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年关至杀猪酒
“痛快，太舒服了！”吃撑了的刘铮不顾形象的瘫在布艺沙发上呻吟着。
最好吃的菜永远都是妈妈做的菜，哪怕天天顿顿都是山珍海味，妈妈做的菜仍然在心里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因为这些菜里面全是儿时的回忆和满满的爱意，是任何菜肴都不能比拟的。
刘贺比刘铮稍微好一点，坐在阳台的躺椅里慵懒的一动也不想动。
渝鸿花园小区环境确实不错，刘贺这套房子正面就是长江，楼下是刚修好的一条滨江公路，小叶榕和黄桷树只有光秃秃的几根树桩，但是冬日的江水碧蓝如洗，映着暖阳看着江面微波粼粼，刘贺整个人都沉醉了。
下午五点钟，梁兰香又做好了一顿诱人的晚餐，吃过晚饭之后已经放寒假的刘贺载着梁兰香和刘铮准备回老家，中梁镇的新家只剩下孤零零的刘开明同志。
这次回老家，鹿岩村到镇上的公路全线贯通。
目前村里面还没发展起来，宽敞的公路上只偶尔有几辆自行车和摩托车，整个村好像只有刘贺一家才配置。
进入鹿岩村之后，公路两边的田地被梳理得非常整齐。
以前的荒山野岭在冬天仍然是葱葱郁郁，其间好多白色的塑料大棚安插其中，这里面同样种植的是药材，不过因为品种不一样，培植所需的温度不尽相同所以在冬季必须覆上保温塑料膜。
低洼的池塘同样被打理的很好，在水塘周围几乎看不见杂草，天色都已经渐渐暗淡，塘边还有不少人影在忙碌着。
“贺娃，看见了吧，现在村里变化好大，以前农闲的时候各户都打牌过日子，而如今除了几个二流子，村里基本上看不见打牌的人。”母亲梁兰香言语中充满了骄傲。
不过刘铮这小子立即说道：“还不是种药材、养鲟鱼能挣大钱，不然各家都有这样的积极性，我说他们得感谢我们家，因为这全是我哥给出的主意。”
“小弟，瞎说啥呢，都是乡里邻居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要是谁把你说的这话传了出去那味道就变了，指不定别人认为我们居功自傲呢，挟功图报呢！”刘贺开着车头也没回的呵斥道。
梁兰香当然是站在刘贺这边，附和说道：“贺娃说得对，铮娃这些话千万别对外说，你们不在周围邻里对我其实非常照顾，在我忙不过来的时候大家都主动过来帮忙，这是别人在感恩呢！”
“听听……”刘贺再次打击道。
刘铮瘪了瘪嘴双手高举：“好了，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你们不用上纲上线吧，我认输总行了吧？”
梁兰香轻轻拍了一下刘铮：“到学校就不学个好，看看你哥再瞧瞧你，没个正形。”
一家人在车上说个不停，没过多久家就在眼前。
农村的家还是老样子，要说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在刘贺农家小院靠公路的旁边建了一个公告栏，另外还安置了几张石桌石椅以及种了两棵黄桷树。
车还刚停稳，围坐在石桌的几位村民便带着好奇的靠拢过来，等着梁兰香和刘贺兄弟下车之后，一群人便开始议论开了。
“看吧，我就说是兰香回来了，在我们村也就他们家有四个轮子的车，看着真气派啊！”
“哟，贺娃，一学期过去了，这次回来你们要待久一点了吧？”
“贺娃考试成绩怎么样啊，听说在学校你都不怎么上课。”
“贺娃明天有时间没到我家吃饭，顺道去看看我种的中药材，长势可好了，我可要谢谢你给村里出了一个好点子。”
“老根，刚才不是我说邀请贺娃到我家么，现在怎么你抢在我前面说了，这样做可不对啊！”
“……”
看着周围村民的好意，刘贺泛着笑脸：“各位叔伯婶婶，今天我们才回家，看着天都黑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对对对，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我还得回家给老头子做饭去。”
“哎呀，我家放出来的鸭子还没回圈呢，贺娃明天记得来我家吃饭啊，我今晚就宰一只鸭子，你喜欢吃烧的还是炖的？”
“兰香，吃晚饭了没，今晚要不去我家将就一顿？”
再一对一答闲扯了好久村民终于陆续散开，梁兰香感概着说道：“看见了吧，以前这些乡邻对我们态度哪有现在这么好，这都全归功于贺娃你给大家出的主意。”
天终于黑了，冬天的夜晚没有青蛙咕咕作响、没有蝉鸣之声显得格外的宁静。
好久没有享受到这般的安静，经过几天期末考试的刘贺、刘铮很快就陷入了沉睡当中。
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刘贺便敦促刘铮起床，沿着公路慢跑的他们贪婪的呼吸着乡间的新鲜空气，这样的环境放到后世那完全就是天然氧吧。
几个月的时间，两兄弟身体都增长了不少，身体高了，体形也壮了，脸上的气色比刚开学那会好了不知多少。
回到家里的时候梁兰香已经做好了早饭，还是老样子小米粥加上泡菜，还有几枚咸鸭蛋。
正在吃饭之际，院外响起了说话声：“兰香嫂子，听说贺娃他们回来了是吧？”
“是的，开青兄弟吃早饭没，过来吃点吧！”梁兰香贤惠的说道。
很快刘开青的身影便出现在刘贺面前，只见他双手连摆：“嫂子，早饭我已经吃过了，今天过来是想让你们到我家去，这不快过年了么，我们家今天打算杀年猪。”
“杀年猪，你们前段时间不是杀过一头吗？”梁兰香疑惑着问道。
刘开青笑了笑：“呵呵，上一头猪是杀来卖的不算，这头是准备自己吃，还有不是贺娃回来了么，大家吃顿饭热闹热闹。”
“吃杀猪饭，好啊好啊，开青堂叔我等会就过去，小川今天也在家吧？”刘铮一边往嘴里塞着鸭蛋黄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小川他上小学，寒假前几天就放了，今天你们过去顺道给他讲讲寒假作业。”刘开青笑着回道：“对了，开明哥今天没回来？”
“我爸厂里还有事，厂子上班可能得到年底最后一天，这段时间最忙。”刘贺放下碗筷回答道。
“哎呀，真是可惜，我还想着把你们一家都接过去吃饭呢，结果这……”刘开青惋惜着说道。
“没事，等开明过年回来再陪你喝两杯。”梁兰香说道。
“那也只能这样了，嫂子，贺娃……，说好今天中午去我家吃饭啊！”
看刘开青的样子他还有事，梁兰香点点头：“好好好，中午我们一定过去。”
山城农村年末都盛行杀年猪。
有的人家杀年猪还不止一头，刘贺小时候记得有一个比较富裕的村民在年关的时候一次宰杀了三头三百多斤的年猪，引得周围村民说到此事便会对他竖起大拇指，这户村民的名字也一时风头很盛。
是的，杀年猪的多少在特殊的时代能衡量出一户人家的富裕程度，也是大户村民显示自己实力的平台。
不过随着家家户户生活条件的改善，这样的评比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来到刘开青的农家小院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一般来说杀年猪主家都会邀请邻里亲戚，围坐在一起吃顿饭算是红红火火、人人闹闹，图的就是一个喜庆。
不过后世这样的场景渐渐变了本味，杀猪饭成为一个噱头。
一些农家乐借着这个噱头招揽顾客，而吃杀猪饭的对象很多都是城市人，他们有些人只是单纯的享受杀猪饭这个传统的美食，而一些人把杀猪饭当成一个商业应酬，带着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一边吃饭一边谈生意，华夏人的声音一大半不就是在饭桌上谈下来的么！
“啊，兰香嫂子、贺娃、铮娃你们来啦。”红梅婶看见刘贺一家亲热的说道。
梁兰香点了点头问道：“红梅，今天人来得不少啊，需要我做点什么？”
农村的妇女上门一般都是要主动帮助主家做些事情，譬如摘菜、烧火、洗盘子……
红梅婶没有拒绝，今天确实好多事情一直忙不过来，梁兰香跟着去帮忙，剩下的两兄弟刘铮一溜烟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今天因为要杀年猪，刘开青的小院一角临时用红砖砌了一口土灶，就是一口大锅底下放很多蜂窝煤那种，此刻锅内已经掺了满满一锅水，经过加温水已经不断的朝上面冒着泡，升腾起一阵阵的白雾。
突然间，小院一侧的偏房传来一阵嘶声力竭的猪叫声。
紧跟着一群毛孩子急叨叨的从偏房奔了出来，嘴里面还叫嚷着：“大肥猪来了！”
“好大一头肥猪，等会我要玩尿泡。”
果不其然，伴随着猪的惨叫声，一个彪形大汉用铁钩钩住一头大白猪的嘴角正往前使劲拉拽，在大白猪的两边各有一人押着不让肥猪乱动，在大白猪后面还有一人死死的抓着猪尾巴。
三百多斤的大白猪不是那么甘心就范，哪怕前有铁钩钩嘴，后面尾巴被拽得紧紧的，临到即将被摁倒在案板之际，一个四脚乱蹬的挣扎直接让抓猪脚和尾巴的几个壮汉都把持不住，幸好有最前面的杀猪匠仍然用铁钩钩住猪嘴，不然这头大白猪已经脱离了掌控。
好像知道了自己的性命不保，大白猪在负隅顽抗着。
但是再狡猾的猎物也不是猎人的对手，没过多久大白猪已经被好几个壮汉牢牢的固定在案板上，那时候猪嘴里已经有不少的鲜血滴落。
一些胆小的毛孩子站到大人的身后，一些大胆的孩子还想靠近观看大白猪将被屠宰，不过被自家大人拉到各自身前。
被驯化的家猪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过着吃了就睡的舒坦日子，现在终于轮到为人类贡献自己的时候，所以别为一头猪感到惋惜。
猛然一声响彻云霄的撕裂声响起，那是杀猪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已经执行了大白猪的死刑。
小的时候刘贺对于杀猪的这一幕同样会被大人拥在怀里，然后眼睛透过大人的指缝偷偷的观望，而今他已然成为一个大人，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个血腥的过程。
挨了杀猪匠一刀，大白猪只能苟延残存，每一次喘息刀口都会喷涌出一股鲜血，在猪头下方的地面是一个盆子，猪血会被盆子收集起来，血水里面加入了一定比例的清水和少许食盐，然后放置一段时间等着血水凝结就成了最为新鲜的血旺。
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大白猪身体中的血液差不多都会流尽，这时候它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接着杀猪匠会把大白猪从案板上推到地上，然后吩咐主人家打来烧开的清水朝着大白猪身体上浇洒。
紧接着是给大白猪褪毛，等着整条猪全身清洁溜溜，杀猪匠会用一种双头铁钩钩住大白猪的后退位置，然后在吩咐帮杂的人协助他把猪悬挂在屋檐的挑梁上。
剩下就是开膛破肚了。
山城这边主人家会事先准备好一个竹筛垫上一层香蕉叶，杀猪匠破开猪肚子之后会见内脏全都搁置在竹筛中。
这时候如果杀猪匠有助手的话，一般都是助手清理内脏，杀猪匠继续对付倒挂着的大白猪。
小孩子们这时候会围住清理猪内脏的人，要求对方从内脏中找出一个个的猪尿包，别以为这很脏，农村小孩子特别是男孩几乎都玩过，猪尿包其实还是一道中药呢，至于什么作用刘贺已经不记得了。
这边在整理着猪内脏，很快猪肝、猪肚、猪心、猪小肠会分出来，剩下的猪大肠因为里面脏东西很多会麻烦一些。
与此同时，杀猪匠那边正在对大白猪进行分解。
一把锋利的砍刀从大白猪的臀部沿着脊椎一直到杀猪的刀口（颈部），然后又准备一个铁钩把分解下来的半年猪肉悬挂在另一边，或者直接用竹筐甚至就摊在地上。
这时候贤惠的主人家就会出来，让杀猪匠师傅割下一部分鲜嫩的猪肝、小肠、里脊肉、挨着颈部的肥肉，加上一大盆猪血，一顿中午的主要食材就齐备了。
最好吃的菜永远都是妈妈做的菜，哪怕天天顿顿都是山珍海味，妈妈做的菜仍然在心里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因为这些菜里面全是儿时的回忆和满满的爱意，是任何菜肴都不能比拟的。
刘贺比刘铮稍微好一点，坐在阳台的躺椅里慵懒的一动也不想动。
渝鸿花园小区环境确实不错，刘贺这套房子正面就是长江，楼下是刚修好的一条滨江公路，小叶榕和黄桷树只有光秃秃的几根树桩，但是冬日的江水碧蓝如洗，映着暖阳看着江面微波粼粼，刘贺整个人都沉醉了。
下午五点钟，梁兰香又做好了一顿诱人的晚餐，吃过晚饭之后已经放寒假的刘贺载着梁兰香和刘铮准备回老家，中梁镇的新家只剩下孤零零的刘开明同志。
这次回老家，鹿岩村到镇上的公路全线贯通。
目前村里面还没发展起来，宽敞的公路上只偶尔有几辆自行车和摩托车，整个村好像只有刘贺一家才配置。
进入鹿岩村之后，公路两边的田地被梳理得非常整齐。
以前的荒山野岭在冬天仍然是葱葱郁郁，其间好多白色的塑料大棚安插其中，这里面同样种植的是药材，不过因为品种不一样，培植所需的温度不尽相同所以在冬季必须覆上保温塑料膜。
低洼的池塘同样被打理的很好，在水塘周围几乎看不见杂草，天色都已经渐渐暗淡，塘边还有不少人影在忙碌着。
“贺娃，看见了吧，现在村里变化好大，以前农闲的时候各户都打牌过日子，而如今除了几个二流子，村里基本上看不见打牌的人。”母亲梁兰香言语中充满了骄傲。
不过刘铮这小子立即说道：“还不是种药材、养鲟鱼能挣大钱，不然各家都有这样的积极性，我说他们得感谢我们家，因为这全是我哥给出的主意。”
“小弟，瞎说啥呢，都是乡里邻居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要是谁把你说的这话传了出去那味道就变了，指不定别人认为我们居功自傲呢，挟功图报呢！”刘贺开着车头也没回的呵斥道。
梁兰香当然是站在刘贺这边，附和说道：“贺娃说得对，铮娃这些话千万别对外说，你们不在周围邻里对我其实非常照顾，在我忙不过来的时候大家都主动过来帮忙，这是别人在感恩呢！”
“听听……”刘贺再次打击道。
刘铮瘪了瘪嘴双手高举：“好了，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你们不用上纲上线吧，我认输总行了吧？”
梁兰香轻轻拍了一下刘铮：“到学校就不学个好，看看你哥再瞧瞧你，没个正形。”
一家人在车上说个不停，没过多久家就在眼前。
农村的家还是老样子，要说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在刘贺农家小院靠公路的旁边建了一个公告栏，另外还安置了几张石桌石椅以及种了两棵黄桷树。
车还刚停稳，围坐在石桌的几位村民便带着好奇的靠拢过来，等着梁兰香和刘贺兄弟下车之后，一群人便开始议论开了。
“看吧，我就说是兰香回来了，在我们村也就他们家有四个轮子的车，看着真气派啊！”
“哟，贺娃，一学期过去了，这次回来你们要待久一点了吧？”
“贺娃考试成绩怎么样啊，听说在学校你都不怎么上课。”
“贺娃明天有时间没到我家吃饭，顺道去看看我种的中药材，长势可好了，我可要谢谢你给村里出了一个好点子。”
“老根，刚才不是我说邀请贺娃到我家么，现在怎么你抢在我前面说了，这样做可不对啊！”
“……”
看着周围村民的好意，刘贺泛着笑脸：“各位叔伯婶婶，今天我们才回家，看着天都黑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对对对，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我还得回家给老头子做饭去。”
“哎呀，我家放出来的鸭子还没回圈呢，贺娃明天记得来我家吃饭啊，我今晚就宰一只鸭子，你喜欢吃烧的还是炖的？”
“兰香，吃晚饭了没，今晚要不去我家将就一顿？”
再一对一答闲扯了好久村民终于陆续散开，梁兰香感概着说道：“看见了吧，以前这些乡邻对我们态度哪有现在这么好，这都全归功于贺娃你给大家出的主意。”
天终于黑了，冬天的夜晚没有青蛙咕咕作响、没有蝉鸣之声显得格外的宁静。
好久没有享受到这般的安静，经过几天期末考试的刘贺、刘铮很快就陷入了沉睡当中。
第二天清晨天还蒙蒙亮，刘贺便敦促刘铮起床，沿着公路慢跑的他们贪婪的呼吸着乡间的新鲜空气，这样的环境放到后世那完全就是天然氧吧。
几个月的时间，两兄弟身体都增长了不少，身体高了，体形也壮了，脸上的气色比刚开学那会好了不知多少。
回到家里的时候梁兰香已经做好了早饭，还是老样子小米粥加上泡菜，还有几枚咸鸭蛋。
正在吃饭之际，院外响起了说话声：“兰香嫂子，听说贺娃他们回来了是吧？”
“是的，开青兄弟吃早饭没，过来吃点吧！”梁兰香贤惠的说道。
很快刘开青的身影便出现在刘贺面前，只见他双手连摆：“嫂子，早饭我已经吃过了，今天过来是想让你们到我家去，这不快过年了么，我们家今天打算杀年猪。”
“杀年猪，你们前段时间不是杀过一头吗？”梁兰香疑惑着问道。
刘开青笑了笑：“呵呵，上一头猪是杀来卖的不算，这头是准备自己吃，还有不是贺娃回来了么，大家吃顿饭热闹热闹。”
“吃杀猪饭，好啊好啊，开青堂叔我等会就过去，小川今天也在家吧？”刘铮一边往嘴里塞着鸭蛋黄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小川他上小学，寒假前几天就放了，今天你们过去顺道给他讲讲寒假作业。”刘开青笑着回道：“对了，开明哥今天没回来？”
“我爸厂里还有事，厂子上班可能得到年底最后一天，这段时间最忙。”刘贺放下碗筷回答道。
“哎呀，真是可惜，我还想着把你们一家都接过去吃饭呢，结果这……”刘开青惋惜着说道。
“没事，等开明过年回来再陪你喝两杯。”梁兰香说道。
“那也只能这样了，嫂子，贺娃……，说好今天中午去我家吃饭啊！”
看刘开青的样子他还有事，梁兰香点点头：“好好好，中午我们一定过去。”
山城农村年末都盛行杀年猪。
有的人家杀年猪还不止一头，刘贺小时候记得有一个比较富裕的村民在年关的时候一次宰杀了三头三百多斤的年猪，引得周围村民说到此事便会对他竖起大拇指，这户村民的名字也一时风头很盛。
是的，杀年猪的多少在特殊的时代能衡量出一户人家的富裕程度，也是大户村民显示自己实力的平台。
不过随着家家户户生活条件的改善，这样的评比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来到刘开青的农家小院这里已经有不少人，一般来说杀年猪主家都会邀请邻里亲戚，围坐在一起吃顿饭算是红红火火、人人闹闹，图的就是一个喜庆。
不过后世这样的场景渐渐变了本味，杀猪饭成为一个噱头。
一些农家乐借着这个噱头招揽顾客，而吃杀猪饭的对象很多都是城市人，他们有些人只是单纯的享受杀猪饭这个传统的美食，而一些人把杀猪饭当成一个商业应酬，带着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一边吃饭一边谈生意，华夏人的声音一大半不就是在饭桌上谈下来的么！
“啊，兰香嫂子、贺娃、铮娃你们来啦。”红梅婶看见刘贺一家亲热的说道。
梁兰香点了点头问道：“红梅，今天人来得不少啊，需要我做点什么？”
农村的妇女上门一般都是要主动帮助主家做些事情，譬如摘菜、烧火、洗盘子……
红梅婶没有拒绝，今天确实好多事情一直忙不过来，梁兰香跟着去帮忙，剩下的两兄弟刘铮一溜烟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今天因为要杀年猪，刘开青的小院一角临时用红砖砌了一口土灶，就是一口大锅底下放很多蜂窝煤那种，此刻锅内已经掺了满满一锅水，经过加温水已经不断的朝上面冒着泡，升腾起一阵阵的白雾。
突然间，小院一侧的偏房传来一阵嘶声力竭的猪叫声。
紧跟着一群毛孩子急叨叨的从偏房奔了出来，嘴里面还叫嚷着：“大肥猪来了！”
“好大一头肥猪，等会我要玩尿泡。”
果不其然，伴随着猪的惨叫声，一个彪形大汉用铁钩钩住一头大白猪的嘴角正往前使劲拉拽，在大白猪的两边各有一人押着不让肥猪乱动，在大白猪后面还有一人死死的抓着猪尾巴。
三百多斤的大白猪不是那么甘心就范，哪怕前有铁钩钩嘴，后面尾巴被拽得紧紧的，临到即将被摁倒在案板之际，一个四脚乱蹬的挣扎直接让抓猪脚和尾巴的几个壮汉都把持不住，幸好有最前面的杀猪匠仍然用铁钩钩住猪嘴，不然这头大白猪已经脱离了掌控。
好像知道了自己的性命不保，大白猪在负隅顽抗着。
但是再狡猾的猎物也不是猎人的对手，没过多久大白猪已经被好几个壮汉牢牢的固定在案板上，那时候猪嘴里已经有不少的鲜血滴落。
一些胆小的毛孩子站到大人的身后，一些大胆的孩子还想靠近观看大白猪将被屠宰，不过被自家大人拉到各自身前。
被驯化的家猪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一直好吃好喝的供着，过着吃了就睡的舒坦日子，现在终于轮到为人类贡献自己的时候，所以别为一头猪感到惋惜。
猛然一声响彻云霄的撕裂声响起，那是杀猪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已经执行了大白猪的死刑。
小的时候刘贺对于杀猪的这一幕同样会被大人拥在怀里，然后眼睛透过大人的指缝偷偷的观望，而今他已然成为一个大人，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个血腥的过程。
挨了杀猪匠一刀，大白猪只能苟延残存，每一次喘息刀口都会喷涌出一股鲜血，在猪头下方的地面是一个盆子，猪血会被盆子收集起来，血水里面加入了一定比例的清水和少许食盐，然后放置一段时间等着血水凝结就成了最为新鲜的血旺。
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大白猪身体中的血液差不多都会流尽，这时候它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接着杀猪匠会把大白猪从案板上推到地上，然后吩咐主人家打来烧开的清水朝着大白猪身体上浇洒。
紧接着是给大白猪褪毛，等着整条猪全身清洁溜溜，杀猪匠会用一种双头铁钩钩住大白猪的后退位置，然后在吩咐帮杂的人协助他把猪悬挂在屋檐的挑梁上。
剩下就是开膛破肚了。
山城这边主人家会事先准备好一个竹筛垫上一层香蕉叶，杀猪匠破开猪肚子之后会见内脏全都搁置在竹筛中。
这时候如果杀猪匠有助手的话，一般都是助手清理内脏，杀猪匠继续对付倒挂着的大白猪。
小孩子们这时候会围住清理猪内脏的人，要求对方从内脏中找出一个个的猪尿包，别以为这很脏，农村小孩子特别是男孩几乎都玩过，猪尿包其实还是一道中药呢，至于什么作用刘贺已经不记得了。
这边在整理着猪内脏，很快猪肝、猪肚、猪心、猪小肠会分出来，剩下的猪大肠因为里面脏东西很多会麻烦一些。
与此同时，杀猪匠那边正在对大白猪进行分解。
一把锋利的砍刀从大白猪的臀部沿着脊椎一直到杀猪的刀口（颈部），然后又准备一个铁钩把分解下来的半年猪肉悬挂在另一边，或者直接用竹筐甚至就摊在地上。
这时候贤惠的主人家就会出来，让杀猪匠师傅割下一部分鲜嫩的猪肝、小肠、里脊肉、挨着颈部的肥肉，加上一大盆猪血，一顿中午的主要食材就齐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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