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高梁对于白兰的态度十分恼火，刚要发脾气，却被李永秋拦住了。
“白兰小姐，我看您也是在国外待过许多年的，对法律颇有些了解，希望您能拿出您的气度，配合我们的工作，尽到自己的的责任。”
白兰的脸色缓了缓，抓住了一个关键，“你怎么知道我在国外待过？”
李永秋笑了，但没有回答。
白兰神情高傲地冷哼了一声，“你也知道，国外对于公民的权利很是看重，他们的警察可不像你们这样野蛮、不讲理、没有素质！”
这样无中生有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高梁的火气已经升到了眉毛上，可是又一次被李永秋拦住了。
“白兰女士，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侵犯您的权利，一直好声好气地对您。再说了，我们站在中国的土地上，毕竟还要尊重中国的法律。作证，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即使你入了外籍，咱们也得遵循属地原则，您说是不是？更何况，现在的您还是中国人吧……”
李永秋的话似乎戳中了白兰的一些痛处，她脸色铁青，咬了咬牙，一甩帽子，“有什么要问的，你们尽管问吧！”
李永秋拿出书包里的记录本，“我想知道，在爆炸案发生的前后几天，你的邻居，也就是荣家的三口人，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
白兰看了一眼李永秋，表情有些不情愿，但是刚才已经却被他的话给堵在了尴尬的境地，于是语气硬邦邦地说：“我不记得他家有什么反常的情况！我和他们不熟！”
高梁看李永秋已经把气氛回暖，自己烧到眉毛的火气也降了下去。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白小姐，这大太阳顶着，您也怕晒黑了，我也难受。要不，咱们找个地儿慢慢聊，您选地方！”
白兰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家，又看了看高梁和李永秋，有些厌恶地拱了拱鼻子，“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咖啡厅，爵士岛，我们去那里坐一下吧！”
李永秋笑着答应了，“没问题，我请客，算我私人请您的！”
白兰多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但表情越发柔和。
到咖啡厅里，这三个人着实有些显眼。
高梁个子高，穿的邋里邋遢，看起来非常不好惹；李永秋面目俊秀，衣冠楚楚；而白兰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可是衣着非常时尚。最奇怪的是，即使在光线昏暗的咖啡厅里，她也没有摘了硕大的墨镜。
服务员对着三位奇怪的客人，勉强地保持着礼仪的微笑，“三位客人需要点些什么？”
“两杯美式咖啡。”李永秋看了看水单，又问白兰，“白小姐，你想喝什么？”
“我也要一杯咖啡吧，摩卡！”白兰倒也没有客气。
服务员下完单以后收走了水单，“请稍等！”
“白小姐，我们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吧？”李永秋的笑容没变，看起来彬彬有礼。
白兰抿了抿嘴，似乎既不情愿，可是又骑虎难下的样子。“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我提前说清楚，我和我的邻居不熟；他们家在几天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爆炸的时候我很害怕，我离开了家里，跑到了小区外面的大马路上。”
这像连珠炮似的预设答案，把李永秋和高梁弄个措手不及。他们最开始的确是想用这几个问题切入到和白兰的谈话进去，没想到却被她全都堵死了。
这时候，服务员端来了三杯咖啡，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李永秋干脆合上了记录本，“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慢慢的享受这杯咖啡吧！”
白兰端起摩卡咖啡，轻轻地呷了一口，皱了皱眉，“牛奶的比例不太对……不过，凑合着喝吧！”
高梁也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哇，好苦！”
李永秋从桌上的糖罐子里取出一包黄塘，倒进高梁的咖啡杯里，“美式咖啡就是这么苦，你得加点糖！”
白兰嗤笑了一声，“土包子！你们这群警察真是令人费解，拿着几百块钱的工资，却拼死拼活工作，图什么？别跟我说理想，这个时代没有理想，有钱才是大爷！”
高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没想到眼前这位前杜大嫂竟然是这个想法，难怪她和杜志春过不下去了，走向了离婚。
李永秋似乎没听懂白兰的话，笑嘻嘻地喝了一口咖啡，“白小姐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就拿我们这份工作来说吧，每天加班、吃饭、坐车，到处都是用钱，自己那点工资根本不够支撑的。多亏了队里有一个家里条件还不错的兄弟，平时倒贴着钱在这份工作上，我们也算借光了。”
白兰放下咖啡，看向李永秋的眼神有些同情。她似乎放下了戒心，“这位小同志，说话还蛮有意思的，跟我很投机！看你的样子，家里件也不错，对咖啡什么的都很了解。”
李永秋大大方方地说：“是！我家里条件也蛮好的，像我叔叔，他就在国外呆了好多年，最近才回到国内！”
白兰饶有兴趣地问道：“他在国外呆好多年？他移民了吗？”
“当然没有。”李永秋摇了摇头，“我叔叔从来没想过移民，他认为国内的环境很好，发展的红利很高，以后在国内一定会赚更多的钱。”
白兰撇了撇嘴，露出一个不易察觉却又很不屑的表情。
高梁忍了半天的好奇心实在控制不住，忍不住问了一句：“白小姐，这咖啡厅就够昏暗了，您为什么戴着墨镜？您还能看得清楚我俩吗？”
李永秋听闻高梁的话，简直恨不得掐死这个人。憨傻直呆，四个字，他算是占全了！
白兰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我戴墨镜似乎跟你们无关吧！”
“的确，的确！那是您的自由，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个人就像你说的，是个土包子，平时说话也不过大脑！”李永秋笑着打了个圆场。
高梁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没有接茬这个话题。
李永秋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白小姐，我不知道你对于我们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但我们对你是保着善意的。我们只是想了解荣家的情况，尽快破案，让死者高芝兰早日安息。”
白兰冷哼了一声，“那个女人在外面得罪了那么多人，谁去他家杀人放火都有可能！这就叫罪有应得，报应！”
高梁和李永秋对视了一眼。
看来白兰和高芝兰的关系并不好，难怪她不愿意提供爆炸案当天的情况，应该是怕自己惹祸上身。
按照李永秋和高梁的推测，爆炸案的凶手应该是荣家三口人非常熟悉的人，所以很大的概率不会是关系冷漠、甚至有几分敌意的白兰。
白兰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小小的信息交换，而是自顾自地往下说：“姓荣的那家人搬来的要比我们的早几年，永江别墅区刚盖好，他们就买了一栋房子，一看就是土大款！这家人非常没有素质和教养，本来每栋别墅前面的小院子里都种满了好看的花草，非常有情调，可是他们一来就把这些变成了蔬菜、玉米，土的要命！”
白兰讲的都是邻里间的鸡毛蒜皮，看来她和隔壁邻居之间相处不好，恐怕是因为“品位”上的差异。
“平时你跟他们的往来多吗？”李永秋继续问道，但是却没有拿出记录本。
“当然不多！”白兰声音拔高了许多，“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和我的丈夫迟早是要移民到国外的，现在正在办理手续，我们和他们这种准备在中国养老等死的人是不一样的！”
好吧，又开始吹牛了！高梁赶紧举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脸上不屑的表情。
“你们接触不多，但平时还是能互相见面吧，我看你们两家的房子离得还很近！”李永秋知道，这场询问恐怕得由自己来完成了，指望不上高梁。
“是啊，我们会经常打照面，但是不会打招呼。”白兰洋气地耸了耸肩，“他家的孩子是个半大小子，非常没礼貌，每次看见我就像我是透明的一样！”
“你说的是荣建生吧？他是高姿兰的儿子。据我们了解，他是一个非常愿意社交的年轻人，有的时候可能和你的作息时间不太一样，你倒也不用挑剔他这些问题。”高梁终于开口。
白兰冷哼了一声，“都是那些土小孩玩的土东西，我不屑于挑剔他们！但是我也并不想跟他们这种人做朋友！”
“爆炸当天，你听到什么异响了吗？”李永秋悄悄把话题转了回来，不能任由白兰继续阐述自己高贵的身份了。
白兰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把话题又绕回案件上，而是端着咖啡杯，仔细想了想，“那天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我记得他们家一开始是户主开车离开了，随后那个儿子也打车离开了，最后只剩下高姿兰一个人在家。”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高梁觉得白兰对于自己讨厌的邻居一家，似乎有些过于关注了。
“当然，我当时就在二楼的自行车机上健身，从窗户上看见他家的情况！”
“白兰小姐，我看您也是在国外待过许多年的，对法律颇有些了解，希望您能拿出您的气度，配合我们的工作，尽到自己的的责任。”
白兰的脸色缓了缓，抓住了一个关键，“你怎么知道我在国外待过？”
李永秋笑了，但没有回答。
白兰神情高傲地冷哼了一声，“你也知道，国外对于公民的权利很是看重，他们的警察可不像你们这样野蛮、不讲理、没有素质！”
这样无中生有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高梁的火气已经升到了眉毛上，可是又一次被李永秋拦住了。
“白兰女士，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侵犯您的权利，一直好声好气地对您。再说了，我们站在中国的土地上，毕竟还要尊重中国的法律。作证，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即使你入了外籍，咱们也得遵循属地原则，您说是不是？更何况，现在的您还是中国人吧……”
李永秋的话似乎戳中了白兰的一些痛处，她脸色铁青，咬了咬牙，一甩帽子，“有什么要问的，你们尽管问吧！”
李永秋拿出书包里的记录本，“我想知道，在爆炸案发生的前后几天，你的邻居，也就是荣家的三口人，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
白兰看了一眼李永秋，表情有些不情愿，但是刚才已经却被他的话给堵在了尴尬的境地，于是语气硬邦邦地说：“我不记得他家有什么反常的情况！我和他们不熟！”
高梁看李永秋已经把气氛回暖，自己烧到眉毛的火气也降了下去。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白小姐，这大太阳顶着，您也怕晒黑了，我也难受。要不，咱们找个地儿慢慢聊，您选地方！”
白兰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家，又看了看高梁和李永秋，有些厌恶地拱了拱鼻子，“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咖啡厅，爵士岛，我们去那里坐一下吧！”
李永秋笑着答应了，“没问题，我请客，算我私人请您的！”
白兰多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但表情越发柔和。
到咖啡厅里，这三个人着实有些显眼。
高梁个子高，穿的邋里邋遢，看起来非常不好惹；李永秋面目俊秀，衣冠楚楚；而白兰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可是衣着非常时尚。最奇怪的是，即使在光线昏暗的咖啡厅里，她也没有摘了硕大的墨镜。
服务员对着三位奇怪的客人，勉强地保持着礼仪的微笑，“三位客人需要点些什么？”
“两杯美式咖啡。”李永秋看了看水单，又问白兰，“白小姐，你想喝什么？”
“我也要一杯咖啡吧，摩卡！”白兰倒也没有客气。
服务员下完单以后收走了水单，“请稍等！”
“白小姐，我们现在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吧？”李永秋的笑容没变，看起来彬彬有礼。
白兰抿了抿嘴，似乎既不情愿，可是又骑虎难下的样子。“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我提前说清楚，我和我的邻居不熟；他们家在几天前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爆炸的时候我很害怕，我离开了家里，跑到了小区外面的大马路上。”
这像连珠炮似的预设答案，把李永秋和高梁弄个措手不及。他们最开始的确是想用这几个问题切入到和白兰的谈话进去，没想到却被她全都堵死了。
这时候，服务员端来了三杯咖啡，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李永秋干脆合上了记录本，“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慢慢的享受这杯咖啡吧！”
白兰端起摩卡咖啡，轻轻地呷了一口，皱了皱眉，“牛奶的比例不太对……不过，凑合着喝吧！”
高梁也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哇，好苦！”
李永秋从桌上的糖罐子里取出一包黄塘，倒进高梁的咖啡杯里，“美式咖啡就是这么苦，你得加点糖！”
白兰嗤笑了一声，“土包子！你们这群警察真是令人费解，拿着几百块钱的工资，却拼死拼活工作，图什么？别跟我说理想，这个时代没有理想，有钱才是大爷！”
高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没想到眼前这位前杜大嫂竟然是这个想法，难怪她和杜志春过不下去了，走向了离婚。
李永秋似乎没听懂白兰的话，笑嘻嘻地喝了一口咖啡，“白小姐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就拿我们这份工作来说吧，每天加班、吃饭、坐车，到处都是用钱，自己那点工资根本不够支撑的。多亏了队里有一个家里条件还不错的兄弟，平时倒贴着钱在这份工作上，我们也算借光了。”
白兰放下咖啡，看向李永秋的眼神有些同情。她似乎放下了戒心，“这位小同志，说话还蛮有意思的，跟我很投机！看你的样子，家里件也不错，对咖啡什么的都很了解。”
李永秋大大方方地说：“是！我家里条件也蛮好的，像我叔叔，他就在国外呆了好多年，最近才回到国内！”
白兰饶有兴趣地问道：“他在国外呆好多年？他移民了吗？”
“当然没有。”李永秋摇了摇头，“我叔叔从来没想过移民，他认为国内的环境很好，发展的红利很高，以后在国内一定会赚更多的钱。”
白兰撇了撇嘴，露出一个不易察觉却又很不屑的表情。
高梁忍了半天的好奇心实在控制不住，忍不住问了一句：“白小姐，这咖啡厅就够昏暗了，您为什么戴着墨镜？您还能看得清楚我俩吗？”
李永秋听闻高梁的话，简直恨不得掐死这个人。憨傻直呆，四个字，他算是占全了！
白兰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我戴墨镜似乎跟你们无关吧！”
“的确，的确！那是您的自由，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个人就像你说的，是个土包子，平时说话也不过大脑！”李永秋笑着打了个圆场。
高梁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没有接茬这个话题。
李永秋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白小姐，我不知道你对于我们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但我们对你是保着善意的。我们只是想了解荣家的情况，尽快破案，让死者高芝兰早日安息。”
白兰冷哼了一声，“那个女人在外面得罪了那么多人，谁去他家杀人放火都有可能！这就叫罪有应得，报应！”
高梁和李永秋对视了一眼。
看来白兰和高芝兰的关系并不好，难怪她不愿意提供爆炸案当天的情况，应该是怕自己惹祸上身。
按照李永秋和高梁的推测，爆炸案的凶手应该是荣家三口人非常熟悉的人，所以很大的概率不会是关系冷漠、甚至有几分敌意的白兰。
白兰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小小的信息交换，而是自顾自地往下说：“姓荣的那家人搬来的要比我们的早几年，永江别墅区刚盖好，他们就买了一栋房子，一看就是土大款！这家人非常没有素质和教养，本来每栋别墅前面的小院子里都种满了好看的花草，非常有情调，可是他们一来就把这些变成了蔬菜、玉米，土的要命！”
白兰讲的都是邻里间的鸡毛蒜皮，看来她和隔壁邻居之间相处不好，恐怕是因为“品位”上的差异。
“平时你跟他们的往来多吗？”李永秋继续问道，但是却没有拿出记录本。
“当然不多！”白兰声音拔高了许多，“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和我的丈夫迟早是要移民到国外的，现在正在办理手续，我们和他们这种准备在中国养老等死的人是不一样的！”
好吧，又开始吹牛了！高梁赶紧举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脸上不屑的表情。
“你们接触不多，但平时还是能互相见面吧，我看你们两家的房子离得还很近！”李永秋知道，这场询问恐怕得由自己来完成了，指望不上高梁。
“是啊，我们会经常打照面，但是不会打招呼。”白兰洋气地耸了耸肩，“他家的孩子是个半大小子，非常没礼貌，每次看见我就像我是透明的一样！”
“你说的是荣建生吧？他是高姿兰的儿子。据我们了解，他是一个非常愿意社交的年轻人，有的时候可能和你的作息时间不太一样，你倒也不用挑剔他这些问题。”高梁终于开口。
白兰冷哼了一声，“都是那些土小孩玩的土东西，我不屑于挑剔他们！但是我也并不想跟他们这种人做朋友！”
“爆炸当天，你听到什么异响了吗？”李永秋悄悄把话题转了回来，不能任由白兰继续阐述自己高贵的身份了。
白兰还没有意识到他们把话题又绕回案件上，而是端着咖啡杯，仔细想了想，“那天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我记得他们家一开始是户主开车离开了，随后那个儿子也打车离开了，最后只剩下高姿兰一个人在家。”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高梁觉得白兰对于自己讨厌的邻居一家，似乎有些过于关注了。
“当然，我当时就在二楼的自行车机上健身，从窗户上看见他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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