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屋主人回来的时候一直骂着槽糕的路况，谈论着她一路上遇到的困难，仿佛这一路让她经历了世间一切的苦难。物品交接完之后，她仍然站在刘异和唐蕴的屋子前，继续抱怨着。刘异无奈，只好又给了她2两银子。她连连道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刘异为唐蕴做好饭食，熬好药，服侍她服下。
“我出发了，记住，有什么动静记得跑。”
“我知道。你小心，千万不要硬来。”
刘异在深夜潜回桃村，不出意料，杨慎已不在这里。他在屋里搜寻一番，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只是他感到这屋子里还有杨念的气息。他闭上眼，想象着杨念在这里的日夜。她会做什么呢？她什么也不会做，她呆在这里，等着杨慎或者自己死去。她是这样的人，她对自己都是冷漠的。
刘异出了屋子，周围静静地出现四个人，其中之一是李丑。刘异没等对方说话就冲了上去，今天他听了太多的废话。
李丑没有出手，其他三个人上来缠住刘异。
“你没点长进啊。还敢回来。”
刘异刺伤了第一个人。
“束手就擒吧。让老板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用。”
第二个倒下了。
“跟你一起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杨念也会死！”
最后一个被杀。刘异冲向李丑。李丑不与他交锋，转身朝山谷深处跑去。刘异不敢追上去，他怕有埋伏，再加上担心唐蕴的安危，刘异立即朝小村子奔去。他没有马，一路狂奔，到达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微亮。
主人在打扫屋子，见刘异回来，满脸堆笑，想上前与刘异攀谈。刘异没有理会，直接奔向唐蕴的屋子。巨大的声响让唐蕴坐了起来，看到是刘异之后，她缓缓躺下。
“回来就好。探查到什么吗？”
刘异从心神不定进入疲惫的状态中。他靠着门坐下，背对着唐蕴。
“他们走了，不知道去哪儿。我遇到了李丑，他朝山谷深处逃去，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没有追过去。他跟我说你死了。你一夜没睡吧？我没事。后来我想了想，这事儿了结之前，我们先不去找小思。我们不能把她牵连进来。天快亮了。”
“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阳光打在刘异脸上，他意识到已经日上三竿。周围是鸡鸭的叫声，他能感受到屋子主人在做着农活，一切都在试图将他唤醒。他自己却只想紧闭双眼，他期待一觉睡醒后，世界变了模样，再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做。后方悄无声息，刘异突然意识到唐蕴长久没有动静了。他立刻醒来，朝屋里看看，唐蕴还躺着。他走过去，见唐蕴呼吸平顺，放下心来。刘异跟主人说他需要借厨房煮药，主人殷勤地想来帮忙，刘异拒绝了，他自己一人守在灶旁熬药。他回到屋子里时，唐蕴已经了刘异扶起她，将药喂下去。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我目前能想到的，就是再回到桃村，深入山谷。你觉得呢？”
“或者我们可以等。”
“怎么说？”
“这里已是边境了。以杨慎的志向必然不可能逃到番邦。他此行的目的是来联合这边的势力，以图东山再起。据我们的探查，他在这边没有根基，为达到目的，他必然会去联络各方人士，准确地说是当地官员。等我们的人一到，可以对各主要官员进行监视，一旦探查到他的动向，再动手也不迟。”
“就怕你们的人还没到，他就已经联合好各方势力。”
“即使这样，他想东山再起，必定要回到京城，在此期间，我们有机会解决他。”
“那样的话，杨念不知又会被交易给谁。”
“放心吧，没那么容易的，我们的人三天之内就到。”
“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过两天就能恢复。”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刘异在厨房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吃的，他分明记得昨天买的菜至少可以吃五天。刘异叫来主人。主人说那些食物自己吃了。刘异不信，她又辩解道将一部分食物分给了乞讨的人。她谄笑着说自己可以再去买。但是刘异身上没有多少钱了。女人看出他的窘迫，倒也没说什么，她让刘异等等，她去想办法。刘异向她道谢之后，就回屋照顾唐蕴。
女人再回来的时候，交给刘异一碗稀饭，与其说是稀饭，不如说是白水里泡着几粒米。刘异跟女人争吵起来。唐蕴听到吵架声扶着墙来到他们面前，她叫住两人，让女人跟她进屋拿钱。刘异想说话，被她阻止了。没过多久，女人快步从屋中出来，她不敢正眼看刘异，从他身边过时，连连行礼。刘异进屋，唐蕴已回到床上。
“你威胁她了？”
“我看你说不出那些话，那就我来说。”
“我想像不出你说那些话的样子。”
“你不知道好一点。”
说话间，屋子主人端来饭菜，毕恭毕敬地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又毕恭毕敬地退下。
刘异守在床边，为唐蕴忙前忙后。收拾好之后，他将唐蕴扶到院子里，阳光包裹着他们。
“我恢复得不错，再过两天就能跟你一起去谷里。到那时候，我们的人差不多也到了。到了这边，他们可以出手。”
“你好好休息。到时候，还是让他们跟我一起去。”
“到时候再说吧。”
“那个农妇呢？去哪里了？”
“不知道。”
到了晚上，农妇仍旧没有出现。刘异他们渐渐感到情况不对。刘异到村里其他人家询问是否有人看到屋子的主人，村头有人说，在中午的时候，见她匆忙出了村子。
“我们得离开这里，她可能去报官了，跟他们纠缠起来没有任何意义。”
“不，我们先在周围看看情况。”
两人躲到院子前方的大石之后监视院子里的情形。果然不久后，女人带着一队官兵回到院子。由于距离太远，刘异他们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官兵在屋子搜寻一番后回到院子里，将女人抓来责骂几句后一刀杀死了她。随后，官兵叫来全村的人训话，隐约能听到是说让他们不要像这个女人一般浪费自己的时间。官兵走后，几个村民将农妇的尸体拖走掩埋。
“看来，我们可以在那里继续住一晚。”
“听你的。”
两人决定在农屋再住一晚。刘异将屋里的食物都搜集起来，钱财都交于唐蕴保管。为了不引起其他村民的注意，他们没有点灯。唐蕴躺在床上，刘异在旁边用木板简单地搭了个床。夜晚真好闻。
“我们把她的东西都拿走，是不是不太好？”
“这些东西我是早就不顾及了。她死了，她想害我们。我不是道德模范，她的行为足以让我杀死她。拿了这些东西，我也不会感到愧疚。我们得活下去。”
“你活下去，却是为了去送死。”
“不是。活着总会死，总得为什么去死。”
“你为了杨念。”
“开始时是的。到后来，一切就不由我控制了。我以为我是为了承诺去死，仔细想想，我不是那么信守承诺的人。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之后就不想了。一切都让我不得不去死。”
“你说你不想了，其实你还是想得太多，你顾及的太多了。”
“也许吧。不管了，生死有命。如果我死了，麻烦你把我烧了带回京城去埋。”
“京城？不回家乡吗？”
“不，不回家乡，那里太孤独了。我的一切都发生在京城。”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得活着，小思也得活着。你们本是不相干的人，我不能连累你们。”
“小思是不相干的，我不是，协助你本来就是我的任务。”
“你没必要搭上性命。”
“我死过很多次了，不在乎多一次，再说我们不一定会死。”
“早点休息，天等你们的人一到，我们就出发。”
“那我先睡。你睡觉打呼噜。”
“真的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出发了，记住，有什么动静记得跑。”
“我知道。你小心，千万不要硬来。”
刘异在深夜潜回桃村，不出意料，杨慎已不在这里。他在屋里搜寻一番，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只是他感到这屋子里还有杨念的气息。他闭上眼，想象着杨念在这里的日夜。她会做什么呢？她什么也不会做，她呆在这里，等着杨慎或者自己死去。她是这样的人，她对自己都是冷漠的。
刘异出了屋子，周围静静地出现四个人，其中之一是李丑。刘异没等对方说话就冲了上去，今天他听了太多的废话。
李丑没有出手，其他三个人上来缠住刘异。
“你没点长进啊。还敢回来。”
刘异刺伤了第一个人。
“束手就擒吧。让老板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用。”
第二个倒下了。
“跟你一起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杨念也会死！”
最后一个被杀。刘异冲向李丑。李丑不与他交锋，转身朝山谷深处跑去。刘异不敢追上去，他怕有埋伏，再加上担心唐蕴的安危，刘异立即朝小村子奔去。他没有马，一路狂奔，到达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微亮。
主人在打扫屋子，见刘异回来，满脸堆笑，想上前与刘异攀谈。刘异没有理会，直接奔向唐蕴的屋子。巨大的声响让唐蕴坐了起来，看到是刘异之后，她缓缓躺下。
“回来就好。探查到什么吗？”
刘异从心神不定进入疲惫的状态中。他靠着门坐下，背对着唐蕴。
“他们走了，不知道去哪儿。我遇到了李丑，他朝山谷深处逃去，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没有追过去。他跟我说你死了。你一夜没睡吧？我没事。后来我想了想，这事儿了结之前，我们先不去找小思。我们不能把她牵连进来。天快亮了。”
“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阳光打在刘异脸上，他意识到已经日上三竿。周围是鸡鸭的叫声，他能感受到屋子主人在做着农活，一切都在试图将他唤醒。他自己却只想紧闭双眼，他期待一觉睡醒后，世界变了模样，再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做。后方悄无声息，刘异突然意识到唐蕴长久没有动静了。他立刻醒来，朝屋里看看，唐蕴还躺着。他走过去，见唐蕴呼吸平顺，放下心来。刘异跟主人说他需要借厨房煮药，主人殷勤地想来帮忙，刘异拒绝了，他自己一人守在灶旁熬药。他回到屋子里时，唐蕴已经了刘异扶起她，将药喂下去。
“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我目前能想到的，就是再回到桃村，深入山谷。你觉得呢？”
“或者我们可以等。”
“怎么说？”
“这里已是边境了。以杨慎的志向必然不可能逃到番邦。他此行的目的是来联合这边的势力，以图东山再起。据我们的探查，他在这边没有根基，为达到目的，他必然会去联络各方人士，准确地说是当地官员。等我们的人一到，可以对各主要官员进行监视，一旦探查到他的动向，再动手也不迟。”
“就怕你们的人还没到，他就已经联合好各方势力。”
“即使这样，他想东山再起，必定要回到京城，在此期间，我们有机会解决他。”
“那样的话，杨念不知又会被交易给谁。”
“放心吧，没那么容易的，我们的人三天之内就到。”
“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过两天就能恢复。”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刘异在厨房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吃的，他分明记得昨天买的菜至少可以吃五天。刘异叫来主人。主人说那些食物自己吃了。刘异不信，她又辩解道将一部分食物分给了乞讨的人。她谄笑着说自己可以再去买。但是刘异身上没有多少钱了。女人看出他的窘迫，倒也没说什么，她让刘异等等，她去想办法。刘异向她道谢之后，就回屋照顾唐蕴。
女人再回来的时候，交给刘异一碗稀饭，与其说是稀饭，不如说是白水里泡着几粒米。刘异跟女人争吵起来。唐蕴听到吵架声扶着墙来到他们面前，她叫住两人，让女人跟她进屋拿钱。刘异想说话，被她阻止了。没过多久，女人快步从屋中出来，她不敢正眼看刘异，从他身边过时，连连行礼。刘异进屋，唐蕴已回到床上。
“你威胁她了？”
“我看你说不出那些话，那就我来说。”
“我想像不出你说那些话的样子。”
“你不知道好一点。”
说话间，屋子主人端来饭菜，毕恭毕敬地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又毕恭毕敬地退下。
刘异守在床边，为唐蕴忙前忙后。收拾好之后，他将唐蕴扶到院子里，阳光包裹着他们。
“我恢复得不错，再过两天就能跟你一起去谷里。到那时候，我们的人差不多也到了。到了这边，他们可以出手。”
“你好好休息。到时候，还是让他们跟我一起去。”
“到时候再说吧。”
“那个农妇呢？去哪里了？”
“不知道。”
到了晚上，农妇仍旧没有出现。刘异他们渐渐感到情况不对。刘异到村里其他人家询问是否有人看到屋子的主人，村头有人说，在中午的时候，见她匆忙出了村子。
“我们得离开这里，她可能去报官了，跟他们纠缠起来没有任何意义。”
“不，我们先在周围看看情况。”
两人躲到院子前方的大石之后监视院子里的情形。果然不久后，女人带着一队官兵回到院子。由于距离太远，刘异他们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官兵在屋子搜寻一番后回到院子里，将女人抓来责骂几句后一刀杀死了她。随后，官兵叫来全村的人训话，隐约能听到是说让他们不要像这个女人一般浪费自己的时间。官兵走后，几个村民将农妇的尸体拖走掩埋。
“看来，我们可以在那里继续住一晚。”
“听你的。”
两人决定在农屋再住一晚。刘异将屋里的食物都搜集起来，钱财都交于唐蕴保管。为了不引起其他村民的注意，他们没有点灯。唐蕴躺在床上，刘异在旁边用木板简单地搭了个床。夜晚真好闻。
“我们把她的东西都拿走，是不是不太好？”
“这些东西我是早就不顾及了。她死了，她想害我们。我不是道德模范，她的行为足以让我杀死她。拿了这些东西，我也不会感到愧疚。我们得活下去。”
“你活下去，却是为了去送死。”
“不是。活着总会死，总得为什么去死。”
“你为了杨念。”
“开始时是的。到后来，一切就不由我控制了。我以为我是为了承诺去死，仔细想想，我不是那么信守承诺的人。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之后就不想了。一切都让我不得不去死。”
“你说你不想了，其实你还是想得太多，你顾及的太多了。”
“也许吧。不管了，生死有命。如果我死了，麻烦你把我烧了带回京城去埋。”
“京城？不回家乡吗？”
“不，不回家乡，那里太孤独了。我的一切都发生在京城。”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得活着，小思也得活着。你们本是不相干的人，我不能连累你们。”
“小思是不相干的，我不是，协助你本来就是我的任务。”
“你没必要搭上性命。”
“我死过很多次了，不在乎多一次，再说我们不一定会死。”
“早点休息，天等你们的人一到，我们就出发。”
“那我先睡。你睡觉打呼噜。”
“真的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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