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0032
八月二十一日，20：20
第七学区，某处废弃楼区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至少一方通行是这么认为的。
对方的攻击对自己完全无效，而自己只要想办法去触碰对方一下，就可以立即结束战斗，六天前他们第一次接触时便是如此。
而战斗也是按照这个流程发展的——现在的一辉，只能不断地躲避着一方通行的双手，无力再发动攻击。
“轰轰轰！”
躲过了一方通行又一次的突刺后，真角一辉向后快速退去，绕到了一栋大楼后方。然而一方通行无视了楼房的阻拦，直接发动能力飞了上去。轻松撞穿了整栋大楼之后，他再次冲到了一辉面前。
“能在本大爷面前坚持这么长时间，你已经很强了啊！要换作别人来，在第一次反射生效的时候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挥出的双手再次被音速移动所躲过，但一方通行的兴致没有丝毫下降。
“继续逃吧，抓紧最后的时间享受吧！”
另一边
上条当麻奔跑在学园都市街头。
虽然向美琴作出了承诺，但他也立即发现了问题——真角一辉和一方通行，现在究竟在哪里战斗着？
根据御坂美琴提供的消息来看，刚才进行的，应该是第10031次实验，刚才见到的御坂妹妹自称是10032号。既然她在进行作业的时候没有回收到尸体，那就说明10031号很有可能被真角一辉保护着。只要找到10031号，就能找真角一辉和一方通行战斗的地方。
可是问题又回到原点了——到哪里去找10031号。
上条当麻有些后悔，他应该直接带着【妹妹们】去找御坂美琴的，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如此被动。
“到底在哪里……咦？”
站在十字路口不知所措的上条，突然查觉到一丝异常——无风的夜晚，远处的风力发电柱螺旋叶片却在缓慢旋转。
和自己跑来的方向完全相反，所以不可能是御坂美琴，那只有——
上条再度迈开了双腿，向着旋转风车跑了过去。
然后……
然后——
仿佛是回应了他的祈求一般，御坂10032号出现在了上条当麻面前。
……
“你在进行实验？”
“不，10031号的生命活动还没有停止，御坂需要先找到10031号，协助完成实验，再准时开始第10032次实验。do，御坂如此解释道。”
御坂妹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上条的胸口一阵刺痛。
“我马上去停止实验，你不用再做这些事了。”
“你要干什么？御坂是为计划而制造的仿制品，人造的身体，加上借来的心。我们只是单价十八万圆的实验动物，按一个按钮就可以自动生产，不该为了御坂而停止实验……”
“不要再啰嗦了。”
“什……么？”御坂妹妹愣住了。
“不要再啰嗦了！我现在只想救你，什么人造的身体，什么借来的心，什么单价十八万圆的实验动物，什么按一个按钮就可以自动生产。那些根本都不重要好吗？！”
上条当麻的脑海中，闪过了与少女相关的画面：
帮忙搬饮料和赶跳蚤……
给小猫起名字……
“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有唯一一个！我是在救独一无二的你！你明白了吧！”积蓄了一口气后，上条当麻将怒气大声吼了出来。
“所以，麻烦你带我去找一方通行！”
战场
“砰砰砰！”
挡下了不断飞来的碎石后，一辉转而跑到了两栋楼房之间的马路上。但一方通行一踩地面猛地跃起，落到了一辉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逃到这种角落里也不行啊，还是说，你已经无计可施了？”
“无计可施？那还不至于……”
一辉停下脚步，注视着满目疮痍的地面：“打了这么久，尘埃浓度应该够大了吧……”
“呃？”
“粉尘爆炸，你应该知道吧？”
“嘭！”
在能量操作的作用下，地面先是震动起来，紧接着，大量灰尘被扬到了空中，将两人包围了起来。但是一方通行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
“你的知识似乎还学得不够到家啊，粉尘爆炸首先要求粉尘具有可燃性，这种普通的灰尘是根本不会引起爆炸的。”
“是啊，我当然知道。”一辉的语气听上去理所当然。
“但是假如气体可燃呢？”
“嗯？”
虽然这里是已经废弃的楼区，但也正因为是老旧小区，所以居民房里还有一些用了一半便被抛弃的煤气罐。而这些煤气罐被一辉提前布置在了大楼之间，借着无风环境和楼体的阻挡形成了一片高浓度的煤气区。
如果单独扬起灰尘，那根本不会造成爆炸。如果只释放煤气，在室外这种空旷场地也只会发生普通的燃烧。但是两者充分混合起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煤气是爆炸的主因，灰尘则是辅助。
“那么……”
淡金色的光球在一辉手中亮起，紧接着——
“轰！！！”
直径数十米的炸弹被点燃了，火焰和炽热的狂风肆无忌惮地向外扩散。一辉在爆炸的一瞬便加速向后退去，脱离了爆炸的范围。一方通行的身影则完全消失在了火光之中。强烈的爆炸甚至将一旁的楼房撕开了一个口子。响声之大，连一公里外的上条当麻和御坂妹妹也清晰地听到了。
“难道是……那里！”
远处的火光，让上条当麻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御坂再次发问。你与实验没有关系，不应该和相关人员接触。御坂再次警告。”
共享的记忆让御坂妹妹知道，已经有一个少年正与一方通行战斗着，她不希望面前的这个少年也参与其中。
“不用多说了，我现在就去救你。”
没有继续与御坂妹妹争论，上条向着火光闪烁的方向迈出了步子——不仅是为了御坂妹妹，也是为了解救真角一辉。
“你就站在远处，乖乖地看着就好！”
虽然无法理解少年的行为，但是，少年的话语触动了御坂妹妹的心。
战场上
一辉大口地喘着气，冲天的火光将他的面颊映得通红。
“这样的话，就可以暂时……”
虽然，一辉并不指望这种程度的爆炸就能使一方通行窒息昏迷。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宛如被卷进漩涡一般，一辉面前的火焰突然高速旋转起来，同时向着中心收缩，逐渐变成了一道火龙卷。被炸得焦黑的地面上，白色的身影站了起来。
“怎么会……”
虽然一方通行呼吸有些急促，但他依旧毫发无伤，甚至连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火龙卷的末端就缠绕在他的右臂上，像一道连接天地的红线。
杀气从血色瞳孔中喷射而出，一方通行笑着大吼：
“去死吧！！！”
“轰！”
数百米长的火龙卷撕破了空气。被暴风挟裹着的高温火焰吹散了沿途的一切，接着将一辉完全吞没。
无论是火焰还是暴风，能量操作都可以完全将其消除，真角一辉也正是这么做的：他伸出右臂挡下了火焰，接着猛地一挥手，将火龙卷完全击溃。然后——
他看见了一方通行的手掌。
“嘭！”
思考与演算能力被剧烈的疼痛夺走了。
一辉的身体飞出了十几米远，接着如同打水漂一般在地上弹起了数次，不受控制地旋转起来，最终在一片废墟之中停了下来。
好痛……
演算能力……
这是……
大脑刚刚恢复思考，一辉便感觉到粘稠滚烫的液体流过面颊，伴随着熟悉的血腥味。受到这重重的一击后，被疼痛搅得一片混沌的大脑几乎已经不能支持他继续发动能力了。不过，他还是幸运的：一方通行已经手下留情，并没有借这个机会直接使出杀招，他现在仍然可以呼吸。
但是幸运立即变成了不幸。
“不错不错，没有氧气我也会受不了，你确实让本大爷难受了一下啊！所以——”一方通行走到了一截从断裂的混凝土中露出的钢板前，轻轻抚摸了一下。
“本大爷也让你体验一下痛苦吧。”
“噌！”
勉强站起来的一辉看到，钢板被完整地从混凝土中抽出，接着在矢量操作的作用下化作无数碎片，从一方通行手中飞出。
“嗖嗖嗖——”
钢片以狙击枪子弹的速度袭向了一辉，每一发都有着直接贯穿人体的力量。如果是在平时，这些攻击对一辉而言不足为虑。但是现在，他的大部分演算能力已经被疼痛剥夺了。
“噗！”
第一发钢刃划破了一辉的长裤，斩断了他大腿外侧的肌肉和神经纤维，鲜血顿时从破碎的动脉中喷射而出。失去了一半的支撑后，一辉的身体猛地一歪，跪倒在地上，紧接着——
“噗！噗！噗！”
“啊啊啊啊啊啊——”
前所未有的疼痛袭击了大脑。
就算一辉想要抑制住惨叫的冲动，但身体本能还是占据了上风。
四肢，肩部，腹部，都被钢刃切开了口子，几乎每处伤口都深入到骨骼。真角一辉倒在地上，浑身沾满了鲜血，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血人”。在剧烈的疼痛之下，全身每一处神经和肌肉都失去了控制，现在的他，连挪动一根小指头都做不到了。
失败已成定局。
“怎么样？被切碎的感觉如何？”一方通行若无其事地走上前来，一脚踩在了一辉腹部的伤口上。
宛如重新引爆了连接神经的炸弹。
“呀啊啊啊啊啊——”
全身的神经仿佛拧成了一团，剧痛从腹部蔓延到了全身。一辉的手脚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世间的一切事物似乎都不复存在了，唯一真实的只剩下腹部火辣的剧痛。
“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弱点的人，所以作为奖励，本大爷给你一个选择死亡方式的机会。说吧，你是想选择血液倒流，还是……”
“咔嚓！”“嘎啊啊啊啊啊——”
锁骨碎裂的声音和尖锐的惨叫声一同响起。
“……被肢解而死？”
遍布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要把一辉的中枢神经给烧断。大脑变得一片混乱，视野逐渐被黑暗所吞噬，但他的耳朵反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血液往外流淌的声音。
自己真的要死了吗？
在即将昏过去之前，一辉想到。
不过，有人可以活下来了。
……
“啧，这就昏过去了吗？”一方通行踢了踢已经一动不动的真角一辉，咂了咂嘴，“既然你不能说话了，那就让我来帮你选吧！”
一方通行的手指，伸向了真角一辉的伤口。
结束了。
本应在此结束。
但是，一方通行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停止了动作。他抬起头来，看着废弃楼区的入口处的某样东西——
一个刺猬头少年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
“住手！”
上条当麻发出了吼叫声。
“什么？”
一方通行仿佛看见了不可置信的事情。刚刚接受了一场挑战并大获全胜的他，现在又面对着另一个少年的挑衅。
“我叫你住手！你听不懂吗？下三滥！”
“啧！你应该认识地上这位吧，”一方通行用脚尖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真角一辉，“怎么，你说我是下三滥？那你以为你是谁啊？足以来挑战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
他觉得，只要这样简单的恐吓，就能把这个不自量力的少年吓走。
但是，上条一步也没有退后。
反而，向前踏出了一步。
面对着少年的挑衅，一方通行的瞳孔中再度涌现出了狂热：“啧！那就让本大爷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学园都市【最强】。”
远处的御坂10032号，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
少女依旧不希望少年进入战场，不希望少年用他无可取代的肉体来拯救一个可以复制无数次的复制品。
“御坂是为计划而制造的仿制品，人造的身体，加上借来的心，只是单价十八万圆的实验动物……”
御坂妹妹认为理由十分充分。
但是上条当麻不会因为这些无足轻重的理由而停下脚步。
在御坂10032号的视线中，上条当麻走向一方通行，做出了最简单的动作。那是让少女感到莫名安心的动作——
他握紧了右拳。
第七学区，某处废弃楼区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至少一方通行是这么认为的。
对方的攻击对自己完全无效，而自己只要想办法去触碰对方一下，就可以立即结束战斗，六天前他们第一次接触时便是如此。
而战斗也是按照这个流程发展的——现在的一辉，只能不断地躲避着一方通行的双手，无力再发动攻击。
“轰轰轰！”
躲过了一方通行又一次的突刺后，真角一辉向后快速退去，绕到了一栋大楼后方。然而一方通行无视了楼房的阻拦，直接发动能力飞了上去。轻松撞穿了整栋大楼之后，他再次冲到了一辉面前。
“能在本大爷面前坚持这么长时间，你已经很强了啊！要换作别人来，在第一次反射生效的时候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挥出的双手再次被音速移动所躲过，但一方通行的兴致没有丝毫下降。
“继续逃吧，抓紧最后的时间享受吧！”
另一边
上条当麻奔跑在学园都市街头。
虽然向美琴作出了承诺，但他也立即发现了问题——真角一辉和一方通行，现在究竟在哪里战斗着？
根据御坂美琴提供的消息来看，刚才进行的，应该是第10031次实验，刚才见到的御坂妹妹自称是10032号。既然她在进行作业的时候没有回收到尸体，那就说明10031号很有可能被真角一辉保护着。只要找到10031号，就能找真角一辉和一方通行战斗的地方。
可是问题又回到原点了——到哪里去找10031号。
上条当麻有些后悔，他应该直接带着【妹妹们】去找御坂美琴的，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如此被动。
“到底在哪里……咦？”
站在十字路口不知所措的上条，突然查觉到一丝异常——无风的夜晚，远处的风力发电柱螺旋叶片却在缓慢旋转。
和自己跑来的方向完全相反，所以不可能是御坂美琴，那只有——
上条再度迈开了双腿，向着旋转风车跑了过去。
然后……
然后——
仿佛是回应了他的祈求一般，御坂10032号出现在了上条当麻面前。
……
“你在进行实验？”
“不，10031号的生命活动还没有停止，御坂需要先找到10031号，协助完成实验，再准时开始第10032次实验。do，御坂如此解释道。”
御坂妹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上条的胸口一阵刺痛。
“我马上去停止实验，你不用再做这些事了。”
“你要干什么？御坂是为计划而制造的仿制品，人造的身体，加上借来的心。我们只是单价十八万圆的实验动物，按一个按钮就可以自动生产，不该为了御坂而停止实验……”
“不要再啰嗦了。”
“什……么？”御坂妹妹愣住了。
“不要再啰嗦了！我现在只想救你，什么人造的身体，什么借来的心，什么单价十八万圆的实验动物，什么按一个按钮就可以自动生产。那些根本都不重要好吗？！”
上条当麻的脑海中，闪过了与少女相关的画面：
帮忙搬饮料和赶跳蚤……
给小猫起名字……
“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有唯一一个！我是在救独一无二的你！你明白了吧！”积蓄了一口气后，上条当麻将怒气大声吼了出来。
“所以，麻烦你带我去找一方通行！”
战场
“砰砰砰！”
挡下了不断飞来的碎石后，一辉转而跑到了两栋楼房之间的马路上。但一方通行一踩地面猛地跃起，落到了一辉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逃到这种角落里也不行啊，还是说，你已经无计可施了？”
“无计可施？那还不至于……”
一辉停下脚步，注视着满目疮痍的地面：“打了这么久，尘埃浓度应该够大了吧……”
“呃？”
“粉尘爆炸，你应该知道吧？”
“嘭！”
在能量操作的作用下，地面先是震动起来，紧接着，大量灰尘被扬到了空中，将两人包围了起来。但是一方通行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
“你的知识似乎还学得不够到家啊，粉尘爆炸首先要求粉尘具有可燃性，这种普通的灰尘是根本不会引起爆炸的。”
“是啊，我当然知道。”一辉的语气听上去理所当然。
“但是假如气体可燃呢？”
“嗯？”
虽然这里是已经废弃的楼区，但也正因为是老旧小区，所以居民房里还有一些用了一半便被抛弃的煤气罐。而这些煤气罐被一辉提前布置在了大楼之间，借着无风环境和楼体的阻挡形成了一片高浓度的煤气区。
如果单独扬起灰尘，那根本不会造成爆炸。如果只释放煤气，在室外这种空旷场地也只会发生普通的燃烧。但是两者充分混合起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煤气是爆炸的主因，灰尘则是辅助。
“那么……”
淡金色的光球在一辉手中亮起，紧接着——
“轰！！！”
直径数十米的炸弹被点燃了，火焰和炽热的狂风肆无忌惮地向外扩散。一辉在爆炸的一瞬便加速向后退去，脱离了爆炸的范围。一方通行的身影则完全消失在了火光之中。强烈的爆炸甚至将一旁的楼房撕开了一个口子。响声之大，连一公里外的上条当麻和御坂妹妹也清晰地听到了。
“难道是……那里！”
远处的火光，让上条当麻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御坂再次发问。你与实验没有关系，不应该和相关人员接触。御坂再次警告。”
共享的记忆让御坂妹妹知道，已经有一个少年正与一方通行战斗着，她不希望面前的这个少年也参与其中。
“不用多说了，我现在就去救你。”
没有继续与御坂妹妹争论，上条向着火光闪烁的方向迈出了步子——不仅是为了御坂妹妹，也是为了解救真角一辉。
“你就站在远处，乖乖地看着就好！”
虽然无法理解少年的行为，但是，少年的话语触动了御坂妹妹的心。
战场上
一辉大口地喘着气，冲天的火光将他的面颊映得通红。
“这样的话，就可以暂时……”
虽然，一辉并不指望这种程度的爆炸就能使一方通行窒息昏迷。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宛如被卷进漩涡一般，一辉面前的火焰突然高速旋转起来，同时向着中心收缩，逐渐变成了一道火龙卷。被炸得焦黑的地面上，白色的身影站了起来。
“怎么会……”
虽然一方通行呼吸有些急促，但他依旧毫发无伤，甚至连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火龙卷的末端就缠绕在他的右臂上，像一道连接天地的红线。
杀气从血色瞳孔中喷射而出，一方通行笑着大吼：
“去死吧！！！”
“轰！”
数百米长的火龙卷撕破了空气。被暴风挟裹着的高温火焰吹散了沿途的一切，接着将一辉完全吞没。
无论是火焰还是暴风，能量操作都可以完全将其消除，真角一辉也正是这么做的：他伸出右臂挡下了火焰，接着猛地一挥手，将火龙卷完全击溃。然后——
他看见了一方通行的手掌。
“嘭！”
思考与演算能力被剧烈的疼痛夺走了。
一辉的身体飞出了十几米远，接着如同打水漂一般在地上弹起了数次，不受控制地旋转起来，最终在一片废墟之中停了下来。
好痛……
演算能力……
这是……
大脑刚刚恢复思考，一辉便感觉到粘稠滚烫的液体流过面颊，伴随着熟悉的血腥味。受到这重重的一击后，被疼痛搅得一片混沌的大脑几乎已经不能支持他继续发动能力了。不过，他还是幸运的：一方通行已经手下留情，并没有借这个机会直接使出杀招，他现在仍然可以呼吸。
但是幸运立即变成了不幸。
“不错不错，没有氧气我也会受不了，你确实让本大爷难受了一下啊！所以——”一方通行走到了一截从断裂的混凝土中露出的钢板前，轻轻抚摸了一下。
“本大爷也让你体验一下痛苦吧。”
“噌！”
勉强站起来的一辉看到，钢板被完整地从混凝土中抽出，接着在矢量操作的作用下化作无数碎片，从一方通行手中飞出。
“嗖嗖嗖——”
钢片以狙击枪子弹的速度袭向了一辉，每一发都有着直接贯穿人体的力量。如果是在平时，这些攻击对一辉而言不足为虑。但是现在，他的大部分演算能力已经被疼痛剥夺了。
“噗！”
第一发钢刃划破了一辉的长裤，斩断了他大腿外侧的肌肉和神经纤维，鲜血顿时从破碎的动脉中喷射而出。失去了一半的支撑后，一辉的身体猛地一歪，跪倒在地上，紧接着——
“噗！噗！噗！”
“啊啊啊啊啊啊——”
前所未有的疼痛袭击了大脑。
就算一辉想要抑制住惨叫的冲动，但身体本能还是占据了上风。
四肢，肩部，腹部，都被钢刃切开了口子，几乎每处伤口都深入到骨骼。真角一辉倒在地上，浑身沾满了鲜血，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血人”。在剧烈的疼痛之下，全身每一处神经和肌肉都失去了控制，现在的他，连挪动一根小指头都做不到了。
失败已成定局。
“怎么样？被切碎的感觉如何？”一方通行若无其事地走上前来，一脚踩在了一辉腹部的伤口上。
宛如重新引爆了连接神经的炸弹。
“呀啊啊啊啊啊——”
全身的神经仿佛拧成了一团，剧痛从腹部蔓延到了全身。一辉的手脚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世间的一切事物似乎都不复存在了，唯一真实的只剩下腹部火辣的剧痛。
“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弱点的人，所以作为奖励，本大爷给你一个选择死亡方式的机会。说吧，你是想选择血液倒流，还是……”
“咔嚓！”“嘎啊啊啊啊啊——”
锁骨碎裂的声音和尖锐的惨叫声一同响起。
“……被肢解而死？”
遍布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要把一辉的中枢神经给烧断。大脑变得一片混乱，视野逐渐被黑暗所吞噬，但他的耳朵反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血液往外流淌的声音。
自己真的要死了吗？
在即将昏过去之前，一辉想到。
不过，有人可以活下来了。
……
“啧，这就昏过去了吗？”一方通行踢了踢已经一动不动的真角一辉，咂了咂嘴，“既然你不能说话了，那就让我来帮你选吧！”
一方通行的手指，伸向了真角一辉的伤口。
结束了。
本应在此结束。
但是，一方通行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停止了动作。他抬起头来，看着废弃楼区的入口处的某样东西——
一个刺猬头少年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
“住手！”
上条当麻发出了吼叫声。
“什么？”
一方通行仿佛看见了不可置信的事情。刚刚接受了一场挑战并大获全胜的他，现在又面对着另一个少年的挑衅。
“我叫你住手！你听不懂吗？下三滥！”
“啧！你应该认识地上这位吧，”一方通行用脚尖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真角一辉，“怎么，你说我是下三滥？那你以为你是谁啊？足以来挑战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
他觉得，只要这样简单的恐吓，就能把这个不自量力的少年吓走。
但是，上条一步也没有退后。
反而，向前踏出了一步。
面对着少年的挑衅，一方通行的瞳孔中再度涌现出了狂热：“啧！那就让本大爷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学园都市【最强】。”
远处的御坂10032号，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
少女依旧不希望少年进入战场，不希望少年用他无可取代的肉体来拯救一个可以复制无数次的复制品。
“御坂是为计划而制造的仿制品，人造的身体，加上借来的心，只是单价十八万圆的实验动物……”
御坂妹妹认为理由十分充分。
但是上条当麻不会因为这些无足轻重的理由而停下脚步。
在御坂10032号的视线中，上条当麻走向一方通行，做出了最简单的动作。那是让少女感到莫名安心的动作——
他握紧了右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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