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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城外总相迎

    临岳城外。

    东阳守军与北岷骑兵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这与司燕北平定北方的那场大战虽不可同日而语,但也留下了一具又一具尸骨,让干冷的北地战场更显惨烈。

    顾西风此刻正站在城头定睛观看,直到目光所及看到了那匹雪白战马出现,他才松开紧锁的双眉。

    随行众将自然也都松了口气。

    只见白马驰骋而回,马背上将军一身白盔白甲,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持银枪,银枪红缨飘飘,上面血迹未干。

    白马纵横神骏,将军威风凛凛,与北固山上还未融化的苍苍白雪映为一体。

    不成想数月前凤鸣寺外不辞而别的司海棠竟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这已经不是她亲自率军迎敌的第一战。

    作为大将军之女,整个东阳王朝的军营自然没有一处是她去不得的,当初青海道镇西将军王佑军都拿她没办法,不长于人事的顾西风就更加一筹莫展了。

    让顾西风甚为担忧的是这次司海棠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报了定要上战场的决心,一来便冲出临岳城,冲上战场,着实把顾西风吓个不轻。

    为了这个大小姐,他给司燕北的书信里差点没直接请大将军亲到阵前把她带回去,可让他深为不解的是大将军的回信竟没有要斥责或是召回司海棠的意思,而是直接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他,因此顾西风甚至一度怀疑这个恃宠而骄的大小姐到底是不是大将军亲生的。

    经过几场大小战役,顾西风对司海棠的印象便有了天差地别的改变。

    司海棠不但枪法出神入化,每战必一勇当先身先士卒,更是颇有战法谋略,深得一线将士的赞赏,而想要赢得这些在生死一线摸爬滚打多年将士的认可绝不是仅凭一个大将军之女的身份就足够的,他们不怕死不畏强,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让他们敬畏和从命。

    无疑司海棠就是这样的人,这在东阳王朝历代名将史上还是第一个,所以她在临岳城乃至整个北平道都很快出了名。

    但顾西风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降临自己的“地盘”,他才不相信司海棠是为了积累战功才来这里的,不过司海棠似乎并不想说,他也不好多问。

    这一次他从将军行辕为的却不是观看司海棠出城迎战,而是另有一件大事,他不能不亲口告诉她。

    司海棠刚一进城,还没等下马,就有人告诉她镇北将军顾西风正在城头等候,让她直接上楼一会,让她有些奇怪。

    以往顾西风也多次来看她出战,但从未主动召她前去相见,想来是慎重于自己的身份,却又在心里不耻这个身份。

    不过这对她并不重要。

    她望了望城头上的顾西风,把银枪丢给兵卒,自己跳下战马,摸了摸马鬃,然后让人牵走好生看护,便在引领之下走上城头。

    顾西风脸色如铁,负手如山的站在临岳城城头上,这里与玉门关的天堑之势相比简直就是个小小土楼,但就是这座土楼却阻隔了北岷人多年,守住了东阳百姓的生命和财产,与玉门关相比也毫不逊色。

    对于顾西风,司海棠还是有着几分佩服的,所以在他面前不像在王佑军面前那般造次。

    “你来了,我看了几次,颇有几分大将军当年的风采”

    司海棠一愣,她实在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顾西风竟开口赞扬她,而这句话虽然简单,但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认可。

    她没有说话,因为任何的认可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多意义,她只想上阵杀敌,以此来疲惫自己的身躯,寥以解去自己心头的忧郁。

    “京城刚刚传来消息”

    司海棠猛然抬头,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颤动。

    “大将军他已身陷牢狱”

    这句话几乎像是晴天霹雳,就连顾西风刚收到消息的时候都震惊无比,一度以为是有人传递了虚假消息,以大将军司燕北的功勋和权力之重,可以说是一身系王朝安危,就算是如今改朝换代也绝没有人能够轻易动了他的根本。

    但消息是经秘密渠道传递出来的,这是只有司燕北跟他和王佑军三人才知道的渠道,绝不可能有虚假之嫌。

    司海棠风风火火的走了,虽然平时看起来跟司燕北关系并不如何亲近,尤其是在当初秦殊观之事上,她对这个父亲更是记恨极深,但毕竟是父女情深,一听到司燕北入狱的消息,她一刻都未曾停歇的离开了临岳城奔京城去了。

    顾西风在城头上又站了许久,多年来他和王佑军都是司燕北最信重和亲近之人,按道理司燕北出事他们不能不理,但他们手上掌握着东阳王朝绝大部分军队,是绝不能轻举妄动的,这才是他来找司海棠的目的。

    只有她这个大将军之女回京先弄清楚事情原委才最为关键。

    京城外,熹微的旭日晨光刚刚洒下,从北方那条宽阔笔直的古道上就出现一骑白马。

    白马的速度很快,快的几乎将晨光远远的甩在了身后,而另外几匹相随的骏马显然就跟不上了。

    司海棠在得知父亲司燕北入狱的消息后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终于在这一日清晨赶回了京城,而她此时也是满眼血丝。

    城门还没有到开启的时辰,却早早的有一队兵马出现在城外,仔细一看,并非寻常的守城军卒,而是兵部的服饰。

    秦殊观一身长衫,外罩轻甲,头发已经长出不少,用一根簪子勉强束了起来,他让兵部军卒等在城门前,自己又向前走了很远才终于站定。

    这时,他已经能够望见那匹远来的骏马。

    时隔许久再见到司海棠,他脸上含着笑,跟当初司海棠在山下等待的目光一样,远远的迎着她的归来。

    当初司海棠在凤鸣寺山下等了他三年,却在他走出山门的时候不见了人影,以他对她的了解这是不该发生的事,只是当时他也并未细想罢了。

    如今他站在门前等她,也明白了当初她之所以离开的“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