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高凌云和梁英华离开之后，屋子里陷入了一阵的沉默。
陈利明幽怨地看着冷雪，“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为什么不通知我们这些老同学？高梁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冷雪洒脱一笑，“我结婚可有些年头了！那时候在北京念书，国家政策允许在校的博士生结婚，我就和同学领了证，准备回来办婚礼。可是没多久，我就怀了宝宝，再加上我和老公也不是爱热闹的人，所以这件事就放下了。”
“哦！”陈利明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冷雪十分不满，“你这是什么反应？”
陈利明沮丧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反应……祝福你！”
李乐峰对于年轻人的感情纠葛，实在是搞不懂，于是溜到医院走廊的阳台上吸烟。
李永秋像看戏似的，看着眼前这一出好戏，最后给出了一个非常中肯的评价，“利明哥自认为是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相貌，要家世有家世，可惜追谁都不成，而白医生就是他少年时代未竟的美梦。”
冷雪看见这个俊秀的小伙子，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这位小同志，说话不要这么一针见血，不怕陈利明回去给你穿小鞋吗？”
陈利明吓得摆了摆手，“他这人，我可惹不起！”
高梁被他们闹得十分头疼，“好了，好了，你们到底来干什么？把老李都挤兑得待不下去了！”
冷雪听到这里知道他们可能是有工作要讲，于是看了看手表，“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会儿探视时间就要到了。”说罢，转身离开了病房。
陈利明到阳台上把李乐峰叫了回来，四个人在病房里开了一个小小的案件讨论会。
李可峰挥了挥身上的烟味，坐在离高梁稍远一些的地方，“我今天听利明说，你也开始怀疑宋承志这个人在这一系列案件中的作用了？”
高梁点了点头，“没错，这个人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相反，很有几分小聪明。”
陈利明揉了揉额头，“这几天我一直在调查他的情况，今天已经跟老李都说过了。现在有一个问题，朱大仙和高正军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是被宋承志的言语或思想上控制的，还以为杀人赚钱都是自己的能耐，所以二人对宋承志没有什么指认；而宋承志又那么聪明，很难从笔录上给他坐实。”
李永秋也同意陈利明的话，“说到底，宋承志所犯下的罪行只能算是从犯，想要证明他是产生犯意的主犯、教唆犯还是很难。”
高梁看着挂着的药瓶子，有些发愣。他当然也想到了现在的结果，可是就这么放弃对这个人的侦查，又是十分不甘心。
几个人讨论了一会儿，冷雪又敲门进来了，“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了！你们赶紧撤吧，要不然我也没办法交代！”
李乐峰起身，“是，咱们别让医生为难，先回去吧！具体情况明天再说。现在宋承志已经被有条件逮捕，即使再收集证据，证明他是共犯，起诉的条件也是够了。”
高梁也露出了笑容，“宋承志被定罪量刑，我是不担心的；只不过他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如果被他逃脱了，我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行了，你别想那么多了，早些休息吧！我们先走了！”李永秋看他们师徒俩说起来没完，干脆强行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和高梁告别。
几个人在离开病房的时候，陈利明拖拖拉拉落在最后，又深深地看了冷雪一眼，满脸的幽怨。
冷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做什么姿态？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陈利明可怜兮兮地说：“我没说你对不起我。只不过这些年，我对你的痴情一片，到最后付之东流，我实在觉得有些难过。”
突然，他被一只细长的手给拉走了，原来是李永秋。“你可别难过了，我记得你这几年追求过欧阳检察官，又和派出所的小师妹相亲，你这痴情可分的好几瓣，不仅仅是对冷医生这一片！”
陈利明气得赶紧捂住他的嘴，“你这小子怎么到处拆我台？”
冷雪在他们身后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候高梁想起一件事，“永秋，你回来！”
冷雪的眼睛都瞪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让我犯错误啊？又把你的小兄弟叫回来干什么？医院已经过了探视时间！”
高梁求着她，“我就说一句话，只有一句话！”
李永秋折回来问高梁：“什么事儿啊？不能一次说完？”
高梁提醒他：“你们在审问朱大仙的时候，一定注意掌握技巧，不要让检察院判定你们是在诱供！”
“你是说关于宋承志这部分的犯罪事实？”李永秋意识到这的确很重要。
“没错，虽然我们都想让宋承志认罪服法，可是审讯技巧如果掌握不好的话，很容易被检察院抓住把柄。你们一定要注意！”高梁再三提醒。
“行，放心吧，我知道了！”李永秋难得没有怼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这时候，医院的走廊里又响起那阵轻柔的音乐声，探视时间果然到了。
冷雪急着拉开李永秋的手，“走走走，你们再不走，熄灯后我就要受处分了！”
李永秋被冷雪头也不回地拉走了。
高梁在病房里笑了，“这怎么像是王母娘娘棒打牛郎织女似的？”
不管高梁在开什么玩笑，三个人像被哄小鸡似的，从医院给赶了出来。
陈利明还是垂头丧气，不愿意说话。
李乐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这群年轻人，一天天都在搞什么鬼？我记着你也是谈了好几场恋爱，怎么到医生这里又像是失恋似的？”
李永秋在一旁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李局，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利明哥，才不会失恋呢！他只是每次和女朋友分手都会表演一出苦情戏码，都习惯了！这就叫爱情使他做作！”
李乐峰也笑了，“那不是爱情使他做作，他原来就是个做作的人！”
李永秋听到这里，乐不可支。
陈利明没好气地看着他俩，“一个是我师傅，一个是我兄弟，就这么欺负我！”
李永秋锤了他一下，“别跟我说这些，赶紧送我们回家吧！”
第二天一早，陈利明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似的，依然活力四射地第一个来到了一中队的办公室。
李永秋在他身后也随着进来，“看来你这所谓的失恋也不过如此，并没有影响你什么！”
陈利明回头才发现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你什么时候来的？为啥悄悄跟在我身后吗？有什么阴谋？”
李永秋翻了个白眼，“我有什么阴谋？本来在路口看见你，怕你因为昨晚的事不开心，就在你身后跟着没敢打招呼。现在看你蹦蹦跳跳的，和昨晚判若两人。你走出失恋的阴影可够快了！”
陈利明笑了，“我和冷雪这么些年没联系了，我也猜到她已经结婚生子。只不过，昨天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心里有些难受；今天早晨想通了，也就好了。正好你来了，我要跟你说说宋承志的事！”
“那敢情巧了，我也要跟你说他的事！”李永秋把昨晚高梁对他说的那几句话告诉了陈利明。
陈利明听完，笑开了花，“我和高梁的想法不谋而合，果然是亲兄弟！如果想要收集宋承志的犯罪证据，还得从朱大仙和高正军的供述入手。可是这两个人一直没有提供宋承志更深度参与的证据，也很棘手。”
“那我们改变一下审讯策略。问问朱大仙和高正军，这些‘客户’从哪儿来的？而他们这种‘生意’又是因何而起的？尤其是那两个更夫，朱大仙和高正军为什么非要除掉他们不可？”李永秋提出了一些新的想法。
陈利明听完，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记不记得那时候朱大仙供述那两个情人的事情？她说这件事被街坊邻居知道了，有些爱嚼舌根子的人到她家算命的时候，会嘲笑几句宋承志，这才让朱大仙动了与他们断绝的念头；而高正军也是因此才起了杀心。
“这件事听起来非常像电视剧演的交换杀人。高正军杀他们是没有动机的，可是杀了他们之后却能换来朱大仙继续死心塌地为他搞封建迷信活动抬轿子、铺路子。”经过李咏秋的提醒，他也认识到这件事的关键之处。
“你看你也想到了这几个命案的关键点，并不在于朱大仙或者是高正军，而是宋承志！”李永秋的想法也越来越完整，关于宋承志的形象也越来越明确。
陈利明一拍桌子，“好，今天你和思宇去提审朱大仙，我和黎麦去提审高正军，争取能有所突破！现在赵鸿不参与这些案件，梁子又住在医院，就剩下咱们四个人，虽然人手比较紧张，但我相信也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李永秋听见有人进到办公室，回头一看，“说曹操，曹操到了！”
陈利明幽怨地看着冷雪，“你什么时候结的婚？为什么不通知我们这些老同学？高梁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冷雪洒脱一笑，“我结婚可有些年头了！那时候在北京念书，国家政策允许在校的博士生结婚，我就和同学领了证，准备回来办婚礼。可是没多久，我就怀了宝宝，再加上我和老公也不是爱热闹的人，所以这件事就放下了。”
“哦！”陈利明一时间也无话可说。
冷雪十分不满，“你这是什么反应？”
陈利明沮丧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反应……祝福你！”
李乐峰对于年轻人的感情纠葛，实在是搞不懂，于是溜到医院走廊的阳台上吸烟。
李永秋像看戏似的，看着眼前这一出好戏，最后给出了一个非常中肯的评价，“利明哥自认为是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相貌，要家世有家世，可惜追谁都不成，而白医生就是他少年时代未竟的美梦。”
冷雪看见这个俊秀的小伙子，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这位小同志，说话不要这么一针见血，不怕陈利明回去给你穿小鞋吗？”
陈利明吓得摆了摆手，“他这人，我可惹不起！”
高梁被他们闹得十分头疼，“好了，好了，你们到底来干什么？把老李都挤兑得待不下去了！”
冷雪听到这里知道他们可能是有工作要讲，于是看了看手表，“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会儿探视时间就要到了。”说罢，转身离开了病房。
陈利明到阳台上把李乐峰叫了回来，四个人在病房里开了一个小小的案件讨论会。
李可峰挥了挥身上的烟味，坐在离高梁稍远一些的地方，“我今天听利明说，你也开始怀疑宋承志这个人在这一系列案件中的作用了？”
高梁点了点头，“没错，这个人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相反，很有几分小聪明。”
陈利明揉了揉额头，“这几天我一直在调查他的情况，今天已经跟老李都说过了。现在有一个问题，朱大仙和高正军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是被宋承志的言语或思想上控制的，还以为杀人赚钱都是自己的能耐，所以二人对宋承志没有什么指认；而宋承志又那么聪明，很难从笔录上给他坐实。”
李永秋也同意陈利明的话，“说到底，宋承志所犯下的罪行只能算是从犯，想要证明他是产生犯意的主犯、教唆犯还是很难。”
高梁看着挂着的药瓶子，有些发愣。他当然也想到了现在的结果，可是就这么放弃对这个人的侦查，又是十分不甘心。
几个人讨论了一会儿，冷雪又敲门进来了，“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了！你们赶紧撤吧，要不然我也没办法交代！”
李乐峰起身，“是，咱们别让医生为难，先回去吧！具体情况明天再说。现在宋承志已经被有条件逮捕，即使再收集证据，证明他是共犯，起诉的条件也是够了。”
高梁也露出了笑容，“宋承志被定罪量刑，我是不担心的；只不过他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如果被他逃脱了，我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行了，你别想那么多了，早些休息吧！我们先走了！”李永秋看他们师徒俩说起来没完，干脆强行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和高梁告别。
几个人在离开病房的时候，陈利明拖拖拉拉落在最后，又深深地看了冷雪一眼，满脸的幽怨。
冷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做什么姿态？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陈利明可怜兮兮地说：“我没说你对不起我。只不过这些年，我对你的痴情一片，到最后付之东流，我实在觉得有些难过。”
突然，他被一只细长的手给拉走了，原来是李永秋。“你可别难过了，我记得你这几年追求过欧阳检察官，又和派出所的小师妹相亲，你这痴情可分的好几瓣，不仅仅是对冷医生这一片！”
陈利明气得赶紧捂住他的嘴，“你这小子怎么到处拆我台？”
冷雪在他们身后笑得前仰后合。
这时候高梁想起一件事，“永秋，你回来！”
冷雪的眼睛都瞪了起来，“你是不是想让我犯错误啊？又把你的小兄弟叫回来干什么？医院已经过了探视时间！”
高梁求着她，“我就说一句话，只有一句话！”
李永秋折回来问高梁：“什么事儿啊？不能一次说完？”
高梁提醒他：“你们在审问朱大仙的时候，一定注意掌握技巧，不要让检察院判定你们是在诱供！”
“你是说关于宋承志这部分的犯罪事实？”李永秋意识到这的确很重要。
“没错，虽然我们都想让宋承志认罪服法，可是审讯技巧如果掌握不好的话，很容易被检察院抓住把柄。你们一定要注意！”高梁再三提醒。
“行，放心吧，我知道了！”李永秋难得没有怼他，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这时候，医院的走廊里又响起那阵轻柔的音乐声，探视时间果然到了。
冷雪急着拉开李永秋的手，“走走走，你们再不走，熄灯后我就要受处分了！”
李永秋被冷雪头也不回地拉走了。
高梁在病房里笑了，“这怎么像是王母娘娘棒打牛郎织女似的？”
不管高梁在开什么玩笑，三个人像被哄小鸡似的，从医院给赶了出来。
陈利明还是垂头丧气，不愿意说话。
李乐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这群年轻人，一天天都在搞什么鬼？我记着你也是谈了好几场恋爱，怎么到医生这里又像是失恋似的？”
李永秋在一旁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李局，你可不要被他骗了！利明哥，才不会失恋呢！他只是每次和女朋友分手都会表演一出苦情戏码，都习惯了！这就叫爱情使他做作！”
李乐峰也笑了，“那不是爱情使他做作，他原来就是个做作的人！”
李永秋听到这里，乐不可支。
陈利明没好气地看着他俩，“一个是我师傅，一个是我兄弟，就这么欺负我！”
李永秋锤了他一下，“别跟我说这些，赶紧送我们回家吧！”
第二天一早，陈利明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似的，依然活力四射地第一个来到了一中队的办公室。
李永秋在他身后也随着进来，“看来你这所谓的失恋也不过如此，并没有影响你什么！”
陈利明回头才发现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你什么时候来的？为啥悄悄跟在我身后吗？有什么阴谋？”
李永秋翻了个白眼，“我有什么阴谋？本来在路口看见你，怕你因为昨晚的事不开心，就在你身后跟着没敢打招呼。现在看你蹦蹦跳跳的，和昨晚判若两人。你走出失恋的阴影可够快了！”
陈利明笑了，“我和冷雪这么些年没联系了，我也猜到她已经结婚生子。只不过，昨天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心里有些难受；今天早晨想通了，也就好了。正好你来了，我要跟你说说宋承志的事！”
“那敢情巧了，我也要跟你说他的事！”李永秋把昨晚高梁对他说的那几句话告诉了陈利明。
陈利明听完，笑开了花，“我和高梁的想法不谋而合，果然是亲兄弟！如果想要收集宋承志的犯罪证据，还得从朱大仙和高正军的供述入手。可是这两个人一直没有提供宋承志更深度参与的证据，也很棘手。”
“那我们改变一下审讯策略。问问朱大仙和高正军，这些‘客户’从哪儿来的？而他们这种‘生意’又是因何而起的？尤其是那两个更夫，朱大仙和高正军为什么非要除掉他们不可？”李永秋提出了一些新的想法。
陈利明听完，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记不记得那时候朱大仙供述那两个情人的事情？她说这件事被街坊邻居知道了，有些爱嚼舌根子的人到她家算命的时候，会嘲笑几句宋承志，这才让朱大仙动了与他们断绝的念头；而高正军也是因此才起了杀心。
“这件事听起来非常像电视剧演的交换杀人。高正军杀他们是没有动机的，可是杀了他们之后却能换来朱大仙继续死心塌地为他搞封建迷信活动抬轿子、铺路子。”经过李咏秋的提醒，他也认识到这件事的关键之处。
“你看你也想到了这几个命案的关键点，并不在于朱大仙或者是高正军，而是宋承志！”李永秋的想法也越来越完整，关于宋承志的形象也越来越明确。
陈利明一拍桌子，“好，今天你和思宇去提审朱大仙，我和黎麦去提审高正军，争取能有所突破！现在赵鸿不参与这些案件，梁子又住在医院，就剩下咱们四个人，虽然人手比较紧张，但我相信也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李永秋听见有人进到办公室，回头一看，“说曹操，曹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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