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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又逢君。(四)

    “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察觉出问题的?”夏弥歪了歪头,她丝毫不在意场局势的情况,路明非在校内的评价一直都是稀松平常,最多也只能称得上是辅助人员,学院最强战力昂热现在应该还被她的错误情报所提供的险境里转圈圈。

    “你很眼熟。”楚子航摊了摊手,似乎是觉得冰冷的气氛有些诡异,他还是捡起了路明非的衣服套在身上。“你上次和路明非出现在一起就很怪。”

    “那也只是猜测吧。”

    “你要不要尝试给我打个电话,看看路明非会不会接到。”

    夏弥似乎被这个答案弄得有些懵,但是楚子航既然说了这个答案就肯定是有用的条件。电话被拨通了以后是持续了很久的嘟嘟声,知道出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

    “原来你没带手机来。”夏弥明白了被识破的原因,楚子航根本就没带电话过来,自己和楚子航回合的理由又是查询学校定位,只是这一条就足够暴露了。

    “原来如此。”夏弥又叹了口气。

    夏弥浑身钢铁般的肌肉,嶙峋的骨突出现在前额和下颔,膝关节反弯,娇美的小腿现在应该叫做“强劲的后肢”。它刚才就是用这种后肢忽然加速,肉眼已经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她是龙王,龙王耶梦加得。

    “原来你也会恼羞成怒啊。”楚子航再度把爆血推到第二阶段,刀身和利爪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高速移动下的攻击在光线不怎么好的月台上迸射出火花。这种情况下动用言灵已经很难追得上彼此的速度,纯粹的速与力的对决才符合决斗的含义。

    归根到底村雨也只是炼金刀剑而已,是有极限寿命的,只是数个回合,村雨的刀剑就被打断。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继续对决,伴随着不停交手,耶梦加得的身体上坚固的龙鳞开始破碎掉落,而楚子航手里的村雨也一节节崩断,从长刀开始一点点变成匕首。

    “丧钟已经敲响啦,但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之门大船从海底升起,死神海拉和亡灵们站在船上,面对生人的世界宣泄他们的怨恨。”

    “诸神的黄昏么?”楚子航轻声问。

    “是的,但你没法活着看到那壮丽的场面了。”耶梦加得伸出化为利爪的手,指尖骨刺并拢如刀,缓缓地刺入楚子航的胸口,“不过别害怕,很快就会结束的,只要我把你的心脏摘出来,你就会变成死人之国的一员。我们还是好朋友啊,你会站在我的船上。我们一起去宣泄怨恨吧,怨恨像是黑色的花,开满整个世界,会很美的。”

    作为……死侍么?”楚子航双目迷离,黄金色的瞳孔正在溃散,“不知道死侍懂不懂欣赏花的美啊……”

    “我会讲给你听的。”耶梦加得加力,刃爪切断了楚子航的肋骨,没入胸膛深处。

    刃爪从楚子航背后透出,耶梦加得的手腕都进入了楚子航的体内。仅存的鲜血从他背后喷涌出来,在极高的血压下,仿佛一条腾空飞起的墨龙。

    夏弥一只手拖起着楚子航,一只手轻轻的拍打这他的后背,似乎像是在安抚小孩子一样。

    他还是伸手握住了耶梦加得的手腕,保持住了这个姿势。大量的失血和体力的流失让楚子航渐渐维持不住耀眼的黄金瞳,耶梦加得虽然洞穿了楚子航,但是只要不拔出去,就不会立刻大量失血。楚子航还是深呼吸了几下,尽力的调整自己的状态。

    “别介意,我只是想再有几分钟……我还有几个问题。”

    “嗯。”夏弥点头。

    楚子航端详这她的脸,“其实我本该猜到……你身上有很多的疑点,可我没有猜出来,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为什么?我为什么记不起来了?这些天我总是想,可我想不起来。”

    “我们一起长大的啊,我跟你说过的。我是你的同学,一直都是。”夏弥歪着头,“作为两个没有朋友的人,我们也许是彼此最熟悉的人也说不定。”

    “我不是不相信,可我真的记不得了,所以总是想。”

    “你是不是请过一个女生去电影院?她是仕兰中学篮球队的啦啦队长,有一次你们篮球队和外校比赛,她穿着高跟靴子跳舞助威,还在看台上大喊你的名字。她梳着很高的马尾。”夏弥伸手到脑后,把长发抓成一个长长的马尾辫,哼着一首楚子航和路明非都耳熟的歌。仕兰中学的校歌,每一次运动会或者重大场的舞蹈团团长,你和她一起做过一份论文。那年夏天天气很热,她去过她家一次。你家住在别墅区里,天台甚至改造成了篮球场,你在一边坐着整理参考书目,她在你背后的瑜伽毯上练功,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倒立、劈腿、空翻……可你头也不回,只是说这里很安静很凉快。事后还把瑜伽垫丢在了你家。”夏弥脚尖点地,轻盈地旋转,她的脖子修长,腿也修长,就像踏水的天鹅。

    “我把你的记忆抹掉了,记住我,对你并不是什么好事。”夏弥轻声说。

    “原来是这样。”楚子航轻轻叹息。

    两个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交流着云里雾里的话。如果路明非还在场心里说不定会吐槽师妹你一直举着师兄不累吗?

    即使没有拔出胸口的手臂,楚子航依旧在大量出血,面部已经惨败,甚至嘴唇都开始发紫。手里一直紧握着的村雨的刀把也摔落在地上,这柄来自某个男人的遗物也碎裂的只剩尾巴了。

    “真是一场噩梦啊。”

    “噩梦结束啦。”夏弥也轻声说。“你就要死了,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为什么约我去你家?”

    夏弥沉默了一下,笑了,“其实你原本不会死在这里的,如果你按照我最后发给你的短信,好好睡一觉,明天中午打扮的衣冠楚楚来我家。当然,你不会见到我,因为那时已经没有我了。按照我的我的劝告,非要来这里呢?”

    “好了,我没有遗言了。”楚子航似乎放弃了似的松开了握着耶梦加得手腕的手,双臂张好像十字架上的耶稣,又像是一个寻求拥抱的男孩。

    耶梦加得轻轻把楚子航放下来了一点,另一只手臂抱住了他,两个人以一个机器不自然的姿势拥抱在一起。

    或许是临终前的安慰,亦或者是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嘲讽。耶梦加得轻轻亲吻了楚子航的左脸,“这是夏弥的,”然后又轻轻吻了楚子航的右脸“这是耶梦加得的。”就好像是在心爱的玩偶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一样。

    脱力的楚子航甚至已经睁不开眼睛,只能小声的说出只言片语,“那…你究……竟是谁。”

    “你希望我是谁。”

    楚子航打起力气拍了拍耶梦加得的后背,就想情侣拥抱时亲密的爱抚,“我希望你一直都是夏弥,但至少在这一刻,我希望你是耶梦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