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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师兄与命运

    “师弟,这是怎么了?”陆仁甲见雨泽在回宿舍的路上沉默不语,偶尔回话也是心不在焉,顿时内心中百感交集。

    “难道!”忽地,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而后如野草般疯长,“我该如何安慰师弟?这种事情真的让人难以接受。毕竟——毕竟那是‘启魂’失败啊!”

    随即,他又想起雨泽刚来那天因为难以接受村子被毁而出现的人格分裂,“不能提起,现在师弟肯定会假装‘启魂成功’,我得配合他。然后,好好照顾他。师弟的人生实在是太过坎坷了!”想起雨泽的悲剧人生,陆仁甲不自觉有种想哭的冲动!

    “师兄,你没事吧?”正思考问题的雨泽忽然瞥见陆仁甲面露悲戚,似乎要哭出来了,试探着问了句。

    “呜~”陆仁甲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但眼眶的泪水却是抑制不住地涌出,心中感动更是此刻决堤。他从未想过,有人能在自己人生的最低谷还将他放在第一位:“没事的,师兄只是眼睛进了风沙。”

    陆仁甲决定说一个善意的谎言。

    雨泽下意识地望了眼头顶明亮的太阳,扭头看了看纹丝不动的树叶,又低头研究了一下的地面的尘土,竟一时无语,唯有在默默内心吐槽——师兄,这样说话,你的心真地不痛吗?

    回到宿舍,雨泽便仰面躺下,魔怔似地盯着天花板出神。

    “启魂”的事情还是出乎他的意料,或是因为血影的关系,他接引了一个命魂后,一个近乎实质的命魂直接从命魂长河飞出进入他的体内。这个变化让他措手不及,内心对未知的不安更是几何级增长。

    在过去一年看过的书籍中,有关命魂的书籍近乎没有,即便有提到也是讳莫如深,所以,对着命魂的变化,他只能凭直觉猜测。

    “不想了,既来之,则安之!”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习惯去了解一切,“我相信,有问题,我们也能一起解决,对吧?”雨泽侧过头,眼眸熠熠生辉。

    而这时,他目光注视的地方,血影悄然浮现,像是回应他的问话。

    见此,雨泽会心一笑,再次望向天花板:“那一次,我们懵懂地到了那个世界,用半生去了解,用半生去妥协!而这一次,我想努力活得明白些。”

    “好吧!想再多,说再多,都不如立刻行动。”雨泽一个侧翻起身,向图书馆走去。

    “他已经过来了?”图书馆上空,幕九歌和院长凭空而立。问话的正是幕九歌。

    “对,比预计的早一些!”院长背着手,眼中两团火焰静静地燃烧,“待会儿,我会把最后的礼物送给他。以后,他就交给你和南山了!”

    “好!”回话的不是幕九歌,而是一个凭空出现的老年道人,只见他手拿着鸡毛掸子,道袍松垮,满脸皱纹,似是风一吹就要倒。

    “返璞归真!”幕九歌心中惊讶,嘴上却不放过,“你个老东西真变成老东西!”

    “老喽!”老道人摸了摸脸上褶皱的肌肤,毫不在意幕九歌的毒舌。

    “九歌,南山如今可是心如止水了。”见两人打过招呼,院长挤眉弄眼道,一副老不正经模样。

    “切,一个道家的老头练佛家的金身。”幕九歌也是怀念这种斗嘴,非常配合地面露不屑。

    “哈哈,好了,说正事!”院长见好就收,满脸的严谨,“沈心唯的事儿有考虑过吗?”

    “他有什么特别吗?”幕九歌不解的看向院长。

    “沈知难那个老狐狸这次很有魄力,竟然让亲儿子去传承了心剑。”

    “成功了?”

    “据最新情报是成功了。”

    “先秦之后,接受传承之人无不爆体而亡——他确实够有魄力!”幕九歌摸了摸下巴,而后,咧嘴一笑,“心剑传承的重要理念是不会剑的人才懂剑。这么说,那小子现在连剑都没摸过。”

    “留了张白纸给你涂抹,不出意外,他正算计你的青莲剑典呢。”

    “他若能学会,教了又有何妨。这东西总归是要传承下去才有意义。”幕九歌丝毫不在意被沈知难算计,毕竟,能被算计,何尝不是价值的体现。

    “你能放得下就好。镜我那小子该到了,我先过去。”其实,在问这个问题时,衣知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再确认一次,不过是求个心安。

    “是他还没放下吧?”幕九歌看着衣知世的匆匆离去的背影却是有些感慨。

    “画地为牢犹自知,他不是放不下,而是不想放下。放下了,心就空了。”

    “南山,你是道士,不是和尚。”

    “算命先生!你也在啊?”雨泽正打算溜进图书馆,却瞥见那个偷偷给他图书馆后门钥匙的算命先生。

    “唉!做我们这一行的,总是得往人多的地方挤!这不你们学府招生,人山人海,我就寻思着过来摆个摊,赚点糊口钱。”衣某人摇头晃脑,满脸辛酸,眼中更是写满了生活的不易。

    “那得想个折,光支摊,收效太低。”雨泽闻言皱起眉头,却是替衣某人忧心起来。

    “那倒不必,顺其自然即可。人生在世,若是太过顺当,反倒无趣。你看咱们脚下这山,若非它陡峭崎岖,谁人会在意呢?走在夏京的大道上,人们就会怀念孤凉的蜿蜒小路。你在这山中,便想去走走夏京的繁华大街。”

    “也是!”雨泽其实没明白,说这做啥,但还是踮起脚,拍了拍衣某人肩膀,“随你吧!反正,要帮忙随时开口,我们院的师兄师姐我都认识,小问题肯定能帮上你。”

    “那老道提前谢过你还有你的师兄师姐们了!”衣某人捋了捋胡子,笑着致谢。

    “不必客气,咱们谁跟谁。请教个事儿呗?”

    “你说!”

    “今天我去‘启魂’了。”

    “你是想问我关于命魂的事儿吧?”没等雨泽说完,衣某人便直接插话道。

    “嗯!这一年我看了不少‘法’与‘术’,但是,关于命魂的记载几乎没有,还有啊,人们常说修行,但是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雨泽倒豆子似将疑惑说出,而后,全神贯注地盯着衣某人。

    “嘿,这事儿你要是问别人还真得不到答案。”衣某人颇为自得地捋了捋胡须,“既然你问了,我就先给你讲讲‘命魂’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个——”

    “先听,你的疑惑待会就明白了。”不等雨泽说话,衣某人便打断了他的问话,见雨泽安静了,便继续说道,“这人出生之时,命运长河便会同时诞生与之牵绊一生的命魂。这点,你可知?”

    “不知。”

    “那你可知命运为何?”

    “不知。”

    “不知无妨。所谓命运,即是环境,习惯,这一系列条件的综合产物。而这些条件通过命魂映射到命运长河后,像我这样会算命的便可通过沟通命运长河和观察星象推算一个人的过去和可能的未来。”

    “这么说,命运就是过去,现在和未来。过去的我决定现在的我,现在的我决定未来的我。”

    “不错,世人常言命运不可改,其实不然,命运可改,难改的是人本身。”

    “这倒是,所有人都喜欢安逸,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永远是对的,从而讨厌改变,习惯以‘人各有命’聊以**。”

    “那你明白什么是命魂了吗?”衣某人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嗯,命魂应该是人与命运长河的媒介,将人一生中的点点滴滴映射在命魂长河中。”

    “不完全是,命魂长河本身便是命魂的托身之所,或者说,命运长河禁锢着命魂。”

    “这——”雨泽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藏书中少有关于命魂的记载。

    “所以,修行的本质就是为了让命魂脱离命魂长河。”衣某人和蔼地摸了摸雨泽头,“别人不告诉你命魂的事儿,是怕你好高骛远。修行和生活一样,你不必去寻求一个意义,活下去,久了,自然明白活着的意义。”

    “那有人成功过吗?”心中疑惑得解,雨泽抓紧时间抛出另一个问题。

    “自生灵诞生之初至今,有且仅有三百六十五位。”

    雨泽不知该说什么,这么久一直没变,那么是谁限制了这个数量?

    “好了,刚说不要好高骛远,才刚‘启魂’这些烦人的事儿不准再想。”

    “好,我能最后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

    “他们是谁?”

    “世人称他们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