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两条路选其一
在得到蔡问天的死讯之后，张凤白便与蔡文姬收拾简单行囊，启程赶奔京城，不管此行艰难险阻如何，他们都要替这位曾对蔡文姬有养育之恩的帝师。
所以，本已打算退隐田园的二人还是走出了那个小乡村，也离开了他们想要相守的生活，这一去又不知何年何月，但他们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
这一天，黄昏。
边塞的动荡虽然远在天边，但敏感的已经影响到京城内外，很多外地客旅已经提前离开，其他人如非必须也都早早关了家门，像是提早进入了寒冬。
现在天还未黑，但东阳王朝的城门前人影已经十分稀少。
守门军卒都已经疲惫，接连打起了哈欠，翘首以盼赶快到换岗的时候。
这时，远处的古道上缓缓出现了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两人，白马依然奔如平地，哪怕长时间赶路也不见丝毫疲相。
白马的出现让精神本已松弛的城门守军又立即紧绷起来，这样的快马大多见于边关来的加急文书，而且一定是大事，看方向又是玉门关来的，这个时候若是有急递入京多半没什么好消息，一旦边关开战，那么整个东阳王朝便立即陷入一个巨大的死亡阴影当中。
白马飞奔如箭，留在身后古道上的是滚滚烟尘。
在夕阳落下地平线之前，张凤白和蔡文姬终于赶到了京城。
张凤白一眼就看到了那杆死死钉在城墙上的长枪，赫然将一个血肉之躯洞穿，鲜血泼洒出一道淋漓的痕迹，在阳光下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多么残酷的一幕，在东阳王朝历史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王朝律法中有所记载，若非到了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的程度，都绝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警醒天下。
一看到他们并非官驿驰来的急递，城门守军反而紧张起来，各自拿起了长枪。
张凤白勒住马缰，抬头望去，只见城门上站着一个人，也正朝他看来，他有些吃惊，但仍不动声色，他不想让蔡文姬太过替他担心。
他跳下马，摘下太白剑，而这时城门前严阵以待的守军忽然散出一条路来。
这时，蔡文姬叫住他。
她也跃下马背，没有神情相送，没有太多的悲戚，只是缓缓摘下腕上的那枚水蓝色的玉环，替张凤白戴上。
此物是她在三才洞中所得的四方环，温润通透，只看玉质便已是人间极品，虽然不知道这藏在洞中的玉环到底有何奇特之处，却总给人一种极强的受保护感。
蔡问天是东阳王朝的叛逆，即便他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可想要在城门前替一个叛逆收尸也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她把四方环给张凤白戴上，是不想他再出现任何意外。
“这玉环倒是不错，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我只是去去就来，想来这些守军也挡不住我，你在城外等候便可”张凤白笑着捧起蔡文姬的双手，说道。
蔡文姬却有些执拗的摇了摇头，“为父收尸本是我自己的事，如今虽说我们夫妇一体，却还是你去出头，不管怎么说，你戴上它我才能心安，就当是我们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也好”
张凤白又看了看玉环，不见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当是成全了蔡文姬的心意，于是任她戴上，然后望着城门而去。
“张兄，多年不见”城门上秦殊观负手而立，声音传出极远。
张凤白傲然大笑，“秦兄弟，这些年来我可一直没有忘了玉门关外跟你并肩而战的场面啊，当真是酣畅淋漓”
“今日与张兄再见，殊观也是喜不自胜，特来此相迎，不如张兄上城一叙，你我再痛饮三百杯，然后再并肩为这天下而战，如何？”秦殊观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凤白却一眼望向城门上挂着的尸体，大声道：“不瞒兄弟，我这次来乃是为了替人收尸而来，还请兄弟成全”说罢他一指尸体。
秦殊观虽没有穿着官服，但所有军卒都对他毕恭毕敬，显然为他马首是瞻，张凤白自然看的明白。
秦殊观笑了笑，说道：“这个不难”
“不过还看张兄可有诚意？”
“此话怎讲？”
“我有两条路，张兄可任选之”
张凤白忽然发现这个曾经与自己并肩而战的男子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同，但自己此来只求收回蔡问天的尸体，除此之外别无他求，至于蔡问天的死与秦殊观又有多少关系，他也不想过多追究。
“在玉门关时，我便许下一个心愿，那便是终有一天能与张兄再并肩而战一次，也就不往结识一场，现在乱世将临，到时不知多少繁华之地又将沦为焦土，世上恐怕难有乐园，但乱极思治，机会就在眼前，我欲与兄一起挥军横扫天下，以战止战，让天下从此一统，到时不管张兄想留在朝堂之上还是去往天涯之远，我秦殊观都将成全，至于罪臣蔡问天的尸体我可以让人选址厚葬，不知道张兄意下如何？”
秦殊观的话极富感染力，要知道这些年来虽然天下并无大的争斗，但仍旧是摩擦不断，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和平，即使是寻常军卒也都明白，真正的和平从来都不是忍让得来的，而是需要强大的实力作为保障。天下之势，从来都是分久必合，只有等到异军突起，扫平天下归于一统时，作为普通百姓才能得以真正的安稳。
张凤白抬头仰望着秦殊观，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再次相见有种奇特的陌生感，原来曾经那个不惜为了救人而抗命的已经有了比任何时候都大的野心。
统一天下固然能让人热血澎湃，但这以战止战的统一之路，向来也都是以白骨铺成，对于生在这个乱世的人来说，无异于将成为焦土的一部分。
若是换做曾经的自己，说不定会一口答应下来，但经历了这么多，张凤白已经完全不同。
他看着夕阳余晖下的秦殊观，知道自己拒绝的后果会是什么，但还是毅然的摇了摇头。
“我想知道第二条路是什么？”
所以，本已打算退隐田园的二人还是走出了那个小乡村，也离开了他们想要相守的生活，这一去又不知何年何月，但他们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
这一天，黄昏。
边塞的动荡虽然远在天边，但敏感的已经影响到京城内外，很多外地客旅已经提前离开，其他人如非必须也都早早关了家门，像是提早进入了寒冬。
现在天还未黑，但东阳王朝的城门前人影已经十分稀少。
守门军卒都已经疲惫，接连打起了哈欠，翘首以盼赶快到换岗的时候。
这时，远处的古道上缓缓出现了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两人，白马依然奔如平地，哪怕长时间赶路也不见丝毫疲相。
白马的出现让精神本已松弛的城门守军又立即紧绷起来，这样的快马大多见于边关来的加急文书，而且一定是大事，看方向又是玉门关来的，这个时候若是有急递入京多半没什么好消息，一旦边关开战，那么整个东阳王朝便立即陷入一个巨大的死亡阴影当中。
白马飞奔如箭，留在身后古道上的是滚滚烟尘。
在夕阳落下地平线之前，张凤白和蔡文姬终于赶到了京城。
张凤白一眼就看到了那杆死死钉在城墙上的长枪，赫然将一个血肉之躯洞穿，鲜血泼洒出一道淋漓的痕迹，在阳光下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多么残酷的一幕，在东阳王朝历史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王朝律法中有所记载，若非到了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的程度，都绝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警醒天下。
一看到他们并非官驿驰来的急递，城门守军反而紧张起来，各自拿起了长枪。
张凤白勒住马缰，抬头望去，只见城门上站着一个人，也正朝他看来，他有些吃惊，但仍不动声色，他不想让蔡文姬太过替他担心。
他跳下马，摘下太白剑，而这时城门前严阵以待的守军忽然散出一条路来。
这时，蔡文姬叫住他。
她也跃下马背，没有神情相送，没有太多的悲戚，只是缓缓摘下腕上的那枚水蓝色的玉环，替张凤白戴上。
此物是她在三才洞中所得的四方环，温润通透，只看玉质便已是人间极品，虽然不知道这藏在洞中的玉环到底有何奇特之处，却总给人一种极强的受保护感。
蔡问天是东阳王朝的叛逆，即便他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可想要在城门前替一个叛逆收尸也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她把四方环给张凤白戴上，是不想他再出现任何意外。
“这玉环倒是不错，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我只是去去就来，想来这些守军也挡不住我，你在城外等候便可”张凤白笑着捧起蔡文姬的双手，说道。
蔡文姬却有些执拗的摇了摇头，“为父收尸本是我自己的事，如今虽说我们夫妇一体，却还是你去出头，不管怎么说，你戴上它我才能心安，就当是我们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也好”
张凤白又看了看玉环，不见有什么特别之处，只当是成全了蔡文姬的心意，于是任她戴上，然后望着城门而去。
“张兄，多年不见”城门上秦殊观负手而立，声音传出极远。
张凤白傲然大笑，“秦兄弟，这些年来我可一直没有忘了玉门关外跟你并肩而战的场面啊，当真是酣畅淋漓”
“今日与张兄再见，殊观也是喜不自胜，特来此相迎，不如张兄上城一叙，你我再痛饮三百杯，然后再并肩为这天下而战，如何？”秦殊观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凤白却一眼望向城门上挂着的尸体，大声道：“不瞒兄弟，我这次来乃是为了替人收尸而来，还请兄弟成全”说罢他一指尸体。
秦殊观虽没有穿着官服，但所有军卒都对他毕恭毕敬，显然为他马首是瞻，张凤白自然看的明白。
秦殊观笑了笑，说道：“这个不难”
“不过还看张兄可有诚意？”
“此话怎讲？”
“我有两条路，张兄可任选之”
张凤白忽然发现这个曾经与自己并肩而战的男子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同，但自己此来只求收回蔡问天的尸体，除此之外别无他求，至于蔡问天的死与秦殊观又有多少关系，他也不想过多追究。
“在玉门关时，我便许下一个心愿，那便是终有一天能与张兄再并肩而战一次，也就不往结识一场，现在乱世将临，到时不知多少繁华之地又将沦为焦土，世上恐怕难有乐园，但乱极思治，机会就在眼前，我欲与兄一起挥军横扫天下，以战止战，让天下从此一统，到时不管张兄想留在朝堂之上还是去往天涯之远，我秦殊观都将成全，至于罪臣蔡问天的尸体我可以让人选址厚葬，不知道张兄意下如何？”
秦殊观的话极富感染力，要知道这些年来虽然天下并无大的争斗，但仍旧是摩擦不断，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和平，即使是寻常军卒也都明白，真正的和平从来都不是忍让得来的，而是需要强大的实力作为保障。天下之势，从来都是分久必合，只有等到异军突起，扫平天下归于一统时，作为普通百姓才能得以真正的安稳。
张凤白抬头仰望着秦殊观，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再次相见有种奇特的陌生感，原来曾经那个不惜为了救人而抗命的已经有了比任何时候都大的野心。
统一天下固然能让人热血澎湃，但这以战止战的统一之路，向来也都是以白骨铺成，对于生在这个乱世的人来说，无异于将成为焦土的一部分。
若是换做曾经的自己，说不定会一口答应下来，但经历了这么多，张凤白已经完全不同。
他看着夕阳余晖下的秦殊观，知道自己拒绝的后果会是什么，但还是毅然的摇了摇头。
“我想知道第二条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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