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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翠天界

    “母神你是人,可父神是神,一个在天上,一个在人间,一个是人,一个是神,相隔那么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又是为何会在一起呢?”

    “还有,母神又是如何成为上神的?”

    “母神,您给女儿讲讲吗,好不好。”还是孩子的媚颜依偎在母神娲清的怀里,摇晃着母亲的胳膊,撒娇着说道。

    此时的媚颜因为听到翠天界的其他小仙在议论父神和母神如何的恩爱,父神和母神就是人间所说的神仙眷侣,不过还小的她不懂什么是爱,但是她知道父神非常宠母神,把最好的东西都会留给母神,母神每次望着父神,都会很开心,父神每次外出回来都会给母神带礼物,所以其他小仙才会无比的羡慕。

    之所以今天会过来找母神,也是因为突然听到有小仙议论,说母神之前是一个凡人,媚颜从出生后便一直知道母神是上神,可从来不知道原来母神在神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这对于好奇心无比的媚颜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新闻,本想再偷偷听一会,可是刚还在议论的小仙看到了媚颜,向媚颜行礼后,便迅速的跑开了,媚颜本想追问,可是一个个都没了影,无奈之下所以来到母神居住的宫殿,希望母神能够给自己说说。

    坐在榻上的美妇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望着女儿明亮又带着好奇的眼睛,扬起了幸福的笑容“颜儿都多大了,还撒娇呢。”

    “颜儿,真想知道吗?”

    “是呢,是呢,母神您就讲讲吗,媚颜可好奇了,你要是不说女儿晚上都睡不着了!”

    “你呀,被你父神知道了,还不笑你。”

    “好吧,看在我们颜儿都睡不着的份上,就和你说说,不过那已是很久了。”娲清仿佛在回忆什么,温和的说道。

    那还是在人间

    ……

    一队人马缓缓地行走在长长的官道上,车马很快穿过雁阳关,火辣辣的太阳散发出一波一波的热浪烤制着每一寸土地,炙热的冒着烟气,偶尔飞扬的风卷起黄土铺面而来,仿佛是天神在考罚着地上行人一般。

    近近的道路上除了队伍再无其他人影,一望无尽的黄土,寸草不生,荒凉而又孤寂。

    被风吹起的一辆豪华马车,厚厚的车帘下隐隐绰绰的红色映入眼帘,红的那样耀眼。

    坐在车里的姑娘一身鲜红的嫁衣,一头金色华丽的凤冠,黑眸丹唇,容貌艳丽,随着马车的晃动,沉沉的发饰发出清脆的响声久久回荡,好似述说着某种忧愁。

    娲清细腻如白玉的两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面色白的吓人,忽的闭上了眼睛,好像这样便能换来片刻的安心,已经过了雁阳关了,已经出了东沅国最后的墙垣,离自己的国家越来越远,此后自己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在回到故土,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国家,再也见不到故土的亲人,此后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个异地的孤魂,只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已。

    可是为什么会是我呢?为什么要让女子替他们守护故土呢?

    作为东沅国的公主,作为人人羡慕尊贵无比的公主,从小备受父皇母后的疼爱,人人尊敬,等长大成人后也许父皇再为其挑选一位优秀的驸马,就这样一直一直简单幸福下去,也不失一种快乐。

    可是有时上天就是这样出其不意,像个玩闹的孩子,一下子打破了公主娲清所有的梦境,一道一道,接踵而至,让她猝不及防。

    母后的病逝,父皇另立新后,边疆的战乱,百姓的水深火热,军队的战败,北漠的和亲,大臣的议论,无一不在撕咬着这个东沅国唯一的公主娲清。

    娲清不知道为何一夕之间所有事情都变了,所有的人也变了,变得异常的陌生,她只是女子而已。

    可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自己的子民,便牺牲了自己这个不足轻重的女子而已。

    走上了北漠的和亲,所有父母都不愿意女儿远嫁,更何况是远在异国他乡,遥远的不可及。

    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呢。

    没有任何人来回答娲清,唯一回答她的只有阵阵被风吹起的车帘,和身后数不尽的灰土,漫天飞扬。

    …

    “驾,驾,驾”

    马蹄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响,驾马的人好像猎兽般毫不顾忌疯狂的冲击而来,越来越近,好似要掠夺一般。

    不远处有一众列的马匹飞驰而过,马上的人个个手拿大刀,彪悍强壮,凶狠毒辣。

    “马贼,是马贼过来了,快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原本整齐行走的和亲队伍,瞬间杂乱无章,被马贼的来袭打的不知所措,还没稳定下来,便被凶神恶煞的马贼包围住了,堵住了所有的去路。

    “你们是谁,居然敢拦我们,你们可知我们是谁!”

    “我们可是北漠与东沅国和亲的队伍,你们敢劫两国和亲的队伍,便是破坏两国的和平,北漠的王可不会放过你们,东沅国的军队更是会踏平你们整个寨子!”北漠的使臣望着四周近在咫尺的马贼,深怕他们要动手,急急地开口道。

    坐在马车里的娲清,感觉到马车骤然的停了下来,还来不及细想便听到有人喊叫‘马贼’,队伍好像仓皇无定,乱作一团,不久又一阵寂静,随后使臣的话隐隐约约的传来。

    娲清一只手用力的抓住车厢上的扶手,一只手悄悄的掀起车帘一角,朝外望去。

    穷凶极恶的马贼骑马绕了一圈,无视北漠使臣的喊话,手里的大刀明晃晃,手起刀落瞬间要了使臣的性命,鲜红的血液溅在了黄黄的尘土上。

    整个队伍瞬间横冲直撞,人仰马翻,纷纷四散逃去。

    可是马贼并没有就此停下,马蹄声并着刀剑、嘶喊声,不到一会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映入娲清的眼中便是眼前这血肉模糊,作为深宫里的公主的她从未见到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从未想过刚才还在眼前的人转眼变成了刀下魂,是不是边疆的战士、边疆的百姓也曾遭遇过这样的场面。

    还在惊愕住的娲清,突然看到断了胳膊血淋淋的尸体向马车旁倒了下去,血液飞溅到马车帘上,那尸体眼睛圆睁睁的盯着娲清,张大了嘴巴,好似述说着不甘,娲清立刻回了神,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忽的娲清又睁开了双眸,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娲清冷静了下来,听着四周越来越乱,马贼的兴奋声、使臣队伍的喊叫声、马蹄声践踏的声音、兵器交戈的声音、凌乱声此起彼伏,娲清掀帘看去,马车前早已没了驾马的人,只有惊了的马儿晃动摇摆。

    娲清想到马贼与使臣交锋后,一定会反应过来朝着马车而来,必须在马贼反应之前冲出去,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娲清钻出马车,握紧了前面的缰绳,拿起马鞭朝马儿甩去,棕色的马儿吃痛忽的串了出去,朝着北边的缺口跑去,娲清手里不停用劲又甩了几鞭,马车左摇右晃的冲出来包围圈。

    “大当家,有辆马车跑走了,”一位马贼刚砍杀一名侍卫,转头之际便瞄到有一辆比寻常马车华丽耀眼的马车居然跑了,立即对着马贼首领说道。

    “想跑,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能不能跑的出去!”

    “你带着几个人对付这些余下的残兵败将,剩下的几个兄弟跟我追出去看看,还没有人能够从老子手底下活着出去,”马贼首领眯着眼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晃了几下大刀,把大刀朝肩上一放,气定神闲的吩咐道。

    “跟老子去追!”马贼首领指着远处的马车喊道。

    “是!”

    ……

    作为翠天界的上神,原本就是上古神族的后裔,掌管四海八荒,人间仙灵的户籍,由于相貌俊美一直深受仙界仙子的追捧爱慕,可这位龙俨上神性子清冷,不喜生人靠近,又是深居简出,所以仙界的女仙们从未有机会靠近上神身边。

    个个都觉得可惜,像龙俨上神这样优秀的的美男子,九天之上、四海八荒、古往今日能与之媲美的少之又少,唯有天帝与其不相上下、难分高低,就如天帝这样的男子都早已有了天后,还娶了不少天妃,生育了不少儿子。

    可是龙俨上神好似清心寡欲般,竟从未听闻过上神喜欢过女子,更是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任何的交际。

    难道龙俨上神不喜欢女子。

    难道喜欢男子,应该不会吧,要不然怎么一点口风都没有,不过也没有看到龙俨上神和某个男仙君在一起啊。

    就在天界仙君还在议论时,翠天界的小仙看到龙俨上神居然出来了,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再睁开眼时便看到上神龙俨飞离了翠天界,没了身影。

    难道传闻是真的,龙俨上神不喜欢女仙,喜欢男仙,这次出来莫非就是偷偷地私会某位男仙君。

    小仙们想到这,立即的耸了耸肩。

    不过看到龙俨上神的身姿,不免觉得叹息。

    出了翠天界的龙俨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为仙界各地仙子、仙君的谈资,还让他们觉得自己喜欢上了男仙,这可是真是无辜躺枪。

    龙俨并没有觉得不娶妻子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她在别人眼中是如何如何的好,又是如何如何的优秀,龙俨也不会娶,作为上神的他已经三万多岁了,虽说时间慢慢,但也不是无事可做。

    这次从翠天界出来,便是感应到人间有一地方有妖兽进入,龙俨这次便是去看看情况,也顺便打磨这无尽的时光。

    天地万物自有其存在的自然规律,各界当中一直以来都是互不干扰,各自生息,就像仙界和魔界,如果魔界不侵犯仙界的领地,不来生事,仙界也不会去无端的打扰魔界,而人界一直在各界中便是特殊的存在,因为人的寿命过于短暂、脆弱,各界都心知肚明不会去轻易的破坏人间的法则。

    可这次居然有妖兽潜入人间,龙俨不明所以,不过因为担心妖兽会伤害到人间的生灵,作为掌管四海八荒的上神,本就是其职责所在之内,龙俨决定在不打扰人间的情况下悄悄地处理。

    龙俨用最快的速度飞到了人间,在某一处停了下来,龙俨四处望去,此处黄土飞扬,荒芜廖静,毫无烟火气息,想必是人间某一块被遗弃的地方,所以没有什么人影。

    不过那妖兽气息刚才还有,分明应该就在这附近才是,现在居然感应不出,难道那妖兽察觉出我过来,所以逃走了。

    龙俨不太放心,怕是那妖兽隐了气息,还藏在人间某一地方,待我离开后,便伺机行动,还是在人间多留一会看看,龙俨又向前飞去。

    …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死死的咬紧前方的马车,好像势在必得般,穷追不舍。

    “兄弟们,给我围住那辆马车,我到是要看看那马车上的人是谁,居然能从我手底下逃走,还让我们追出去这么久,”领头的马贼看到近在咫尺,马上就要追上去的马车,对身边的弟兄说道。

    马车上的娲清,已经用尽的力气,被马车晃得七荤八素早已经直不起来,刚才如果不是自己把金钗插入马背,马儿疼痛毫不顾忌的往前冲,娲清根本就不可能跑这么远,现在完全是被马儿拖着走。

    娲清已经听到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马贼快要追上来了,也许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魂归异地真的要灵验了吗,不过能活着这么久也是值得了,也许这样便可以见到母亲了吧。

    想到此时的娲清,好像突然不害怕了,因为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这样就不用去和亲了吧,看来还是有好处的。

    后面的马贼很快包抄马车,手里的大刀砍断了马车的绳子,马儿疾驰,马车由于惯性被带倒向前滑行几米,而车上的娲清一身红衣狠狠的跌入黄土上。

    “哟,居然是个女人,害得我们兄弟辛苦那么久,你说怎么办才好!”马贼下了马一手拿刀架在娲清的脖子上。

    “不如带回去做压寨夫人,怎么样?”

    “不行啊,大当家,看她这一身红衣,应该就是刚才那使臣口中的和亲公主,如果留下她,说不定会成后患,难保后面不会告知东沅国人派军队出来剿杀我们。”

    “也是,只不过可惜了这样的一个美人,把东西带走,人杀了吧!”那马贼首领看了看那红衣女子。

    “是,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