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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飞来横祸

    三人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看到石阶分成两个岔路,顺着一个岔路走了百步余,这才看到一座石屋坐落在崖边。

    火光从紧闭的门窗中透出,让寒风中的众人看到后有种说不出的温暖,众人也不耽搁,连忙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暖和了一阵,那太华宗的弟子要回了白玉袍,对三人说道:“各位贵客,如果半夜觉得冷了,屋里的柜子中有多余的被褥,天色已晚,各位早点休息,我还有其他客人要接待,如果没别的事,就不打扰了。”

    廖倾娩道:“还有一事,我这个侄儿也想参加这次的剑茗会,奈何当时报名的时候没有填他的名字,小哥有什么方法可以通融一下吗?”

    太华宗弟子打量了一下张孤烛,说道:“不妨事,这次大会由于报名的人太多,宗主临时改了规定,除开一些宗主亲自点名的帮派之外,其余人要想参加比武大会,需要接受测石的考验,我们会根据结果,筛选出六十四人,之后再进行三天六轮的一对一的比试。具体情况可以明天去正阳殿内咨询专门负责此事的内务弟子。”

    说完,那太华宗弟子对着三人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看来是今晚确实很忙,没有功夫陪他们闲聊。

    那弟子走后,廖倾娩暗忖,三天六轮时间太过紧张,前几轮肯定是同时进行,要吸引那些名门望族的眼光至少要熬到八强才行。

    只不过她在百花山庄早有耳闻,这两年新出的少年英杰多如雨后春笋,光是那些在江湖中名声赫赫的都不止八人,若在杀出几匹黑马,以廖珊珊那三脚猫的功夫,恐怕十六强都难进。

    想到这,廖倾娩不禁面露难色,反倒是廖珊珊没心没肺,到了屋子便东瞧瞧,西看看,丝毫不在乎过两天的剑茗会。

    “哎呀,姑妈,你快来看!”廖珊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东厢房,招呼着廖倾娩过去。

    廖倾娩无奈的叹了口气,朝房间里走去。

    刚一进屋,一股寒风迎面吹来,廖珊珊早已将竹窗打开,正趴在窗边向外瞧着,见廖倾娩过来,连忙挥手招呼她过去。

    廖倾娩走了过去,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

    只见窗外明月高悬,繁星点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高的原因,晴朗的天空显得格外清澈,连月亮上的斑纹都清晰可见,如果说平常瞧见的月亮是一个光斑,那此时瞧见的月亮就仿佛像是挂在天上的一块璞玉,仿佛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一般。

    朝下望去,整个太华山被黑暗笼罩,星星点点的火把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与天上的星光交相辉映,无数个火把连接起来,便如同那蛟龙在云海中穿梭一般,模样极其壮观。

    廖珊珊迎着风,不禁高呼起来:“好美啊!”寒风将她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吹到脑后,一张俏脸毫不掩饰的露了出来,鼻头虽然已经冻得通红,却还是难掩兴奋之色。

    廖倾娩又是好气又是怜惜,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好了,好了,别在窗边站着了,一会吹的伤了风,明天可没力气参加比试了。”

    “再看一会儿嘛,”廖珊珊摇着廖倾娩的胳膊撒娇,尽显娇痴。

    廖倾娩无奈,只得点了点头。虽然自己这个侄女生的秀丽,可常年待在百花山庄,自己又对她呵护有加,虽然已是二八佳年,却是不韵世事,只可惜这模样,男人看了自然喜欢,但江湖险恶,谁又会真的愿意迎娶这样的一个傻姑娘做贤内助呢。

    张孤烛倒是见这姑侄二人亲昵的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倘若自己的师父还在的话,自己也是不是也能像廖珊珊一样对他这般依赖呢。

    想起师父那常日里不苟言笑的脸,张孤烛笑着摇了摇头,退出了房间,走到了西屋。

    张孤烛进了屋子也把窗户打开,习惯性的坐在了窗台上,斜依着墙壁,任凭狂风肆虐,风自东向西吹着,时不时的还带来些廖珊珊兴奋的低语,听着她喃喃的声音,张孤烛也慢慢靠着窗睡了过去。

    “嗖!”

    一支利箭划破宁静的夜晚,睡梦中的张孤烛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尘息,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头,利箭擦着他的头发死死的钉在了窗框上。

    张孤烛猛地惊醒,看到那只利箭正插在离自己不足半寸的窗框上,箭羽还不停的抖动着,他定睛细瞧,却见箭杆上刻着一个“黎”字。

    是狩猎狐狸的人!

    张孤烛心中一惊,一个翻身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抬头望去,不禁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了。

    窗外的天空之上,四个黑衣长衫的人两前两后抬着一座纯黑色的轿子,四人步伐整齐划一,缓慢且夸张的踏着步子,每踏一步,轿子便离张孤烛这边近一些,竟像是踏空而来的一般。

    天底下当真有这般精湛的轻功吗?

    张孤烛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无论多么高深的轻功,都是需要借力的,从没听说过什么样的轻功能让人凭空飞起来。

    不过随着四人一轿离张孤烛越来越近,强大的尘息所带来的压迫感让他知道眼前这一幕绝对不是什么江湖把戏。

    终于,轿子停在了距离张孤烛不远处的半空中,四人一轿凭空而立,逆着月光,张孤烛看不清他们的脸,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尘息,预示着这些人并不简单。

    “什么人?”张孤烛单手放在了腰间斜跨的宝剑上,随时准备着他们发难时的反击。

    “呵,明知故问,”轿子里出人意料的传出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偷了我的火狐,还想抵赖不成?”

    女人?张孤烛皱了皱眉,说道:“你就是那支箭的主人?”

    “你不识字吗?”轿子里的人懒洋洋的说道:“我苏青黎的箭都不认得?既然如此,你那双招子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割下来给本大爷下酒喝。”

    轿子里的声音比女声更加稚嫩、尖利,分明就是个还没变声的小孩子的声音,但语气却比大人还要恶毒十倍。

    张孤烛听的不舒服,便想出手教训一下他,掏出怀中那只射在青眼红狐身上的箭,手生微尘,也不见有什么动作,那只箭被猛的射了出去。

    箭矢破风而出,在黑暗中几不可见,朝着轿子便射了出去。

    却听的“叮”的一声,一名抬轿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掏出了腰间的短刃,横臂格挡,那支箭被死死的挡在了刀刃上。

    “好俊的功夫,”轿子中的人被放了冷箭不仅不害怕,反倒有些兴奋,“你果然有些实力,怪不得敢劫我的东西。”

    张孤烛道:“我只是觉得万物有灵,那狐狸憨态可掬,不应该惨死在飞羽之下,倒是无意与阁下结仇。”

    “哼,假慈悲,”轿中人冷笑道:“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教训我。”

    “阿鼠、阿猫,你们去那间房子把那两个女的也抓过来!”

    张孤烛心中一紧,轿中人嘴里说的定是廖倾娩二人,这四个抬轿人实力不凡,廖珊珊身单力薄,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廖倾娩虽功力深厚,但要她以一敌二,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想到这,张孤烛不禁大吼一声,道:“何必多此一举,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说完跳出窗外,手中宝剑直刺向轿子。

    剑光如潮般在黑夜中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前面两个抬轿人见主子有危险,连忙舍弃轿子,纷纷掏出兵器格挡。

    张孤烛发现,两人均是用的不足一尺的短刀,而且挥刀的动作如出一辙,配合默契,分明是常年一起练习的结果。

    那两人一上一下挥刀夹住张孤烛的宝剑,同时发力,张孤烛暗道不好,想要抽身撤剑,却发现自己的剑已被那两把短刃死死的绞住,用力一拔,却是纹丝不动。

    这时,后面两个抬轿人也趁机弃轿,掏出短刀,踏空去了廖倾娩那边。

    张孤烛知道在和他们拖延下去那二人恐有危险,当即催动体内尘息,赋于兵刃之上,半个身子一用力,便要将宝剑拔出。

    只听得刺拉一声,三把兵刃摩擦发出金属嘶鸣声,还没待张孤烛反应过来,剑已经断成了数节。

    张孤烛心下骇然,自己手中的宝剑本是坠天玄铁所制,平常兵器根本难伤其分毫,那二人如何在一招一式之间就折断了自己的兵器?

    来不及多想,那两个抬轿人知道用剑之人没了剑遍是飞鸟折翅,此时正是进攻的最佳时机,毫不给张孤烛喘息的机会,端着短刃便砍了过来。

    两人配合默契,招式凌厉,一刀快过一刀,根本不给张孤烛喘息的机会。

    东房那边,也传来了廖姗姗的惊呼声,显然是已经打了起来。

    张孤烛心中着急,手上也是漏洞百出,频频遇险,不多时,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口子。

    张孤烛正进退两难之际,只听得那边一声娇喝,他忙回头望去,却见廖倾娩二人已被抬轿人擒住,连小狐狸也已落在他们手中,正张牙舞爪的扑腾着。

    和张孤烛对峙的那两名抬轿人见状,也不再和张孤烛纠缠,一个闪身,退了回去。

    “哈哈,”轿中的苏青黎嚣张的大笑道:“看来胜负已分呢。”

    “放了他们。”

    轿子里探出一柄折扇,撩起门帘。

    张孤烛借助着月光望去,见得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小孩唇红齿白,肤如璞玉,发似墨,尤其是一双眼睛,仿佛那天上的繁星一般,炯炯有神,却又咄咄逼人。

    “手下败将,还敢提条件吗?”苏青黎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的扫视着眼前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