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碎炀星
“你有多少岁了？”
“三十九，换成新启元历，是三岁半。”
“唔，还小啊，那你这个病，还有得治。”
“老大哥，您说。”
“除了幻想着打倒资本主义势力，你对你自身的精神特点，有没有深入点的看法？”
“清高，纯净，宁死都不会去沾染污秽，大概还有傲骨，不是自傲那种，是自怜自爱，孤僻。”
“明白了，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这是标准的穷病。”
听完此结论，风丛默默无言。
老大哥看他一眼，“世间强者如白驹过隙，连宇宙历都翻了新篇章，你这般想法太常见了，若有一天你能登临高处，或许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这就是治病的方子？”
老大哥悠悠道：“反抗资本势力的奴役和压迫，追求身心自由，纯粹是生存导向的人生目标，只有找到自己的道，才能治好穷病。”
风丛沉默好一会儿，“我以前从未改变过，如果以后会改，我就不再是我了。”
“那你就要好好琢磨琢磨，究竟什么是自己的道，个人，还是众生。”
老大哥说罢，呡了口茶，放下茶杯，又道：“保持初心也好，随波逐流也罢，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生存，能吃饱活下去。”
“确实。”风丛很赞同，并上前几步，接过顾客挑好的蔬菜，称了称重量，计算完价格后，微笑道：“欢迎您再次光临，愿真神光辉永耀碎美星河，新历纪念日团团圆圆，合家欢乐，再见。”
顾客付过钱，收好蔬菜，临走前，还带着奇怪的眼神扫了眼风丛。
望着原住民顾客离开，风丛长呼一口气，又坐回老大哥旁边，倒上茶水，品了品。
老大哥继续道：“诺，你感觉，人家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风丛有些意外，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吗？
“嗯，我能清楚感受到，不是嘲讽，应该是诧异吧？没想到我这新来的卖菜佬，会有这样的目标，清高纯净也和平常印象里的白衣立剑不同。”风丛把看法简单说了说。
老大哥微微摇头：“非也非也，人家那种原住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那个眼神，是欲言又止，没明着讲出来，让你别好高骛远而已。”
风丛一时语塞，无法反驳，“嗯，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我在家乡都没能做到，如今穿越到这里，只是个普通人，又怎么能做到更好呢？”
注视着茶杯飘起的水雾，风丛没有继续说下去。
倒不是非要在卖菜的场合聊这种话题装逼，纯粹是不同的目标方向，关系到接下来，他该何去何从。
是像老大哥这般，在迷茫中相信命运的指引，还是不甘平凡，在九死一生中走出自己的道，都得思考。
“你也不必气馁。”老大哥取出一枚金币递过来，“这是今天的工钱，一会儿你去买些好吃的，多垫垫肚子，赶紧趁着这次机会，去野外看看。”
风丛沉默着接过钱，收进系统小空间里。
老大哥又道：“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其实结果都一样，每个新来的穿越者，哪一个不是自视甚高，不去野外经历一番，又怎么能真正做出决定？”
风丛回道：“嗯，老大哥，我明白，您当初说的我还记得，您是因为道，才选择暂时留我打工的，就您这摊子，根本不需要工人，这份恩情我永远都会记得，等卖完菜，我就离开去野外。”
老大哥点头：“留你是道，送你也是道，结果不在于我，而在于你，你想打倒资本势力，首先得活下去，野外你非去不可，这是你不甘平凡的选择。”
看风丛欲言又止，老大哥又道：“如果你死在野外，证明你没有打倒资本势力的命，你和我的命运交汇也到了尽头，如果你没死，那还有另一种选择，为了生存下去，你可以回来再找我，命运会指引新的方向。”
卖完菜，风丛按照老大哥的建议和叮嘱，满怀心事离开了菜市场。
至于老大哥在背后有没有歪心思，风丛基本能肯定，并没有。
这片菜市场生活区，像老大哥这样修炼命运信念的，太多太多了，一个个都跟神棍似的，张口闭口皆是命运。
风丛没什么心思驻足，金币都用来买吃的，花个精光，保存在系统小空间里，也算是准备最后的晚餐。
今天是新启元历一千零一年，新年纪念日的第十天，也是他来到碎炀星的第十天。
穿越这种事，在故乡看小说看的多了，亲身经历倒也不难适应。
初阳城大街小巷还在搞庆祝活动，据说还有五六天才会结束。
人都集中在城里，野外求生的少了许多，对于新来的穿越者，正值好时候。
风丛低头走着，在黑暗中悄悄离开了初阳城，踏上野外郊林的小道。
路上，不时停下来观察动静，并没有发现有不怀好意的人在跟踪。
也是，他的资料清清楚楚，纯粹是新人一个，连点油水都榨不出来，没什么强者会对他感兴趣。
加上这个方向临近初阳城，无数人早把这边的野怪杀了个精光，只要小心些，不会有太大危险。
如此一路顺利，几个小时后，风丛到达了目的地：落尘湖。
落尘湖中生活着一些泥落龟，面对这种野怪，单打独斗的话，普通人可以勉强自保。
当然，风丛不是来杀怪的，而是来偷蛋，以求生为核心。
由于生存环境恶劣，泥落龟繁殖速度很快，每次下蛋的数量也极多。
不过，要找到这些蛋，可不是容易事，需要耗费很多很多时间，这也是基本只有新人才会来偷蛋的原因。
夜空席卷的冷气很凉，风丛钻在草里，不敢动弹。
按老大哥讲的，一旦动静过大，泥落龟肯定逃跑，那他就是白忙和了。
星辉洒落，湖水不时涌起浪花，一圈圈冲击着湖岸。
风丛注视着泥滩，隐约能听到悉悉索索的沙土翻涌声。
心中一紧，强忍着激动，扫视多遍后，死死盯住一处。
那里，有一根露出地表的小触角，在平整泥滩里缓缓移动。
“一、二、三。”风丛心里默默计算着。
触角移动后，会随机在某处停留六到九分钟。
一直这样重复三十次甚至更多，才会回到水里。
等了好久好久，风丛的肚子已经在疼，终于看见目标消失。
呼……
抹了把汗，又等待片刻，确认没有其他人，这才快步上前。
找到先前触角停留的第二十个位置点，悄悄开挖。
泥落龟下蛋的方式，能够阻止大部分偷蛋贼光顾。
只有第二十次往后，会挑选几处下蛋外，其它都是障眼法。
这样精心设计的种族技巧，会消耗极多时间。
悄悄挖了片刻，泥沙底下变得干燥坚固，像是一个空壳。
风丛心中一喜，一拳捅破土壳，看到里面有一大堆龟蛋。
泥落龟普遍都是1级生命，水、土元素亲和度为1，这也是能悄无声息在泥下移动，还能做巢的原因。
拿起温热的龟蛋，全都收进系统小空间里，风丛又陆续挖开几个位置点，一番折腾，共找到一百多枚蛋。
算算时间和次数，也应该就这么多了，风丛没敢多停留，看了看四周，钻进一旁的树林里。
野外的人是少了，可不代表没有人，这片区域，很大可能性还有新的穿越者在暗中，或许不是在湖这边。
钻进树林里刚要走，风丛忽然又停了下来。
所谓围师必阙，猎物的身份总是一变再变。
他现在有了更多食物，打算先回到城里再做下一步计划，可从原路返回，总感觉很危险。
不能走正路，密林深处的野兽尚有一博之力，被人暗杀则不然。
扫了眼四周，风丛悄悄握住两颗石头，朝着另一边跑去。
林中天色很深，突然一声炸雷，雨毫无征兆。
风丛心头微沉，碎炀星的天，传说是漏的，气候说变就变。
雨林噼啪作响，把所有杂音全都掩盖了。
风丛越跑越是心慌，连换几个方向，还是感觉有谁跟着。
兽吼隐约传来，是密林深处，这边则是安静得很。
感觉情况真的不太对劲，风丛喘着气停了下来，仔细观望四周。
又一道震雷传来，闪电下，前方树杆上，一道人影显现。
风丛瞳孔急剧收缩，那种狩猎姿态，不像有钱有势的原住民，很可能是穿越来的家伙。
“三十九，换成新启元历，是三岁半。”
“唔，还小啊，那你这个病，还有得治。”
“老大哥，您说。”
“除了幻想着打倒资本主义势力，你对你自身的精神特点，有没有深入点的看法？”
“清高，纯净，宁死都不会去沾染污秽，大概还有傲骨，不是自傲那种，是自怜自爱，孤僻。”
“明白了，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这是标准的穷病。”
听完此结论，风丛默默无言。
老大哥看他一眼，“世间强者如白驹过隙，连宇宙历都翻了新篇章，你这般想法太常见了，若有一天你能登临高处，或许会有不一样的选择。”
“这就是治病的方子？”
老大哥悠悠道：“反抗资本势力的奴役和压迫，追求身心自由，纯粹是生存导向的人生目标，只有找到自己的道，才能治好穷病。”
风丛沉默好一会儿，“我以前从未改变过，如果以后会改，我就不再是我了。”
“那你就要好好琢磨琢磨，究竟什么是自己的道，个人，还是众生。”
老大哥说罢，呡了口茶，放下茶杯，又道：“保持初心也好，随波逐流也罢，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生存，能吃饱活下去。”
“确实。”风丛很赞同，并上前几步，接过顾客挑好的蔬菜，称了称重量，计算完价格后，微笑道：“欢迎您再次光临，愿真神光辉永耀碎美星河，新历纪念日团团圆圆，合家欢乐，再见。”
顾客付过钱，收好蔬菜，临走前，还带着奇怪的眼神扫了眼风丛。
望着原住民顾客离开，风丛长呼一口气，又坐回老大哥旁边，倒上茶水，品了品。
老大哥继续道：“诺，你感觉，人家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风丛有些意外，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吗？
“嗯，我能清楚感受到，不是嘲讽，应该是诧异吧？没想到我这新来的卖菜佬，会有这样的目标，清高纯净也和平常印象里的白衣立剑不同。”风丛把看法简单说了说。
老大哥微微摇头：“非也非也，人家那种原住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要多，那个眼神，是欲言又止，没明着讲出来，让你别好高骛远而已。”
风丛一时语塞，无法反驳，“嗯，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我在家乡都没能做到，如今穿越到这里，只是个普通人，又怎么能做到更好呢？”
注视着茶杯飘起的水雾，风丛没有继续说下去。
倒不是非要在卖菜的场合聊这种话题装逼，纯粹是不同的目标方向，关系到接下来，他该何去何从。
是像老大哥这般，在迷茫中相信命运的指引，还是不甘平凡，在九死一生中走出自己的道，都得思考。
“你也不必气馁。”老大哥取出一枚金币递过来，“这是今天的工钱，一会儿你去买些好吃的，多垫垫肚子，赶紧趁着这次机会，去野外看看。”
风丛沉默着接过钱，收进系统小空间里。
老大哥又道：“无论你做出何种选择，其实结果都一样，每个新来的穿越者，哪一个不是自视甚高，不去野外经历一番，又怎么能真正做出决定？”
风丛回道：“嗯，老大哥，我明白，您当初说的我还记得，您是因为道，才选择暂时留我打工的，就您这摊子，根本不需要工人，这份恩情我永远都会记得，等卖完菜，我就离开去野外。”
老大哥点头：“留你是道，送你也是道，结果不在于我，而在于你，你想打倒资本势力，首先得活下去，野外你非去不可，这是你不甘平凡的选择。”
看风丛欲言又止，老大哥又道：“如果你死在野外，证明你没有打倒资本势力的命，你和我的命运交汇也到了尽头，如果你没死，那还有另一种选择，为了生存下去，你可以回来再找我，命运会指引新的方向。”
卖完菜，风丛按照老大哥的建议和叮嘱，满怀心事离开了菜市场。
至于老大哥在背后有没有歪心思，风丛基本能肯定，并没有。
这片菜市场生活区，像老大哥这样修炼命运信念的，太多太多了，一个个都跟神棍似的，张口闭口皆是命运。
风丛没什么心思驻足，金币都用来买吃的，花个精光，保存在系统小空间里，也算是准备最后的晚餐。
今天是新启元历一千零一年，新年纪念日的第十天，也是他来到碎炀星的第十天。
穿越这种事，在故乡看小说看的多了，亲身经历倒也不难适应。
初阳城大街小巷还在搞庆祝活动，据说还有五六天才会结束。
人都集中在城里，野外求生的少了许多，对于新来的穿越者，正值好时候。
风丛低头走着，在黑暗中悄悄离开了初阳城，踏上野外郊林的小道。
路上，不时停下来观察动静，并没有发现有不怀好意的人在跟踪。
也是，他的资料清清楚楚，纯粹是新人一个，连点油水都榨不出来，没什么强者会对他感兴趣。
加上这个方向临近初阳城，无数人早把这边的野怪杀了个精光，只要小心些，不会有太大危险。
如此一路顺利，几个小时后，风丛到达了目的地：落尘湖。
落尘湖中生活着一些泥落龟，面对这种野怪，单打独斗的话，普通人可以勉强自保。
当然，风丛不是来杀怪的，而是来偷蛋，以求生为核心。
由于生存环境恶劣，泥落龟繁殖速度很快，每次下蛋的数量也极多。
不过，要找到这些蛋，可不是容易事，需要耗费很多很多时间，这也是基本只有新人才会来偷蛋的原因。
夜空席卷的冷气很凉，风丛钻在草里，不敢动弹。
按老大哥讲的，一旦动静过大，泥落龟肯定逃跑，那他就是白忙和了。
星辉洒落，湖水不时涌起浪花，一圈圈冲击着湖岸。
风丛注视着泥滩，隐约能听到悉悉索索的沙土翻涌声。
心中一紧，强忍着激动，扫视多遍后，死死盯住一处。
那里，有一根露出地表的小触角，在平整泥滩里缓缓移动。
“一、二、三。”风丛心里默默计算着。
触角移动后，会随机在某处停留六到九分钟。
一直这样重复三十次甚至更多，才会回到水里。
等了好久好久，风丛的肚子已经在疼，终于看见目标消失。
呼……
抹了把汗，又等待片刻，确认没有其他人，这才快步上前。
找到先前触角停留的第二十个位置点，悄悄开挖。
泥落龟下蛋的方式，能够阻止大部分偷蛋贼光顾。
只有第二十次往后，会挑选几处下蛋外，其它都是障眼法。
这样精心设计的种族技巧，会消耗极多时间。
悄悄挖了片刻，泥沙底下变得干燥坚固，像是一个空壳。
风丛心中一喜，一拳捅破土壳，看到里面有一大堆龟蛋。
泥落龟普遍都是1级生命，水、土元素亲和度为1，这也是能悄无声息在泥下移动，还能做巢的原因。
拿起温热的龟蛋，全都收进系统小空间里，风丛又陆续挖开几个位置点，一番折腾，共找到一百多枚蛋。
算算时间和次数，也应该就这么多了，风丛没敢多停留，看了看四周，钻进一旁的树林里。
野外的人是少了，可不代表没有人，这片区域，很大可能性还有新的穿越者在暗中，或许不是在湖这边。
钻进树林里刚要走，风丛忽然又停了下来。
所谓围师必阙，猎物的身份总是一变再变。
他现在有了更多食物，打算先回到城里再做下一步计划，可从原路返回，总感觉很危险。
不能走正路，密林深处的野兽尚有一博之力，被人暗杀则不然。
扫了眼四周，风丛悄悄握住两颗石头，朝着另一边跑去。
林中天色很深，突然一声炸雷，雨毫无征兆。
风丛心头微沉，碎炀星的天，传说是漏的，气候说变就变。
雨林噼啪作响，把所有杂音全都掩盖了。
风丛越跑越是心慌，连换几个方向，还是感觉有谁跟着。
兽吼隐约传来，是密林深处，这边则是安静得很。
感觉情况真的不太对劲，风丛喘着气停了下来，仔细观望四周。
又一道震雷传来，闪电下，前方树杆上，一道人影显现。
风丛瞳孔急剧收缩，那种狩猎姿态，不像有钱有势的原住民，很可能是穿越来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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