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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日子又恢复了往常,李折竹更加刻苦修炼,有时夜已经很深了,她一个人还在练剑台上不断地突破自我。

    让李折竹这样坚持下来的原因之一是,不仅进步快了,而且还越来越厉害,就像游戏里升级打怪似的,让她忍不住想马上把自己提升到最高的境界。

    听师父和师姐说,自己之所以这样不仅是因为身上有点天赋的缘故,更多还是因为那颗名叫拟升的丹砂。

    李折竹虽然面对华芜衡的夸奖心中飘飘然,但也心有疑惑,阴司大人为何要帮助自己提升修为。无功不受禄,李折竹自问没有贡献什么,得到的这些是否另有缘故?至少她从来不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只是,这些问题也无人可解了。

    感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李折竹决定今天先到这里。去饭堂打了饭菜,见有柳问杉最爱的松鼠鳜鱼便多要了一些,一起拿了两份饭菜。回去的路上心中还在想,不知这么晚师妹吃过饭了吗?想必是用过了,没关系就当是宵夜,师妹肯定也饿了。

    李折竹站在柳问杉那间没点灯的屋门外站着,沉思半天。

    师妹屋子怎么熄灯了?她向来不睡这么早的,今日是何故?但李折竹还是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进去了,点了根蜡烛,发现床上是空的。

    还没回来?上哪里去了?

    李折竹失望的合上门,想起午后最后一门课是理论课,还是师父上的。当时自己忙着去练剑了,莫不是被师父留下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折竹提着饭菜一路快步过去。遇到一个同门的师姐,有点眼熟也是华芜衡座下的,便上前问了两句。

    “这么晚了师妹这是要去哪?”那位师姐问道。

    “我找柳师妹”见对方似乎不太明白,又说“柳问杉”

    闻言,对方恍然大悟“柳师妹今日下学被师父留下辅导课业,听说是上次的测试不太理想。然后师父抽背课文师妹没背出来被师父罚她到藏书阁那儿罚跪去了”

    “原来如此,多谢师姐”

    “没事”

    李折竹没有迟疑,立马往藏书阁的方向去。

    走近时,见柳问杉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藏书阁跪着,单薄的背影显得孤寂,手中还捧着书,借着昏暗的烛光在看书上的字。

    “师妹!”李折竹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问杉先是吓了一跳,回头去看见是李折竹,嫣然一笑“师姐”

    “看师姐给你带好吃的了”李折竹把食盒放在柳问杉面前,把饭菜都拿了出来,笑嘻嘻地说。

    看到拿到松鼠鳜鱼,柳问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谢谢师姐!”随后就吃了起来。

    “不用谢”李折竹帮她把书放好“慢点吃别噎着,我可怜的小师妹大晚上还没用饭,一定饿坏了吧?”

    柳问杉点点头“奈何问杉天资愚钝,师父罚我也是应当的。只是…”柳问杉四周看了看这藏书阁“大晚上就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有点怕”说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折竹,像只小鹿,无辜又可怜。

    “不怕,师姐方才去你屋里寻里,发现你不在一路找到了这儿”李折竹失笑,也端起碗开始动筷“师妹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师姐就陪你到什么时候”

    柳问杉有些愧疚“可是这样师姐会很累的,我一个人也可以”

    “什么可以,有师姐在,害怕就是害怕何必忍着?”李折竹捏了捏她的脸,见柳问杉笑了才放手。

    见柳问杉左手不动,只用右手执筷,脑袋都要低到地上去了,李折竹敛起笑容拿筷子干净的一端轻轻敲了敲柳问杉的手腕“没规矩,左手是用来做什么的?”

    “师姐~”柳问杉抬起头坐直身子,扁了扁嘴对李折竹撒娇。

    李折竹挑了挑眉“嗯?”

    “要不怎么说师姐是师父教出来的弟子,连打人方式都如出一辙!”柳问杉语气似有埋怨,但更像是故意说给李折竹听好博取对方的注意和关心。

    这提醒让李折竹成功注意到柳问杉畏畏缩缩的左手,她放下碗筷,轻轻拉起柳问杉的衣袖。这一瞧,才发现柳问杉一只白嫩的手手心通红,还冒出了血丝,血迹已经干涸了。

    “师父罚的?”李折竹随口一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也没想让柳问杉回答,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罐上好的伤药。

    打开瓶盖,俯下身,把白色的膏状物用手指挖了一块出来“来,伸手”仔仔细细地给柳问杉涂抹伤患处,看见她因疼瑟缩,李折竹便给她吹气缓解。

    “清清凉凉的好舒服啊”柳问杉莞尔一笑。

    “那药留给你,早晚各一次”李折竹把药罐放进柳问杉的乾坤袋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还有膝盖也记得上药”

    “好…的师姐”柳问杉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口齿含糊不清回答。

    因为柳问杉资质差了点的缘故,华芜衡也格外关注她。加上木清姝和李折竹夜里经常帮她温习课业和剑法,柳问杉才终于凭借努力勉强过得去,不算太差。

    这日夜里,因为木清姝有要紧事要忙,李折竹就自己一个人过来抽背柳问杉了。李折竹支着下巴,认真地听着柳问杉一字一句背诵。

    突然,柳问杉停了下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师姐,我困了,不如今夜就先到这里吧!我实在是受不住了”

    李折竹其实也已经很疲惫了,刚才也是一直耐着困意问柳问杉课上的内容,她抬手摸摸柳问杉的脑袋“那就去睡吧,反正明日狩猎师父也准了众弟子一日假期。好好放松一下,最近师妹也很努力了,连师姐都和我夸你”

    听到关于众门派弟子一起狩猎的事,柳问杉突然打起精神,兴致勃勃的样子,好似刚才那个昏昏欲睡的人不是她一样“从前在灵山派就常听闻各个门派组织的各种宴会和骑射活动,狩猎也听过。不过我学的是剑修,加上修为不出众的原因一次也没去过,这次终于可以大饱眼福了”

    “我也是第一次去,狩猎的话用弓箭会更好,我倒是不擅长”李折竹长期使剑,对于弓箭玩弄过几回,并不熟练。这次去也不过是凑个热闹,更何况师父都准假了哪有不去之理?

    两人宽衣脱了鞋袜上榻躺好,柳问杉侧着身伸手去抱李折竹,在她怀里索取温暖。脑袋还蹭来蹭去的像只小动物,语气软绵绵的“师姐,我觉得自己实在过于蠢笨,要是赶不上木师姐和师姐怎么办呀?”

    李折竹知道柳问杉心中的苦恼,也侧过身面对着柳问杉,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师妹已经很棒了,赶不上也没有关系,师姐和我都会一直保护你”

    “可是木师姐经常和钟离师兄在一起,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的”柳问杉神情恹恹,把脸埋到李折竹胸口前,闷闷道。

    李折竹沉默了。

    她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过,柳问杉说得对,如果有一天师姐要离开的话自己要怎么办呢?其实柳问杉的出现让自己少了点对木清姝的依赖,懂得担起了责任,这让她感到木清姝的离去不会让自己太难以接受,但突然想到木清姝终有一天会走,自己心中还是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很是不舍。

    毕竟有了道侣,同门师妹关系再好终归也只是同门而已。

    “师姐有一天你也会有道侣,就离开问杉吗?”见李折竹许久不说话,柳问杉心中装着事控制不住去问。

    “不会”李折竹用坚定的语气回答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风清派,决不违反此誓”

    柳问杉心中欣慰,露出了点笑容“师姐不走,我也会一直留在风清派陪着师姐的。希望师姐不要嫌弃问杉帮不上什么忙”

    须臾,李折竹思索片刻才说“心中有所求的时候往往不如人意,你想得到的是他人轻而易举就可以拥有的,同样,你弃之如敝屣的也是别人的求而不得,不过是天不遂人愿,珍惜当下永远不会错”

    “师妹,永远不要将不该承担的错归于自身,你的价值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师姐从来不觉得你是累赘,负担,相反你给我带来了许多温暖,如果你想帮忙就一直陪着师姐吧”因为,师姐孤单得很。这一句,李折竹没有说出口。

    此刻,柳问杉心中释怀地闭上双眼,挨得离李折竹更近了些“我会的师姐,就算你要赶我我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