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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九品芝麻官

    赵妙衿见此,对胖财主摆了摆手:“胡总管,你回宫复命去吧!”

    “公主!”胖财主急道。

    “徐郎君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你还担心他会谋害于我?”赵妙衿不悦道。

    “呃……老奴,告退!”胖财主临走,还不忘威胁小川,“徐忠训,公主的安危,可就托付于你了。”

    那意思是,你小子给我老实点!

    徐小川知道‘老实点’的意思,便要起身告退,又被赵妙衿一个眼神瞪过去,屁股又做了回去。

    真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

    “行了,他走了!”赵妙衿笑了笑,扇子刷的一下撑开,“别叫我什么公主了,就唤我妙衿吧。”

    妙衿?

    你爹真是个棒槌,取的啥名哩,没水平,实在不行‘紫萱’也比这个好听么。

    “就这么说定了!”赵妙衿把一盘菜推到小川的面前,眉毛一挑。

    徐小川屈服了,他抓起筷子,就往嘴里送,二人一边饮酒,一边吃菜,此间快哉不亦乐乎。

    赵妙衿问道:“听说,你是在汴京城长大?”

    “相国寺,烧火童子出身!”

    徐小川很想说,看看吧,小爷的一生,多么的励志,全靠运气,没有内卷,装备也不靠打。

    赵妙衿又道:“那你对汴京的市井趣闻,都了如只掌了?”

    “我说……公……妙衿,”小川见那杀人的眼神,连忙改口,“不是与你吹,这汴京城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便没有我徐某人不知道的。”

    吃的半饱,小川擦了擦嘴,心头暗道,有丐帮在,还有什么消息打听不到的。

    想起丐帮,又不免担忧,这可是个祸根。

    如今自己也是个朝廷命官了,那是丐帮的阶级敌人,得赶紧划清界限,十八层地狱,无间地狱最苦啊。

    “那你且说说,这几日,汴京城都有哪些新鲜事?”赵妙衿一幅好奇得样子。

    徐小川见她一脸向往,心中生出一丝怜悯,这就是你身边没有一个人说真话的下场!

    好听等个屁用,你知道真是的世界么?

    你知道活在谎言的世界,是多么悲哀么?

    “这可多了去了,”小川想了想,道:“昨日,庞太师六十大寿,被白玉堂混迹进去,谎称河豚有毒,害的太师喝了一大碗屎汤!”

    呃,这会儿说这个,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这白玉堂,可真损!”赵妙衿对庞太师的窘态哈哈大笑,‘咦’了声,“这个白玉堂,最近很出名么?”

    徐小川点点头:“可不是么,恨的咬牙切齿的那种!”

    “这是为何?”赵妙衿纳闷,他又没有考进士作弊,为甚要恨他,“好歹也是江湖大侠,为何风评差至于斯也?”

    为何?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还不是自己作出来的!

    徐小川解释道:“只因昨日,他与展捕头二人对决状元楼,本以为这是武林盛宴,百姓们纷纷前去捧场,就连各大赌坊都开扑了。”

    “谁知这两人,在楼上站了半天啥也没干,胡乱扯了两句,直接宣布,比试延期至本月初九!”

    “你说,但凡要是个人,能忍的了么?”

    “跳票,确实不对!”赵妙衿点点头。

    徐小川说,可不是么,惹得现在但凡有人提起御猫、锦毛鼠的名号,三岁小孩都要跳上去踩两脚!

    赵妙衿的眼前一亮:“比武?本月初九?”

    徐小川突然一阵心悸,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就像有什么厄运要降临在自己头上。

    他怯怯的道:“可能,应该是吧!”心中默默补了句,如果白玉堂的腰子没有问题的话。

    不过,像是白玉堂这般人,把承诺看的比性命都重要,应该不会缺席,便是缺胳膊少腿,抬着担架都要上。

    这厢间,赵妙衿扇子一收,随意放在桌上,拖着下巴,不眨眼的看着小川。

    “我要去看比武!”

    这句话言简意赅,且每个字都很正常,但从赵妙衿檀口说来,浓浓的嗲昧让小川无法自拔。

    “这个容易,”小川想了想,道,“皇城司高手如云,只要你赵公子买单,别说是擂台比武了,就是跳广场舞也不是问题。”

    赵妙衿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小川,赵某人拿你当朋友,你这是拿我当外人呐。”

    本公主与你说正经事,你与我耍滑头。

    徐小川忙说不敢,见她面色稍霁,才道:“要不然这样,我去禀告包大人,把‘锦毛鼠’和‘御猫’绑到你面前,让他们分出个胜负再走。”

    “你这人好没趣,”赵妙衿一撅嘴,动辄就是命令这命令那,“受命于人的比试,看了又有什么意思?”

    “我的姑奶奶,那你想要怎么样嘛?”小川哭丧着脸,你们这些公主郡主,要求这么高,怎么嫁的出去?

    赵妙衿柳眉一挑,“这有何难,我到现场去看不就行了。”

    徐小川双手一摊,呵呵一笑,无所谓,你爱咋咋的,当小爷社死了吧。

    反正这大宋朝都是你赵家的,到时候大不了派禁军把州桥一封,车不准行,船不准走,让你看个够。

    赵妙衿却不同意,禁军出动,母后也就知道了,一切努力皆成泡影。她道:“就你我二人,微服……”

    “不行!”

    小川当先一声爆喝,心道,小爷早看穿你了,你就是在打我的主意,可是我没证据。

    万一姑奶奶你少一跟头发,小爷都得被抓进刑部大牢,活活剐了。

    见他如此倔强,赵妙衿撇了撇嘴,媚眼儿一转,又笑盈盈道:“你知不知道,你这忠训郎,是几品官儿?”

    徐小川又不是官场中人,自然一头雾水了。

    “九品!”赵妙衿道,“也就比那守城门、小黄门强一点儿,说不准,比你这乙等捕快还不如哩。”

    “我滴个神!”小川空欢喜一场,不由得气鼓鼓的道,“你们老赵家,也太抠门了。我冒死为你们找回玉佩,差点就献身青楼了,就给我个守城门的待遇?”

    寒碜!实在寒碜,以后不能给别人说我做官儿了,小爷我丢不起那人。

    “你若肯护我去看比武,事成之后,我便向皇兄请旨,把你从九品提到六品,如何?”

    赵妙衿轻轻眨了眨眼,“是文官儿哟!”这句话,对小川来说,诱惑十足。

    “连升三级?”他一脸震惊,突然想起来,自己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赵妙衿无语了,轻轻‘咳’了声:“这个,一个品级,有正从两级!”

    “那岂不是六级?”

    徐小川尘封已久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这可是六品官呐,不是英语六级证。

    内心挣扎了半天,理想还是败给了现实。小川一锤桌子:“这活儿,徐某人干了!”

    没办法,给的太多了!

    赵妙衿顿时笑颜如花,“小川,我觉得,你好可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带反悔的哟。”

    徐小川趁机讨价还价,护你去看比武也行,但你必须听我的,不然出了事,我不负责。

    “一切由你做主!”赵妙衿达到目的,马上就换了一张脸似的,也没有了笑容,“你退下吧,本宫累了。”

    待小川的身影消失,微风拂过湖心亭,她迎风而立,从贴身荷包取出一张纸笺,这是一首不太工整的小令:

    凤阁蛾眉弄清柔,紫薇帝星坠龙楼。

    浴兰佳期蒲酒宴,麒麟落凡狸猫走。

    五月九,猫鼠斗,陈年旧闻堪回首。

    世上几回伤往事,月上汴水柳梢头。

    落款赫然便是三个字: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