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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义薄云天的小霸王(五)

    “安排好府里的护卫,特别是母妃处多派一些好手”,圭懒勉强提着精神,“把东安阁收拾出来,做成里面有人养伤的样子,府中最近不要进人,但凡有人安排进来了,都是对方的同谋,方便就都直接抓起来,不方便的直接处理掉。”

    他喘了半晌,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继续吩咐,“别大意,就是进来个孩子,也一样安排。”

    侍卫长安西南赶紧应下,“王爷,您只管好好休养,属下一定会按您的命令办事!”

    “王爷,老奴求你了,你就放心歇着,其余的事有我们给您撑着,只等您身体好了”,谢连见圭懒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屋里热的他们直冒汗,主子身上却依然冰的吓人,哪怕被子里已经热的有些烫人,可主子的情况却仿佛呆在冰天雪地里,浑身冰冷,毫无半丝温热,只想劝他别再费心。

    安排好了赵弩的未来,圭懒才有心情来考虑他的身体。

    “小王爷,你找我”,展太医带着小徒弟进来,看到圭懒斜靠在床上,脸色冰白,透着诡异的病态,眉毛上都起了一层薄霜,不由的有些生气,“什么事不能等好了再说,你现在最应该的就是好好休息,别操心些有的没的。”

    展太医在他父王还在世时,就一直在王府之中,哪怕老霸王没了,他叫原身叫的也是小王爷,叫老王妃也依然叫王妃,他花了这么多的心血在原身身上,对他的疼爱并不少,见他不好好休息,还派人找他来商量事,他就有些拱火。

    圭懒冻的有些厉害,本来识海的暴动就一直没停,这让他的境况更加糟糕,不过他并不想这样妥协下去,“展叔叔......我找到办法治我的病了。”

    他的气息微弱,声音也不大,展成术却听的浑身一震,犹自不敢相信,“小蟾,你说什么?”

    圭懒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坚持,“叔叔,给我......走......针......吧,我需要......清......醒。”

    哪怕明知道不应该,展成术也没有忍住这个诱惑,圭懒所说的走针,是为了让他保持清醒治疗时用的一种醒神针,通过刺激穴位与经脉,让他能一直维持清醒,毕竟小霸王发病最严重的时候,最怕的事,就是他突然断了那一口气,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如果失去意识,呼吸与脉膊也会在低温中消失,很容易被他们误诊为死人,甚至于这种情况还出现过一次。

    也是那一次,王府里都在准备白事,老王妃疯了一样不让他们靠近,他们发现过了两天多,他依然栩栩如生,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行了针,没想到,行针半途中,人就醒了过来,自此以后,他们哪怕再心疼,也会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行针,借以刺激他苏醒,通过他的感知来压制体内寒毒。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身上寒毒发作之时,整个人都会近乎于被冰冻,过于冰寒的气息会僵化他的感知,在治疗过程中,需要他不时反馈自己的感觉,才能有效压制寒毒,每次严重到需要维持清醒的时候,展成术都会给他过一遍针,只是这套醒神针过于狠辣,要不是他处于感知较弱的状态下,换个正常人都可能活活痛死,不到必要时,他绝不会用到他身上。

    圭懒是活活痛醒的,他的痛觉在他进入这个身体后就比较迟钝,又在被寒毒侵蚀的情况下,却依然把他痛到清醒,难得的,他在心里佩服原身,看来,原身也不是一无是处,或许只是命运的安排,或者只是正常年纪的叛逆,让他把自己送入了死局。

    亲身感受到这套针法,他的信心更强烈了些,如果不是他,换成任何一个人来,就算最后不被骗入死局,也无法去除身体里的寒毒,他不明白是谁这么大的难耐,能把一缕魂识混入了寒毒之中,下到了他母亲身体里,最后进入了他的身体中,但是这样的寒毒于正常人来说,几乎无解。

    他试探后立即昏死过去,还有些担心,因为他的身体维持不了他的意识清醒,他还得想办法,如今有展成术的行针,连他这点难处都解决了,哪怕身体一直在颤抖,不断的泛着汗与冰点交替,他也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展叔叔,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展成术的小徒弟与圭懒的贴身太监不断给他擦着汗与冰点,即便这样,他身体里似乎是蓄水坑,身体表面还在不断往外渗着,只是他的呼吸时重时浅,重时粗哑如鼓,浅时半晌不闻,“别多话,你说怎么办,只要能解了你身上的毒,老夫死也无撼!”

    圭懒快速念出了一串药材,在展成术皱紧的眉头中拒绝他开口,“叔......叔,你......信我”,看展成术沉着脸,他飞快的积蓄了力气表达自己的意思,“按十五配比,备五份,同时猛火加水熬煮,火一直不要停,一盏茶后把我置于第一份中泡......咳......半个时辰,备冰水,时间一到放置冰水浸泡片刻,继续放到第二份药液中泡半个时辰......泡完后再次放入冰水中,一直到第五份药液泡......嗬......嗬......完,把我放到冰窖即可。”

    “不可能!”

    展成术几乎是吼着出来的,谁撺掇的小蟾,这是什么见鬼的办法,这是要害他才对!

    圭懒觉得自己似乎撑到了极限,他的意识也在沉睡的边缘,“叔......信......继续......行针......”

    展成术很想说自己不想信,可是看到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的圭懒,他咬的嘴唇都出血了,一边吼身边的人,“没听到吗,还不去准备!”

    烧了盏茶的药液还不算滚烫,展成术提着心,让圭懒再次醒了过来,真正泡入了药液之中,圭懒嘴里发出了一声极短的惨叫。

    展成术脸色如纸,他双手攥拳,眼睛死死盯着药桶,心里一万个后悔在动摇,他不该听小蟾的话,这见鬼的配方毫无依据,相冲相克的还不少,而且滚水药浴,别说是个活人了,换个死人都能烫没,可是他心里又有一道声音在劝他,试试,就试试,这么多年了,小蟾活的狼狈,他也同样不甘,那么多的大夫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说不定小蟾的就有用......

    可是他学医多年,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方子能解毒,在他看来,这方子就算是药浴,也会让人死去活来,更何况小蟾还要求滚水药浴,药浴后再泡冰水,简直就是乱来!

    小蟾还有的是时间,他可以仔细琢磨后试验完了再治,可是他为什么就头脑发热的一时答应了!

    展成术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他疯了才会跟小蟾一起疯,他想转身让人把小蟾抬出来,可是他又不想放弃,这种矛盾又奇怪的情绪充斥着脑海,又担心着小蟾,要不是一股心气支撑着,他可能都倒了下去。

    “小蟾,不行就立即出来”,他站在浴桶边,只剩下不断的乞求与念叨,只求上天怜悯,让小蟾能成功。

    圭懒此刻根本没心思理他,这药液的刺激性之强,远超他的估量,巨痛酸痒,冷热不断交替,仿佛万虫噬心钻骨,他本来不甚清醒的意识,也在这样的折磨中逐渐清醒放大,放大到他完全忘记了识海的暴动,放大到他几乎忘了他还活着,分不出半点心思来感受其他,只剩下无空无尽的煎熬。

    “到时辰了”,医侍喊了一声,圭懒瞬间被近侍抬起,他盘膝坐着,整个人有些泛红,闭着眼睛,被放进了冰水之中。

    紧跟而上的展成术,再次听到了一声惨叫,他双手捏住冰水桶边,拼命压抑住想把人拉出来的冲动,再等等,再等等,已经走了第一步,他得给小蟾机会试试第二步。

    “放”,第二个药桶里的水上上下下翻滚着,抬着圭懒的两个近侍战战兢兢,怎么也不敢就这么把人放进去,这要是放下去,眨眼间会被烫熟的,这要是王爷被烫熟了,他们也就凉了。

    展成术盯着水看了半天,最后闭上眼,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字,他要相信小蟾,小蟾是个从不说大话的孩子,他,就拿命陪他赌一次。

    两个近侍还没把人放进水里,就被水汽蒸的手脸通红刺痛,即使展成术让他们放,他们还是不太敢放,左边的近侍再次确认了一句,“展展太太医,这......这水太烫了。”

    “放”,展成术看到比他还要害怕的两人,忽然就定下了心,小蟾再不靠谱,也不会用这种办法寻死,“我命令你们,放!”

    两个近侍几乎是抱着赴死一样的心情,把圭懒慢慢沉入了水中,这一次,圭懒猛的睁开了眼睛,眼睛血红,看见的皮肤上渗出的不是汗也不是冰点,而是有些泛黑的血。

    两个近侍与帮忙的人都惊呼了一声,直到圭懒闭上了眼睛,他们才颤颤瑟瑟的发现,原本滚烫着的药汤在慢慢平复,温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降着,相反,圭懒整个人越来越红,红的像是熟透了。

    展成术长长的吸了口气,抖着手轻触了触圭懒的颈边,颈脉正常,待发现水温真的不烫后,又诧异的按了按他的皮肤,他吃痛的收回手指,难怪近侍会换人,这药汤里的药性也太霸道。

    不过,他更诧异的是,这样滚汤的药浴,竟然连小蟾的皮肤都没有烫伤,奇哉怪也!

    他的好奇心完全被吊了起来,见证了奇迹,他已经没有那么担心了,就是其余人,也在心里啧啧称奇,难道他们王爷是神人,不然中个毒中的奇怪,解个毒也解的这么夸张?

    待到后面越来越滚烫的药浴后,他们已经不害怕了,水再烫有什么用,又烫不坏他们的王爷,哪怕伺候药浴的人,凡是沾过水的地方都红肿发烫,痛痒难当,也完全不在意这点痛楚,能跟神人一样的王爷一起受罪,说不定他们也有什么奇遇?

    展成术看着圭懒从全身变红,在第三桶水里烫到全身泛青,在第四桶水里烫到全身泛黑,又在第五桶水里泡成一个冰雪般的人,只是在泡第五桶水时,他的心还是震了一震,因为,圭懒的头发与眉毛,黑色被逐渐吞噬,慢慢的,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