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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六贼无踪 紧箍困心猿

    悟空剥了六贼的衣服,拿走盘缠,笑吟吟走来道:“师父请行,那贼已被老孙剿了。”

    在这个过程中唐三藏想了很多,这猴子全无一点慈悲好善之心,这里是山野之中还好说,若是到了城市,必然被官府捉拿,连累他一个无辜的和尚,便训斥起了孙悟空。

    悟空哪是能受气的,据理力争,他若不打死贼人,贼人就会伤他们性命。

    唐三藏却说就是死他也只是一人,而孙悟空却杀了六人,于理不合,告到官府也不占理。

    悟空便说起了当年的作为,唐三藏就出言讽刺道:“就因为你没收没管,暴横人间,欺天诳上,才受这五百年前之难。”

    悟空被揭伤疤越发不爽,又被其唠叨当不成和尚。

    他一生受不得人气,他见三藏只管絮絮叨叨,按不住心头火发,就说要走。

    唐三藏没有应答,若无这神通广大的猴子保护如何上得了西天?

    孙悟空哪管这些,一纵身叫了句“老孙去也!”便消失了。

    唐三藏急抬头,早已不见踪影,只闻得呼的一声,回东而去。

    撇得那长老孤孤零零,点头自叹,悲怨不已,道:“这厮!这等不受教诲!我但说他几句,他怎么就无形无影的,径回去了?罢!罢!罢!也是我命里不该招徒弟,进人口!如今欲寻他无处寻,欲叫他叫不应,去来!去来!”

    正是舍身拚命归西去,莫倚旁人自主张。

    那长老只得收拾行李,捎在马上,也不骑马,一只手柱着锡杖,一只手揪着缰绳,凄凄凉凉,往西前进。

    六贼乃是观音菩萨点化而来,试探孙悟空的性子的。

    一路所收的护送取经人的徒弟里,孙猴子乃是最凶顽、最不服管教的一个,不然当初也不会犯下那等罪行。

    如今虽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余年,毕竟不知是否改了凶顽本性,看来,如来所赐金、紧、禁三箍无法全部收入囊中了。

    观音菩萨化作一个年高的老母,捧一件绵衣,绵衣上有一顶花帽,等待唐三藏前来。

    二人攀谈之后,观音以儿子不幸命短身亡,而法师正好有个徒弟,便把这衣帽送给了唐僧。

    菩萨又说道:“我那里还有一篇咒儿,唤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紧箍儿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再莫泄漏一人知道,你将此衣帽与他穿戴,他若不服你使唤,你就默念此咒,他再不敢行凶,也再不敢去了。”

    三藏闻言,低头拜谢。

    那老母化一道金光,回东而去。

    三藏情知是观音菩萨授此真言,急忙撮土焚香,望东恳恳礼拜。

    拜罢,收了衣帽,藏在包袱中间,却坐于路旁,诵习那定心真言,来回念了几遍,念得烂熟,牢记心胸……

    却说孙悟空别了师父,一筋斗云来到东洋大海,东海龙王的水晶宫里。

    客套之后,悟空说了自己的遭遇,是回花果山之前看望一下,顺便讨一盅茶吃。

    行者回头一看,见后壁上挂著一幅圯桥进履的画儿,便问道:“这是甚么景致?”

    龙王道:“大圣在先,此事在后,故你不认得,这叫做圯桥三进履。”

    “怎的是三进履?”

    龙王讲述了三进履的故事。

    黄石公坐在圯桥上,忽然失履于桥下,遂唤张良取来。

    张良取来,跪献于前,反复三次,张良略无一毫倨傲怠慢之心,石公遂爱他勤谨,夜授天书,着他扶汉。

    后果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太平后,弃职归山,从赤松子游,悟成仙道。

    龙王劝谏道:“大圣,你若不保唐僧,不尽勤劳,不受教诲,到底是个妖仙,休想得成正果。”

    悟空闻言,沉吟半晌不语。

    “大圣自当裁处,不可图自在,误了前程。”

    悟空道:“莫多话,老孙还去保他便了。”

    龙王一听大圣回心转意,总算是完成了菩萨交代的任务,欣喜道:“既如此,不敢久留,请大圣早发慈悲,莫要疏久了你师父。”

    行者见他催促请行,急耸身,出离海藏,驾着云,别了龙王。

    正走间却遇着前来寻他的南海菩萨。

    菩萨道:“孙悟空,你怎么不受教诲,不保唐僧,来此处何干?”

    慌得个行者在云端里施礼道:“向蒙菩萨善言,果有唐朝僧到,揭了压帖,救了我命,跟他做了徒弟,他却怪我凶顽,我才闪了他一闪,如今就去保他。”

    菩萨道:“赶早去,莫错过了念头。”

    观音刚离开不久,唐僧还在路旁闷坐,就见孙悟空来了。

    二人一番交流,都没有揪着之前的事不放,唐三藏假称饿了,说那包袱里还有些刘太保母亲送的干粮,让悟空取来,再拿钵盂寻些水来。

    行者去解开包袱,在那包裹中间见有几个粗面烧饼,拿出来递与师父,又见那光艳艳的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行者道:“这衣帽是东土带来的?”

    三藏就顺口儿答应道:“是我小时穿戴的。这帽子若戴了,不用教经,就会念经;这衣服若穿了,不用演礼,就会行礼。”

    行者道:“好师父,把与我穿戴了罢。”

    三藏道:“只怕长短不一,你若穿得,就穿了罢。”

    行者遂脱下旧白布直裰,将绵布直裰穿上,也就是比量着身体裁的一般,把帽儿戴上。三藏见他戴上帽子,就不吃干粮,却默默的念那紧箍咒一遍。

    “头痛!头痛!”

    行者抱头直叫痛。

    唐三藏不住的又念了几遍,把行者痛得打滚,抓破了嵌金的花帽。

    三藏又恐怕扯断金箍,这才住了口不念。

    这时行者感觉不痛了,伸手去头上摸摸,似一条金线儿模样,紧紧的勒在上面,取不下,揪不断,已此生了根了。

    他就耳里取出针儿来,插入箍里,往外翘。

    三藏怕被他翘断了,口中又念起来,紧箍勒住,痛得悟空竖蜻蜓,翻筋斗,耳红面赤,眼胀身麻。

    见悟空这等情形,唐三藏又不忍不舍,住了口。

    悟空以为这头痛是师父咒的,得知师父念得是紧箍经,又让再念念确认一下,果真头疼。

    三藏自认有了压制悟空的手段,便道:“你今番可听我教诲了?”

    行者道:“听教了!”

    “你再可无礼了?”

    “不敢了!”

    行者口里虽然答应,心里早已动了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