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欸？老妹儿，今天怎么还是你值班？”高梁上前与小护士打了个招呼。

    对方好像是被他吓了一跳，一惊之下把手中的瓶子都掉落在地上，摔碎了，只有标签处还粘连着玻璃碎片。

    她俯身要捡起来，高梁赶忙拦住，“你是不是傻呀？徒手捡玻璃碴子，不怕扎破呀？扫帚在哪？我来收拾！”

    小护士看清楚是他，神色变得有些奇怪，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我认识你，你是昨天那个警察！”

    高梁点了点头，“对啊，我过来看望同事的家属，他在这里住院。今天怎么还是你的班？”他又问了一遍。

    “哦，同事家里有事，我来帮忙代个班。”小护士找到扫帚。

    高梁接过来，一边打扫一边问：“你是专门负责叶静的吗？”

    “不是，我是负责这一片区的护士。”小护士手没闲着，收拾起配药台。

    “那可挺辛苦的，大过年的连值两个班！”高梁扫了一眼配药台，上边大都是葡萄糖、生理盐水之类的，“你刚才在忙什么，那么专注？”

    “我在给叶静配药啊！”小护士举起点滴瓶子，“她伤得那么严重，如果不及时供药，她的生命会有危险的。”

    “对对对，你说的对！”高梁一边夸赞着小护士，一边观察到台面上完没有叶静需要的那几种药，“老妹儿，你叫什么名字？”

    “你这警察真不正经，来了就问小姑娘的名字。”小姑娘笑了，“我叫宿蓉。”

    “苏蓉，这名字真好听！”高梁一听这个名字就来劲了，“最近有没有看《楚留香传奇》？那里有个美女就叫苏蓉蓉。你叫苏蓉，真巧！”

    宿蓉纠正他：“不巧，我不姓苏，我姓宿，住宿的宿。”

    高梁愣了，“还有这么奇怪的姓……我想起来了，环球水泥厂的老板也是姓宿。这阵子看电视剧，总看见他家插播的广告。”

    宿蓉微微一笑，“那是我爸爸。”

    高梁恍然大悟。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崔立伟探进来脑袋，“你在干啥呢？我和东升说，咱俩来看他儿子。一回头，你却没了！”

    高梁傻兮兮地笑了，“遇到个熟人，聊两句，聊两句……”

    宿蓉捂着嘴，乐了，“我跟这位警察同志总共才见到第二面，可不算熟人！”

    高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位宿蓉姑娘是重症区的值班护士，正好她在给叶静配药，我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崔立伟环顾了一下配药台和垃圾桶，面无表情地说：“不用找理由了！我知道你一直没对象，你做出什么事，我们都能理解。”

    一句话说得高梁和宿蓉都闹出了大红脸。

    高梁实在是无奈了，推着崔立伟往外走，“走走走，别贫嘴了！咱赶紧去看东升的孩子！”

    哥俩儿打打闹闹地离开了配药室。

    到了走廊，高梁低声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崔立伟点了点头，“没有药！”

    高梁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我也发现了，整间配药室里根本没有叶静需要的药品！”

    崔立伟皱起眉头，“如果叶静从术后一直注射的是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的话，那么病情恶化也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