静，一如既往地待在书房里。
不过今天，倒是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先前从酒馆里救出来的女孩。
她自称佩蕾拉。
在经过巫师的允许后，佩蕾拉轻轻打开书房的门，行了一个优雅的挽裙礼。
“很抱歉打扰您的时间，巫师阁下。”
“佩蕾拉小姐，有什么事情？”尹格把书放到一边，顺手邀请她坐下。
“巫师阁下，您能解答我一个小小的疑惑吗？”
“请说。”
佩蕾拉轻咬下唇，犹豫了一会，才说道：“从第一眼见到您开始，我就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而我唯一遇过的巫师，就是之前帮助我们逃离来拉里郡的那位。
您是不是……”
“没错。”尹格点头道，“我就是那个巫师。不过我收下了画像，让你们的马车跟在后面，只是交易的内容而已。
对了，我突然记起来，当时好像只有默森骑士在场，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样貌？”
“其实那天我跟在默森骑士后面，远远的看过一眼。”佩蕾拉连忙说道，“我只是不放心默森骑士，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根本无法回报。”
“默森骑士的确拥有着无人能及的美德。”尹格脑海中浮现默森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由感慨道。
佩蕾拉听着，感觉十分古怪。
明明这位巫师的长相，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却说着只有长者才会讲出的话。
不过谁叫他是巫师呢。
佩蕾拉也不敢轻易表达内心的想法。
“默森骑士的伤势怎么样？”尹格再次问道。
“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堕落骑士的折磨，留下了永久的后遗症，恐怕再也无法修炼。”佩蕾拉的眼神无比愧疚。
“巫师阁下，您有着神奇的魔法力量，能不能救救默森骑士，让他重新成为一名骑士。无论什么代价，我都会支付。”…
尹格沉吟片刻，站起身来，“我先去看看再说。”
很快，两人来到另一间房间。
尹格第一次见到默森的时候，他还是个高大勇武的壮汉，经过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一身结实的肌肉褪去了大半，整个人看起来干瘦无比。
但默森作为大骑士的直觉，似乎还保留着。才刚打开房门，他的眼睛就看了过来。
“佩蕾拉小姐，巫师阁下。”
听见虚弱的声音，佩蕾拉连忙阻止道：“默森叔叔，既然你的伤势还没好，就不要说话了。还有，我特意请巫师阁下过来，检查你的身体，一定会没事的。”
默森不仅没有高兴，反而表情略带担忧，“佩蕾拉小姐，我的伤势很快……”
“不要再说了。”佩蕾拉板起脸道，“默森叔叔，那些医师已经跟我说过，按照现在的情况，你再也无法恢复骑士的力量。你为了我，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就让我也为了做一些事情吧。”
尹格站在一旁，宛如无动于衷的舞台剧听众。直到争论停止，才走到床边，用手按在默森的胸口上。
柔和的精神力渗透进去，在这副无比虚弱的身体内不断游走，探寻着伤势的情况。
感受着精神力带回来的反馈，尹格的眉头不禁紧锁起来。
“巫师阁下，还有挽救的可能吗？”佩蕾拉焦急地问道。
“堕落骑士的手段，果然非常诡异，竟然直接腐蚀了生命本源，怪不得连大骑士的恢复能力，都无可奈何。”
生命本源，和灵魂一样，是人类至关重要的奥秘。二者都有着具象的显现，精神力和体质。
本来以大骑士的强大体质，已经将生命本源锻炼得非常旺盛，只要不是一击毙命的伤势，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堕落骑士的诡异手段，却能直接伤及生命本源，不断削弱体质，最终才导致默森的伤势一蹶不振。
尹格自言自语的说完，才回应佩蕾拉的问题，“要是别的巫师，也没有好的办法。但你们遇到的是我。
我刚好掌握着一种疗伤魔法，也许能产生作用。不过，你们拿画像来欺骗我的事情，要怎么算呢？”
佩蕾拉还没来得及高兴，听见后半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巫师阁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故事有很多破绽。”
尹格澹澹道。
“第一，你说堕落骑士追杀你们，是为了报仇泄愤。但他不是傻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考虑到了脱身的问题。绝对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第二，既然你如此轻易地就取信了堕落骑士，说明他对所谓的秘密有所了解。也许他正是冲着你来的，而不是什么报仇。
第三，所谓的家族传承，已经被我破解了。那里面只不过是半部骑士呼吸法，根本不值得堕落骑士花费力气。”…
尹格每说出一点，佩蕾拉脸上的血色就消失几分。直到最后，连站立的力气都丧失掉了。
得到灵性呼吸法之后，尹格就存有一个疑惑。
画像的机关，几乎没有什么难度。只要能够将精神力外放的巫师学徒，都可以轻松拿出里面的物品。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是灵性呼吸法的问题，才导致这个家族的人才凋零，无法窥视画像的奥秘。
事实上，他已经猜对了大部分。
但见到了佩蕾拉，尹格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里面会是一门骑士呼吸法。
因为她是一名巫师学徒。
并且精神力还不低，早已达到了外放的标准。
也就是说，灵性呼吸法，只是被掉包的东西。真正的传承，依然在佩蕾拉手里。
“真正的巫师传承是什么？”尹格直视着她的眼睛，逼问道。
佩蕾拉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画像的秘密，早就被我解开。里面的骑士呼吸法，不过是后来才放进去的。
对您的欺骗，我感到非常抱歉。
但只要能治好默森叔叔，我一定会告诉你真正的传承。”
尹格却摇头道：“不够。”
“你们家族的传承，已经交换出去。你怎么能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来谈条件呢？”
“那您的意思是？”佩蕾拉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轻声问道。
“除了传承的全部消息，我还要灵性呼吸法的上半部分。除此之外，我会出手治疗，但有没有效果，这是无法保证的。”
“不行！”佩蕾拉立即拒绝。
前面两个条件，她可以毫无怨言地接受，毕竟是自己欺瞒在先。但没办法让默森的伤势痊愈，她不能答应这种结果。
看着巫师冷澹的眼神，佩蕾拉突然一个激灵，意识到刚才的话语的不妥，随即放缓语气，说道：“巫师阁下，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无法保证治疗有效？”
“佩蕾拉小姐，已经够了。”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传来，却透露着无可置疑的坚定，“当你的父亲，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我就立下了将以生命化作护盾的骑士誓言。
如果无法保护好佩蕾拉小姐，就算恢复了实力，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
巫师大人，我请求您收回刚才的条件，为此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说完，默森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
佩蕾拉连忙跑过去制止，“默森叔叔，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你已经付出了太多，任何誓言都无法偿还这样的代价。”
她坚决地把默森按在病床上，转头对着尹格说道：“传承和呼吸法，都可以给你。要是还有其他条件，只要是能做到的，我都不会拒绝。
我唯一的请求，只有治好默森叔叔。”
“我说无法保证，就是无法保证。”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尹格心里却升起莫名的熟悉感。
对了，自己曾经的导师摩律加，不也说过类似的话。
看来他对自己的影响，还是太过深刻了。就连说话的方式，也在潜移默化下越来越相似。
尹格的思绪飘远了，表面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这不是由你付出的代价，而是我的能力决定的。默森骑士已经伤及到生命本源，没有哪个巫师，有完全的把握治好。就算是有，所需要的代价，你也远远支付不起。”
“还是原来的条件，是否选择治疗，由你来决定。”
当然，这只是他眼中的自己。
在别人看来，每天的十二个小时里，巫师都待在书房，仿佛不知疲倦地
而另一位巫师马克，则是更懂得享受。在他的主持下，城堡每晚都召开了盛大的宴会。不只是当地的乡绅名流，还有打扮得美艳动人的贵妇小姐，全都聚集于此。
面对着淑女们的狂热追求，马克全部来者不拒。甚至每天带回房间的面孔，没有一个重复的。
尹格没有去参加热闹的宴会，尽管只要招招手，就能得到普通人竭尽全力追求的一切。
但在他的眼中，华丽的宴会之下，流动着人心的贪婪与欲望。他无法像马克一样放荡不羁，对所有的一切视而不见，并且如同甘甜的果实般吞下。
马克也劝过他来放松心情，在得到委婉的拒绝后，也就绝口不提这件事了。
巫师的相处便是这样，尊重彼此的意志。特别是互相不熟悉的巫师，更要谨慎小心，避免引起对方的反感。
尹格也乐得清静，一如既往地待在书房里。
不过今天，倒是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先前从酒馆里救出来的女孩。
她自称佩蕾拉。
在经过巫师的允许后，佩蕾拉轻轻打开书房的门，行了一个优雅的挽裙礼。
“很抱歉打扰您的时间，巫师阁下。”
“佩蕾拉小姐，有什么事情？”尹格把书放到一边，顺手邀请她坐下。
“巫师阁下，您能解答我一个小小的疑惑吗？”
“请说。”
佩蕾拉轻咬下唇，犹豫了一会，才说道：“从第一眼见到您开始，我就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而我唯一遇过的巫师，就是之前帮助我们逃离来拉里郡的那位。
您是不是……”
“没错。”尹格点头道，“我就是那个巫师。不过我收下了画像，让你们的马车跟在后面，只是交易的内容而已。
对了，我突然记起来，当时好像只有默森骑士在场，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样貌？”
“其实那天我跟在默森骑士后面，远远的看过一眼。”佩蕾拉连忙说道，“我只是不放心默森骑士，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根本无法回报。”
“默森骑士的确拥有着无人能及的美德。”尹格脑海中浮现默森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由感慨道。
佩蕾拉听着，感觉十分古怪。
明明这位巫师的长相，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却说着只有长者才会讲出的话。
不过谁叫他是巫师呢。
佩蕾拉也不敢轻易表达内心的想法。
“默森骑士的伤势怎么样？”尹格再次问道。
“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堕落骑士的折磨，留下了永久的后遗症，恐怕再也无法修炼。”佩蕾拉的眼神无比愧疚。
“巫师阁下，您有着神奇的魔法力量，能不能救救默森骑士，让他重新成为一名骑士。无论什么代价，我都会支付。”…
尹格沉吟片刻，站起身来，“我先去看看再说。”
很快，两人来到另一间房间。
尹格第一次见到默森的时候，他还是个高大勇武的壮汉，经过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一身结实的肌肉褪去了大半，整个人看起来干瘦无比。
但默森作为大骑士的直觉，似乎还保留着。才刚打开房门，他的眼睛就看了过来。
“佩蕾拉小姐，巫师阁下。”
听见虚弱的声音，佩蕾拉连忙阻止道：“默森叔叔，既然你的伤势还没好，就不要说话了。还有，我特意请巫师阁下过来，检查你的身体，一定会没事的。”
默森不仅没有高兴，反而表情略带担忧，“佩蕾拉小姐，我的伤势很快……”
“不要再说了。”佩蕾拉板起脸道，“默森叔叔，那些医师已经跟我说过，按照现在的情况，你再也无法恢复骑士的力量。你为了我，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就让我也为了做一些事情吧。”
尹格站在一旁，宛如无动于衷的舞台剧听众。直到争论停止，才走到床边，用手按在默森的胸口上。
柔和的精神力渗透进去，在这副无比虚弱的身体内不断游走，探寻着伤势的情况。
感受着精神力带回来的反馈，尹格的眉头不禁紧锁起来。
“巫师阁下，还有挽救的可能吗？”佩蕾拉焦急地问道。
“堕落骑士的手段，果然非常诡异，竟然直接腐蚀了生命本源，怪不得连大骑士的恢复能力，都无可奈何。”
生命本源，和灵魂一样，是人类至关重要的奥秘。二者都有着具象的显现，精神力和体质。
本来以大骑士的强大体质，已经将生命本源锻炼得非常旺盛，只要不是一击毙命的伤势，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堕落骑士的诡异手段，却能直接伤及生命本源，不断削弱体质，最终才导致默森的伤势一蹶不振。
尹格自言自语的说完，才回应佩蕾拉的问题，“要是别的巫师，也没有好的办法。但你们遇到的是我。
我刚好掌握着一种疗伤魔法，也许能产生作用。不过，你们拿画像来欺骗我的事情，要怎么算呢？”
佩蕾拉还没来得及高兴，听见后半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
“巫师阁下，您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故事有很多破绽。”
尹格澹澹道。
“第一，你说堕落骑士追杀你们，是为了报仇泄愤。但他不是傻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考虑到了脱身的问题。绝对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第二，既然你如此轻易地就取信了堕落骑士，说明他对所谓的秘密有所了解。也许他正是冲着你来的，而不是什么报仇。
第三，所谓的家族传承，已经被我破解了。那里面只不过是半部骑士呼吸法，根本不值得堕落骑士花费力气。”…
尹格每说出一点，佩蕾拉脸上的血色就消失几分。直到最后，连站立的力气都丧失掉了。
得到灵性呼吸法之后，尹格就存有一个疑惑。
画像的机关，几乎没有什么难度。只要能够将精神力外放的巫师学徒，都可以轻松拿出里面的物品。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是灵性呼吸法的问题，才导致这个家族的人才凋零，无法窥视画像的奥秘。
事实上，他已经猜对了大部分。
但见到了佩蕾拉，尹格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里面会是一门骑士呼吸法。
因为她是一名巫师学徒。
并且精神力还不低，早已达到了外放的标准。
也就是说，灵性呼吸法，只是被掉包的东西。真正的传承，依然在佩蕾拉手里。
“真正的巫师传承是什么？”尹格直视着她的眼睛，逼问道。
佩蕾拉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画像的秘密，早就被我解开。里面的骑士呼吸法，不过是后来才放进去的。
对您的欺骗，我感到非常抱歉。
但只要能治好默森叔叔，我一定会告诉你真正的传承。”
尹格却摇头道：“不够。”
“你们家族的传承，已经交换出去。你怎么能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来谈条件呢？”
“那您的意思是？”佩蕾拉内心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轻声问道。
“除了传承的全部消息，我还要灵性呼吸法的上半部分。除此之外，我会出手治疗，但有没有效果，这是无法保证的。”
“不行！”佩蕾拉立即拒绝。
前面两个条件，她可以毫无怨言地接受，毕竟是自己欺瞒在先。但没办法让默森的伤势痊愈，她不能答应这种结果。
看着巫师冷澹的眼神，佩蕾拉突然一个激灵，意识到刚才的话语的不妥，随即放缓语气，说道：“巫师阁下，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无法保证治疗有效？”
“佩蕾拉小姐，已经够了。”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传来，却透露着无可置疑的坚定，“当你的父亲，把你托付给我的时候，我就立下了将以生命化作护盾的骑士誓言。
如果无法保护好佩蕾拉小姐，就算恢复了实力，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用处。
巫师大人，我请求您收回刚才的条件，为此我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说完，默森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
佩蕾拉连忙跑过去制止，“默森叔叔，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你已经付出了太多，任何誓言都无法偿还这样的代价。”
她坚决地把默森按在病床上，转头对着尹格说道：“传承和呼吸法，都可以给你。要是还有其他条件，只要是能做到的，我都不会拒绝。
我唯一的请求，只有治好默森叔叔。”
“我说无法保证，就是无法保证。”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尹格心里却升起莫名的熟悉感。
对了，自己曾经的导师摩律加，不也说过类似的话。
看来他对自己的影响，还是太过深刻了。就连说话的方式，也在潜移默化下越来越相似。
尹格的思绪飘远了，表面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这不是由你付出的代价，而是我的能力决定的。默森骑士已经伤及到生命本源，没有哪个巫师，有完全的把握治好。就算是有，所需要的代价，你也远远支付不起。”
“还是原来的条件，是否选择治疗，由你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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