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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夜幕降临,凛冬的天总是月明星稀。

    京城的街道上早已是华灯初上,攒动的人群走走停停,延续着昨日的热闹模样。

    钟盈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走在热闹的街头,本想转转缓解一下,但是当她看到别人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候,还是选择了放弃。

    再次回到小院当中,关好大门,转头就看到那个发型独特的雪人。

    不禁的驻足多看了几眼,随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进了小屋。

    还是如往常般将蜡烛点燃,收拾妥当以后,拿出陆长安给的那本秘籍开始修炼。

    可今日却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只要一抬头就能想到,昨晚一起玩耍时放肆的欢声笑语,还有陆长安那有些凌乱的舞姿。

    “该死,我得抓紧时间修炼,老想他干嘛!”钟盈拍了拍头,强制让思绪回到秘籍上来。

    奈何越是如此,精神就无法集中。

    “啪”她把秘籍合上放到桌上,刚想抬手揉揉太阳穴,低头却看到那扔在角落的纸球。

    看了几眼之后,起身捡了起来,随后小心翼翼的拆开,平铺到桌上,一手托着白皙的脸蛋,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读着读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

    可读完以后,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她转头看着跳动的烛光,心里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她身子一颤,心里一喜,急忙夺门而出。

    可马蹄声渐行渐远,她又灰溜溜的回到屋内,一头扎进了被窝里。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陆长安早早起来,收拾妥当,本想拉着古田和赵灵玉一起去吃个早饭。

    但是转头一想,一会儿要去搂席,还是留着点肚子吧。

    这吴家是本县大户,这席面肯定差不到哪去。

    临行前,陆长安嘱咐道“今日去了把眼睛放亮些,如果看到什么异样,及时跟我说。”

    不知何故,他心里总觉得今日这酒席不会太平,肯定会有事发生。

    “放心吧掌柜的!”古田点头,今日的精神状态不错,眼睛也消了肿。

    赵灵玉一如既往,没有给任何回应。

    “那行,咱们出发搂席!”

    陆长安说着打开大门,一抹阳光直接射了他一脸。

    他急忙低头眯着眼迈步向前,一个没注意脚下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拌了一下。

    整个人像是领导体验沙滑一样,直接飞了出去,不过好在他练过,不然非得滚地上不可。

    古田见装急忙追了出去,“掌柜的没事吧。”

    赵灵玉处变不惊。

    “没事。”陆长安站稳身子,转头去看是什么东西拌的自己,却被眼前的画面惊住了。

    只见十来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蜷缩在自家房檐之下。

    这十来人中有男有女,他们个个面如黄土,骨瘦如柴。

    这种场景陆长安只在电视里见过,当时并无太大的感觉,因为知道那是假的,可如今亲眼所见,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那拌到陆长安的是一名年近六十的老者,他匆忙掀开胸前的粗布麻衣,叫醒藏在里面的一名小女孩。

    然后带着她急忙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首,嘴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对不起,大人,对不起大人!”

    其他人被他的道歉声惊醒,纷纷跪地叩首,亦是不停的道歉。

    “掌柜的,这。。”古田在一旁说了半句。

    “愣着干嘛,把人扶起来啊!”陆长安忙是上前把人搀扶起来,说道“老人家,您别这样,晚辈担当不起。”

    那老者在陆长安的极力阻止下,这才停止叩首,踉跄的站了起来。

    但始终不敢抬头,嘴里还在解释道“大人,小的们昨夜实在是走不动了,所以才在大人门口留宿了一宿,还往大人见谅,小的们现在就走。”

    众人说着收拾东西就要走。

    陆长安急忙上前拦住,说道“老人家喝碗热粥在走吧!”

    众人一听到“粥”这个字,纷纷驻足,眼里突然有了光。

    “真的?”那老者声音有些颤抖。

    “我还骗您不成!”陆长安说着冲古田喊道“古田,你现在就去熬粥,在热些馒头!”

    “好嘞!”古田开心回道,兔子般窜进屋里,毕竟他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最能感同身受。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再次跪地,声音颤抖道“多谢恩公。”

    陆长安急忙再次把众人搀了起来,说道“这都是我辈义不容辞之事,外面冷,咱们进屋吧。”

    那老者连忙摆手,说道“恩公能给碗粥喝,小人已是感恩戴德,这屋是万万不能进的。”

    古人最为感恩重义,陆长安也知道对方不进去的原因,所以他没在硬劝,转头看向藏在老者腿后的小女孩。

    小女孩也就四五岁的样子,个头小只,眸子清澈透底,但却流露着本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坚毅。

    身上套了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粗布麻衣,脚下踩着一双也不知大了几码的鞋子,鞋子前面还破着个洞,露出已经冻得通红的小脚趾。

    这场面看的陆长安有些揪心,在他眼里小女孩是这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而且他们本没错,错的只是生在这个时代而已。

    陆长安徐徐蹲下身子,与那小女孩平视,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小女孩一双明眸盯着陆长安,两只冻得通红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老者的裤子。

    面对眼前的帅哥哥发问,她闭嘴不要言,反而是向老者身后缩了一步。

    那老者见状,忙是把小女孩推上前,说道“你与恩公说,我叫凌月。”

    小女孩通红的手指扣着袖口的破洞,低语了一句,“我叫凌月。”

    “我叫陆长安。”陆长安笑着说道“咱俩做朋友好不好。”

    都说小孩儿最会看面相,陆长安对自己面相很有信心。

    果然,小女孩看着眼前的帅哥哥,轻轻的啄了啄头。

    “现在咱们是朋友了,我带你去买糖葫芦好不好。”陆长安说着张开双臂,示意小女孩过来。

    小女孩表情有些犹豫,但心里却抵挡不住糖葫芦的诱惑,她抬头看了眼老者,在征求他的意见。

    “恩公白衣,恐……”

    陆长安急忙抬手打断,白衣脏了可以在洗,可若因这小事浊了小女孩的心,怕是一辈子都洗不净。

    他比谁都清楚童年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一个美好的童年能治愈你的一生;可一个糟糕的童年,却需要你用一生如治愈。

    我能做的或许不多,但我希望这能成为你人生路上的一点光。

    老者没在坚持,冲着小女孩凌月点了点头。

    小女孩这才迈着小步缓缓走来,因为衣鞋不得体,所以像只企鹅一样。

    陆长安随即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回头对老者说道“老人家,一会儿粥好了,你们自便就行,我带凌月去外面吃,顺便在裁身衣服。”

    “谢过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