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雨域（1）
云灵三十四年八月
清晨，陈家祠堂
待得陈羽和陈音璇分别上香跪拜先祖后，陈穆认真地道：“此番你们二人独自前往雨家，我们不会派人跟随，一切困难须得你们自己去克服。当然，我会给你们每人一个守护符，只有一次使用机会，可抵挡玄灵境巅峰的一击。”说罢，便由陈絮亲手将两个纯白的玉镯给陈音璇分别戴在左右手上。
陈羽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喃喃道：“不是说一人一个吗？”陈穆闻言顿时乐了，笑骂道：“你是嫌雪家给你的项链不够好吗？”陈羽闻言顿时安定下来，也是，这几个月下来三次的能量早已积蓄好了，可比这两个一次性用品好些。
陈羽环顾四周，将祠堂内的一切记在脑海里，对陈穆鞠了一躬：“四个月的时间看似充裕，却不知途中会遇上何事，我们这就出发。”陈穆点点头，对二人道：“早些出发也好。记好了，表面上你们到雨家是为了请求庇护，到了那边除了雨家家主雨宇一家人外，谁也不可信。路上若是你们的身份令牌有遇敌反应，不要犹豫，马上逃，因为那说明有人要你们二人的命。”
陈羽有些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这令牌如此可信吗？”“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反正到时候一定得跑。”陈穆没有多言，叮嘱道。“知道了，我会留意的。”陈羽仍旧疑惑，但也没再多问，认真回应。
“娘，我和哥哥出去了，以后会回来看你的。”陈音璇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但还是狠下心来。“好了，娘等你们回来，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陈絮整了整陈音璇的衣服，恋恋不舍地说道。“我们走了。”
城门口，陈羽二人又看了陈曦城一眼，转身朝西南方向走去。“这一路我们都得提前做好计划了。”陈羽看了一眼地图，从陈曦城到雨家的清水境需要一刻不停地徒步走上两个月，更不要说中间必须穿过的两片森林和雨域最大的山脉。
“继续选人少的小路前进？”陈音璇手中也拿着自己那一张地图，右手食指在地图上比划。“不，既然已经声明是去雨家的，就没必要再躲躲藏藏，直接上大路。”陈羽摇了摇头，直接看向那条地图上最显眼的“官道”。
“那便走吧。”陈音璇没有丝毫犹豫，向前走去。陈羽见状迅速上前拉住她，笑道：“这路可不好走啊，我们买坐骑去。”前者一愣，也是点头道：“也好，这样一来时间就会充裕些，如果路上有什么机缘也不用放弃。”
雨境驿站后院
“陈少爷需要些什么？”驿站主人热情地接待了二人。“此处没有他人，雨叔不必如此。我们此次是来买坐骑的。”陈羽观察了一番，直言道。
“放心吧，这驿站可是我们雨家开的，信誉绝对有保障。这次你们要去雨家，难保会有人来刺杀，有坐骑自然安全些。”雨陵笑了笑，正色道，“不过你们父亲说过了，你们不能调用陈家的资金，只能是自己身上的，不过可以给些折扣。”
“我们要买驿站里最快的坐骑，这些你看看够不够。”陈羽从纳灵镯中取出四颗二级妖兽的内丹，放在桌面上。
雨陵拿起来观察了一番，点头道：“这四颗内丹品质极好，有折扣的话倒也勉强能买下。”话音落下，他迅速让人去取坐骑。
驿站门口
陈羽二人有些惊异地看着面前两头鹿，雨陵则是仔细介绍：“这是我们驿站最快的坐骑——龙鹿，虽然驯服它们要花些力气，但是因为有一丝龙族的血脉，天生为一级妖兽，而且速度在一级妖兽中也是首屈一指。”
“谢过雨叔了，我们此行时间紧迫，就不多叨扰了，告辞。”陈羽和陈音璇对视一眼，开口道。说罢，两人都是向各自的坐骑走去。
“你们要小心，它的挣扎可能会有些……剧烈。”雨陵话还没完，直接愣在原地。陈羽二人皆是顺利地坐了上去，两只妖兽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简直骇人听闻。
“告辞。”两人行了一礼，顺着大路离去。
“你这么做可是有些不守规矩了。”雨陵看着二人远去，耳边传来陈穆的声音。“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总要有些防备。”雨陵无奈一笑，缓缓说道。“唉，但愿他们不要被盯上吧，否则可就麻烦了。”陈穆也是无比郁闷。
“你真的没有派人保护？”雨陵话题一转，问道。“那么做无异于直接告诉那些人：陈羽他们很重要。”陈穆幽幽叹道。“放心吧，他们自有天相，天赐真龙气可是号称世界的宠儿啊。”雨陵安慰道。“而且大哥到时候也会提前派人去护卫的，放心吧。”“唉，希望没事吧。”
“你信不信刚刚老爹就在驿站旁边？”路上无聊，陈羽和陈音璇聊起了天。“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想，他既然会提醒我们去看看坐骑，自然也要暗中探视一番。”陈音璇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前者，说道。
“也不知道老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们的令牌可是初任家主留到现在，遇敌示警真的存在吗？”陈羽有些疑惑地看向腰间的令牌。“这不是我们考虑的，反正到时候照做就是了。”陈音璇不想再聊下去，冷冷道。“好吧好吧，专心赶路。”
三个时辰后
陈羽和陈音璇坐在路边的摊位上。“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打算去往何处？可否愿意搭我零家的车？”虽然陈羽坐在一旁，仍然有少年上前搭讪。每次陈音璇都是冷冷地回道：“去雨家，不必了。”这些人闻言也都是心中一凛，讪讪一笑后离去。
“这麻烦可有点多啊。”二人休息了一柱香的时间，就有五六人来搭讪，陈羽打趣道。“这些人还不都一样？一听雨家就跑了。”陈音璇撇撇嘴，不屑地道。“那也是没办法，不是哪家都和我们陈家一样，何况我们陈家也只是和雨家交好，还没到能凭实力平起平坐的地步。”陈羽闻言无奈笑道。“以后会的。”“嗯。”
“哪里来的野夫！胆敢质疑钟大夫的医术！”二人正要离去，隔壁的药房却是传来叫骂声，一道人影狼狈地退了出来，他口里还振振有词地说着：“钟大夫口口声声说能治好我娘子的疾病，结果却是没有丝毫效果，还不给人说了不成？”
一位药童模样的人从药房中走出，作势要出手，却是被一道苍老的声音喊停。“这位先生没说错，钟某数十年行医，这是本人见过的最怪异的病，我也无力医治。”一位老人神色复杂地走出来，旁边有人惊呼道：“居然是钟老先生，连钟老都无能为力，这附近百里怕是无人可治了。”
那道身影闻言，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走进药房，不久后便是扶着一位妇人走了出来，坐入旁边停靠的马车上。“唉～娘子，我们走吧。”那人叹了一口气，驾车离去。
“走，我们跟上去。”陈羽眼神一亮，迅速对一旁的陈音璇说道。两人迅速上鹿，追了上去。“看来你是有把握治这病了？”陈音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可算不得是病，而是一种由特殊灵体导致的现象。”陈羽解释道。“可我没看出来那妇女有何高超之处。”“那可不是她的灵体，而是她腹中婴孩的。”陈羽自得地笑道。“反正就看你了。”
陈羽自信地拍拍胸膛：“你就看好吧。”“他停下来了，应该是发现我们了。”陈音璇再度出声。“真是的，我们可是光明正大地追赶，他会不发现才怪。”陈羽心中嘀咕道。
“两位小友不知有何贵干？”驾车的男子见二人已到面前，抱拳说道。陈羽和陈音璇皆是回了一礼，前者直言道：“你娘子的寒疾，在下有把握治好。”“你？”那人怀疑地看着陈羽。也是，他只有十岁，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经验的人。
“刚才想必你二人也在场，就连钟老大夫都无能为力，即便你一眼看出我妻子的寒疾，又能如何？”那人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道。“既然你没有直接拒绝我，那说明你确实是穷途末路了，何不让我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嘛。”陈羽对他的质疑毫不在乎，只是劝道。
对方思索了一番，沉吟道：“既然你说你能治病，那应该也是个大夫，我得先看看你的能力如何。”陈羽不置可否地笑笑，回道：“也好，这样子你才会真心同意我的话。”
“好！”男子不再多说，继续赶车。“跟上来吧，先回村里，我们再慢慢讨论这件事。”陈羽和陈音璇对视一眼，后者眼中尽是鄙夷，被怀疑了吧？陈羽无奈笑笑：“第一次行医嘛，何况你我就十岁，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陈羽二人见到了对方口中的村子。全村共三百来好人，二十多户人家，还有村头住在菩萨庙里的僧侣。
“小沈回来了啊，钟大夫有办法吗？”村口有妇女见男子回来，急忙问道。“唉，钟老大夫也是束手无策啊。”男子依旧是叹气，这一路上陈羽二人也不知见了多少次。
“还是没办法吗。”那妇女也是轻叹一声，朝村里叫道：“沈姐，禹儿回来了！”“沐姨，不必这样的。”男子则是无奈地说道。
那妇女没理会他，接着问道：“这两位小友是……”“哦，是我路上遇见的朋友，我们聊得挺欢，他们也正好顺路过来看看。”沈禹一愣，回答道。“这样啊。”沐姨敷衍地回了一句，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陈羽二人坐骑的眼睛有些惊异。
“跟上来吧，先去我家里。”沈禹侧头对陈羽二人说道，驾车缓缓驶入村中。陈羽和陈音璇对视一眼，选择下鹿步行。
三人直走到沈禹家中，沈禹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妻子下车，进入房中。陈羽和陈音璇则是将坐骑安置在院里，一边等候一边观察村子的情况。
正当两人认真观察时，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从屋里走出，笑着对他们说道：“既然是禹儿的朋友，那就进来坐坐吧，这般在外面站着可不好。”“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好了，既然你真的要求，那我也没必要再劝什么了，现在就开始吧。”沈禹将二十株药草摆在桌上，见陈羽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这株是华阳草，有祛寒温神的效果，倒是能用来治疗寒疾；这株是火炎果，既可以暖身，又可以去除体内阴寒之气；这株是……”陈羽没有一句废话，拿过药草直接解说起来。经过了陈穆的魔鬼训练，辨认这点药草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便是介绍完了桌上的二十株药草。
“嗯，这关算是过了。”沈禹有些惊讶，点头道。“怎么，还要考验吗？这和说好的可不一样。”陈音璇听出了些什么，质问道。“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前者尴尬笑笑，正色道：“我娘子的寒疾才是最终的考验啊，能不能闯过去还是个未知数。”
陈羽闻言神秘一笑：“先前你让我分辨的二十草药里，用于驱寒温体的足足有十五种，其它五种也是用来做辅药的，看来你是打算用这些草药来治她的寒疾了？”“嗯，不这么做的话，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沈禹听到陈羽的话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若是普通寒疾也就罢了，这些草药绰绰有余。”陈羽故意买了个关子，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你妻子所中寒疾可不一般，不对，应该说你妻子患的可不是寒疾。”“怎么可能，她……”沈禹刚欲出言反对，却是被人打断了。
“既然你的朋友如此自信，何不让他试一试？反正这半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先前的女人端着水果盘走进客厅，慢慢地说道。
“娘，这……”沈禹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又欲开口。“不必多言，既然你让他们来了，便试试吧，又没有什么损失。”女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说话。“那好吧，总要试试，你继续说下去。”沈禹打定主意，对陈羽道。
“你娘子的寒疾不是她患的，只是受到腹内胎儿的影响罢了。”陈羽礼貌地朝女人笑笑，接着道，“想来你们应该也让人看过孩子，应该是个女孩吧？”沈禹听他一说，又多了些信心，回道：“嗯，是个女孩。”
陈羽心中也是有了底，紧接着道：“想来你们都还没有让人专门探查过女婴的状态吧。如果和我想的一样，你们的孩子可是身具冰玄玉体的天才。你娘子的寒疾也是因为体内胎儿灵体的侵蚀，才表现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那种天生灵体万中无一吗？”沈禹闻言难以置信地惊叹道。一旁的陈音璇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讶色，没有说话。倒是年长的女人一脸忧郁：“虽是那天生灵体，可看这样子小钰是撑不下去的。”
陈羽闻言也是有些迟疑，慢吞吞地说道：“知道了病症，自然也会有治疗的办法，只是那般代价会有些高。”“什么办法？”沈禹激动得双手撑住桌面，紧紧盯着陈羽。“当然是多准备些温养身体的灵草了。”前者见他如此激动，认真道，“除非你想影响孩子的未来，否则就不要用那些蕴含强烈阳气的灵草。”
沈禹闻言却是更加紧张：“那我们这半年来给她服用的那些草药岂不是适得其反了？”“别急，给我去探探脉。”陈羽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入里屋，坐在床前给女子把脉。沈禹迅速跟上，在一旁紧张地等待。
五分钟后，陈羽睁开眼，缓缓道：“还好之前给她服用的都是寻常草药，而不是灵草，虽然有一些影响，但不会造成无法挽留的结果。”
“那应该怎么治？”沈禹急不可待地问道。“现在就治好是不可能实现的，待得女婴生下后寒疾自然就好了。”陈羽定了定神，说道，“接下来直到出生前，你每日都要给她使用能温养身体的灵草，品质越高越好，最好的调养方法就是药浴。”
“好好好。”沈禹得知有方法保住妻女后，顿时变得无比兴奋。“别急，真正的问题是婴儿出生后，一旦开始修炼，她体内的阴寒之气就会越积越多，最后遭到反噬。”陈羽紧接着就是一棒子敲醒沈禹。
前者听闻直接傻眼，木木地问道：“那该怎么办？”“那要看你怎么决定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她引进陈家修炼，有陈家的资源，自然可保她无恙。”陈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缓缓说道。
“是那个九百里外陈曦城的陈家吗？”沈禹有些怀疑地问道。“嗯。”陈羽心中有些惊讶，但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地回答。“既然是那号称方圆三千里第一家族的陈家，我自然是愿意。”前者闻言精神一振，急忙回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好。”
当陈羽和沈禹从里屋走出时，只有陈音璇在慢慢品尝着水果。沈禹看了看窗外，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今晚便在此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吧。“那便打扰了。”陈羽笑着回应，“今晚便开始第一次药浴吧，接下来可要准备足够的灵草。”“嗯，知道了。”虽然年纪比陈羽大了近十岁，沈禹依旧是像对待一位老医生一样尊敬。
是夜
陈音璇合上书，看向另一张床上盯着阳台发呆的陈羽，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可不信真的是一眼而已。”“我可是身具天赐真龙气，这世间至阳至烈之物，对阴寒之气自然异常灵敏。”陈羽淡淡一笑，没有隐瞒，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掩饰的必要，只有愿不愿意告诉的问题罢了。
“能把这个未来的好苗子收入陈家，倒也算是大功一件了。”陈音璇转过话题，心不在焉地说道。“虽然出门在外，但毕竟是陈家人，能为陈家做些事也好。”陈羽转了个身，没有丝毫因此得意的模样，“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嗯。”
次日
陈羽将一封信交到沈禹手中，认真地说道：“等你女儿开始修炼的时候，就带她到上次的小镇上，把这封信交给陈家驿站的负责人，由他负责护送去陈家一事。”
“沈禹在此谢过了。”沈禹面容肃穆，抱拳道。“不必如此，各取所需罢了。走了，有缘再见。”陈羽也是抱拳行礼，与陈音璇上了各自的坐骑，扬长而去。
“敢问小友姓名？”沈禹的声音传来，陈羽嘴角微微上扬，回道：“陈家，陈羽！”
“原来是陈家之人，难怪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医术。”沈禹在心中嘀咕了一会儿，走回村里。
“瞧你得意那样。”陈音璇摇摇头，调侃道。“咳，赶路赶路。”陈羽干咳一声，笑着说道，“这一路上倒是有趣了许多啊。”“嚯，看别人家出事你就高兴了？”“我没有！”
如此过了四日，陈羽二人已是到了此行第一处关键之地——誓盟之森，暂时停留在誓约城内。
客房内，陈羽和陈音璇围坐在桌旁，认真看着桌上小二送来的记录石。“这么说誓盟之森很快就要有大事发生了。”看完记录石内的最新信息，陈羽缓缓道。“而且还涉及到核心区的那几头四级妖兽，看来我们想早些穿过森林的计划要泡汤了啊。”陈音璇点点头，说道。
陈羽神秘一笑，出声道：“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啧，你不会是想打那几头四级妖兽的主意吧？”陈音璇轻笑一声，打趣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要试试。不过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赶紧穿过誓盟之森这个陈家和雨家领地的分界线。”“这话说得倒对。”
“好了，开始规划。”陈羽站起身，将地图摊开在桌面上，画出了一条路线，“七日后，等城内的‘守护大队’去和妖兽硬碰硬时，我们就混在旁边偷偷摸摸地溜过战斗区，然后直奔对面的出口。当然，我们的坐骑是得掩蔽好了，否则可不是一般的招人显眼。”
“放心吧，正好还有几张幻符，在这种混乱程度下也刚好能用。”陈音璇手中夹着两张符，笑道。“能蒙混过关最好，实在不行就靠龙鹿的速度强行闯过去，只是多些危险罢了。”陈羽提醒道。“说得倒轻松。”
二人在城中呆了七日，其中全是陈羽在外搜集消息，陈音璇则是在客房内认真研究符箓。
“同胞们，根据我们一个月前的观察，今天就是妖兽完成集结的日子，让我们一起去给它们一个难忘的教训，看它们还敢不敢攻城！”足足万人的“部队”集结在誓约城西城门，由城主府的总军进行站战前动员。陈羽二人则是混在拥挤的骑兵队伍中。
“嘿，还别说，这幻符是真的好用。”陈羽有些惊讶地看着身下的坐骑，龙鹿现在就和普通的战马一模一样，唯有全力奔跑时的速度会将它暴露出来。
“让它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人群中不乏有人大喊。“把它们杀的屁滚尿流，哈哈！”“守护誓约城！”…
“好！既然大家这么有精神，我们现在就出发！”总军看着士气满满的人群，大笑着喊道。“冲！”
一万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森林方向推进，沿途遇到的妖兽皆是无一幸免。
“不要内斗！像之前说好的一样，谁得到的战利品就是谁的，得多得少看你们自己的贡献！”总军一边行进，一边还不停地大声呵斥着产生混乱的一部分人。
“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们很快就要抵达计划的地方了。”陈羽压低声音对旁边的陈音璇说道。周围人声鼎沸，倒也无人注意到他的话语。陈音璇把自己包裹在厚重的铠甲里面，只是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的时间便过，众人终是踏入了核心区。“大家小心，我们这般动静，妖兽极有可能在前方埋伏，各部分做好做战准备！”总军见时候差不多了，大声喝道。“是！”所有人都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看向四周的森林。
“吼！吼！……”就在众人减缓推进速度时，四面八方皆是传来兽吼声，而且声音还在一点点变大。待得几分钟后，光是兽吼声就已经使得队伍中的小部分人双腿打颤。“不要慌乱！”总军再次大喊，总归是略微稳住了局面。“按照之前说好的，每个人都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它们就要发动攻击了！”
在总军的统一指挥下，队伍整齐地分成了四部分，分别守卫四个方向。也就是队伍成型的那一刻，上千妖兽从森林中冲出，每一百头一级妖兽皆有一头二级妖兽作为领队，悍不畏死地冲向人类。“杀！”所有人皆是鼓足一股气，大吼着与妖兽斗在一起。
“噗嗤！”长剑再次刺破一头一级妖兽的头颅，陈羽趁机看了一眼陈音璇的位置，只见她手中长枪精确地刺入面前的妖兽心脏处，丝毫不拖泥带水，唯一不协调的地方就是她穿着的笨重的护甲。
“等那些领头的拖住四级妖兽，我们就得开溜了。”陈羽抓住战斗的间隙，给陈音璇传音道。后者没有回音，只是头盔轻轻点了点。
众人奋战了半个时辰，皆是有些损伤。一众妖兽也是在损失了一千多同伴后选择了后退，迅速消失在林间。
“总军，你不是说妖兽刚刚集结完毕吗？为什么还有时间来此地埋伏？”有人悲愤地喊道，先前的战斗中，他失去了自己的一位好友，心中自然不舒服。
“若非刚刚集结，又怎会只有一、二级妖兽？不要抱怨，虽然刚才我们损失了几百人，但成果也相当可观。做好准备，下一次可就不只是一二级妖兽了，说不得四级妖兽也会参与。”总军早已想到这一情况，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下达着一个又一个命令。
“骑兵守在外面，负责侦查和挡下妖兽的试探。步兵负责守住现在的阵型，不能让妖兽突破到中心。符师和道士在四方块靠近中央的位置，给各自负责的方块提供支援。记住，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到这些妖兽落荒而逃，否则就只有死！”“是！”
休息时间不长，半柱香一过，妖兽又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次依旧是有两三千头妖兽，不同的是统领妖兽的变成了三级妖兽，最远处还隐约能看到四级妖兽的身形。
“玄灵境以上，到我这里来开会！”总军观察了一番，吩咐道。各方块中皆是有十数人飞出，进入总掌内。又过了半柱香，妖兽只是围而不攻，进入帐内的人也是在总军带领下一队队走出。
“接下来就要靠各位拦住进攻的兽群了，我们这些人会直接前去斩杀为首的四头四级妖兽，消灭完之后此次的战斗也就差不多结束了。”总军扫视众人，铿锵有力地喊道。言毕，这四队人马各自冲出，直取四头四级妖兽。众妖兽似乎是同时得到了命令，开始冲击人类队伍。
陈羽看着离去的四队人，他们皆是没有和围堵上来的一二阶妖兽纠缠，而是灵活地避开，即便是三级妖兽，也没法在众人的围杀下活过数息。“倒也是减轻了些压力。”他低声道，随手斩掉面前一级妖兽的右前肢。陈音璇手中长枪飞舞，收割着冲上来的一级妖兽。
众人鏖战了一柱香的时间，双方攻势皆是有些放缓，陈羽敏锐地察觉到妖兽群的变化，迅速传音给陈音璇：“做好准备，是时候开溜了。”陈音璇依旧没说话，只是在防守的同时一点点向陈羽靠近。
某一刻，陈羽看着兽群的双眼一凝，大喊道：“冲！”随即和陈音璇在周围人惊疑的目光中冲向了兽群中的一头二级妖兽。就在众人皆以为他们二人就要惨死妖兽爪下的时候，却是震惊地看到那头二级妖兽毫无反抗地被斩了首，而周围的妖兽也是无一敢上前。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陈羽二人的身影便是消失在密林中。
“你就不怕失误？”陈音璇将身上的盔甲脱下随手丢到草丛中，出声问道。“放心吧，当初在断灵山脉可是没有任何一头二级妖兽敢攻击我们，更不要说现在我可以直接用龙眸来震慑了。”陈羽自信地笑道。“只要不是三级妖兽，战场中就没有什么能拦得住我们。”
“抓紧时间吧，趁他们的战斗还没结束，早些离开誓盟之森总是好的。”陈羽回头看了一眼，缓缓道。“那些妖兽虽来得及埋伏，但体力还是有些损耗，可没法与人类打持久战。而最强的四头四级妖兽还被围攻，自身难保，这回是人族赢了。”陈音璇回想起刚才的感受，说道。
誓盟之森西部一片静谧，只有远远传来的兽吼声证明着核心区的战斗并非是一场梦。而在此地，两道疾驰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出，却没有一头妖兽出来阻拦。
“看来大部分妖兽都被拉去打架了，留下来守家的几乎都是未成年的幼崽。”陈羽二人骑着龙鹿缓缓停下，他们沿途遇到过妖兽巢穴，其中要么空无一物，要么只有熟睡的幼崽，皆没有受到战斗的影响。
陈音璇闻言忍不住调侃道：“严格来说，我们也算是‘幼崽’。”“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是肩负重任的，可不像它们。”陈羽耸耸肩，不在意地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妖兽会全部出动，甚至连留守的都只是一级妖兽而已。”陈音璇懒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说道。
“与其问这个，倒不如想想为什么这些妖兽都只往东方去，而没有去西方的。”陈羽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
“莫非西边出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留下这些幼崽？”陈音璇有些不确定地道。
陈羽沉吟了一会儿，回道：“妖兽这么明目张胆地进攻，西边肯定是出事了，但是应该对兽群没有影响，更像是西边镇守誓盟之森另一端的人类出事了。”
“啧，看来又多了一点变数。”陈音璇闻言秀眉一皱，看向西边。“现在说这么多没用，早些赶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陈羽甩了甩头，将杂念抛出，二人继续向西行进。
半个时辰后，陈羽二人靠近了西边的边界。看着面前足足十里的“空地”，两人皆是震惊无比。“这得是经过了多久的战斗啊……”陈羽看着这一幕，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所谓空地，只是因为树木倒下导致这一块地域比周边森林矮了许多。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其中穿行，远处的城墙倒塌了一段，城内的硝烟还未彻底消散。入眼皆是染血的树干、枯枝败叶，虽然没有一具尸体，却处处显露着战斗的惨烈。
陈羽和陈音璇直到进入城内，都没有再交谈一句话。城内早已破败不堪，入眼皆是断壁残垣。“看来这里什么也没留下。”陈羽叹了一口气，沉重地说道。一旁的陈音璇却是愣愣地看着堆碎石，不确定地喃喃道：“这里面还有生命迹象。”
“嗯？”陈羽闻言一愣，看向那处碎石堆，眼瞳慢慢变为竖瞳，见到了那一缕微弱的生气。“我们动手吧，不能在这里拖太久。”陈羽跳下坐骑，灵力附着在一块块石头上，将其移开，迅速清理着石堆。陈音璇则是面色凝重地观察着四周。
短短数分钟时间，原本如小山般的石堆已是只剩不足半人高，一道人影也是暴露在二人眼前。陈羽慢慢走上前，却是看到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孩子的呼吸十分微弱，生机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他俯下身，双手轻轻托住那婴孩，缓缓说道：“阿姨，您的孩子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带他离开这，去到安全的地方。”似是听到了他的话语，女子的手慢慢垂下，仿佛是将婴孩放在了陈羽手上。
“给我来吧。”陈音璇骑着龙鹿靠近，接过了陈羽怀里的婴儿。她又看了看四周，凝重地说道：“此地颇为诡异，我们得赶紧离开。”陈羽闻言迅速回到自己的坐骑上，两人朝清水境方向疾驰而去。
也就是二人离开时，城内废墟中有身影不屑地看着他们。“两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若非重任在身，断不会任由你们随意离去。”说罢，那道身影便是要离去。然而下一刻它却全身一震，瞬间回头：“他们身上有那个东西的气息，既然如此，想必吾王也不会怪罪我违命的。”紧接着便是凭空消失。
与此同时，已经飞奔到城外十里的陈音璇有所察觉，缓缓停了下来。“它来了。”她看着一头雾水的陈羽，开口道。与其说是她自己的感应，倒不如说是她脑海中那本书的剧烈反应。
陈羽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取出云晶剑，戒备地看向周围，瞳孔再次变为竖瞳。某一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一处。“啧，小家伙不赖嘛，不过今天你们是走不了了。”一道身影凭空出现，丑陋的面容看着陈羽二人，冷笑道。
“你是什么东西？”陈羽震惊地盯着对方，虽然在发问，却是丝毫不敢放松。“它属于异妖的一种。”没等对面回答，陈音璇先说道。“看样子应该是墨鸦异种。”
“你这女娃娃倒是懂，看来那东西必定是在你身上了。”那异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死死盯着陈音璇。“这里的城主可是玄灵境巅峰期的强者，即便是你也很难得手吧？”陈音璇见陈羽就要动手，抢先质问道。
“那是自然，那家伙的确有些本事，但终归只能做我的刀下亡魂。当然，在杀你们之前，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名号，省得你们死得不明不白。记住了，我就是让你们闻风丧胆的墨轩首领！”墨轩心情格外的好，大笑道。
陈羽面色有些僵硬，陈音璇则是丝毫不在意墨轩的表演，慢悠悠地问道：“说够了吗？说够了的话就该我来讲讲了。”“喔，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墨轩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道。
“当然有。”陈音璇戏谑地朝墨轩笑道。右手食指点在怀中婴儿的眉心，心中默默念道：“放开这具躯体，将他交与我，我将送你去到极乐之地，去那无忧无虑的天堂。”只见婴儿额头处有白光一点点逸散，随即又有金光顺着陈音璇的手指进入婴儿体内。
这些几乎是在瞬间完成，待得墨轩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时，已经晚了。只见陈音璇怀中的婴儿自行飞到他们之间，身体迅速长大，一层细密的鳞片浮现在体表。短短数息时间，一个看上去与陈羽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便是站在了地上。
墨轩惊疑地盯着少年，难以置信地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少年缓缓睁开眼，露出那双紫金色的竖瞳，看向前者。旋即只见他右手朝墨轩轻轻一点，一个血洞瞬间出现在墨轩的心脏位置。
“哈…哈…咳。”墨轩剧烈地颤抖着，它的笑容伴随着嘴角流出的绿血，显得格外瘆人。而他也是回光返照，拼着说完了完整的话：“无边域外的救世主，你的力量正在逐渐消散，而你的继位者又早已在数万年前陨落。最后的胜利属于吾王！”言罢，他便随风化作烟尘散去。
少年在墨轩死去后，也是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陈羽上前扶起他，问道。“我的名字，由她决定。”少年闻言只是看向陈音璇，后者此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异妖现世，你们在成长起来前切不可与之正面抗衡。”少年没有在意他们的状态，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是软倒在陈羽怀里，身形重新化作婴孩。
“诺，给你。”陈羽再次把婴孩交给陈音璇，后者则是有些失神地看着婴儿。几分钟后，她渐渐回过神来，略有歉意地看向陈羽。“走吧，路还很长呢。”陈羽不在意地耸耸肩，朝西方前进。“嗯。”
清晨，陈家祠堂
待得陈羽和陈音璇分别上香跪拜先祖后，陈穆认真地道：“此番你们二人独自前往雨家，我们不会派人跟随，一切困难须得你们自己去克服。当然，我会给你们每人一个守护符，只有一次使用机会，可抵挡玄灵境巅峰的一击。”说罢，便由陈絮亲手将两个纯白的玉镯给陈音璇分别戴在左右手上。
陈羽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喃喃道：“不是说一人一个吗？”陈穆闻言顿时乐了，笑骂道：“你是嫌雪家给你的项链不够好吗？”陈羽闻言顿时安定下来，也是，这几个月下来三次的能量早已积蓄好了，可比这两个一次性用品好些。
陈羽环顾四周，将祠堂内的一切记在脑海里，对陈穆鞠了一躬：“四个月的时间看似充裕，却不知途中会遇上何事，我们这就出发。”陈穆点点头，对二人道：“早些出发也好。记好了，表面上你们到雨家是为了请求庇护，到了那边除了雨家家主雨宇一家人外，谁也不可信。路上若是你们的身份令牌有遇敌反应，不要犹豫，马上逃，因为那说明有人要你们二人的命。”
陈羽有些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意思，这令牌如此可信吗？”“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反正到时候一定得跑。”陈穆没有多言，叮嘱道。“知道了，我会留意的。”陈羽仍旧疑惑，但也没再多问，认真回应。
“娘，我和哥哥出去了，以后会回来看你的。”陈音璇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但还是狠下心来。“好了，娘等你们回来，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陈絮整了整陈音璇的衣服，恋恋不舍地说道。“我们走了。”
城门口，陈羽二人又看了陈曦城一眼，转身朝西南方向走去。“这一路我们都得提前做好计划了。”陈羽看了一眼地图，从陈曦城到雨家的清水境需要一刻不停地徒步走上两个月，更不要说中间必须穿过的两片森林和雨域最大的山脉。
“继续选人少的小路前进？”陈音璇手中也拿着自己那一张地图，右手食指在地图上比划。“不，既然已经声明是去雨家的，就没必要再躲躲藏藏，直接上大路。”陈羽摇了摇头，直接看向那条地图上最显眼的“官道”。
“那便走吧。”陈音璇没有丝毫犹豫，向前走去。陈羽见状迅速上前拉住她，笑道：“这路可不好走啊，我们买坐骑去。”前者一愣，也是点头道：“也好，这样一来时间就会充裕些，如果路上有什么机缘也不用放弃。”
雨境驿站后院
“陈少爷需要些什么？”驿站主人热情地接待了二人。“此处没有他人，雨叔不必如此。我们此次是来买坐骑的。”陈羽观察了一番，直言道。
“放心吧，这驿站可是我们雨家开的，信誉绝对有保障。这次你们要去雨家，难保会有人来刺杀，有坐骑自然安全些。”雨陵笑了笑，正色道，“不过你们父亲说过了，你们不能调用陈家的资金，只能是自己身上的，不过可以给些折扣。”
“我们要买驿站里最快的坐骑，这些你看看够不够。”陈羽从纳灵镯中取出四颗二级妖兽的内丹，放在桌面上。
雨陵拿起来观察了一番，点头道：“这四颗内丹品质极好，有折扣的话倒也勉强能买下。”话音落下，他迅速让人去取坐骑。
驿站门口
陈羽二人有些惊异地看着面前两头鹿，雨陵则是仔细介绍：“这是我们驿站最快的坐骑——龙鹿，虽然驯服它们要花些力气，但是因为有一丝龙族的血脉，天生为一级妖兽，而且速度在一级妖兽中也是首屈一指。”
“谢过雨叔了，我们此行时间紧迫，就不多叨扰了，告辞。”陈羽和陈音璇对视一眼，开口道。说罢，两人都是向各自的坐骑走去。
“你们要小心，它的挣扎可能会有些……剧烈。”雨陵话还没完，直接愣在原地。陈羽二人皆是顺利地坐了上去，两只妖兽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简直骇人听闻。
“告辞。”两人行了一礼，顺着大路离去。
“你这么做可是有些不守规矩了。”雨陵看着二人远去，耳边传来陈穆的声音。“没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总要有些防备。”雨陵无奈一笑，缓缓说道。“唉，但愿他们不要被盯上吧，否则可就麻烦了。”陈穆也是无比郁闷。
“你真的没有派人保护？”雨陵话题一转，问道。“那么做无异于直接告诉那些人：陈羽他们很重要。”陈穆幽幽叹道。“放心吧，他们自有天相，天赐真龙气可是号称世界的宠儿啊。”雨陵安慰道。“而且大哥到时候也会提前派人去护卫的，放心吧。”“唉，希望没事吧。”
“你信不信刚刚老爹就在驿站旁边？”路上无聊，陈羽和陈音璇聊起了天。“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想，他既然会提醒我们去看看坐骑，自然也要暗中探视一番。”陈音璇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前者，说道。
“也不知道老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们的令牌可是初任家主留到现在，遇敌示警真的存在吗？”陈羽有些疑惑地看向腰间的令牌。“这不是我们考虑的，反正到时候照做就是了。”陈音璇不想再聊下去，冷冷道。“好吧好吧，专心赶路。”
三个时辰后
陈羽和陈音璇坐在路边的摊位上。“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打算去往何处？可否愿意搭我零家的车？”虽然陈羽坐在一旁，仍然有少年上前搭讪。每次陈音璇都是冷冷地回道：“去雨家，不必了。”这些人闻言也都是心中一凛，讪讪一笑后离去。
“这麻烦可有点多啊。”二人休息了一柱香的时间，就有五六人来搭讪，陈羽打趣道。“这些人还不都一样？一听雨家就跑了。”陈音璇撇撇嘴，不屑地道。“那也是没办法，不是哪家都和我们陈家一样，何况我们陈家也只是和雨家交好，还没到能凭实力平起平坐的地步。”陈羽闻言无奈笑道。“以后会的。”“嗯。”
“哪里来的野夫！胆敢质疑钟大夫的医术！”二人正要离去，隔壁的药房却是传来叫骂声，一道人影狼狈地退了出来，他口里还振振有词地说着：“钟大夫口口声声说能治好我娘子的疾病，结果却是没有丝毫效果，还不给人说了不成？”
一位药童模样的人从药房中走出，作势要出手，却是被一道苍老的声音喊停。“这位先生没说错，钟某数十年行医，这是本人见过的最怪异的病，我也无力医治。”一位老人神色复杂地走出来，旁边有人惊呼道：“居然是钟老先生，连钟老都无能为力，这附近百里怕是无人可治了。”
那道身影闻言，没有再说什么，默默走进药房，不久后便是扶着一位妇人走了出来，坐入旁边停靠的马车上。“唉～娘子，我们走吧。”那人叹了一口气，驾车离去。
“走，我们跟上去。”陈羽眼神一亮，迅速对一旁的陈音璇说道。两人迅速上鹿，追了上去。“看来你是有把握治这病了？”陈音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可算不得是病，而是一种由特殊灵体导致的现象。”陈羽解释道。“可我没看出来那妇女有何高超之处。”“那可不是她的灵体，而是她腹中婴孩的。”陈羽自得地笑道。“反正就看你了。”
陈羽自信地拍拍胸膛：“你就看好吧。”“他停下来了，应该是发现我们了。”陈音璇再度出声。“真是的，我们可是光明正大地追赶，他会不发现才怪。”陈羽心中嘀咕道。
“两位小友不知有何贵干？”驾车的男子见二人已到面前，抱拳说道。陈羽和陈音璇皆是回了一礼，前者直言道：“你娘子的寒疾，在下有把握治好。”“你？”那人怀疑地看着陈羽。也是，他只有十岁，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经验的人。
“刚才想必你二人也在场，就连钟老大夫都无能为力，即便你一眼看出我妻子的寒疾，又能如何？”那人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问道。“既然你没有直接拒绝我，那说明你确实是穷途末路了，何不让我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嘛。”陈羽对他的质疑毫不在乎，只是劝道。
对方思索了一番，沉吟道：“既然你说你能治病，那应该也是个大夫，我得先看看你的能力如何。”陈羽不置可否地笑笑，回道：“也好，这样子你才会真心同意我的话。”
“好！”男子不再多说，继续赶车。“跟上来吧，先回村里，我们再慢慢讨论这件事。”陈羽和陈音璇对视一眼，后者眼中尽是鄙夷，被怀疑了吧？陈羽无奈笑笑：“第一次行医嘛，何况你我就十岁，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陈羽二人见到了对方口中的村子。全村共三百来好人，二十多户人家，还有村头住在菩萨庙里的僧侣。
“小沈回来了啊，钟大夫有办法吗？”村口有妇女见男子回来，急忙问道。“唉，钟老大夫也是束手无策啊。”男子依旧是叹气，这一路上陈羽二人也不知见了多少次。
“还是没办法吗。”那妇女也是轻叹一声，朝村里叫道：“沈姐，禹儿回来了！”“沐姨，不必这样的。”男子则是无奈地说道。
那妇女没理会他，接着问道：“这两位小友是……”“哦，是我路上遇见的朋友，我们聊得挺欢，他们也正好顺路过来看看。”沈禹一愣，回答道。“这样啊。”沐姨敷衍地回了一句，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陈羽二人坐骑的眼睛有些惊异。
“跟上来吧，先去我家里。”沈禹侧头对陈羽二人说道，驾车缓缓驶入村中。陈羽和陈音璇对视一眼，选择下鹿步行。
三人直走到沈禹家中，沈禹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妻子下车，进入房中。陈羽和陈音璇则是将坐骑安置在院里，一边等候一边观察村子的情况。
正当两人认真观察时，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从屋里走出，笑着对他们说道：“既然是禹儿的朋友，那就进来坐坐吧，这般在外面站着可不好。”“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好了，既然你真的要求，那我也没必要再劝什么了，现在就开始吧。”沈禹将二十株药草摆在桌上，见陈羽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
“这株是华阳草，有祛寒温神的效果，倒是能用来治疗寒疾；这株是火炎果，既可以暖身，又可以去除体内阴寒之气；这株是……”陈羽没有一句废话，拿过药草直接解说起来。经过了陈穆的魔鬼训练，辨认这点药草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便是介绍完了桌上的二十株药草。
“嗯，这关算是过了。”沈禹有些惊讶，点头道。“怎么，还要考验吗？这和说好的可不一样。”陈音璇听出了些什么，质问道。“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前者尴尬笑笑，正色道：“我娘子的寒疾才是最终的考验啊，能不能闯过去还是个未知数。”
陈羽闻言神秘一笑：“先前你让我分辨的二十草药里，用于驱寒温体的足足有十五种，其它五种也是用来做辅药的，看来你是打算用这些草药来治她的寒疾了？”“嗯，不这么做的话，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沈禹听到陈羽的话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若是普通寒疾也就罢了，这些草药绰绰有余。”陈羽故意买了个关子，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你妻子所中寒疾可不一般，不对，应该说你妻子患的可不是寒疾。”“怎么可能，她……”沈禹刚欲出言反对，却是被人打断了。
“既然你的朋友如此自信，何不让他试一试？反正这半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先前的女人端着水果盘走进客厅，慢慢地说道。
“娘，这……”沈禹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又欲开口。“不必多言，既然你让他们来了，便试试吧，又没有什么损失。”女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说话。“那好吧，总要试试，你继续说下去。”沈禹打定主意，对陈羽道。
“你娘子的寒疾不是她患的，只是受到腹内胎儿的影响罢了。”陈羽礼貌地朝女人笑笑，接着道，“想来你们应该也让人看过孩子，应该是个女孩吧？”沈禹听他一说，又多了些信心，回道：“嗯，是个女孩。”
陈羽心中也是有了底，紧接着道：“想来你们都还没有让人专门探查过女婴的状态吧。如果和我想的一样，你们的孩子可是身具冰玄玉体的天才。你娘子的寒疾也是因为体内胎儿灵体的侵蚀，才表现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那种天生灵体万中无一吗？”沈禹闻言难以置信地惊叹道。一旁的陈音璇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讶色，没有说话。倒是年长的女人一脸忧郁：“虽是那天生灵体，可看这样子小钰是撑不下去的。”
陈羽闻言也是有些迟疑，慢吞吞地说道：“知道了病症，自然也会有治疗的办法，只是那般代价会有些高。”“什么办法？”沈禹激动得双手撑住桌面，紧紧盯着陈羽。“当然是多准备些温养身体的灵草了。”前者见他如此激动，认真道，“除非你想影响孩子的未来，否则就不要用那些蕴含强烈阳气的灵草。”
沈禹闻言却是更加紧张：“那我们这半年来给她服用的那些草药岂不是适得其反了？”“别急，给我去探探脉。”陈羽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入里屋，坐在床前给女子把脉。沈禹迅速跟上，在一旁紧张地等待。
五分钟后，陈羽睁开眼，缓缓道：“还好之前给她服用的都是寻常草药，而不是灵草，虽然有一些影响，但不会造成无法挽留的结果。”
“那应该怎么治？”沈禹急不可待地问道。“现在就治好是不可能实现的，待得女婴生下后寒疾自然就好了。”陈羽定了定神，说道，“接下来直到出生前，你每日都要给她使用能温养身体的灵草，品质越高越好，最好的调养方法就是药浴。”
“好好好。”沈禹得知有方法保住妻女后，顿时变得无比兴奋。“别急，真正的问题是婴儿出生后，一旦开始修炼，她体内的阴寒之气就会越积越多，最后遭到反噬。”陈羽紧接着就是一棒子敲醒沈禹。
前者听闻直接傻眼，木木地问道：“那该怎么办？”“那要看你怎么决定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她引进陈家修炼，有陈家的资源，自然可保她无恙。”陈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缓缓说道。
“是那个九百里外陈曦城的陈家吗？”沈禹有些怀疑地问道。“嗯。”陈羽心中有些惊讶，但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地回答。“既然是那号称方圆三千里第一家族的陈家，我自然是愿意。”前者闻言精神一振，急忙回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好。”
当陈羽和沈禹从里屋走出时，只有陈音璇在慢慢品尝着水果。沈禹看了看窗外，笑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今晚便在此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吧。“那便打扰了。”陈羽笑着回应，“今晚便开始第一次药浴吧，接下来可要准备足够的灵草。”“嗯，知道了。”虽然年纪比陈羽大了近十岁，沈禹依旧是像对待一位老医生一样尊敬。
是夜
陈音璇合上书，看向另一张床上盯着阳台发呆的陈羽，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可不信真的是一眼而已。”“我可是身具天赐真龙气，这世间至阳至烈之物，对阴寒之气自然异常灵敏。”陈羽淡淡一笑，没有隐瞒，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掩饰的必要，只有愿不愿意告诉的问题罢了。
“能把这个未来的好苗子收入陈家，倒也算是大功一件了。”陈音璇转过话题，心不在焉地说道。“虽然出门在外，但毕竟是陈家人，能为陈家做些事也好。”陈羽转了个身，没有丝毫因此得意的模样，“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嗯。”
次日
陈羽将一封信交到沈禹手中，认真地说道：“等你女儿开始修炼的时候，就带她到上次的小镇上，把这封信交给陈家驿站的负责人，由他负责护送去陈家一事。”
“沈禹在此谢过了。”沈禹面容肃穆，抱拳道。“不必如此，各取所需罢了。走了，有缘再见。”陈羽也是抱拳行礼，与陈音璇上了各自的坐骑，扬长而去。
“敢问小友姓名？”沈禹的声音传来，陈羽嘴角微微上扬，回道：“陈家，陈羽！”
“原来是陈家之人，难怪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医术。”沈禹在心中嘀咕了一会儿，走回村里。
“瞧你得意那样。”陈音璇摇摇头，调侃道。“咳，赶路赶路。”陈羽干咳一声，笑着说道，“这一路上倒是有趣了许多啊。”“嚯，看别人家出事你就高兴了？”“我没有！”
如此过了四日，陈羽二人已是到了此行第一处关键之地——誓盟之森，暂时停留在誓约城内。
客房内，陈羽和陈音璇围坐在桌旁，认真看着桌上小二送来的记录石。“这么说誓盟之森很快就要有大事发生了。”看完记录石内的最新信息，陈羽缓缓道。“而且还涉及到核心区的那几头四级妖兽，看来我们想早些穿过森林的计划要泡汤了啊。”陈音璇点点头，说道。
陈羽神秘一笑，出声道：“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浑水摸鱼的机会。”“啧，你不会是想打那几头四级妖兽的主意吧？”陈音璇轻笑一声，打趣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要试试。不过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赶紧穿过誓盟之森这个陈家和雨家领地的分界线。”“这话说得倒对。”
“好了，开始规划。”陈羽站起身，将地图摊开在桌面上，画出了一条路线，“七日后，等城内的‘守护大队’去和妖兽硬碰硬时，我们就混在旁边偷偷摸摸地溜过战斗区，然后直奔对面的出口。当然，我们的坐骑是得掩蔽好了，否则可不是一般的招人显眼。”
“放心吧，正好还有几张幻符，在这种混乱程度下也刚好能用。”陈音璇手中夹着两张符，笑道。“能蒙混过关最好，实在不行就靠龙鹿的速度强行闯过去，只是多些危险罢了。”陈羽提醒道。“说得倒轻松。”
二人在城中呆了七日，其中全是陈羽在外搜集消息，陈音璇则是在客房内认真研究符箓。
“同胞们，根据我们一个月前的观察，今天就是妖兽完成集结的日子，让我们一起去给它们一个难忘的教训，看它们还敢不敢攻城！”足足万人的“部队”集结在誓约城西城门，由城主府的总军进行站战前动员。陈羽二人则是混在拥挤的骑兵队伍中。
“嘿，还别说，这幻符是真的好用。”陈羽有些惊讶地看着身下的坐骑，龙鹿现在就和普通的战马一模一样，唯有全力奔跑时的速度会将它暴露出来。
“让它们尝尝我们的厉害！”人群中不乏有人大喊。“把它们杀的屁滚尿流，哈哈！”“守护誓约城！”…
“好！既然大家这么有精神，我们现在就出发！”总军看着士气满满的人群，大笑着喊道。“冲！”
一万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森林方向推进，沿途遇到的妖兽皆是无一幸免。
“不要内斗！像之前说好的一样，谁得到的战利品就是谁的，得多得少看你们自己的贡献！”总军一边行进，一边还不停地大声呵斥着产生混乱的一部分人。
“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们很快就要抵达计划的地方了。”陈羽压低声音对旁边的陈音璇说道。周围人声鼎沸，倒也无人注意到他的话语。陈音璇把自己包裹在厚重的铠甲里面，只是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的时间便过，众人终是踏入了核心区。“大家小心，我们这般动静，妖兽极有可能在前方埋伏，各部分做好做战准备！”总军见时候差不多了，大声喝道。“是！”所有人都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看向四周的森林。
“吼！吼！……”就在众人减缓推进速度时，四面八方皆是传来兽吼声，而且声音还在一点点变大。待得几分钟后，光是兽吼声就已经使得队伍中的小部分人双腿打颤。“不要慌乱！”总军再次大喊，总归是略微稳住了局面。“按照之前说好的，每个人都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它们就要发动攻击了！”
在总军的统一指挥下，队伍整齐地分成了四部分，分别守卫四个方向。也就是队伍成型的那一刻，上千妖兽从森林中冲出，每一百头一级妖兽皆有一头二级妖兽作为领队，悍不畏死地冲向人类。“杀！”所有人皆是鼓足一股气，大吼着与妖兽斗在一起。
“噗嗤！”长剑再次刺破一头一级妖兽的头颅，陈羽趁机看了一眼陈音璇的位置，只见她手中长枪精确地刺入面前的妖兽心脏处，丝毫不拖泥带水，唯一不协调的地方就是她穿着的笨重的护甲。
“等那些领头的拖住四级妖兽，我们就得开溜了。”陈羽抓住战斗的间隙，给陈音璇传音道。后者没有回音，只是头盔轻轻点了点。
众人奋战了半个时辰，皆是有些损伤。一众妖兽也是在损失了一千多同伴后选择了后退，迅速消失在林间。
“总军，你不是说妖兽刚刚集结完毕吗？为什么还有时间来此地埋伏？”有人悲愤地喊道，先前的战斗中，他失去了自己的一位好友，心中自然不舒服。
“若非刚刚集结，又怎会只有一、二级妖兽？不要抱怨，虽然刚才我们损失了几百人，但成果也相当可观。做好准备，下一次可就不只是一二级妖兽了，说不得四级妖兽也会参与。”总军早已想到这一情况，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下达着一个又一个命令。
“骑兵守在外面，负责侦查和挡下妖兽的试探。步兵负责守住现在的阵型，不能让妖兽突破到中心。符师和道士在四方块靠近中央的位置，给各自负责的方块提供支援。记住，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杀到这些妖兽落荒而逃，否则就只有死！”“是！”
休息时间不长，半柱香一过，妖兽又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次依旧是有两三千头妖兽，不同的是统领妖兽的变成了三级妖兽，最远处还隐约能看到四级妖兽的身形。
“玄灵境以上，到我这里来开会！”总军观察了一番，吩咐道。各方块中皆是有十数人飞出，进入总掌内。又过了半柱香，妖兽只是围而不攻，进入帐内的人也是在总军带领下一队队走出。
“接下来就要靠各位拦住进攻的兽群了，我们这些人会直接前去斩杀为首的四头四级妖兽，消灭完之后此次的战斗也就差不多结束了。”总军扫视众人，铿锵有力地喊道。言毕，这四队人马各自冲出，直取四头四级妖兽。众妖兽似乎是同时得到了命令，开始冲击人类队伍。
陈羽看着离去的四队人，他们皆是没有和围堵上来的一二阶妖兽纠缠，而是灵活地避开，即便是三级妖兽，也没法在众人的围杀下活过数息。“倒也是减轻了些压力。”他低声道，随手斩掉面前一级妖兽的右前肢。陈音璇手中长枪飞舞，收割着冲上来的一级妖兽。
众人鏖战了一柱香的时间，双方攻势皆是有些放缓，陈羽敏锐地察觉到妖兽群的变化，迅速传音给陈音璇：“做好准备，是时候开溜了。”陈音璇依旧没说话，只是在防守的同时一点点向陈羽靠近。
某一刻，陈羽看着兽群的双眼一凝，大喊道：“冲！”随即和陈音璇在周围人惊疑的目光中冲向了兽群中的一头二级妖兽。就在众人皆以为他们二人就要惨死妖兽爪下的时候，却是震惊地看到那头二级妖兽毫无反抗地被斩了首，而周围的妖兽也是无一敢上前。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陈羽二人的身影便是消失在密林中。
“你就不怕失误？”陈音璇将身上的盔甲脱下随手丢到草丛中，出声问道。“放心吧，当初在断灵山脉可是没有任何一头二级妖兽敢攻击我们，更不要说现在我可以直接用龙眸来震慑了。”陈羽自信地笑道。“只要不是三级妖兽，战场中就没有什么能拦得住我们。”
“抓紧时间吧，趁他们的战斗还没结束，早些离开誓盟之森总是好的。”陈羽回头看了一眼，缓缓道。“那些妖兽虽来得及埋伏，但体力还是有些损耗，可没法与人类打持久战。而最强的四头四级妖兽还被围攻，自身难保，这回是人族赢了。”陈音璇回想起刚才的感受，说道。
誓盟之森西部一片静谧，只有远远传来的兽吼声证明着核心区的战斗并非是一场梦。而在此地，两道疾驰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出，却没有一头妖兽出来阻拦。
“看来大部分妖兽都被拉去打架了，留下来守家的几乎都是未成年的幼崽。”陈羽二人骑着龙鹿缓缓停下，他们沿途遇到过妖兽巢穴，其中要么空无一物，要么只有熟睡的幼崽，皆没有受到战斗的影响。
陈音璇闻言忍不住调侃道：“严格来说，我们也算是‘幼崽’。”“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是肩负重任的，可不像它们。”陈羽耸耸肩，不在意地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妖兽会全部出动，甚至连留守的都只是一级妖兽而已。”陈音璇懒得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说道。
“与其问这个，倒不如想想为什么这些妖兽都只往东方去，而没有去西方的。”陈羽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
“莫非西边出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留下这些幼崽？”陈音璇有些不确定地道。
陈羽沉吟了一会儿，回道：“妖兽这么明目张胆地进攻，西边肯定是出事了，但是应该对兽群没有影响，更像是西边镇守誓盟之森另一端的人类出事了。”
“啧，看来又多了一点变数。”陈音璇闻言秀眉一皱，看向西边。“现在说这么多没用，早些赶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陈羽甩了甩头，将杂念抛出，二人继续向西行进。
半个时辰后，陈羽二人靠近了西边的边界。看着面前足足十里的“空地”，两人皆是震惊无比。“这得是经过了多久的战斗啊……”陈羽看着这一幕，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所谓空地，只是因为树木倒下导致这一块地域比周边森林矮了许多。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其中穿行，远处的城墙倒塌了一段，城内的硝烟还未彻底消散。入眼皆是染血的树干、枯枝败叶，虽然没有一具尸体，却处处显露着战斗的惨烈。
陈羽和陈音璇直到进入城内，都没有再交谈一句话。城内早已破败不堪，入眼皆是断壁残垣。“看来这里什么也没留下。”陈羽叹了一口气，沉重地说道。一旁的陈音璇却是愣愣地看着堆碎石，不确定地喃喃道：“这里面还有生命迹象。”
“嗯？”陈羽闻言一愣，看向那处碎石堆，眼瞳慢慢变为竖瞳，见到了那一缕微弱的生气。“我们动手吧，不能在这里拖太久。”陈羽跳下坐骑，灵力附着在一块块石头上，将其移开，迅速清理着石堆。陈音璇则是面色凝重地观察着四周。
短短数分钟时间，原本如小山般的石堆已是只剩不足半人高，一道人影也是暴露在二人眼前。陈羽慢慢走上前，却是看到那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孩，孩子的呼吸十分微弱，生机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他俯下身，双手轻轻托住那婴孩，缓缓说道：“阿姨，您的孩子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带他离开这，去到安全的地方。”似是听到了他的话语，女子的手慢慢垂下，仿佛是将婴孩放在了陈羽手上。
“给我来吧。”陈音璇骑着龙鹿靠近，接过了陈羽怀里的婴儿。她又看了看四周，凝重地说道：“此地颇为诡异，我们得赶紧离开。”陈羽闻言迅速回到自己的坐骑上，两人朝清水境方向疾驰而去。
也就是二人离开时，城内废墟中有身影不屑地看着他们。“两个不知好歹的小东西，若非重任在身，断不会任由你们随意离去。”说罢，那道身影便是要离去。然而下一刻它却全身一震，瞬间回头：“他们身上有那个东西的气息，既然如此，想必吾王也不会怪罪我违命的。”紧接着便是凭空消失。
与此同时，已经飞奔到城外十里的陈音璇有所察觉，缓缓停了下来。“它来了。”她看着一头雾水的陈羽，开口道。与其说是她自己的感应，倒不如说是她脑海中那本书的剧烈反应。
陈羽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取出云晶剑，戒备地看向周围，瞳孔再次变为竖瞳。某一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一处。“啧，小家伙不赖嘛，不过今天你们是走不了了。”一道身影凭空出现，丑陋的面容看着陈羽二人，冷笑道。
“你是什么东西？”陈羽震惊地盯着对方，虽然在发问，却是丝毫不敢放松。“它属于异妖的一种。”没等对面回答，陈音璇先说道。“看样子应该是墨鸦异种。”
“你这女娃娃倒是懂，看来那东西必定是在你身上了。”那异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死死盯着陈音璇。“这里的城主可是玄灵境巅峰期的强者，即便是你也很难得手吧？”陈音璇见陈羽就要动手，抢先质问道。
“那是自然，那家伙的确有些本事，但终归只能做我的刀下亡魂。当然，在杀你们之前，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名号，省得你们死得不明不白。记住了，我就是让你们闻风丧胆的墨轩首领！”墨轩心情格外的好，大笑道。
陈羽面色有些僵硬，陈音璇则是丝毫不在意墨轩的表演，慢悠悠地问道：“说够了吗？说够了的话就该我来讲讲了。”“喔，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墨轩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道。
“当然有。”陈音璇戏谑地朝墨轩笑道。右手食指点在怀中婴儿的眉心，心中默默念道：“放开这具躯体，将他交与我，我将送你去到极乐之地，去那无忧无虑的天堂。”只见婴儿额头处有白光一点点逸散，随即又有金光顺着陈音璇的手指进入婴儿体内。
这些几乎是在瞬间完成，待得墨轩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时，已经晚了。只见陈音璇怀中的婴儿自行飞到他们之间，身体迅速长大，一层细密的鳞片浮现在体表。短短数息时间，一个看上去与陈羽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年便是站在了地上。
墨轩惊疑地盯着少年，难以置信地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少年缓缓睁开眼，露出那双紫金色的竖瞳，看向前者。旋即只见他右手朝墨轩轻轻一点，一个血洞瞬间出现在墨轩的心脏位置。
“哈…哈…咳。”墨轩剧烈地颤抖着，它的笑容伴随着嘴角流出的绿血，显得格外瘆人。而他也是回光返照，拼着说完了完整的话：“无边域外的救世主，你的力量正在逐渐消散，而你的继位者又早已在数万年前陨落。最后的胜利属于吾王！”言罢，他便随风化作烟尘散去。
少年在墨轩死去后，也是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陈羽上前扶起他，问道。“我的名字，由她决定。”少年闻言只是看向陈音璇，后者此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异妖现世，你们在成长起来前切不可与之正面抗衡。”少年没有在意他们的状态，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是软倒在陈羽怀里，身形重新化作婴孩。
“诺，给你。”陈羽再次把婴孩交给陈音璇，后者则是有些失神地看着婴儿。几分钟后，她渐渐回过神来，略有歉意地看向陈羽。“走吧，路还很长呢。”陈羽不在意地耸耸肩，朝西方前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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