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初二的晚上，离送押的时限只剩下几个小时，高梁已经填写了《送押人员登记表》。

    “先别走！”李永秋拿着笔录进了审讯室，不客气地扔在了高梁的面前，端起双臂，盯着何荣辉，“何荣辉，你知道吗？你刺伤的这些人里有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今年夏天才会从小学毕业。”

    何荣辉的眼神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不可能！那些可都是女青年！”

    高梁一下子抓住这句话，“女青年，难道这些人里有你真正想要伤害的目标吗？”

    他和何荣辉斗智斗勇了几个小时，十分恼火。何荣辉虽然交代了自己伤人的事实，却不讲明动机，让这次审讯变得有些虎头蛇尾。

    送押的时限越来越近，高梁也是等不及了，李永秋的出现似乎给事情带来了一丝转机。

    李永秋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那些都是女青年？你跑到智泉街去作案，到底有什么特殊的目的？你在找什么人？”

    徐荣辉又陷入沉默中，过了许久，他塌下肩膀，“你们要给我送到看守所，我也认了，我也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李永秋怒不可遏，“这可容不得你了！那个小孩年纪小小就被你刺伤，现在伤口已经发炎了，只能在家趴着养伤，甚至可能落下残疾！一个即将步入中学的花季少女却遇到这种事情，心里阴影该有多大？孩子的父母又该如何去面对她？难道你当老师就当成这个样子吗？”

    这句话触动了何荣辉，他挣扎着嘶喊出一句：“不是！我是一个好老师！”

    “呸！一个伤了未成年儿童的好老师？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高梁极其默契地顺着李永秋的思路继续“火上浇油”。

    何荣辉颓然地把脸埋在手里，“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

    “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想不到什么？想不到伤了个孩子？还是想不到造成已经无法挽回这个事实？那个十三岁的女孩可能会因为你的恶心行径影响了下半生！”刘永秋越说越气，言辞也越发地激烈了起来。

    何荣辉忍了半天，终于老老实实交待：“我以前的女朋友住在那附近，她在向阳化工厂工作，三班倒。每次我都是去她家为她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给他阳台的花都浇上了水……可是这个贱人拿什么回报我？竟然被我捉住她……她竟然另一个男人在交往！我不能忍受，我要报复！”

    “窝囊废，你的报复就是把其他无辜女性刺伤，满足你的变态心理？有能耐你去找你的女朋友，你去跟她谈判；谈不拢的话，赶紧放下心思去找另一个爱你的人。”李永秋语气极其轻蔑，“可你呢？却选择伤害无辜的人！”

    高梁拍了拍李永秋的肩膀，让他不要过于刺激何荣辉，“我看你对自己是一名教师的这件事很是骄傲，而且听说你在学生、家长中间也受尊重。我希望你能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