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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交集

    六月十七日

    “啊啊——哈——哈——”

    一辉奔跑在夜幕下的学园都市街头,就在刚刚,他又被御坂美琴缠上了,虽说他没因此受半点伤,但是路过的扫地机器人却都遭了殃,发出了一连串的警报,现在他只好尽力离美琴远远的。

    “喂!你这家伙!有本事就站住进行决斗啊!一直逃跑算什么啊!”

    自从六月十日两人第一次见面,御坂美琴几乎每天晚上都热血沸腾地要找一辉进行“决斗”,但一辉每次都是转身就跑,结果导致御坂美琴气冲冲地紧追不放,演变成了一场整晚的追逐战。其间只有一天,一辉躲过了御坂美琴,那晚他暗自庆幸了很久。

    平常,御坂美琴会不断地向一辉放出电击,但所有电击都被一辉应用能力“消除”掉了,于是御坂美琴不断地加力,并且同时使用其它招数,但无一例外,都被一一破解了。密集的电击让周围的路人都纷纷避开了,生怕被卷入进去。

    今天,是第七场追逐战了,美琴依旧没有摸透一辉的能力,只能和第一天一样,追着一辉放电。

    “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罪啊!!!”

    说实话,一辉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御坂美琴每天都能找到他。虽说美琴是level5电击使,自带雷达功能,但怎么可能每次都这么准确地识别出自己,难道他自己散发着什么奇怪的电波吗?有一天他为了躲避御坂美琴,特意绕了一条远路回宿舍,结果还是被找到了,仿佛美琴已经算好了他的行动,专门等着他一样。

    不管怎样,现在逃离御坂美琴才是最重要的。

    一辉几乎使出了自己的全部体力,但美琴的身体素质好得出奇,一直能跟上一辉的速度,还可以时不时地用磁力进行加速,逼得一辉也不得不用能力进行几次高速移动,以拉开和美琴之间的距离。

    其实,即使一辉站在那里给美琴打,也不会受半点伤,或者用能力直接飞走也是没问题的。但是如果那样做的话,保不准美琴自尊心受挫,像第一次那样一怒之下再使用什么大范围的攻击波及到周围,造成不必要的损坏。于是他只好不断地奔跑,尽量以这种方式远离美琴。

    但这时,美琴逼近了一辉,又一道闪电从她的刘海上放出——

    “砰!”

    “嗯?”

    要是平常,这道闪电铁定劈在了一辉身上,但是这一次,闪电似乎凭空消失了。

    一辉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影拦在了他和美琴之间。

    那人是……

    身穿白色短袖衬衫,黑色长裤,头发似乎是用发胶塑成的“刺猬头”。他正微微低头,左手搭在右肩上,而右手平举着,手掌上还冒着一缕缕轻烟。

    上条当麻(KamijouTouma)。

    拥有着可以消除一切异能之力的右手的不幸少年。

    另一边,美琴也愣住了: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刺猬头少年,用右手轻松挡住了她的电击而没有受一点伤。

    “啊啊啊你们有完没完?!一直这样追来追去也不顾及一下路人,我排了好久的队买的特价鸡蛋,都被电击给弄坏了!让我这一周怎么补充蛋白质啊!腐阔达!!!”上条烦恼地抓着头发,在一辉和美琴间大声诉苦。

    “额……那个嘞,你先冷静一下,你的鸡蛋……”

    “……全被打碎了啊!你们在街上追逐打闹的时候难道就不能注意一下其他人吗?”上条转头对一辉叫道,“我今天已经够不幸了啊!为什么还要被你们打碎鸡蛋!你明知这样追着打会有危险,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去人少的地方?!”

    “还有你!”上条突然又对着美琴叫道,把她吓了一跳,“看你的样子还只是个国中生,竟然仗着自己是能力者就对着学长电击,对长辈毫不敬重,不觉得丢脸吗?!况且,在大街上放这种攻击,难道一点都不考虑别人的安全吗?!”

    “你……”

    本来就因为无法打败一辉,连能力都摸不透而异常烦躁的美琴,这下子更烦躁了。

    “你给我……上一边去!!!”

    “嗞!”

    “砰!”

    在闪电发射之前,上条就条件反射似地抬起右手。电击一接触到上条的右手,就被消除掉了。

    “怎么……回事?”美琴愣住了,“为什么……还有人可以应对我的能力……”

    这对于心骄气傲,“不允许有比她更强的人类”的常盘台大小姐来说,有点难以接受。

    于是迎接上条的,是更加猛烈的电击。

    “滋!”“砰!”

    又被右手消除了。

    他也是能力者吗?美琴暗暗想到:他和那个家伙都能消除我的电击,不过那个家伙不管劈到身体哪里都能消除,但他一直只用右手挡下。

    看着上条的背影,一辉的思绪回到了三天前。

    事实上,这并不是他和上条第一次见面……

    ……

    六月十四日.一辉唯一没有被美琴追逐的一天.傍晚

    “还有……五百米!”

    一辉正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向宿舍快速赶去。虽然已经非常接近了,但他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就在上一天,他在距宿舍一百米的地方被美琴抓住了。

    “嗯?”

    在跑过一个路口后,一辉突然停下脚步,退了回去。

    原因很简单。

    在不远处,有一个女孩被两个小混混围住了。

    “这座城市怎么总发生这种事嘞……”

    一辉叹了口气,向着两个小混混走了过去。

    等等,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一辉立即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眺望着。但是由于女孩所处的地方不在路灯之下,一辉根本无法看清她的服饰和样貌,只凭身高来看,根本无法判断是不是御坂美琴。

    如果是的话,那结果不言而喻;如果不是,就这样走开又不太好。

    出手?不出手?

    救?不救?

    哇啊啊好烦啊!我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纠结啊?!一辉抓着头发,站在原地不断地扭动着。

    如果正一在就好了,可以帮自己打探一下。可惜放学之后正一就急匆匆地跑去商店买漫画了。

    那么还有谁可以……嗯?

    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刺猬头身影走了过去。

    上条……当麻?!

    他出现得真是及时啊……一辉长出了口气。

    然而,一分钟后——

    “哇啊啊为什么会有五个人!!!”

    “嗯?”

    上条惨叫着向这边飞奔过来,在他身后,五名小混混紧追不舍。原来,除了一辉看到的两个人,在一旁的商店里,还有着另外三名小混混。

    解除了女孩的困境,自己却被小混混缠上……

    不得不说,真是个老好人呢……

    “这样的话……”

    一辉发起高速移动,瞬间站在了小混混和当麻之间。

    “我出手就方便了嘞!”

    “呃?!”

    双方都愣在了原地。

    另一边

    “奇怪……应该到这里了啊,难道改路线了吗?”

    美琴看着手机上的监控录像嘟囔着,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街头

    “果然在接触的时候放出电能会更快啊……”

    在一辉的攻势下,不到半分钟,五个小混混就全部倒在了地上。

    “谢……谢谢你了。”上条喘着气说道。

    “不用谢,我看你去救了那个女孩,所以来帮你了。”

    “希望她已经走远了吧……”上条向女孩刚才站立的地方看去。

    “没有其他情况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一辉说完,快速地向宿舍方向跑去了——毕竟他还有躲避御坂美琴这件重要的事。

    “真是奇怪的人啊……”上条目送着一辉远去,“不过终于可以回……”

    “是他!”

    叫喊声突然从上条背后传了过来。

    “嗯?!”

    上条转头看去,只见十个小混混站在了他面前。

    “对面帮派竟然这么厉害,一个人就打倒了我们五个人……”

    领头的人捏了捏拳头,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既然是你们先动手的,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上条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刚才那个女孩,是什么帮派的大姐头……

    他瞬间醒悟了过来。

    “等等,你们听我说,事情是这样……”

    “兄弟们,扁他!”

    “啊啊啊不幸啊!!!”

    走远了的一辉,完全没有听见上条的惨叫声。

    ……

    或许自己那一天没有被美琴缠上,是因为上条把霉运吸走了吧……

    “喂喂喂!!!我已经帮你挡住她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你还不趁机跑掉啊??!!”看到一辉还站在那里,上条几乎要崩溃了,“难道你想留在这里挨电吗?还是因为其实你们两个是情侣在打情骂俏吗?!”

    啊嘞?

    一辉愣了一下。

    原来是一直在为自己争取逃跑时间吗?

    “谁……跟他是情侣了???!!!”

    一瞬间,美琴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了,数道电流从她身上喷射出来,袭向上条和一辉。两人终于一起作出了决定——跑。

    “砰!”上条甩手消除了袭来的电流,和一辉一起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开了。美琴立即拔腿跟了上来:

    “站住!!”

    “喂!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她要一直追着你不放啊?”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就简单理解成打架对象吧!”

    “她一直是这样吗?”

    “砰!”正说着话,上条向后伸出右手,挡下了闪电。

    “算是吧。”又一道闪电劈在了一辉背后,同往常一样瞬间消失了。

    “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前面有个十字路口,我们分开跑吧,她应该会来追我,你就趁机离开吧!”

    “你不会有事吧?”

    “没关系,她的攻击伤不到我!”

    “好吧……我往右边,你往左边!”

    “嗯!”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两人已经跑到了十字路口。于是一辉向左,上条向右,两人沿着一条路的相反方向跑去了。

    分头跑了?美琴放慢了脚步思索着。右边是突然冒出来,用右手消除了她的电击的陌生少年,左边是被她追了半个月,电了无数次,曾经帮她打倒小混混的“普通”少年。

    她在路口稍微犹豫了一下,向左边追去了。

    奇怪,那个家伙跑到哪里了……

    美琴边跑边四处张望着,但就是看不到一辉的人影。

    一辉正半跪在一座大楼的楼顶上,不停地喘着气。在拐过去后,他立即使用能力跳上了大楼的楼顶,才躲过了美琴。

    这样就不算“从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吧……看到美琴最终相对平静地离开了,一辉才松了口气。

    现在,找正一一起回去吧。

    一辉在楼房之间不停地进行长距离的跳跃,最终落在了一家24小时咖啡店前,正一就在这里等着他。

    一辉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御坂美琴没有跟过来后,闪身进了咖啡店。正一正坐在一张桌子前,抱着一本《量子力学基础》认真读着。学园都市中的学生都经过了大脑的开发,学习比外界的学生要超前许多,虽说正一才高一,但他的智商足以让他去钻研一些大学专业知识了,在学校里时,无论国中还是高中,他的成绩也基本都是全校第一,这也是让一辉不得不佩服正一的一点。

    “正一,为什么不用你的能力帮我逃离放电妹嘞?”一辉走到正一跟前,气喘吁吁地问道。

    “哎呀,我可不想打搅一辉和女孩单独相处的时光。”

    “喂,这种‘相处’可不是像你看的漫画里那样的!”一辉无力地吐槽道。

    正一和一辉是在一年前认识的,正一在一辉初三那年作为插班生转入了一辉的班级,认识了当时还是level4的一辉。经历了一系列事情后,两人成为了要好的朋友——或是说损友。不过在极其关键时刻,两人都会毫无保留地帮助对方。

    而御坂美琴追击一辉这种事情,正一知道一辉不会有任何事,他也就保持了观望的态度——虽说这样不太地道。

    “好啦,一辉,能被一个女孩一直缠着也算是一种幸福吧,说不定到最后真能发生漫画里的剧情呢。”正一合上了书,把东西都收拾进了提包里。

    “你是从哪部漫画看的女生追着男生打一个星期之久的……”

    “嗯……似乎还没有,不过男主女主日久生情的倒是不少……啊啊啊我说着玩的疼疼疼!!!”正一拨开了一辉的手,揉着发疼的头皮。

    “你啊……”一辉叹了一口气,看向外面,“希望放电妹已经走远了。”

    “已经感应不到她放出的电磁波了,她应该已经离开这边了。”正一抬手看了一下表,“快到门禁时间了,该回去了。”

    “又到门禁时间了?”一辉叹了一口气,每次都是在这个时候,美琴才会迫不得已回去。因为美琴的追赶,从放学到门禁这段时间,对一辉来讲仿佛有几个世纪长。

    “好了好了,别叹气了,走吧。”正一摆了摆手,两人一同走出了咖啡店。

    马路上

    “呼……呼……”上条当麻站在超市门口,大口地喘着气。

    “现在还是特价鸡蛋时间,应该可以赶上吧。”上条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走进了超市中。

    一分钟后

    “卖完了???!!!”面对着空荡荡的货架,上条抱头发出了惨叫声。

    “是啊,五分钟之前就卖完了。”销售员赔着笑脸说道。

    上条黑着脸走出了商店,站在街道上。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天空,用三个字总结了他平常的一天:

    “不幸啊!!!”

    宿舍

    一辉终于打开了宿舍的门,这对于他来讲仿佛是进入了天堂。他连外衣都没有脱,一头扑在了床上。

    “啊……终于回来了……”一辉闭上眼睛,默默回忆着这一天。

    今天,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幻想杀手,那是寄宿在上条当麻右手里,可以将接触到的异能之力全部消除的力量。

    而更重要的,是学园都市建立的原因,魔法侧与科学侧的焦点——

    上条当麻。

    好在至少未来的四个月内,上条当麻的目标与他并无冲突,他也没有任何必要站在上条当麻的对立面上。

    只是暂时的。

    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直接体验到到幻想杀手的力量吧……

    想到这里,一辉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窗外璀璨的星空。

    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一天……

    常盘台宿舍

    “又让那个家伙跑了……”美琴一头栽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很快,她就抱着海盗熊沉沉地睡去了。

    姐姐大人每天傍晚和那位先生闹完回来之后,都显得很满足啊……黑子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美琴。

    话说那位先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