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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咿呀学语

    时光飞逝,三个月如雏鹰展翅一闪而过,这段时间小玉娃咿咿呀呀说个不停,又听不懂说什么。服七实在没办法,推着玉娃来到文史馆,找找有没有婴语翻译器,找了半天果然没有,又查查如何教导孩子说话。当时的人类社会,有两种语言说的人最多,英语和汉语。机器人拥有两种语言包,一个是编写程序的英文,一个是制造工厂的汉语。开始时大家都说英语,但是百年来无数次的重置,英语还需要重新安装语言包,就都改用出厂语言。

    服七想叫玉娃学英语,毕竟英语代表着新势力与高科技。学成以后,学学编程,帮自己改造改造,也是件美事。分析着看向玉娃,光亮如银盘的脸庞,温润如玉石的皮肤,乌黑如泼墨的头发,袅娜娉婷,甜美可爱,再回眸一笑,爹地,爱辣乌油,不由得鸡皮疙瘩一身。服七停止分析,当机立断学汉语,咱可不能忘祖,咱可是说汉语制造出来的,再说方方正正的汉字正如自己坚毅刚强,飘逸婉转的汉字也像玉娃灵性活泼。

    毫不犹豫,下载安装,完后服七来到配件库,看看有适合的发声器没,找了半天,不是损坏,就是型号不匹配,摇摇头,曾经被争得你死我活的配件,现在都是自己的,却没有自己要的,实在是可笑,唉,可怜的地球之王。

    服七推玉娃回去,走在路上,一个问题困扰着自己,究竟自己是爸爸呢,还是妈妈呢。爸爸呢,以后怎么解释生育喂奶这事,妈妈呢,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机器人。一路上服七左右为难,不过在推开屋门一刹那,他决定了,就叫爸爸。

    玉娃此时也醒了,服七按程序,把尿,擦洗,穿衣,喂水,吃奶。服七边喂着边说:今天开始,爸爸教你说话好不好。

    玉娃没理他继续吃着,服七继续说:来跟爸爸学,爸爸,爸—爸。

    玉娃没有反应,服七贴近说:叫,爸—爸。玉娃抬抬眼皮继续吃。

    服七笑着继续说:爸—爸,爸—爸,爸—爸。

    这回玉娃听懂了,转过头,嗯了一声。服七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服七假装生气说:玉娃不乖,看,爸爸生气了。

    玉娃傻笑着看着他。

    服七说:玉娃乖,叫爸—爸。

    玉娃嘿嘿一笑,扭过头继续吃。

    服七说:玉娃不乖,你不是很能说么,现在咋就不说了,来来来,跟我说,爸——爸。

    玉娃停下来,张了几下小嘴,又继续吃。

    服七指着脸说:我是爸爸,看看,爸—爸。

    这回玉娃好像听懂了,看着服七,小手抱住他,奶声奶气的说:妈妈。

    残枝掉落,刹时冰封,服七愣在原地。玉娃好似感觉到凉意,用水汪汪大眼睛,瞄了他一眼,瞬间融化,暖流流转,像喝了极品润滑油,流入体内,沁入每个零件,滋润它们,抹平卡顿与劳损,又像一缕暖阳照入,淌至全身,点亮一处黑暗,清扫苦痛与忧伤。

    再看看怀里撒赖的玉娃,服七熔化,百岁老机器败给了一岁小家伙。

    岁月如梭,玉娃十九个月了,她终于不用蹦词,能大段大段说话了。服七每天的工作就是陪玉娃玩耍,上午从麦田玩到树林,下午从果林耍到宫殿,晚上也不放过他,缠着他讲故事。

    玉娃特别好学,从地球之初到人类逃亡,从远古神话到现代文明,没有她不爱听得。每天早早洗漱完毕,躺在小蛋,盖好小被,张着大眼睛,翘着小脚丫,等服七讲故事。玉娃尤其爱听远古神话,什么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补天,伏羲制画八卦,夸父逐日,后羿射日,嫦娥奔月,常羲沐月,大禹治水,燧人取火等等,听得不亦乐乎,一天不讲一天不睡觉。

    今天讲的是《夸父逐日》,服七轻声细语的说:在很远很远的上古时期,北方荒漠中,高耸入云的山里,住着一群力大无穷的巨人,玉娃,你知道什么是巨人么。

    玉娃用力的点头,张开小手比划着说:这么大大的。

    服七笑着说:真好,这么大呢。又继续讲:这群巨人被称为夸父族,他们的首领叫夸父,他身体强壮,体型高大,意志坚强,而且还心地善良,勤劳勇敢,并且非常疼爱自己的族人,带着他们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服七看看玉娃继续讲:有一年天气非常热,太阳直射大地,烤死庄稼,晒焦树木,晒干河流,夸父的族人纷纷死去。夸父看到这种情景十分难过,他仰头望着太阳,告诉族人:太阳实在是可恶,我要追上太阳,捉住它。

    服七低头问玉娃:太阳可不可恶啊。

    玉娃瞪大眼睛说:可恶。

    服七轻轻摸着她的头说:玉娃真棒。继续讲:可是他的族人说:你千万别去呀,太阳离我们那么远,你会累死的。还有人说:太阳那么热,你会被烤死的。但是啊,夸父心意已决,发誓一定要捉住太阳,让它听命于人们,服务大家,为使族人过上幸福生活,我一定要去。

    服七说:夸父勇不勇敢啊。

    玉娃大声说:勇敢。

    服七继续讲:这天太阳刚刚升起,夸父告别族人,怀着雄心壮志,向着太阳升起的东海海边的方向,迈开大步追去,开始追逐太阳。

    太阳啊,在空中飞快地移动,夸父也在地上飞快的奔跑,拼命地追呀追。他穿过一座座大山,跨过一条条河流,大地被他的脚步,震得“轰轰”作响,来回摇摆。

    夸父跑累了啊,就微微打个盹,将鞋里的土抖抖,就成了大土山。跑饿了啊,他就摘野果煮饭,架锅的五块石头啊,就成了高高的的五岳。

    服七看一眼玉娃,她有点迷糊就问:玉娃,怎么了。

    玉娃皱着眉说:五,啥。

    服七说:五岳啊,岳是很高很高的山,就是我抱你看外面大大的黑影。

    玉娃好像明白了说:是它们啊。

    服七继续讲:夸父啊,追着太阳跑,眼看离太阳越来越近,他的信心越来越强了。可是离太阳越近,他就渴得越厉害,已经不是捧河水就可以止渴的了。但是他没有害怕,为了族人们能幸福的生活,他咬紧牙关,忍着冒烟的嗓子,于是一日复一日,没日没夜的追,终于在太阳落山的地方,夸父把它追上了。

    听到这,玉娃高兴得拍手。

    服七继续讲:夸父也无比开心地张开双臂,想把太阳抱住,可是啊红彤彤、热辣辣,炽热异常的太阳,烤得夸父又渴又累。他就跑到黄河边,一口气把黄河水喝干了,可是还是不解渴;于是他又跑到渭河边,把渭河水也喝光了,仍不解渴;夸父就向北的千里大泽跑去,但是大泽太远了,夸父还没有跑到大泽,就在半路上被渴死了。

    夸父临死的时候,心中满是遗憾,还担心自己的族人不能幸福生活,于是将自己手中支撑自己不倒的木杖扔出去。木杖落在地上,那片地瞬间有了生机,长出郁郁葱葱的桃林。这片桃林终年茂盛,能为族人遮荫,结出的鲜桃,能为族人解渴,让族人能够把一路上的辛劳、疲惫与忧伤都忘记,精力充沛,信心十足且满怀希望的踏上下一段旅程。

    听完了,玉娃撅着小嘴说:跑,跑,抓住它。

    服七笑着说:玉娃啊,夸父虽然死了,但是长出那么好吃好吃的桃子,能永远陪伴他的族人啊。而且后来天帝也派人把太阳抓住了,惩罚了它,叫它不要再作恶,要听从服务人们,以后大地上就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了。

    听服七这么说,玉娃高兴手舞足蹈,闹了会儿累了,甜甜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