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体检
七月十六日
清晨的阳光照入宿舍之时，一辉从床上醒来了。
昨天和美琴的决斗让一辉浑身都沾满了铁砂。回到宿舍之后，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衣服和身上的铁砂全部清洗干净——那些铁砂都陷在了皮肤上、衣服的缝隙中，很难清洗掉，而他对于电能的操控精准度还远远不够，无法制造出足够精密的小范围磁场来吸走铁砂，只好用手配合着吸铁石来一点点清洗。最后一辉累得连灯都没有关，倒头就睡了。
今天是学期末体检的日子。所谓体检，其实就是打着幌子的超能力考试，用来检测学生的超能力。一辉就是在上一次体检，也就是入校的第一次体检中，被判定为了level5。
“几点了……”
一辉转头看了闹钟，“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冲出去。
“要开始了！”
上午长点上机学园操场
在清空场地之后，对一辉的level5能力测试开始了。
“请将这一吨水降至0.01度。”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
一辉面对的，是一个边长为1米的玻璃缸，装满了温度为二十五度的水，若想把整缸水降至0.01摄氏度，需要转换掉约十万千焦的能量。
一辉用手轻触了一下水面，下一秒，整缸水依旧透明，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但是，红外线测温仪显示，水温已是0.011摄氏度。
“记录，误差0.001摄氏度。测试继续，请用电流制造磁场拉动铁块。”
“滋——”电流从一辉身上出现，在他周身流动着。很快，不远处的铁块就向一辉飞来。一辉“消除”了电流，抬手停下了铁块。边长为1米的铁块轰然落地，尘土飞扬。
“第三项测试，将轨道上的推车加速到十米每秒。”
推车重达一吨，如果单凭手推的话，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一辉走上前来，轻轻地碰了一下推车。
“嗖！”
推车瞬间加速到了十米每秒，在滑过长长的轨道后，“嘭！”的一声停在了尽头的阻拦装置前。广播中的那个声音说道：“速度达标。”
“最后一项测试。”
等着一辉的是一根平放的长100米，宽1米，高1米的长方体混凝土柱，混凝土柱尽头是一块边长为1.5米的正方体铁块。
这是专门为测试他的能力而制造的，由于一般没有可以抵挡几千度高温的材料，就只好用足够长的混凝土柱来测试。
“开始测试。”声音从广播中传来。
一辉平举起右手，淡金色的等离子光球在他手中形成了，下一秒，随着“轰！”的一声，等离子射线从他手中疾速射出。伴随着向四周喷涌的气流，有着接近太阳表面温度的等离子射线瞬间打入了混凝土柱中。混凝土柱从一端开始变得红热，在0.1秒内传递到了另一边，最后整根混凝土柱都冒出了红光，像是一根巨型荧光棒。
但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随着一辉停止了等离子射线的发射，混凝土柱“嘭”的一声炸开了，变成了粉末状的东西在空中飘散着，同时，尽头的铁块也被余波炸飞出去，翻滚着落到了十几米开外。
“记录，初始温度，5210摄氏度，初始速度，秒速930米，预计射程，500米，综合评价，level5（超能力者）。”
另一边
正一的能力测试是和其他学生一起在室内进行的。
“请将这台仪器发出的声波分成三束发射回来。”
一台声波发生器摆在了正一面前，发出了人类无法听见的超声波。正一在脑中列好了计算公式，超声波在能力的作用下，乖乖地改变了方向，分成了三束反射回了仪器。
“好，请在这台红外线探测仪前进行隐身。”
正一闭上眼睛，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融入到了空气中。所有光线经过他的身体完全按原路径射出，黑体辐射也扭转向红外线探测仪的反方向发射。
“嗯，没有反应。综合评价，level4（大能力者）。”
正一重新现身，他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想着：还是level4吗……
为什么没有丝毫进步啊……
“轰！”巨响从窗外传来。正一知道，那是一辉正在进行能力测试。即使远在八百米之外，等离子射线产生的巨响还是能清晰地听到。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一辉一样达到level5啊……正一摇了摇头，起身向外面走去。
学园都市街头
体检过后就是大半天的休息时间，一辉和正一此时正并排走在街道上。
“再过几天就该放暑假了，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有课程了……正一，你的体检结果怎么样？”
“还是level4，从初中到现在一直是这样……”
正一仔细检查着自己检测的报告单，已经来回翻看好几遍了。
“level4已经很不错嘞，level5到现在也只有八个人而已。正一你的能力作为level4也足以排进学园都市前一百了。”
“但是我作为level4，只会拖一辉的后腿啊。”正一摇了摇头，他又想起了三个月前的那起事件。
“没关系嘞，level5反而树大招风，当一个普通学生才是最幸福的。”
“但愿吧，不过成为level5的话，能力用起来就更方便了……一辉的能力平时有什么的运用方法？”
“除了聚集大气中的热能和动能进行攻击外，能量操作还可以通过操控动能进行马赫级别的移动，日常生活中还可以用来短时间内加热食物，蒸干衣物……总而言之，可以用【第二类永动机】来概括我的能力。”
“也就是说可以使能量转换效率达到100%而不产生任何其它影响，能让封闭系统内的熵减小。不过我更想知道能量操作在微观层面的效果……”正一低头思索着，“我的能力在微观层面上是对【大量分散粒子】的运动进行分析，运用不确定性原理，用【个人现实】去影响【大量分散粒子】运动的方向，在宏观上形成控制波的现象。在一定程度上也会造成熵减的效果……不知道能量操作在微观上是否也是对粒子的控制，电流是由电子定向运动产生，热能是粒子动能之和，动能则由粒子运动产生……不管怎么看，能量操作也是对微观粒子运动的影响。”
“我的能力精细度还不足以去分析微观粒子，对能量的操控大多还只是在宏观角度。不过大多数超能力似乎都可以归结到对微观粒子运动的操控上，只是控制微观粒子的类型和精度不同罢了。比如心理掌握本质上就是对人体内水分子的操作。”
“我曾经想过一种可能：本宇宙按波函数发展，我们的宇宙只是其中的一个切面，而能力者可以利用【个人现实】走向属于自己使用能力的那个切面。不过一辉说的似乎有道理，回去可以向这个方向学习一下——按照现在这个进度，终有一天我肯定也能成为level5的。”
这次，一辉没有说话，他想起了素养判定。
素养判定，即所有接受开发能力的人都有着固定的“素养”，其能力能达到何种程度是早已决定了的。所谓“只要努力，能力就能进化”只是骗人的。不管多么努力，学习多少东西，该成功的总会成功，该失败的必将失败的。
这是隐藏在和谐的学园都市背后，恐怖的真相。
在一辉看来，正一就是素养判定的受害者，无论他怎么努力，最终都无法达到level5。
不过，他并不打算把这个信息告诉正一。第一，是怕打击到正一，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怕引起亚雷斯塔的注意，惹来杀身之祸。
倒不是因为他怕死，只是这样无意义地死去，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观念。
一辉抬头望向远处的高楼，在一栋栋学园都市的大楼中，有一栋极其显眼——那栋大楼比其他楼要高很多，奇怪的是它没有窗户，连一扇门都没有，仿佛它只是屹立在学园都市中央的一块大楼状的石头罢了。
不过一辉知道，那栋大楼就是这座城市的核心。
此时无窗大楼中
这房间没有窗户。
没有门，没有楼梯，没有电梯，也没有走道。以建筑物来说，这个房间丝毫不具备任何机能性。除了使用level4的空间移动能力，是无法进入这个房间的。这里，可以说是最坚固的要塞。
在这个以演算型冲击扩散性复合材质所建构，号称强度超越核庇护所的大楼之中，如果称之为室内，实在太过宽广。虽然完全没有照明设备，但是房间内却充满了星星般的亮光，那是因为房间四周墙壁上设置了无数的荧幕跟按钮，正在发出光芒。从大大小小数万个仪器延伸出来，多达数万条的缆线与管道，如同血管在地面上延伸，全部集中在房间中央。
房间的中央有根巨大的试管。直径四米，全长超过十米，以强化玻璃制成的圆筒型容器，里面灌满了红色的弱碱性培养液。试管之中有个着绿色手术服的人类，头下脚上地漂浮在液体之中。
除【人类】这两个字之外，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他。这个有着银色头发的“人类”，看起来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圣人又像囚犯。该说是他获得了“人类”所能追求的所有可能性，或是他舍弃了“人类”所拥有的所有可能性？
不论是哪一种，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只有“人类”这个字眼能够用来形容他。他的一切生命活动都可以靠机械来维持，推定寿命已达一千七百年的“人类极限”。
统括理事会理事长，学园都市的建立者，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
亚雷斯塔。
“level5能量操作。”他看着面前正显示着真角一辉影像的屏幕自言自语着，“计划之外的level5，素养判定突变者，不稳定因素。”
在亚雷斯塔看来，真角一辉的出现，就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上，出现了一个极其违和的墨点。虽说这个墨点暂且掀不起什么波浪，但是总归是个不安定的隐患。
亚雷斯塔曾经特意在一辉成为level5后，利用滞空回线——一种由最先进的纳米技术制造出来，母体只有七十纳米大小的监视球体——观察过一辉一段时间：只发生过和第三位的超电磁炮产生纠纷，见到了两次幻想杀手这些小事，本人和那个实验废品同伴并没有作出对计划有实质影响的行为。亚雷斯塔并不打算直接除掉这个不稳定因素。真角一辉作为唯一一个素养判定发生突变、自行成为level5的能力者，说不定以后还有利用价值。
现阶段，计划的施行最重要，如果他威胁不到计划，那就还没有必要清理掉他。
亚雷斯塔关掉了眼前的屏幕，整个房间又重新陷入了沉寂之中。
同时，一辉的思考还在继续。
由于亚雷斯塔的计划，学园都市里有了太多的悲剧。【真角一辉】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也太多余。那何不以【真角一辉】为代价，去抵消那些悲剧？
规则、道德的框架对于他来说都太多余，连他自己本身安危也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一切，都是为了他穿越过来后唯一的目标——
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能幸福地活下去。
一个戴着口罩，头上戴着满是玫瑰、扶桑花、孔雀草、木槿等各式各样花朵造型头饰的女孩从一辉和正一身边经过，那个少女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不远处。
无论怎么样，故事都要开始了。
清晨的阳光照入宿舍之时，一辉从床上醒来了。
昨天和美琴的决斗让一辉浑身都沾满了铁砂。回到宿舍之后，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衣服和身上的铁砂全部清洗干净——那些铁砂都陷在了皮肤上、衣服的缝隙中，很难清洗掉，而他对于电能的操控精准度还远远不够，无法制造出足够精密的小范围磁场来吸走铁砂，只好用手配合着吸铁石来一点点清洗。最后一辉累得连灯都没有关，倒头就睡了。
今天是学期末体检的日子。所谓体检，其实就是打着幌子的超能力考试，用来检测学生的超能力。一辉就是在上一次体检，也就是入校的第一次体检中，被判定为了level5。
“几点了……”
一辉转头看了闹钟，“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冲出去。
“要开始了！”
上午长点上机学园操场
在清空场地之后，对一辉的level5能力测试开始了。
“请将这一吨水降至0.01度。”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广播中传出。
一辉面对的，是一个边长为1米的玻璃缸，装满了温度为二十五度的水，若想把整缸水降至0.01摄氏度，需要转换掉约十万千焦的能量。
一辉用手轻触了一下水面，下一秒，整缸水依旧透明，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但是，红外线测温仪显示，水温已是0.011摄氏度。
“记录，误差0.001摄氏度。测试继续，请用电流制造磁场拉动铁块。”
“滋——”电流从一辉身上出现，在他周身流动着。很快，不远处的铁块就向一辉飞来。一辉“消除”了电流，抬手停下了铁块。边长为1米的铁块轰然落地，尘土飞扬。
“第三项测试，将轨道上的推车加速到十米每秒。”
推车重达一吨，如果单凭手推的话，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一辉走上前来，轻轻地碰了一下推车。
“嗖！”
推车瞬间加速到了十米每秒，在滑过长长的轨道后，“嘭！”的一声停在了尽头的阻拦装置前。广播中的那个声音说道：“速度达标。”
“最后一项测试。”
等着一辉的是一根平放的长100米，宽1米，高1米的长方体混凝土柱，混凝土柱尽头是一块边长为1.5米的正方体铁块。
这是专门为测试他的能力而制造的，由于一般没有可以抵挡几千度高温的材料，就只好用足够长的混凝土柱来测试。
“开始测试。”声音从广播中传来。
一辉平举起右手，淡金色的等离子光球在他手中形成了，下一秒，随着“轰！”的一声，等离子射线从他手中疾速射出。伴随着向四周喷涌的气流，有着接近太阳表面温度的等离子射线瞬间打入了混凝土柱中。混凝土柱从一端开始变得红热，在0.1秒内传递到了另一边，最后整根混凝土柱都冒出了红光，像是一根巨型荧光棒。
但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随着一辉停止了等离子射线的发射，混凝土柱“嘭”的一声炸开了，变成了粉末状的东西在空中飘散着，同时，尽头的铁块也被余波炸飞出去，翻滚着落到了十几米开外。
“记录，初始温度，5210摄氏度，初始速度，秒速930米，预计射程，500米，综合评价，level5（超能力者）。”
另一边
正一的能力测试是和其他学生一起在室内进行的。
“请将这台仪器发出的声波分成三束发射回来。”
一台声波发生器摆在了正一面前，发出了人类无法听见的超声波。正一在脑中列好了计算公式，超声波在能力的作用下，乖乖地改变了方向，分成了三束反射回了仪器。
“好，请在这台红外线探测仪前进行隐身。”
正一闭上眼睛，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融入到了空气中。所有光线经过他的身体完全按原路径射出，黑体辐射也扭转向红外线探测仪的反方向发射。
“嗯，没有反应。综合评价，level4（大能力者）。”
正一重新现身，他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想着：还是level4吗……
为什么没有丝毫进步啊……
“轰！”巨响从窗外传来。正一知道，那是一辉正在进行能力测试。即使远在八百米之外，等离子射线产生的巨响还是能清晰地听到。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一辉一样达到level5啊……正一摇了摇头，起身向外面走去。
学园都市街头
体检过后就是大半天的休息时间，一辉和正一此时正并排走在街道上。
“再过几天就该放暑假了，这段时间应该不会有课程了……正一，你的体检结果怎么样？”
“还是level4，从初中到现在一直是这样……”
正一仔细检查着自己检测的报告单，已经来回翻看好几遍了。
“level4已经很不错嘞，level5到现在也只有八个人而已。正一你的能力作为level4也足以排进学园都市前一百了。”
“但是我作为level4，只会拖一辉的后腿啊。”正一摇了摇头，他又想起了三个月前的那起事件。
“没关系嘞，level5反而树大招风，当一个普通学生才是最幸福的。”
“但愿吧，不过成为level5的话，能力用起来就更方便了……一辉的能力平时有什么的运用方法？”
“除了聚集大气中的热能和动能进行攻击外，能量操作还可以通过操控动能进行马赫级别的移动，日常生活中还可以用来短时间内加热食物，蒸干衣物……总而言之，可以用【第二类永动机】来概括我的能力。”
“也就是说可以使能量转换效率达到100%而不产生任何其它影响，能让封闭系统内的熵减小。不过我更想知道能量操作在微观层面的效果……”正一低头思索着，“我的能力在微观层面上是对【大量分散粒子】的运动进行分析，运用不确定性原理，用【个人现实】去影响【大量分散粒子】运动的方向，在宏观上形成控制波的现象。在一定程度上也会造成熵减的效果……不知道能量操作在微观上是否也是对粒子的控制，电流是由电子定向运动产生，热能是粒子动能之和，动能则由粒子运动产生……不管怎么看，能量操作也是对微观粒子运动的影响。”
“我的能力精细度还不足以去分析微观粒子，对能量的操控大多还只是在宏观角度。不过大多数超能力似乎都可以归结到对微观粒子运动的操控上，只是控制微观粒子的类型和精度不同罢了。比如心理掌握本质上就是对人体内水分子的操作。”
“我曾经想过一种可能：本宇宙按波函数发展，我们的宇宙只是其中的一个切面，而能力者可以利用【个人现实】走向属于自己使用能力的那个切面。不过一辉说的似乎有道理，回去可以向这个方向学习一下——按照现在这个进度，终有一天我肯定也能成为level5的。”
这次，一辉没有说话，他想起了素养判定。
素养判定，即所有接受开发能力的人都有着固定的“素养”，其能力能达到何种程度是早已决定了的。所谓“只要努力，能力就能进化”只是骗人的。不管多么努力，学习多少东西，该成功的总会成功，该失败的必将失败的。
这是隐藏在和谐的学园都市背后，恐怖的真相。
在一辉看来，正一就是素养判定的受害者，无论他怎么努力，最终都无法达到level5。
不过，他并不打算把这个信息告诉正一。第一，是怕打击到正一，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怕引起亚雷斯塔的注意，惹来杀身之祸。
倒不是因为他怕死，只是这样无意义地死去，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观念。
一辉抬头望向远处的高楼，在一栋栋学园都市的大楼中，有一栋极其显眼——那栋大楼比其他楼要高很多，奇怪的是它没有窗户，连一扇门都没有，仿佛它只是屹立在学园都市中央的一块大楼状的石头罢了。
不过一辉知道，那栋大楼就是这座城市的核心。
此时无窗大楼中
这房间没有窗户。
没有门，没有楼梯，没有电梯，也没有走道。以建筑物来说，这个房间丝毫不具备任何机能性。除了使用level4的空间移动能力，是无法进入这个房间的。这里，可以说是最坚固的要塞。
在这个以演算型冲击扩散性复合材质所建构，号称强度超越核庇护所的大楼之中，如果称之为室内，实在太过宽广。虽然完全没有照明设备，但是房间内却充满了星星般的亮光，那是因为房间四周墙壁上设置了无数的荧幕跟按钮，正在发出光芒。从大大小小数万个仪器延伸出来，多达数万条的缆线与管道，如同血管在地面上延伸，全部集中在房间中央。
房间的中央有根巨大的试管。直径四米，全长超过十米，以强化玻璃制成的圆筒型容器，里面灌满了红色的弱碱性培养液。试管之中有个着绿色手术服的人类，头下脚上地漂浮在液体之中。
除【人类】这两个字之外，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他。这个有着银色头发的“人类”，看起来又像男人又像女人，又像大人又像小孩，又像圣人又像囚犯。该说是他获得了“人类”所能追求的所有可能性，或是他舍弃了“人类”所拥有的所有可能性？
不论是哪一种，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只有“人类”这个字眼能够用来形容他。他的一切生命活动都可以靠机械来维持，推定寿命已达一千七百年的“人类极限”。
统括理事会理事长，学园都市的建立者，二十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
亚雷斯塔。
“level5能量操作。”他看着面前正显示着真角一辉影像的屏幕自言自语着，“计划之外的level5，素养判定突变者，不稳定因素。”
在亚雷斯塔看来，真角一辉的出现，就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上，出现了一个极其违和的墨点。虽说这个墨点暂且掀不起什么波浪，但是总归是个不安定的隐患。
亚雷斯塔曾经特意在一辉成为level5后，利用滞空回线——一种由最先进的纳米技术制造出来，母体只有七十纳米大小的监视球体——观察过一辉一段时间：只发生过和第三位的超电磁炮产生纠纷，见到了两次幻想杀手这些小事，本人和那个实验废品同伴并没有作出对计划有实质影响的行为。亚雷斯塔并不打算直接除掉这个不稳定因素。真角一辉作为唯一一个素养判定发生突变、自行成为level5的能力者，说不定以后还有利用价值。
现阶段，计划的施行最重要，如果他威胁不到计划，那就还没有必要清理掉他。
亚雷斯塔关掉了眼前的屏幕，整个房间又重新陷入了沉寂之中。
同时，一辉的思考还在继续。
由于亚雷斯塔的计划，学园都市里有了太多的悲剧。【真角一辉】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也太多余。那何不以【真角一辉】为代价，去抵消那些悲剧？
规则、道德的框架对于他来说都太多余，连他自己本身安危也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一切，都是为了他穿越过来后唯一的目标——
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能幸福地活下去。
一个戴着口罩，头上戴着满是玫瑰、扶桑花、孔雀草、木槿等各式各样花朵造型头饰的女孩从一辉和正一身边经过，那个少女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不远处。
无论怎么样，故事都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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