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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夜黑风高,枝繁叶茂。

    两道人影穿梭在林间游走、碰撞,大战激烈无比,击起些许尘沙弥漫于周身,二人互不相让,却又恰似势均力敌。

    拳劲呼啸,伴有摧枯拉朽之势,掌风霹雳,似天穹惊雷倒戈,方圆丈许皆是寸物不生毁于一旦,二人劲气冲撞之际,劲力罡风纷纷激荡开来,声势浩大,轰隆作响不绝。

    几经交手下来,虽有极大消耗,但周身之势依旧强盛,状态不减,激斗的气势震的叶木赶紧退避,以免波及。

    战况还在继续,对于这位突然现身的老者叶木倒是有了几分猜测,可还是不敢确定,望着场上那近乎无敌身姿,实力竟丝毫不在萧长老之下,至少也是辟府期中的佼佼者。

    “师弟实力颇有长进,看来这些年你并未懈怠,不过当真以为凭此便能达到那种地步?”

    “少废话,师兄以为我已尽全力?接下来我也不必藏拙,师兄当心了。”

    话音刚落,随着萧澈运功而起,气循浮动,一股浩大之势缓缓待蓄,辟府四层后期的全部实力勃然发作,无形劲气扑面而至,似千刀万剐,周身林木枝叶全然被绞断,一片狼藉。

    叶木早已退向远处,但还是心惊后怕,差点被卷入其中,此刻却见那劲气风暴中有一人伫立,身姿巍峨,不动如山,处于此般险境却毫无波动,着实强悍。

    萧澈蓄势待发,庞大劲风朝这边汇聚,终于一触即发,破空而来。

    白袍老者神情淡然,古井无波的眸子幽暗而深沉,看不出几分情绪。

    倒是陡然一身气势结结攀升,丝毫不惧之意一并冲撞上去。

    无数光华交织的同时,二人纷纷出招轰击,速度极快,从原本的林间洼地一直激斗在了远处山头,树木崩坏,巨石碎裂,几番回合下却也分不出胜负。

    “没想到师弟你已迈入了四层,难怪实力这般不俗。”

    “不久之前幸有突破而已,怎么?莫非师兄想要认输不成,还不快快拿出全部实力来,不然今日休怪我多有得罪了!”

    老者一笑,说话道:“既然师弟非要这般,那便如你所愿。”

    语落,老者面容骤冷,神念微动,无形气势开始逐步汇聚,涌动于周身,一股更加强盛的威压之力笼罩全场。

    萧澈见此欲有战意,癫笑道:“还不快些来,我倒要请师兄好好赐教一番。”

    话音未落纵身早已袭来,那白袍老者肃气勃发,见此迅速带动着几分劲力猛然轰去,简单中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却是真真实实集聚大半功力的随手迎击。

    戛然间,空气仿若倒流,恰似周身方圆失去了色彩,随着一拳之力的悍然一击,顿时劲气乱流,气势消散,萧澈一身劲气风暴被此轰击,迅速瓦解,破开而来,身形被劲风刮出去数丈远外。

    萧澈满面惊色,下意识抹去嘴角血滴,不敢相信般,自己全力之下却被一拳所破,虽不知对方用了几成力,即便是全部实力发挥落得如今局面,那自然是比自己强盛这是不可置否的。

    “怎么可能?”

    “再来!”

    萧澈面容诧异,极为不爽,短短调整气息,迅速再次飞身轰击而来,周身气劲凶猛,招招致命一般。

    而老者从始皆未语,面对来者的疯狂进攻,神情淡漠不惊,玄妙游动的古怪掌法早已蓄势,似是预判了对方的意图,见势意料之中,便顷刻间威势爆发。

    一掌出,万物皆灭,周遭空间飞沙走石,脚底方圆地动山摇,仿若欲裂。

    席卷着万般杂物,形成的数丈高的劲气龙卷以摧枯拉朽冲撞而去。

    萧澈瞳孔微颤,一股心悸充斥心头,大感惧意,连忙收招急退,奈何那恐怖龙卷飓风早已将他吸住,一点一点撕裂着他的衣袍、皮肉。

    最终被龙卷完全罩在其中,无尽的气刃血痕遍布身形之上,萧澈强忍,几声闷哼、呻吟回荡。

    片刻,他忍住疼痛,在飓风中缓缓蓄势,便是掐定时机,猛然气劲爆发,轰然崩飞出在外,龙卷在其抵消中这才慢慢散去。

    此刻猛然飞落的萧澈状态极差,半跪在地,服袍褴褛、七零八落,气息不稳,满面血色,口中不时有咳嗽声,几滴血沫子夹杂喷出,俨然刚才的蓄力爆发已是最后一击,强弩之末,自此便是再无余力。

    白袍老者虽因刚才一招严重消耗,但此刻依旧气息稳固,慢步走至前来。

    “五、五层……你竟然迈入了五层,为什么?自跨入辟府我日夜苦修十数载却还是不及你,这究竟是为什么!”萧澈略微癫狂,额头血滴染红了眼眶,声嘶力竭道

    “修行又岂是这般苦差事,修行亦是修心,我沐御风本就不喜束缚,时而云游四海,感受天地自然,亦是心胸豁达,宁静致远,凭本心行事,以此悟道修行岂不乐哉!”

    “不甘心,我不甘心!”

    老者略感失望,摇了摇头说道:“师弟还不回头?这条路并非易事,终究是一条不归路。”

    “我要如何做还需你来管?”

    “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师傅的话你不得不听!”

    “少拿师傅来压我,一口一个师傅,自那以后他便不见踪影,数十载无音讯,将我等遗弃在此,所谓何意?”

    “不就是对我等带有偏见,认为凡人身份低贱罢了,不肯传授真正的修炼之法,但我总有一天会证明给他看……”

    老者闻言面色骤冷,不悦打住道:“住口!即便我等指责师傅的不是,唯独你不行!”

    “当年你年幼之际流落街头、食不果腹,差点被冻死,是师傅将你带回派中,或是你体弱多病的缘故,师傅亲自寻灵药帮你改善肉身,并传授修炼秘法,你难道忘了?”

    萧澈吐了一口污血,喃喃应答道:“怎么可能会忘?”

    听到此情绪缓缓平静下来,似乎那老者说的句句属实,倒也并无反驳之意。

    “那你可知我等其他师兄妹又是吃了多少苦头才拜入师傅门下,习得微末的修炼法门,但师傅他唯独对你不同,正因如此,为了护着你才未在修行一途指点你太深,至于师傅他所去何处自有用意。”

    “好一个自有用意,本就是凡人资质入不了他的眼,何来这般冠冕堂皇的说辞!”

    “师弟还不明白吗,修行一途对我等而言是一条死路,凡人百年一世,师傅他不想让你修行执念太深误了这大好时辰,到头来所有努力一场空不值得,师傅他最在乎你,想你往后能活出本心来才是。”

    “无需多言,今日是我栽了,不必多做计较,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罢了,你走吧,看在师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不会对你如何,这也算是对师傅的一种交代。”老者叹了口气,随意的撇了撇手。

    “还有,既然我已回归,门派暂且也无需你来掌事,你大可多多融入俗世好生考虑一番。”

    “不必!等着便是,我自然不会放弃,我会再回来的!”萧澈缓缓转身不时回道,便立马纵身没入林间不见踪影。

    老者依旧凝望那远去的方向,深深叹了口气,透着些许无奈。

    叶木见此平息,刚想起身走去,却察觉一抹人影离近,仔细探望,倒是有些熟悉,一看竟是受了点伤的沐师兄追赶了上来。

    “沐师兄你这伤怎么样?”

    “无碍,萧师叔自然是留了手,倒是叶师弟你可有事?”

    “叶木没事,多亏这一位前辈相救。”

    说话间,那老者转身而来,朝着叶木二人走去。

    沐天殇一见,连忙简单整理了一身破损服饰,恭敬道:“弟子见过师父,不知师父何时归来的?”

    “今日才刚到,为师观你状态不佳,天殇你受伤了?”

    “回师父的话,萧师叔也是多有留手,所以弟子才不过小伤,师父不必担心。”

    “罢了,你萧师叔的事尔等也不必过多掺和,至于今晚的事天殇你不可透露外去。”

    “是,师父。”

    “还有这位小兄弟,你或许对我不识,老夫则是这北峰派的掌门人沐御风。”

    叶木闻言心中暗惊,在这北峰派数年之久,也未见掌门一眼,听说那掌门喜好四海云游,常年不曾回派,没想到今日竟在此地遇见了,还阴差阳错的救了自己一命。

    不过放松戒备还为时过早,只怕那掌门在短短交手中,早已知晓了缘由,叶木可不敢确定这老者心中对他可有不轨之意。

    倒是连忙做样恭敬道:“弟子见过掌门!”

    “不必多礼,看模样老夫也能猜出你小子在想些什么,至于你那身上的秘密老夫不感兴趣,若你还愿呆在门派,本门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说到此,忽然肃气满面道:“不过事事无料,日后定有不测之时,老夫可保你门派内周全,但若出了门派,你小子只得自求多福,凭已造化了。”

    “还有,深藏不露也是一种手段,木秀于林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定要切记,日后的路不易,你且好自为之。”

    “弟子记下了。”

    “今日之事也是那萧长老之举做的不妥,是门派愧对于你,老夫定给你一些补偿如何?”

    “弟子随意,全由掌门定夺。”

    叶木不了解这位掌门性格,既然他自行提出这补偿之事,若当面拒绝,只怕会驳了他的面子,况且自己被追杀,心底确实不舒服,若给点补偿自然是理所应当。

    “那好,最近迫于风澜皇室的关系,事务繁杂,门派内又人手稀缺,我打算给你一个执事之位,你且好生帮门派弟子们处理一些事宜如何?”

    “掌门,这补偿是否太过了?”

    “于我而言,补偿便是补偿,不分高低贵贱,你也无需担心,执事的贡献酬劳可比你现在多出几倍,你也算是亲传弟子,老夫既然给你,自然是相信你,如何?让你考虑一番也好。”

    执事之位自然是好,地位仅在长老之下,何况门派发放的酬劳可比接任务强多了。

    只是叶木还是对掌门有所戒备,若现在离派则无去处,而且自己修为低微,若遇到在外的萧长老更是凶多吉少,如今也只有留于派中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弟子幸不辱使命,多谢掌门。”

    “好了,暂且先回去吧,明日一早你可来执事堂,我给你寻个执事前辈,你向他多多讨教即可。”

    说完,沐御风转身带着二人缓步而行,慢悠悠的朝着北峰派山门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