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除魔念（五）
小六和小九在与黑虎小天比试时，漠河也并未闲着，她隐身来到国师身后，也准备试试她的底细。
国师站在看台上，面带微笑，纹丝不动，若没有那随风飘动的发丝和衣带，整个人宛若一座精美绝伦的雕像，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又生出更肃然的敬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离不开国师，只要国师有那么些许的动作，都足以引起一阵骚动——后来漠河才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喝了那能扰人心智的“神水”，吸进了些迷人神魂的花粉罢了。
他们都未曾注意到，眼前的国师只不过是具美丽的空壳，只要她费些心思，还能造出许多更精致的来。而这具空壳盛着的神魂早已离开，潜伏在漠河的身后。
肩膀轻微一动，漠河便被困在原地，无法施展任何法术。那具难以被热察觉的神魄又靠近了些，走到漠河面前，轻柔地抚摸着漠河的长发，问道，“河神，你悄悄绕到我的背后，想要干什么呀？”
漠河浅浅一笑，很快除去禁锢，随手凝结空气中的水分，化作一把透明的冰刃，抵在国师神魂的脖颈，“自然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以及想要干什么了。”
漠河早就预料到国师不好对付，在靠近她时留了个心眼，施了一种高阶反噬咒，国师给她下的禁锢咒，很快便反作用到施咒者身上了。再加上神魄出窍，受到的限制也较多，并不能用尽全力，所以漠河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成了这场暗中较量的主导之人。
“我告诉你，我是谁，你便真的相信吗？我告诉你，我想做什么，你便相信我真的想这样做吗？”
“不妨说说看。”
“花神辞颜，奉命前来，办大事。”
“什么大事？”
“蛰伏边国，静候一人。”
“谁？”
“陆离正在合围追拿之人。”
言及此处，国师说的已经很明白。
此番讨伐魔神，天帝为主帅，像陆离这样的有经验的上神都被封为副将，去往六界设下天罗地网，用以合围魔神，花神虽战力和经验有限，若是想要护住一城百姓，还是很容易的。
可为何要来边城？
漠河将最后的疑问抛给花神。才不过片刻的功夫，花神也将身上的禁锢化解，手捏着薄刃，将它轻轻移开，确认漠河相信自己，不再冰刃相向后，这才靠近漠河的耳朵，悄悄地说了一句：无涯真君预言，边国将是此次魔神大战的主战场。
无涯真君乃是与天地同寿的神仙，平日里缥缈无影，只有天界劫难将至之时，才会现身共渡难关。很少人见过无涯真君，可愿意追随他的人大有人在。虽说他是个一现身就预示着灾难将至的衰神，可就连天帝都对他格外客气，若能得到他的指点，便能化险为夷，因祸得福。
习惯了被称为漠河的曦云，此时也想起来，神魔大战后，无涯真君将缥缈峰搬到此处，为的就是要净化此间的人妖仙魔的怨念，可万年过去后，这里仍然寸草不生，魔念冲天。自己也不幸沾染了最强的魔念，不得不在这记忆碎片中，寻找一丝神志摧毁的希望。
可见当年大战，到底有多么惨烈。
想起这些时，曦云不禁暗自感叹，以前总以为漠河可怜又可恨的经历，不过是她的记忆，而非自己的，自己也绝对不会跟她一样，误入歧途。可恍惚间，她竟然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漠河，还是曦云，而一切才刚刚开始。
漠河不由轻叹，“那老头既然开口说了，也得信上几分。若真是如此，你可知，此地可是我罩着，天帝为何不跟我说埋伏之事，反而派你前来？”
花神捂嘴浅笑道，“漠河，你虽天资聪颖、无师自通，自身修为不输于我，也将此地照看得宜。可你这么多年，也只顾得到这些，送给天界的供奉，你是最少的，去拜见天帝的次数，你恐怕也是最少的。天神名册中，你的名字早就不知遗落何处，竟还想天帝倚重你？”
漠河转过半个身去，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如何？此地既然是将来魔神大战的战场，总归要与我知会一声，好早做打算。”
“我这不是来与你知会了吗？”花神继续说道，“你可是怪我未曾先来拜会你？那你可就错怪我了，我派人给你送过请帖的，只是你河宫守卫说什么一概不见之语罢了。”
“是了是了，你乃是天界花神，定然不会屈尊前来拜会我这个小小的不知礼数的河神。”漠河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可有对策？”
漠河已然猜到，花神是想改造此地百姓的体格、心智，让他们习得法术傍身，好在神魔大战时，能保全自己，可毕竟凡人之躯，能真正有所成的只是少数。为今之计，走为上策。
“一时半会，我也无法让这里的百姓离开，只能先提高他们的防御能力。”花神无奈地说，“既然你来了，可定要帮我。”
漠河没有立刻答应，反而再次问道，“此事关乎几十万人的性命，天界就真的放心只交给你？”
“魔神之战，死伤可远远不止这些，天界现在只能尽力保全自身，如何有余力来护住凡人？他们注定是要入生死轮回的，早些和晚些不都是一样的结局吗？”
漠河说不出话来，确实，自己耗尽心力，相助凡人百年，可他们转眼间便忘了旧人，转拜信神，还不是因为那些真正信仰过她的人，早已入轮回了吗？
她又何曾没有想过，自己不管付出多少，在凡人的心里，总是理所应当，总是期望更多，而自己也总是会被忘记。这些失望可不会轻易忘却。
但漠河还是相信，人有他们的弱小和局限，也有他们的善意和勇气。不管是相信新神也好，相信旧神也罢，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几十年的安稳顺遂。这样的愿望就如同满天的星辰，虽然渺小，却能照亮漫长的黑夜。守护这样的星星之火，是漠河此生，唯一感到满足的事。
“结局虽然一样，可过程可以不同。”漠河回道，“总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遭受无妄之灾吧？我看，还是先让他们离开这里。”
花神笑道，“我何尝没有劝说过，可他们说，此地乃是先祖的埋骨之地，岂能弃而走之？若是你有更好的办法，我倒愿意洗耳恭听。”
此时，台下比试的小六和小九也力不从心，招架不住黑虎戏弄性的攻击，大声叫喊着以寻求师傅的帮助。漠河也回过神来，连忙前去解救那两只被困在空中的风筝。
国师站在看台上，面带微笑，纹丝不动，若没有那随风飘动的发丝和衣带，整个人宛若一座精美绝伦的雕像，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又生出更肃然的敬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离不开国师，只要国师有那么些许的动作，都足以引起一阵骚动——后来漠河才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喝了那能扰人心智的“神水”，吸进了些迷人神魂的花粉罢了。
他们都未曾注意到，眼前的国师只不过是具美丽的空壳，只要她费些心思，还能造出许多更精致的来。而这具空壳盛着的神魂早已离开，潜伏在漠河的身后。
肩膀轻微一动，漠河便被困在原地，无法施展任何法术。那具难以被热察觉的神魄又靠近了些，走到漠河面前，轻柔地抚摸着漠河的长发，问道，“河神，你悄悄绕到我的背后，想要干什么呀？”
漠河浅浅一笑，很快除去禁锢，随手凝结空气中的水分，化作一把透明的冰刃，抵在国师神魂的脖颈，“自然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以及想要干什么了。”
漠河早就预料到国师不好对付，在靠近她时留了个心眼，施了一种高阶反噬咒，国师给她下的禁锢咒，很快便反作用到施咒者身上了。再加上神魄出窍，受到的限制也较多，并不能用尽全力，所以漠河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成了这场暗中较量的主导之人。
“我告诉你，我是谁，你便真的相信吗？我告诉你，我想做什么，你便相信我真的想这样做吗？”
“不妨说说看。”
“花神辞颜，奉命前来，办大事。”
“什么大事？”
“蛰伏边国，静候一人。”
“谁？”
“陆离正在合围追拿之人。”
言及此处，国师说的已经很明白。
此番讨伐魔神，天帝为主帅，像陆离这样的有经验的上神都被封为副将，去往六界设下天罗地网，用以合围魔神，花神虽战力和经验有限，若是想要护住一城百姓，还是很容易的。
可为何要来边城？
漠河将最后的疑问抛给花神。才不过片刻的功夫，花神也将身上的禁锢化解，手捏着薄刃，将它轻轻移开，确认漠河相信自己，不再冰刃相向后，这才靠近漠河的耳朵，悄悄地说了一句：无涯真君预言，边国将是此次魔神大战的主战场。
无涯真君乃是与天地同寿的神仙，平日里缥缈无影，只有天界劫难将至之时，才会现身共渡难关。很少人见过无涯真君，可愿意追随他的人大有人在。虽说他是个一现身就预示着灾难将至的衰神，可就连天帝都对他格外客气，若能得到他的指点，便能化险为夷，因祸得福。
习惯了被称为漠河的曦云，此时也想起来，神魔大战后，无涯真君将缥缈峰搬到此处，为的就是要净化此间的人妖仙魔的怨念，可万年过去后，这里仍然寸草不生，魔念冲天。自己也不幸沾染了最强的魔念，不得不在这记忆碎片中，寻找一丝神志摧毁的希望。
可见当年大战，到底有多么惨烈。
想起这些时，曦云不禁暗自感叹，以前总以为漠河可怜又可恨的经历，不过是她的记忆，而非自己的，自己也绝对不会跟她一样，误入歧途。可恍惚间，她竟然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漠河，还是曦云，而一切才刚刚开始。
漠河不由轻叹，“那老头既然开口说了，也得信上几分。若真是如此，你可知，此地可是我罩着，天帝为何不跟我说埋伏之事，反而派你前来？”
花神捂嘴浅笑道，“漠河，你虽天资聪颖、无师自通，自身修为不输于我，也将此地照看得宜。可你这么多年，也只顾得到这些，送给天界的供奉，你是最少的，去拜见天帝的次数，你恐怕也是最少的。天神名册中，你的名字早就不知遗落何处，竟还想天帝倚重你？”
漠河转过半个身去，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又如何？此地既然是将来魔神大战的战场，总归要与我知会一声，好早做打算。”
“我这不是来与你知会了吗？”花神继续说道，“你可是怪我未曾先来拜会你？那你可就错怪我了，我派人给你送过请帖的，只是你河宫守卫说什么一概不见之语罢了。”
“是了是了，你乃是天界花神，定然不会屈尊前来拜会我这个小小的不知礼数的河神。”漠河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可有对策？”
漠河已然猜到，花神是想改造此地百姓的体格、心智，让他们习得法术傍身，好在神魔大战时，能保全自己，可毕竟凡人之躯，能真正有所成的只是少数。为今之计，走为上策。
“一时半会，我也无法让这里的百姓离开，只能先提高他们的防御能力。”花神无奈地说，“既然你来了，可定要帮我。”
漠河没有立刻答应，反而再次问道，“此事关乎几十万人的性命，天界就真的放心只交给你？”
“魔神之战，死伤可远远不止这些，天界现在只能尽力保全自身，如何有余力来护住凡人？他们注定是要入生死轮回的，早些和晚些不都是一样的结局吗？”
漠河说不出话来，确实，自己耗尽心力，相助凡人百年，可他们转眼间便忘了旧人，转拜信神，还不是因为那些真正信仰过她的人，早已入轮回了吗？
她又何曾没有想过，自己不管付出多少，在凡人的心里，总是理所应当，总是期望更多，而自己也总是会被忘记。这些失望可不会轻易忘却。
但漠河还是相信，人有他们的弱小和局限，也有他们的善意和勇气。不管是相信新神也好，相信旧神也罢，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几十年的安稳顺遂。这样的愿望就如同满天的星辰，虽然渺小，却能照亮漫长的黑夜。守护这样的星星之火，是漠河此生，唯一感到满足的事。
“结局虽然一样，可过程可以不同。”漠河回道，“总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遭受无妄之灾吧？我看，还是先让他们离开这里。”
花神笑道，“我何尝没有劝说过，可他们说，此地乃是先祖的埋骨之地，岂能弃而走之？若是你有更好的办法，我倒愿意洗耳恭听。”
此时，台下比试的小六和小九也力不从心，招架不住黑虎戏弄性的攻击，大声叫喊着以寻求师傅的帮助。漠河也回过神来，连忙前去解救那两只被困在空中的风筝。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