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目鱼
西区重症室
龙卷打了个哈欠不禁感叹这漫长的一天何时才能结束，虽然按时间来算他还有超过一半的一半要度过。
四四方方白色外漆的物流机器人跟在他后面内部装着一盒包装精美的水果篮和一把鲜花。
这都多亏了医院完善的服务，提前打电话在医院预约就可以让他们旗下的礼品承包公司送来果篮和鲜花，不过龙卷是来到医院后才想起这个必备事项的。
到前台直接购买不仅花费了一倍有多的价格他还得知了更糟糕的消息，物流机器人是按照病房顺序运送的。
而他要看望的人住在15层437房，正好是病房顺序的末端。
等前台的护士告诉龙卷这个消息时他买下的最大份果篮和鲜花已经被放置在了物流机器人最底层的“包厢”内，根据此前对物件大小的估计他清楚自己没法拿着两个东西一起走进病房。
好不容易在休息室等到老物流机器人他倒觉得自己成了对方的跟班。
一路过来那些病房的门口都有存放物品的白色和黑色的大铁皮箱，物流机器人跟密码锁小眼瞪大眼几秒后便会将写着编号的物品放入随之而来的柜门中。
在这栋楼来往的物流机器人相当多，但都是负责给病房运输药物或者医疗设备的。
老鹰在北区的袭击对整个东方医院的医疗系统造成了不小影响，其中最严重的就是重症病房和监察科那些昂贵的用来治疗肿瘤的质子重离子加速器和核磁共振器检测器等。
它们的失灵另很多重症患者和急需医疗的病人的生命健康失去了最基本的保障。
旧设备和那些有待试验的新机器都被迫从仓库里提上，现在只能指望从其他医院和生产配公司购买调配的设备能尽快赶到了。
“而偏偏禁飞令在这个关头颁布，这一切都是该死的金雕造成的。”
也许我已经为名除害了？
他突然有种将金雕带到警局换取悬赏的冲动，不过前提是自己和龙爪机器人能应付得来之后的一系列调查。
在病房门一个贴着墙壁无声哭泣的小男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嘴里一直低喊着“妈妈不要走……”之类的话。
他的家人正一脸愁容地坐在一旁，也许连六七岁的孩子都知道这个时候不哭不闹就是对家人最好的帮助吧。
也许自己可以走过去送给那个男孩一包气泡水果软糖并告诉他你母亲会好起来的。
不，他非常清楚自己不是那种烂好人，至少在此刻他又提醒了自己一遍。
并且在不知实情的情况下插足别人家的事情说完善意的谎言然后撒手离开也真够愚蠢的。
“医生你才说我丈夫病情有好转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我女儿她才刚满15岁她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求你救救她吧！”
“爷爷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地亲人了要是他走了我也不活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
……
听着周遭的各种悲鸣他感觉脚步虚浮，却没有丝毫犹豫地从那些人身边走过。
明明戴着耳机不知为何他们的哀怨诉求还会钻进他的脑子里，为何有这么多人走向了悲痛，为何他们要传递这种情绪，为何他们要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无法理解全部，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干掉可恶的金雕顺便让它背后的老板赔偿所有人的损失然后进监狱里蹲一辈子。
“不过朝歌现在有这么厉害的警察部队我要是不小心点也随时都有被捕坐牢的风险。”
他以此警示自己不要冲动，因为想要抓到“老鹰“就得有比老鹰更厉害的武器。
如果静晨是从未来穿越来的机器猫随手就能从百宝袋里掏出各种科幻武器就好了。
他跟自己开了个玩笑，然后重新让嘴角微微上扬保持住微笑，母亲说过她最喜欢看到儿子们的笑容了。然而大哥的那张脸又跟个面瘫无异。
所以这个重任只能由他承担下去了，他感觉这也是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
十五步，十三步，十步……
他默数着距离目的病房的距离并加快了脚步，靠在房门右侧椅背上的老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过来。
老人个子不高两鬓全白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他理了理微皱的衣领朝龙卷低头致意。
“树松鼠先生。”
“比目鱼博士。”
龙卷躬身施礼而后戴上了口罩转身对叫停了物流机器人，对方打开包厢逐一将物件递了过来。
向日葵、马蹄莲、月季花和剑兰，满天星组成的花丛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只可惜他对花粉严重过敏。
这也是他随身必备口罩的重要原因之一。
老先生接过花时似乎也不自觉得打了个喷嚏。
但等龙卷接住物流机器人下一个递过来的果篮瞬间笑容瞬间变得僵硬，
如果他此时对着镜子会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就像真的像是喝了青柠皮柑橘皮苦瓜汁混合发酵的果汁。
他抱起沉甸甸的果篮勉强走了两步然后“嘭”的一声放在白色铁皮箱前。
回头瞄了眼已经走远的物流机器人他有种想给对方一兜八子的冲动，刚才送货时倒不见它珍惜时间跑这么快。
“你需要帮忙吧。”
老先生走上前来单手提起果篮一口气将它放入了铁皮箱中间的柜子。
“多谢您嘞。”
他说话间尴尬得朝对方点了几下头。
“老夫才要感谢你呢，多亏你救了岳明那小子一命要不老夫的女儿就成寡妇了，孙子也没父亲了。”
他还想站起来鞠躬敬礼龙卷立马拉住了他，接着便是告吹失败目送老人家沉而有力地鞠了一躬。
也许是看惯了家里的多拉格鳄鱼机器人们鞠躬的憨厚样子，现在再看到人类做这个象征着敬意和礼节的动作反而感觉特别别扭。
也许是因为自己配不上这份情谊吧。
他不久前才听说大牛因为小山蟹的基因密码泄漏而怀疑到岳明身上并让亚特兰公司派遣他们的新一代试验品对其进行跟踪监控。
也许就是那群笨蛋雁子给岳明带来这番杀身之祸。
“博士老先生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既然我和岳明先生签署了合同他又称呼我为老板，能帮上忙的地方我自然尽力而为。”
“嗯西蒙尼看好你果然是有道理的，年纪轻轻不仅天赋异禀而且不失本心，果然非常出色。
也多亏你门及时送我女婿到医院他才保住小命没啥大碍，以他的情况住在重症室实在浪费资源。听说东方医院现在病床紧张还是跟医生说安排他撤到普通病房吧。”
比目鱼老先生字字铿锵有力。
您老人家难道还不知道女婿的精神症状吗？满口什么朝歌纣王的这哪门子正常了。
还有您的及时如果是指机器人开着车将岳明送到公司研究了一趟再打得医院急救电话就当我没说好了。不过止血包扎伤口什么的他确信二代目完成的很好。
“比目鱼博士我朋友说岳明先生刚醒时嘴上在重复说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知道您是否有见到？”
“重复着纣王什么的？”
龙卷不由得瞪大眼睛再次审视着神情平淡的老先生。
“他现在好多了，而且从天宫科学院退休后我就不再理会这些事情，不瞒你说只有在还未结冰的诺瓦提琴湖上钓钓鱼或者划皮划艇才能让我这种老头子感兴趣了。”
天宫科学院？他们和纣王有什么瓜葛，难道他们知道这位伟大的科学家是商朝超越来的暴虐君王？
龙卷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无比震撼。
比目鱼先生从口袋里揪出一根相当昂贵的名牌烟，刚准备点火又立刻将烟收了回去。
“太久没来都忘了医院不能吸烟了，我女儿和孙子每天就让我抽一根，不过岳明那小子提起这事都是畏手畏脚的哈哈哈。”
“现在吸烟的人可越来越多咯，你要进去看看他吗？老头子我就不跟你啰嗦了。”
他拿出手机重新刷起在冰湖钓鱼的视频，嘴里还碎碎念着“大鱼。”
龙卷也不好再打搅对方，事实上不太想亲自去见岳明。
原因无非是这会直接暴露他本人的身份，此前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手机和平板电脑的话筒接触对方。
唯一两次投屏会议他也使用了易容后的投影模型。
跟本人毫无关系的那种，也就声音差不太多。
在他思绪如潮间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敲门就闯进了病房。
赤橙色的玻璃球不知道从哪儿滚落下来正好停在他行进路线上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见病房里的两位护士和床上的岳明都一脸不解得看向自己，没等他们发问龙卷就抢先说道。
“呵呵，午安各位。我是树松鼠老板的助理弗罗斯特，替他来看望一下岳明先生。”
听到树松鼠几个字两位护士小姐立刻简单地清理了下病床旁边那个凌乱的桌子就离开了房间。
等她们走后龙卷再次打量一遍这个布置风格迥异的重症病房。
天花板是万里无云的蓝天墙纸，地板上则是一望无际的海滩投影，乍一眼再看窗外明媚的阳光还真会以为这就是海滨小镇的客房。
不过细心观察还是很容易发现天花板和窗帘边上垂钓着一排排五彩缤纷由卡纸精心裁剪而成的小螃蟹。
床头柜的位置除了叼着输液管还有几只赤橙色的螃蟹模型，就连刚刚那颗玻璃球以及桌台上的大小各异的珠子都贴着螃蟹图案的贴纸。
“我这是来到了蟹先生的生日派对？”
他捡起地上的珠子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将它物归原主。
“多亏了老板和那些螃蟹伙计们，这是我安排店员布置的希望以此告慰那些逝去的螃蟹猪。”
岳明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睡眠严重不足的学生被老师追着提问问题时跳过大脑思考直接回答答案一样。
看你这意识不清的样子要是真感谢老板就不会让你妻子打电话来向公司要求索赔了吧。
他很想用这句话怂回去，不过考虑到还没弄清楚事情原委要是岳明本人也不知情即便当场点破也毫无意义了。
至于告慰螃蟹们的在天之灵倒是挺有情谊的。
“明岳餐厅目前的状况先生你大致清楚了吧。”
“是的，感谢老板在这种危机时刻出手。殷商保险公司的代理人说由于肇事者的相关资料匮乏只能当作普通意外事故处理赔偿百分之六十。”
能赔偿四成就偷着乐吧，我拜托莱茵先生帮忙争取的两成可是要收不少费用的。
“这次死亡的小山蟹老板派专业人士进行了杀菌处理预计今日内将全部从餐厅回收。按照每只螃蟹五十万的价格多拉格公司的财务已经支付您本金的百分之八十也就是总计六百万元了。”
他学着莱茵打官司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地念完了刚才准备好的台词。
“没，没问题。只是六，六百万我多少感觉有点那啥了。”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大但又并无读物。
“少？你应该清楚死螃蟹在市场上的价格吧，老板没将发布会改到另一个餐厅还愿意回收这些二手货也够仁至义尽了。”
“额是的是的我没有考虑到这些非常抱歉。我是说希望老板再给我个机会，我已经让经理去筹备酒店装修布置的工作了下次不会再有这种事情的。”
岳明急的伤口都要被撕裂开来。
“行了行了，老板这次稍我带话说等你康复出院在谈这事吧，公司遇到这次事故也需要改变商业策略，并不会急着筛选别的投资机会。”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目前为止和未来一段时间内还会是合作伙伴。
“多谢老板多谢老板。”
“最后得问你一个问题。”
龙卷拿出手机播放出用那个温厚平和的声音录制好的话。
“你是否有感到任何不适或者有招惹过什么人吗？”
“哦…当当然没有。”
对方碰到伤口呻吟了一声然后露出疑惑的憨厚笑容。
“非常好。”
龙卷将提前准备的信封放在桌面上，连接信封的是一颗圆环状相当光滑倒的黑色纽扣
三代目龙爪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完成了。
他看了看表面无表情地跟岳明道别然后前往检查楼。
比目鱼博士在他离开一段时间后才回到病房，手上还不停将那个刻印着螃蟹花纹的玻璃球一抛一掷。
“我一开始竟然还以为那位助理是老板本人呢，虽然样子气场都不同但说话的语气和姿态实在太像了。”
听着女婿嘟囔着嗓子说话他笑的放声大笑，然后当着岳明的面揭开了信封开口诵读。
龙卷打了个哈欠不禁感叹这漫长的一天何时才能结束，虽然按时间来算他还有超过一半的一半要度过。
四四方方白色外漆的物流机器人跟在他后面内部装着一盒包装精美的水果篮和一把鲜花。
这都多亏了医院完善的服务，提前打电话在医院预约就可以让他们旗下的礼品承包公司送来果篮和鲜花，不过龙卷是来到医院后才想起这个必备事项的。
到前台直接购买不仅花费了一倍有多的价格他还得知了更糟糕的消息，物流机器人是按照病房顺序运送的。
而他要看望的人住在15层437房，正好是病房顺序的末端。
等前台的护士告诉龙卷这个消息时他买下的最大份果篮和鲜花已经被放置在了物流机器人最底层的“包厢”内，根据此前对物件大小的估计他清楚自己没法拿着两个东西一起走进病房。
好不容易在休息室等到老物流机器人他倒觉得自己成了对方的跟班。
一路过来那些病房的门口都有存放物品的白色和黑色的大铁皮箱，物流机器人跟密码锁小眼瞪大眼几秒后便会将写着编号的物品放入随之而来的柜门中。
在这栋楼来往的物流机器人相当多，但都是负责给病房运输药物或者医疗设备的。
老鹰在北区的袭击对整个东方医院的医疗系统造成了不小影响，其中最严重的就是重症病房和监察科那些昂贵的用来治疗肿瘤的质子重离子加速器和核磁共振器检测器等。
它们的失灵另很多重症患者和急需医疗的病人的生命健康失去了最基本的保障。
旧设备和那些有待试验的新机器都被迫从仓库里提上，现在只能指望从其他医院和生产配公司购买调配的设备能尽快赶到了。
“而偏偏禁飞令在这个关头颁布，这一切都是该死的金雕造成的。”
也许我已经为名除害了？
他突然有种将金雕带到警局换取悬赏的冲动，不过前提是自己和龙爪机器人能应付得来之后的一系列调查。
在病房门一个贴着墙壁无声哭泣的小男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嘴里一直低喊着“妈妈不要走……”之类的话。
他的家人正一脸愁容地坐在一旁，也许连六七岁的孩子都知道这个时候不哭不闹就是对家人最好的帮助吧。
也许自己可以走过去送给那个男孩一包气泡水果软糖并告诉他你母亲会好起来的。
不，他非常清楚自己不是那种烂好人，至少在此刻他又提醒了自己一遍。
并且在不知实情的情况下插足别人家的事情说完善意的谎言然后撒手离开也真够愚蠢的。
“医生你才说我丈夫病情有好转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
“我女儿她才刚满15岁她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求你救救她吧！”
“爷爷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地亲人了要是他走了我也不活了”
“我们已经尽力了。”
……
听着周遭的各种悲鸣他感觉脚步虚浮，却没有丝毫犹豫地从那些人身边走过。
明明戴着耳机不知为何他们的哀怨诉求还会钻进他的脑子里，为何有这么多人走向了悲痛，为何他们要传递这种情绪，为何他们要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他无法理解全部，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干掉可恶的金雕顺便让它背后的老板赔偿所有人的损失然后进监狱里蹲一辈子。
“不过朝歌现在有这么厉害的警察部队我要是不小心点也随时都有被捕坐牢的风险。”
他以此警示自己不要冲动，因为想要抓到“老鹰“就得有比老鹰更厉害的武器。
如果静晨是从未来穿越来的机器猫随手就能从百宝袋里掏出各种科幻武器就好了。
他跟自己开了个玩笑，然后重新让嘴角微微上扬保持住微笑，母亲说过她最喜欢看到儿子们的笑容了。然而大哥的那张脸又跟个面瘫无异。
所以这个重任只能由他承担下去了，他感觉这也是自己唯一能为她做的。
十五步，十三步，十步……
他默数着距离目的病房的距离并加快了脚步，靠在房门右侧椅背上的老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过来。
老人个子不高两鬓全白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他理了理微皱的衣领朝龙卷低头致意。
“树松鼠先生。”
“比目鱼博士。”
龙卷躬身施礼而后戴上了口罩转身对叫停了物流机器人，对方打开包厢逐一将物件递了过来。
向日葵、马蹄莲、月季花和剑兰，满天星组成的花丛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只可惜他对花粉严重过敏。
这也是他随身必备口罩的重要原因之一。
老先生接过花时似乎也不自觉得打了个喷嚏。
但等龙卷接住物流机器人下一个递过来的果篮瞬间笑容瞬间变得僵硬，
如果他此时对着镜子会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就像真的像是喝了青柠皮柑橘皮苦瓜汁混合发酵的果汁。
他抱起沉甸甸的果篮勉强走了两步然后“嘭”的一声放在白色铁皮箱前。
回头瞄了眼已经走远的物流机器人他有种想给对方一兜八子的冲动，刚才送货时倒不见它珍惜时间跑这么快。
“你需要帮忙吧。”
老先生走上前来单手提起果篮一口气将它放入了铁皮箱中间的柜子。
“多谢您嘞。”
他说话间尴尬得朝对方点了几下头。
“老夫才要感谢你呢，多亏你救了岳明那小子一命要不老夫的女儿就成寡妇了，孙子也没父亲了。”
他还想站起来鞠躬敬礼龙卷立马拉住了他，接着便是告吹失败目送老人家沉而有力地鞠了一躬。
也许是看惯了家里的多拉格鳄鱼机器人们鞠躬的憨厚样子，现在再看到人类做这个象征着敬意和礼节的动作反而感觉特别别扭。
也许是因为自己配不上这份情谊吧。
他不久前才听说大牛因为小山蟹的基因密码泄漏而怀疑到岳明身上并让亚特兰公司派遣他们的新一代试验品对其进行跟踪监控。
也许就是那群笨蛋雁子给岳明带来这番杀身之祸。
“博士老先生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既然我和岳明先生签署了合同他又称呼我为老板，能帮上忙的地方我自然尽力而为。”
“嗯西蒙尼看好你果然是有道理的，年纪轻轻不仅天赋异禀而且不失本心，果然非常出色。
也多亏你门及时送我女婿到医院他才保住小命没啥大碍，以他的情况住在重症室实在浪费资源。听说东方医院现在病床紧张还是跟医生说安排他撤到普通病房吧。”
比目鱼老先生字字铿锵有力。
您老人家难道还不知道女婿的精神症状吗？满口什么朝歌纣王的这哪门子正常了。
还有您的及时如果是指机器人开着车将岳明送到公司研究了一趟再打得医院急救电话就当我没说好了。不过止血包扎伤口什么的他确信二代目完成的很好。
“比目鱼博士我朋友说岳明先生刚醒时嘴上在重复说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知道您是否有见到？”
“重复着纣王什么的？”
龙卷不由得瞪大眼睛再次审视着神情平淡的老先生。
“他现在好多了，而且从天宫科学院退休后我就不再理会这些事情，不瞒你说只有在还未结冰的诺瓦提琴湖上钓钓鱼或者划皮划艇才能让我这种老头子感兴趣了。”
天宫科学院？他们和纣王有什么瓜葛，难道他们知道这位伟大的科学家是商朝超越来的暴虐君王？
龙卷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无比震撼。
比目鱼先生从口袋里揪出一根相当昂贵的名牌烟，刚准备点火又立刻将烟收了回去。
“太久没来都忘了医院不能吸烟了，我女儿和孙子每天就让我抽一根，不过岳明那小子提起这事都是畏手畏脚的哈哈哈。”
“现在吸烟的人可越来越多咯，你要进去看看他吗？老头子我就不跟你啰嗦了。”
他拿出手机重新刷起在冰湖钓鱼的视频，嘴里还碎碎念着“大鱼。”
龙卷也不好再打搅对方，事实上不太想亲自去见岳明。
原因无非是这会直接暴露他本人的身份，此前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手机和平板电脑的话筒接触对方。
唯一两次投屏会议他也使用了易容后的投影模型。
跟本人毫无关系的那种，也就声音差不太多。
在他思绪如潮间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没敲门就闯进了病房。
赤橙色的玻璃球不知道从哪儿滚落下来正好停在他行进路线上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
见病房里的两位护士和床上的岳明都一脸不解得看向自己，没等他们发问龙卷就抢先说道。
“呵呵，午安各位。我是树松鼠老板的助理弗罗斯特，替他来看望一下岳明先生。”
听到树松鼠几个字两位护士小姐立刻简单地清理了下病床旁边那个凌乱的桌子就离开了房间。
等她们走后龙卷再次打量一遍这个布置风格迥异的重症病房。
天花板是万里无云的蓝天墙纸，地板上则是一望无际的海滩投影，乍一眼再看窗外明媚的阳光还真会以为这就是海滨小镇的客房。
不过细心观察还是很容易发现天花板和窗帘边上垂钓着一排排五彩缤纷由卡纸精心裁剪而成的小螃蟹。
床头柜的位置除了叼着输液管还有几只赤橙色的螃蟹模型，就连刚刚那颗玻璃球以及桌台上的大小各异的珠子都贴着螃蟹图案的贴纸。
“我这是来到了蟹先生的生日派对？”
他捡起地上的珠子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将它物归原主。
“多亏了老板和那些螃蟹伙计们，这是我安排店员布置的希望以此告慰那些逝去的螃蟹猪。”
岳明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睡眠严重不足的学生被老师追着提问问题时跳过大脑思考直接回答答案一样。
看你这意识不清的样子要是真感谢老板就不会让你妻子打电话来向公司要求索赔了吧。
他很想用这句话怂回去，不过考虑到还没弄清楚事情原委要是岳明本人也不知情即便当场点破也毫无意义了。
至于告慰螃蟹们的在天之灵倒是挺有情谊的。
“明岳餐厅目前的状况先生你大致清楚了吧。”
“是的，感谢老板在这种危机时刻出手。殷商保险公司的代理人说由于肇事者的相关资料匮乏只能当作普通意外事故处理赔偿百分之六十。”
能赔偿四成就偷着乐吧，我拜托莱茵先生帮忙争取的两成可是要收不少费用的。
“这次死亡的小山蟹老板派专业人士进行了杀菌处理预计今日内将全部从餐厅回收。按照每只螃蟹五十万的价格多拉格公司的财务已经支付您本金的百分之八十也就是总计六百万元了。”
他学着莱茵打官司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地念完了刚才准备好的台词。
“没，没问题。只是六，六百万我多少感觉有点那啥了。”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大但又并无读物。
“少？你应该清楚死螃蟹在市场上的价格吧，老板没将发布会改到另一个餐厅还愿意回收这些二手货也够仁至义尽了。”
“额是的是的我没有考虑到这些非常抱歉。我是说希望老板再给我个机会，我已经让经理去筹备酒店装修布置的工作了下次不会再有这种事情的。”
岳明急的伤口都要被撕裂开来。
“行了行了，老板这次稍我带话说等你康复出院在谈这事吧，公司遇到这次事故也需要改变商业策略，并不会急着筛选别的投资机会。”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目前为止和未来一段时间内还会是合作伙伴。
“多谢老板多谢老板。”
“最后得问你一个问题。”
龙卷拿出手机播放出用那个温厚平和的声音录制好的话。
“你是否有感到任何不适或者有招惹过什么人吗？”
“哦…当当然没有。”
对方碰到伤口呻吟了一声然后露出疑惑的憨厚笑容。
“非常好。”
龙卷将提前准备的信封放在桌面上，连接信封的是一颗圆环状相当光滑倒的黑色纽扣
三代目龙爪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完成了。
他看了看表面无表情地跟岳明道别然后前往检查楼。
比目鱼博士在他离开一段时间后才回到病房，手上还不停将那个刻印着螃蟹花纹的玻璃球一抛一掷。
“我一开始竟然还以为那位助理是老板本人呢，虽然样子气场都不同但说话的语气和姿态实在太像了。”
听着女婿嘟囔着嗓子说话他笑的放声大笑，然后当着岳明的面揭开了信封开口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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