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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血咒

    高成早就看他郝多鱼不惯了,见这胖子竟敢当面辱骂、威胁族叔,哪里还容得他,大喝一声“放肆”,人已似阴魂般欺身过去。

    “高成,且慢!”

    第三次,鹤居士出声阻止高成。

    高成怔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

    他向来自诩聪明,能揣测长辈们的心思,自认为心眼最是玲珑剔透的。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是自己愚钝看走了眼,还是这族叔有意为难自己。

    但,不管是两种可能中的哪一种,无疑都是他接受不了的。

    他狐疑地看着,束着手,微微低着头,像个怀揣着小心思的奴才。

    鹤居士换了副笑脸,脸上的表情,像极了狼咧嘴时的纹理,“郝多鱼…嗯,小胖子,你说我会后悔终生?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郝多鱼有些担忧地看了眼阵中的秦姜,彼女失血不止,须得马上用药、包扎才行。

    “你害了秦仙子,便没人知道润文天书的奥秘了。”

    鹤居士像是没听明白的表情,侧着头疑惑道:“那意思是说,你打从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奥秘,是骗我的了?”

    郝多鱼点头。

    鹤居士嘿嘿笑道:“那你可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那可未必!”

    鹤居士有点意外郝多鱼的临危不惧。

    他哪里来的底气?

    郝多鱼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前辈所求的,无非是讨得你家老祖的欢心,让他娶得娇妻,得偿所愿罢了。可前辈以为仅凭一个奥秘,就能帮助你家老祖在夺姻会上拔得头筹,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王道亭的师祖,还有别的什么参与者,难不成都是吃素的?”

    鹤居士道:“你一介凡人,竟在我面前论起了散仙前辈们的长短来,甚是可笑啊。”

    郝多鱼撇撇嘴,“散仙怎么了?就没有七情六欲了?这不,不还是想着娶老婆吗?前辈当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们修为高深不假,但也有不如我这个凡人的地方。”

    “不如你?”

    郝多鱼道:“揣摩女人的心思不如我。前辈只以修为论高低,却不知道在女人心里更注重的是感觉。假如夺姻会上,与你家老祖修为相当,甚至强于你家老祖的大有人在,在你的认知里,你家老祖是不是就铁定没机会了?”

    鹤居士听到这里,长眉抖动了一下。

    心想,技不如人,该当如此啊。

    郝多鱼没有停,接着说道:“我要说的是,你大费周章想要得到的奥秘,最多只是让你家老祖在夺姻会上抢占到一丁点的先机而已….”

    他指着自己,“而我,却能让你家老祖有九成的可能夺得美人归。”

    秦姜盘腿而坐,因失血过多,他的脸白得像张纸一样,眼睛微闭着,像是在运转灵气止血疗伤。

    听到此处,她不由张开眼睛,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瞟了眼郝多鱼。

    这胖子,又妄想着绝地翻盘吗?

    他却想得太过简单了。

    鹤居士前不久才吃过大亏,任是你说得天花乱坠,对方又如何肯信你。

    眼下他跟你废话,不过是在戏耍你罢了。

    想到这里,秦姜不由得垂下头,微微叹了口气。

    鹤居士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有那样的本事。”

    郝多鱼竖起两根手指,道:“我说两点,前辈自行判断吧。其一,王道亭和我的关系,早些时候前辈也看到了,我跟他是合作关系,你想想,怎样的凡人才入得了你们元婴修士的法眼?

    看向秦姜,“其二,这位秦仙子和我的关系,不用我多做解释。但我要说的是,我跟秦仙子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但现在,她可是愿意为了我,连自己的命都舍得搭上啊!”

    秦姜愕然抬头,但很快,其表情就变成了温驯的娇羞。

    没办法,不管有用没用,姑且配合他一下吧。

    鹤居士道:“哦,如此说来,你果真不凡啊。这样,你跟我讲讲,准备怎么帮我家老祖赢得虞前辈的芳心啊?”

    郝多鱼已经听出,对方的语气里满含着恶意与戏弄,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抱歉了,事关我的身家性命,恕我不便奉告。”

    鹤居士点点头,表示理解,问:“对了,刚才你说,有几成把握?”

    “九成!”

    鹤居士突然拍拍手,大笑道:“妙啊,妙!”

    可他眼睛里分明没有半点笑意。

    “故技重施,当我是老糊涂吗?还是你以为碍于盟誓,我不能杀你?嗯?!”

    郝多鱼淡然道:“我从来只做我觉得有把握的事情。前辈对我什么态度,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可我仍然觉得我赢面很大,九成既然让你心生疑虑,我说十成把握又有何妨?”

    鹤居士似乎没了兴趣再跟他啰嗦,对着某一后辈勾勾手,“传宗你过来。”

    英俊青年到了跟前,喊了声老祖。

    鹤居士点点头,手一招,一把小刀出现在他手中。

    “你初入筑基,这把金刚刃拿去做法宝吧。法宝重开刀锋,需要见血,你可用眼前这胖子祭刀!”

    青年恭顺接过,“是。”

    郝多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那鹤居士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让他拿捏不准对方说的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他不敢赌。

    “前辈喜怒无常,真叫我心惊胆裂。好吧,我认怂了!这世上最毒的誓言是血咒,我愿意为刚才说的话起血誓,前辈以为如何?”

    鹤居士抬起眼皮,挥手让高传宗退下。

    “这样,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所谓形势比人强,郝多鱼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得依照了解中血咒的样子发了毒誓。

    中间再没有半点的偷奸耍滑。

    他心中感叹着。

    一切的希望,都只能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可能了…

    郝多鱼毒誓才发完,同一时间,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抽打了一下。

    战栗,钻心的疼痛。

    他额头见汗,心想这该死的血咒,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强打精神,他对鹤居士道:“毒誓已经发过,前辈是不是可以吩咐手下人撤掉剑阵,放秦仙子出来,并安排人为其疗伤了?”

    鹤居士点点头,笑道:“如今有你这份把握,我留她又有何用?不如除去,免得她被别人掳去,反而坏了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