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被通知相亲
面刚下进锅里，芝华听见她爹和她哥说话的声音，爷俩一路朝着厨房来。“你刚回来？”芝华大披着件狗皮袄手里还拿着烟锅，自从去年出门前跟自己大闹了一场，芝华对她大的看法变了，从心底不喜欢她大，只淡淡地回应一句“嗯。”
“把凉菜先端过去，面马上好。”芝华妈指着她哥干活，她哥端着菜走了，她大待在厨房也无聊，跟着她哥走了。
芝华端着酸汤架到堂屋的炉子上时，她大威严地坐在饭桌旁，烟锅已经换成了纸烟，脸前一团烟雾看不清表情，芝华折回厨房端面时，顺带把她哥拿进厨房的烟带了过来，放在桌上本想说句话，却又没说出口，她大也明白用手指轻轻瞧了两下意思是“收下了。”父女间的隔阂始终存在。
倒是芝华妈不怎么计较，边吃饭边打听芝华在BJ的生活，听到闺女说在BJ坐公交只需4毛，地铁不管坐多远只需2元时，她妈惊叹“这个年头咱们这儿坐个公交两站地就要5毛，BJ、首都才4毛，这不等于是到了天堂了。”芝华一下被她妈这句话逗乐了，在妈妈眼里赚得多花的少便是天堂。
可一听说吃饭的价格又摇起了头，“咱这儿一碗牛肉面才人的2块，你们那儿太贵了，难怪你说一个月花销不小了。你们卖吃食的地方不管饭？”面对妈妈的困惑芝华觉得好笑“管啊，休假的时候不管，天天吃也腻，偶尔也到外面吃。”“那还行，不用花销太大，不然赚点钱全又贡献了。”
随着闲聊，家里莫名地尴尬气氛慢慢消除了。饭快吃完的时候，大伯喊着芝华大的名字进来了，大伯穿着一件藏青的羽绒服，刚一进屋芝华妈问“大哥，今儿穿新衣裳了？”“嗯，老大前两天回来给买下的，我今儿试试合适不。”“合适，合适的很。”芝华妈一边应着一边收拾碗筷，她又突然停住手“大哥吃饭了吗？没有吃我给你下一碗面。都是出门饺子回家面，我们这几天连续吃面等芝华回来呢。”“弟妹别忙了，我吃了过来的，我们家今儿晚上吃米饭，前两天吃面老大喊着吃够了。”“那好，大哥坐，我忙去了。”大伯点点头，芝华妈端起碗筷往厨房走，进了厨房芝华撸起袖子要洗碗，芝华妈挡住了她“你去擦桌子去，刚回了，别动手了。”芝华听完拿起抹布慢慢走向堂屋。
她大也是个爱表现的人，正拿着芝华给他带回来的BJ烟“中南海”给她大伯点上“哥，你尝一下这个烟咋样，芝华从BJ背回来的。”听着芝华大的介绍，芝华大伯从桌上拿起来“‘中南海’，听着名字洋气的很，抽着也还可以，但不如咱们的‘兰州’好抽啊。”“这你就不懂了，这烟和‘兰州’不一样，这烟是混合型的，你看，这里写着呢。”“哦哦哦，我就说嘛，味道不一样。”大伯吸着烟附和着，两个半老男人对个子子女带回来的礼物显一番，吹捧才算结束。
芝华拿着抹布，手里捧着饭菜残渣去厨房跟她妈八卦“哥俩在那互吹呢。”芝华妈瞪了她一眼“声音小些，听见了！”芝华比划了个“嘘”，倒是芝华妈的话匣子打开了“这哥俩就是这么个人，你看你大伯，天天来家跟你大一样都是个狗皮袄，今儿知道你回来了，赶紧把兰兰买的羽绒服穿出来显眼呢，那意思多明白。”“我大也不弱啊，烟打开往手里一塞，意思也明白，咱哥俩都有子女疼。”芝华呵呵一乐。
收拾完娘俩回到堂屋，芝华妈又麻利地大哥沏了一杯茶“晚上了，我没有放太多茶叶。”大伯手指往桌上一点，那意思是放这儿就行，芝华妈放下拉了个凳子做到炉子旁把剩下的一点活做完。
“我今儿过来是有事呢，前两天富平来说他们村有个年轻男娃娃在县里上班，条件不错都买房了，想寻思个媳妇，我本来想着给兰兰说呢，兰兰说她有对象了，过完年来我们家见面，我想着芝华还没有着落，问问娃啥意思？”
“我不急，大伯。”芝华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急不急地和相亲有啥相干，这个男娃娃是大爪毕业，县里工作条件好，先见面看看，成不成的另说。”大伯补充，芝华大也开口了“这娃娃多大了？芝华还小呢。”“这娃娃大专毕业刚一年能多大，左不过22？”听大伯的话芝华大点头“那年龄还可以，这个年龄说对象正合适。”“就是嘛，要不是兰兰有主儿了，我得让她去见见。芝华，你看哪？”被大伯冷不丁一问，芝华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这么年轻就相亲结婚，还是太早了些。”“你这个娃娃，趁着年轻不抓紧时间等过了23就说不下对象了，你看你哥马上23了，还是光棍一条，要是再拖两年都成‘剩男’咧。”听着自己大的话，芝华只觉好笑他竟然知道‘剩男’这个词。
“芝华，见见吧，见见咱也不吃亏。”芝华妈的话则和软许多，芝华明白了自己是逃不开这一劫了，“大伯有照片吗？”芝华冷不丁地一问，她大伯把只喝了一口的茶放下“没有，富平就是来说了一声，问一下愿不愿意，你要是要照片，我回去让兰兰打电话问一下，明天上来给你拿一张就对了。”“嗯，我先看一下照片。”大伯见芝华语气和暖了，点点头继续喝茶，芝华大脸色也缓和了些，她大只怕在旁人面前面子过不去，已经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了，要是再摊上芝华，她大估计得崩溃。
芝华大伯真是个心急的人，前一晚过来说的事，第二天不到中午又跑来了，还很郑重其事，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芝华大“这是男娃的照片，昨天忘了跟你们说，男娃姓赵，单名一个翔，家里还有一姐一弟，没有啥负担。”芝华大拿着照片瞅了半天“芝华，你出来看一下。”芝华刚静下来坐着看书，听见她大喊她走出来看她大手里拿着照片便明白了什么事儿，她接过去瞧见照片上人的瞬间，仿佛又回到坐大巴车下车被冷空气冻住的瞬间，照片里的男子太丑了！
明明只有23岁，偏偏像个32的，脸大的像张贴饼子，眉间距说不出来的宽，眼睛小小地杵在脸上，关键是鼻子，芝华一眼瞧去莫名想起了猪八戒，对这个男娃的鼻子和猪八戒的鼻子太像了，在加上一张厚嘴唇，这不现实版的猪八戒吗？芝华拿着照片说不出话来。
“咋样嘛？”芝华大伯还不开眼的问，芝华妈跟着出来从芝华手上接过去还没来得及吭声，芝华哥先开口了“长得太对不起观众了。”芝华妈瞪了儿子一眼，只淡淡道“确实有特点。”几个人尴尬地站在院子中间，芝华大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拉着大哥的袄往屋里扯“进屋，外面冷。”芝华大和大伯在前面走，芝华扯着她妈的衣服拖着不肯进，她知道不能再吵一架，再吵年过不去。
倒是芝华大伯先开口了“娃是长得有点……不太漂亮，但工作和条件不差。”芝华听完这句话只在心中回应“不太漂亮，你品，你细品。难怪说兰兰有对象了。”她瞬间激起对大伯的怒火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她大则是坐着抽烟不发表意见，芝华早就清楚很多事情她大是指望不上的。倒是她妈张口了“话是这么个理，可长得不漂亮普通人也行啊，这有点说不过去，他长得不好以后娃娃能好？”芝华妈意思很明确了，他大伯仍不放弃“芝华妈哟，我的弟妹，你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谁说一相亲见面就要结婚？见面见面，只是见面。”“那就见撒，见一面又不缺胳膊少腿，有啥损失，还能到县上逛一圈。”芝华大哥很随意地一句话立马被大伯拿来用“哎，还是大侄看得远，见面的本意就是见面，见一面缺啥，你要是同意见面，让你妈或你哥陪上，人家专门来车接，还管送回，一家人到县上浪一圈也好啊。”
芝华听着这话，意思很明确了，不见也难，但她不能急于表态，她看着她大，她大挺起了后背，手扶着桌边“见，大哥你看着安排一下吧，万一照片照的难看了呢，见一面要是真长这样，想个办法拒绝好了。”
有了她大的拍板，尽管芝华预料到了结果可心里全是失望，她大伯倒像领了旨高兴地回家去了，芝华黯然神伤，想起照片的模样，再也坐不住，拿着书朝笑笑家走去。
“把凉菜先端过去，面马上好。”芝华妈指着她哥干活，她哥端着菜走了，她大待在厨房也无聊，跟着她哥走了。
芝华端着酸汤架到堂屋的炉子上时，她大威严地坐在饭桌旁，烟锅已经换成了纸烟，脸前一团烟雾看不清表情，芝华折回厨房端面时，顺带把她哥拿进厨房的烟带了过来，放在桌上本想说句话，却又没说出口，她大也明白用手指轻轻瞧了两下意思是“收下了。”父女间的隔阂始终存在。
倒是芝华妈不怎么计较，边吃饭边打听芝华在BJ的生活，听到闺女说在BJ坐公交只需4毛，地铁不管坐多远只需2元时，她妈惊叹“这个年头咱们这儿坐个公交两站地就要5毛，BJ、首都才4毛，这不等于是到了天堂了。”芝华一下被她妈这句话逗乐了，在妈妈眼里赚得多花的少便是天堂。
可一听说吃饭的价格又摇起了头，“咱这儿一碗牛肉面才人的2块，你们那儿太贵了，难怪你说一个月花销不小了。你们卖吃食的地方不管饭？”面对妈妈的困惑芝华觉得好笑“管啊，休假的时候不管，天天吃也腻，偶尔也到外面吃。”“那还行，不用花销太大，不然赚点钱全又贡献了。”
随着闲聊，家里莫名地尴尬气氛慢慢消除了。饭快吃完的时候，大伯喊着芝华大的名字进来了，大伯穿着一件藏青的羽绒服，刚一进屋芝华妈问“大哥，今儿穿新衣裳了？”“嗯，老大前两天回来给买下的，我今儿试试合适不。”“合适，合适的很。”芝华妈一边应着一边收拾碗筷，她又突然停住手“大哥吃饭了吗？没有吃我给你下一碗面。都是出门饺子回家面，我们这几天连续吃面等芝华回来呢。”“弟妹别忙了，我吃了过来的，我们家今儿晚上吃米饭，前两天吃面老大喊着吃够了。”“那好，大哥坐，我忙去了。”大伯点点头，芝华妈端起碗筷往厨房走，进了厨房芝华撸起袖子要洗碗，芝华妈挡住了她“你去擦桌子去，刚回了，别动手了。”芝华听完拿起抹布慢慢走向堂屋。
她大也是个爱表现的人，正拿着芝华给他带回来的BJ烟“中南海”给她大伯点上“哥，你尝一下这个烟咋样，芝华从BJ背回来的。”听着芝华大的介绍，芝华大伯从桌上拿起来“‘中南海’，听着名字洋气的很，抽着也还可以，但不如咱们的‘兰州’好抽啊。”“这你就不懂了，这烟和‘兰州’不一样，这烟是混合型的，你看，这里写着呢。”“哦哦哦，我就说嘛，味道不一样。”大伯吸着烟附和着，两个半老男人对个子子女带回来的礼物显一番，吹捧才算结束。
芝华拿着抹布，手里捧着饭菜残渣去厨房跟她妈八卦“哥俩在那互吹呢。”芝华妈瞪了她一眼“声音小些，听见了！”芝华比划了个“嘘”，倒是芝华妈的话匣子打开了“这哥俩就是这么个人，你看你大伯，天天来家跟你大一样都是个狗皮袄，今儿知道你回来了，赶紧把兰兰买的羽绒服穿出来显眼呢，那意思多明白。”“我大也不弱啊，烟打开往手里一塞，意思也明白，咱哥俩都有子女疼。”芝华呵呵一乐。
收拾完娘俩回到堂屋，芝华妈又麻利地大哥沏了一杯茶“晚上了，我没有放太多茶叶。”大伯手指往桌上一点，那意思是放这儿就行，芝华妈放下拉了个凳子做到炉子旁把剩下的一点活做完。
“我今儿过来是有事呢，前两天富平来说他们村有个年轻男娃娃在县里上班，条件不错都买房了，想寻思个媳妇，我本来想着给兰兰说呢，兰兰说她有对象了，过完年来我们家见面，我想着芝华还没有着落，问问娃啥意思？”
“我不急，大伯。”芝华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急不急地和相亲有啥相干，这个男娃娃是大爪毕业，县里工作条件好，先见面看看，成不成的另说。”大伯补充，芝华大也开口了“这娃娃多大了？芝华还小呢。”“这娃娃大专毕业刚一年能多大，左不过22？”听大伯的话芝华大点头“那年龄还可以，这个年龄说对象正合适。”“就是嘛，要不是兰兰有主儿了，我得让她去见见。芝华，你看哪？”被大伯冷不丁一问，芝华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这么年轻就相亲结婚，还是太早了些。”“你这个娃娃，趁着年轻不抓紧时间等过了23就说不下对象了，你看你哥马上23了，还是光棍一条，要是再拖两年都成‘剩男’咧。”听着自己大的话，芝华只觉好笑他竟然知道‘剩男’这个词。
“芝华，见见吧，见见咱也不吃亏。”芝华妈的话则和软许多，芝华明白了自己是逃不开这一劫了，“大伯有照片吗？”芝华冷不丁地一问，她大伯把只喝了一口的茶放下“没有，富平就是来说了一声，问一下愿不愿意，你要是要照片，我回去让兰兰打电话问一下，明天上来给你拿一张就对了。”“嗯，我先看一下照片。”大伯见芝华语气和暖了，点点头继续喝茶，芝华大脸色也缓和了些，她大只怕在旁人面前面子过不去，已经有个不争气的儿子了，要是再摊上芝华，她大估计得崩溃。
芝华大伯真是个心急的人，前一晚过来说的事，第二天不到中午又跑来了，还很郑重其事，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芝华大“这是男娃的照片，昨天忘了跟你们说，男娃姓赵，单名一个翔，家里还有一姐一弟，没有啥负担。”芝华大拿着照片瞅了半天“芝华，你出来看一下。”芝华刚静下来坐着看书，听见她大喊她走出来看她大手里拿着照片便明白了什么事儿，她接过去瞧见照片上人的瞬间，仿佛又回到坐大巴车下车被冷空气冻住的瞬间，照片里的男子太丑了！
明明只有23岁，偏偏像个32的，脸大的像张贴饼子，眉间距说不出来的宽，眼睛小小地杵在脸上，关键是鼻子，芝华一眼瞧去莫名想起了猪八戒，对这个男娃的鼻子和猪八戒的鼻子太像了，在加上一张厚嘴唇，这不现实版的猪八戒吗？芝华拿着照片说不出话来。
“咋样嘛？”芝华大伯还不开眼的问，芝华妈跟着出来从芝华手上接过去还没来得及吭声，芝华哥先开口了“长得太对不起观众了。”芝华妈瞪了儿子一眼，只淡淡道“确实有特点。”几个人尴尬地站在院子中间，芝华大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拉着大哥的袄往屋里扯“进屋，外面冷。”芝华大和大伯在前面走，芝华扯着她妈的衣服拖着不肯进，她知道不能再吵一架，再吵年过不去。
倒是芝华大伯先开口了“娃是长得有点……不太漂亮，但工作和条件不差。”芝华听完这句话只在心中回应“不太漂亮，你品，你细品。难怪说兰兰有对象了。”她瞬间激起对大伯的怒火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她大则是坐着抽烟不发表意见，芝华早就清楚很多事情她大是指望不上的。倒是她妈张口了“话是这么个理，可长得不漂亮普通人也行啊，这有点说不过去，他长得不好以后娃娃能好？”芝华妈意思很明确了，他大伯仍不放弃“芝华妈哟，我的弟妹，你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谁说一相亲见面就要结婚？见面见面，只是见面。”“那就见撒，见一面又不缺胳膊少腿，有啥损失，还能到县上逛一圈。”芝华大哥很随意地一句话立马被大伯拿来用“哎，还是大侄看得远，见面的本意就是见面，见一面缺啥，你要是同意见面，让你妈或你哥陪上，人家专门来车接，还管送回，一家人到县上浪一圈也好啊。”
芝华听着这话，意思很明确了，不见也难，但她不能急于表态，她看着她大，她大挺起了后背，手扶着桌边“见，大哥你看着安排一下吧，万一照片照的难看了呢，见一面要是真长这样，想个办法拒绝好了。”
有了她大的拍板，尽管芝华预料到了结果可心里全是失望，她大伯倒像领了旨高兴地回家去了，芝华黯然神伤，想起照片的模样，再也坐不住，拿着书朝笑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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