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在看守所的审讯室里，高梁把逮捕证交给了徐荣辉，“你签字确认一下！这么跟你说吧，检察院已经对你批准逮捕了，你在这里还得关上几个月，等着法院开庭。”

    徐荣辉颤颤巍巍地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红指印，神情似喜似悲。

    李永秋看着他复杂的表情，丝毫不为所动，“你知道重伤的那个人是谁吗？”

    徐荣辉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做过。”

    李永秋笑出声来，“看来你对自己下手轻重还挺有把握的！”

    徐荣辉像是没听出来他的嘲讽，又一次沉默不语。

    “你想不想知道被你重伤的被害人是怎么说的？”时间紧迫，高梁不想让讯问陷入僵局，更不想给他留下思考对策的时间。

    “我不想知道。”徐荣辉补充了一句，“她一定会诬陷我的！”

    高梁和李永秋对视一眼，“她一定会诬陷你的——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说你没有给人造成重伤吗？那你怎么会知道受到重伤的人是谁？而重伤的人又怎么会见过你，诬陷你？”

    听了高梁的话，徐荣辉自觉失言，又陷入了沉默。

    李永秋有些不耐烦了，刚想张嘴，却被高梁在桌下摁住了。

    “徐荣辉，不要以为沉默不语就没事了！你是知道的，受了重伤的人就是你口中的前女友叶静！”高梁声量提高了。

    徐荣辉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肩膀塌了下来，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提起胆子，“我不知道是她受伤了……”

    “那你凭什么会觉得她要诬陷你？”

    “我瞎猜的，我猜她一定会把这件事算在我的头上……”徐荣辉的话开始没有了章法。

    高梁语气冷冷，“你好好回想一下，你刚才说的这几句话，是不是根本没办法让人捋顺逻辑？这份口供拿到法庭上，你觉得会对你有利吗？”

    李永秋接过高梁的话，“我们现在的证据可不只是你这份口供！我们还有被害者的验伤报告，我们还有现场痕迹勘验记录，我们还有目击证人！”

    听到“目击证人”这几个字，徐荣辉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们。

    高梁心里都十分激动，可是面上却依然是漫不经心的，“你自己把事实说出来，还能争取个宽大自首；如果等着别人把事情揭开，你可就是被指认的罪犯了！我也不重复坦白从宽的政策了，你也算是个文化人，应该知道在量刑上是有很大影响的！你是想30多岁出来重新做人，还是想40多岁出来一事无成？”

    “而且你一直想留着体面；可是你不说实话，这体面我们没有办法给你！”李永秋又戳了一下他的痛处。

    徐荣辉的表情十分痛苦，看着他们似乎满眼的恨意，可是又无可奈何，“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叶静的重伤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你的目标真的是她吗？你伤了她，到底是出于报复，还是有人许了你其他东西？”

    李永秋这一句又一句让他措手不及，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接话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