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问心怎教无我道
上山途中，李不言得知寇为已在山门守望数日。
不过李不言是走的后山，并未从山门进入。
李不言见到老天师的时候，寇为还在山门等待。
李不言恭敬地对老天师行了个礼，“李不言见过道长。”
老道士稳坐在躺椅上，“你不知道我是谁？”
李不言愣了愣，“知晓道长是寇为的师尊。”
“看来云飞扬个狗东西没告诉你我是谁啊。”
李不言皱了皱眉头，但没有开口。
“怎么？觉得我对你师父不礼貌？”
李不言还是没说话，算是默认。
老天师冷笑一声，“算起来，你得叫我一声师公，云飞扬当年也算我半个记名弟子。”
李不言确实不知这么回事，若真是如此，那老天师骂云飞扬也是应当的。
于是李不言再次行礼，“拜见师公。”
“打住，也别这么叫我，毕竟我也不认云飞扬这个徒弟，称呼一声老天师就行了。”
李不言无语，这老天师还真是难伺候。
“说吧，你上山来干什么？”
“只是来见见寇为。”
“哼！云飞扬没给你布置点什么任务？”
李不言答道：“并没有，只是临时起意，前来寻访故友。”
老天师摸了摸下巴，“那还行。”
李不言说道：“天师恕小的心直口快，请问您是与我师尊有什么矛盾吗？”
“矛盾？没什么矛盾，就是他不敢见我罢了。”
李不言心想，老天师这脾气甚是古怪。
而老天师明显是不太待见云飞扬，又偏偏有师徒关系。
如果云飞扬见到老天师，被老天师教训一顿，堂堂刀圣面子往哪儿搁。
不过为尊者讳，李不言也只能想想。
老天师仔细瞧了瞧李不言，“小子，你和云飞扬学了些什么？”
“刀法。”
“除了刀法之外呢？”
李不言想了想，“种地，做菜……还请了先生教我诗书……”
“够了，我明白了。小子，你觉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不言疑惑，不知道老天师用意，只好如实答道：“没有细想过。”
“那你现在仔细想想。”
李不言思考片刻，“能够从心的去做事，做事不留遗憾，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身边人，大概就是一个自己不讨厌的人吧。”
老天爷脸上流露出怜悯的神情，“你所说的，是一个普通人的活法。”
“请问老天师，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这样的人，不让人厌恶，也不让人敬仰，自由洒脱，能够这样活当然很好。”
老天师继续说道：“可你并不是这样的人，你之所以这样回答，是因为你现在只有一副空壳，你还没有想清楚，你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听着这话，李不言心头觉得不舒服，于是反驳道：“我为何不能说这样的人。”
“你这般问，就是因为你还没有想明白，你缺少自我，现在的你连一个普通人都还不如。”
老天师说话越加刻薄，“现在寇为、言信与你交往，只是因为十年前的交情，如果你一直是这样一个人，你甚至跟不上他们的脚步。”
李不言闻言更是不喜，李不言不是一个自大狂妄的人，但却是一个骄傲的人。
李不言对自己的心性是认可的，对自己的武艺也是认可的，虽不会蔑视他人，但却相信自己一定不弱于他人。
老天师没等李不言反驳，继续说道：“我教寇为的是，逍遥无为，言家老爷子教言信的是，江湖仗义，又或者曲为恨教任轻鸿，教的是我行我素，可你呢？”
李不言愣住了，确实，言信向来是大大方方，十分仗义。
而任轻鸿从小就孤冷，我行我素，如今剑法大成，更是无所顾忌。
寇为修道，修的一个清心寡欲，逍遥自在。
老天师所说的，都是李不言亲近的朋友。
所以李不言能够很轻易地理解老天师说的是什么。
可李不言，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别。
“所以，你要想清楚，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像任轻鸿一样，甚至更加孤傲的刀客。”
“一个像言信一样，甚至是浪迹天涯的江湖游侠。”
“像寇为无欲无求，像西蜀剑仙一心问道，甚至像林军束为国为民。”
“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又或者爱财如命自私自利的真小人，你觉得呢？你能找到一个目标吗？”
目标，如果非说一个目标不可，那就是杀云飞扬，为父报仇。
以前是想，无论如何杀死云飞扬就好。
如今，李不言更想堂堂正正地和云飞扬一决生死。
或许，李不言这十年来的变化就是这一点，变得光明正大。
再之后呢？李不言从来没想过，自然也就不知道。
看李不言眼中已有几分茫然，老天师开口说道：“就说到这儿了，毕竟你还年轻，你的师父也没好好教你，以后再慢慢想吧。”
“寇为在山门等你，和好友聚一聚，就去走你自己的路吧。”
李不言有些丧气地点点头，走出了房门。
老天师流露出一丝无奈，“小子，老道我能给你讲的也就这么多了，我治不了云飞扬，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李不言没有立刻去见寇为，因为还要等言信。
走在武仪山后山，李不言也真的有些迷茫了。
好像真的如老天师所说，云飞扬只教了自己刀法。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这么一想，云飞扬还真的是不太称职。
只是，云飞扬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教了徒弟十年，真的就只是这样吗？
想来应该是不会的，或许，这十年，只是个开始。
而老天师却提前让李不言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让李不言成为一个自己真正想成为的人，而不是云飞扬想让李不言成为的人。
不过，若是云飞扬知道老天师与李不言今日这番对话，也不会在意。
只会轻轻一笑，告诉老天师，他云飞扬花费了十年的功夫，总不会比不过老天师一席话。
李不言回到山脚下客栈。
明日便是十五，李不言知道，言信明日一定会到。
因为言信，做事一定是言而有信，这就是言信。
言信既然说了十五，就绝不会让自己等到十六。
这就是言信，只要他说出口的话，你就完全可以信。
不需要有一点一滴的怀疑，只需要毫无保留的信他。
李不言仍在思考，自己为何比起他们来，显得那么普通。
明明身负绝世刀法，明明有远超同龄人的心性。
可却完全做不到耀眼夺目，尽管李不言并不好大喜功。
这一夜，李不言在困惑郁闷中昏沉睡去。
不过李不言是走的后山，并未从山门进入。
李不言见到老天师的时候，寇为还在山门等待。
李不言恭敬地对老天师行了个礼，“李不言见过道长。”
老道士稳坐在躺椅上，“你不知道我是谁？”
李不言愣了愣，“知晓道长是寇为的师尊。”
“看来云飞扬个狗东西没告诉你我是谁啊。”
李不言皱了皱眉头，但没有开口。
“怎么？觉得我对你师父不礼貌？”
李不言还是没说话，算是默认。
老天师冷笑一声，“算起来，你得叫我一声师公，云飞扬当年也算我半个记名弟子。”
李不言确实不知这么回事，若真是如此，那老天师骂云飞扬也是应当的。
于是李不言再次行礼，“拜见师公。”
“打住，也别这么叫我，毕竟我也不认云飞扬这个徒弟，称呼一声老天师就行了。”
李不言无语，这老天师还真是难伺候。
“说吧，你上山来干什么？”
“只是来见见寇为。”
“哼！云飞扬没给你布置点什么任务？”
李不言答道：“并没有，只是临时起意，前来寻访故友。”
老天师摸了摸下巴，“那还行。”
李不言说道：“天师恕小的心直口快，请问您是与我师尊有什么矛盾吗？”
“矛盾？没什么矛盾，就是他不敢见我罢了。”
李不言心想，老天师这脾气甚是古怪。
而老天师明显是不太待见云飞扬，又偏偏有师徒关系。
如果云飞扬见到老天师，被老天师教训一顿，堂堂刀圣面子往哪儿搁。
不过为尊者讳，李不言也只能想想。
老天师仔细瞧了瞧李不言，“小子，你和云飞扬学了些什么？”
“刀法。”
“除了刀法之外呢？”
李不言想了想，“种地，做菜……还请了先生教我诗书……”
“够了，我明白了。小子，你觉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不言疑惑，不知道老天师用意，只好如实答道：“没有细想过。”
“那你现在仔细想想。”
李不言思考片刻，“能够从心的去做事，做事不留遗憾，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身边人，大概就是一个自己不讨厌的人吧。”
老天爷脸上流露出怜悯的神情，“你所说的，是一个普通人的活法。”
“请问老天师，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这样的人，不让人厌恶，也不让人敬仰，自由洒脱，能够这样活当然很好。”
老天师继续说道：“可你并不是这样的人，你之所以这样回答，是因为你现在只有一副空壳，你还没有想清楚，你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听着这话，李不言心头觉得不舒服，于是反驳道：“我为何不能说这样的人。”
“你这般问，就是因为你还没有想明白，你缺少自我，现在的你连一个普通人都还不如。”
老天师说话越加刻薄，“现在寇为、言信与你交往，只是因为十年前的交情，如果你一直是这样一个人，你甚至跟不上他们的脚步。”
李不言闻言更是不喜，李不言不是一个自大狂妄的人，但却是一个骄傲的人。
李不言对自己的心性是认可的，对自己的武艺也是认可的，虽不会蔑视他人，但却相信自己一定不弱于他人。
老天师没等李不言反驳，继续说道：“我教寇为的是，逍遥无为，言家老爷子教言信的是，江湖仗义，又或者曲为恨教任轻鸿，教的是我行我素，可你呢？”
李不言愣住了，确实，言信向来是大大方方，十分仗义。
而任轻鸿从小就孤冷，我行我素，如今剑法大成，更是无所顾忌。
寇为修道，修的一个清心寡欲，逍遥自在。
老天师所说的，都是李不言亲近的朋友。
所以李不言能够很轻易地理解老天师说的是什么。
可李不言，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别。
“所以，你要想清楚，你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像任轻鸿一样，甚至更加孤傲的刀客。”
“一个像言信一样，甚至是浪迹天涯的江湖游侠。”
“像寇为无欲无求，像西蜀剑仙一心问道，甚至像林军束为国为民。”
“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又或者爱财如命自私自利的真小人，你觉得呢？你能找到一个目标吗？”
目标，如果非说一个目标不可，那就是杀云飞扬，为父报仇。
以前是想，无论如何杀死云飞扬就好。
如今，李不言更想堂堂正正地和云飞扬一决生死。
或许，李不言这十年来的变化就是这一点，变得光明正大。
再之后呢？李不言从来没想过，自然也就不知道。
看李不言眼中已有几分茫然，老天师开口说道：“就说到这儿了，毕竟你还年轻，你的师父也没好好教你，以后再慢慢想吧。”
“寇为在山门等你，和好友聚一聚，就去走你自己的路吧。”
李不言有些丧气地点点头，走出了房门。
老天师流露出一丝无奈，“小子，老道我能给你讲的也就这么多了，我治不了云飞扬，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李不言没有立刻去见寇为，因为还要等言信。
走在武仪山后山，李不言也真的有些迷茫了。
好像真的如老天师所说，云飞扬只教了自己刀法。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这么一想，云飞扬还真的是不太称职。
只是，云飞扬只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教了徒弟十年，真的就只是这样吗？
想来应该是不会的，或许，这十年，只是个开始。
而老天师却提前让李不言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让李不言成为一个自己真正想成为的人，而不是云飞扬想让李不言成为的人。
不过，若是云飞扬知道老天师与李不言今日这番对话，也不会在意。
只会轻轻一笑，告诉老天师，他云飞扬花费了十年的功夫，总不会比不过老天师一席话。
李不言回到山脚下客栈。
明日便是十五，李不言知道，言信明日一定会到。
因为言信，做事一定是言而有信，这就是言信。
言信既然说了十五，就绝不会让自己等到十六。
这就是言信，只要他说出口的话，你就完全可以信。
不需要有一点一滴的怀疑，只需要毫无保留的信他。
李不言仍在思考，自己为何比起他们来，显得那么普通。
明明身负绝世刀法，明明有远超同龄人的心性。
可却完全做不到耀眼夺目，尽管李不言并不好大喜功。
这一夜，李不言在困惑郁闷中昏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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