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一天
正月十一晚上，芝华才想起没跟曹姐约具体的到岗时间，她立马拿出手机给曹姐发短信“曹姐，明早几点到？”“不急，上午到就行。”曹姐的回复让芝华踏实下来，钻进被窝踏实睡觉。
为了给曹姐留个好印象，芝华刚过9点到的动批，下车走过过街天桥华堂一楼有个麦当劳，她起先没在意径直走过去后又折回来，买了杯咖啡，拿着刚走出一会儿又觉得只买一杯既小气又不妥，再折回又买一杯，该学着像个大人一样做事情了。
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进地下商场，昏暗的光线和化纤的味道都让芝华略有不适，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工作地，多少有点不舒服，可看在钱的面子上有什么不能忍得？
芝华到摊位前时曹姐正坐着发呆，芝华递给她一杯咖啡，曹姐立刻来了精神“你来的还真早，我还说中午前能到吧，还给我买了杯咖啡啊，谢谢，谢谢，正缺这东西提神呢，你都不知道这一早上忙得哟。”芝华没反应过来“不是刚开门？”在她的印象里动批应该是9点开门，“嗨，你还真是不懂啊，9点开门还赚什么钱？咱们这行干的都是辛苦钱，早上5点批发客人便来了，打包装货市场里热闹着呢，7点多这一波生意差不多结束了慢慢闲了等到了9、10点中散客来，零散卖一点，这一天混完了。”听了曹姐的解释，芝华才明白动批的运作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啊。
她笑着钻进铺面里，和曹姐一起喝着咖啡“姐，一会儿你教我干活呗。”“干活不急，一会儿我先给你说说规矩，再干活。”听了曹姐的话芝华点点头，安静地喝咖啡。这个点又是工作日地下商场几乎没客人，商家也大多坐在自家铺面里靠着休息，温吞吞的悄无声息，芝华心里挺凉的，确实有些让人失望。
“好了，来吧，我先跟你说说规矩，咱们这儿每天早上4:30-5:00就得来人，头一批客人差不多都是这个点来进货，进完货他们要赶在7点早高峰前离开，咱们肯定得先紧着客人。咱们家不大做大货，多是打底毛衫之类的，货好价低，好拿好卖。姐在天乐新开的店卖的货更时髦，大货也不少，收拾好了带你逛逛。”曹姐一口气说了一堆，芝华听进去的记住的只有一点：早上5点左右来上班，她心里直打鼓，5点不知道有没有早班车啊，要是打车得花多少钱？
她还在盘算，曹姐递过来十来件打底，告诉她“这是最近的新款，质量好卖的不错，你一会儿找个码套上，有客人来了可以推，要价55，50也卖，你看着出。另外，脚底下这些也都是新货，看着往上面摆摆客人看见了好买。”曹姐边说指着铺两侧的商品展示区，芝华点点头。
“剩下这些是常规打底，35一件，60两件，这些货出的都挺快，摆到前排就行，你自己放在脚底下看着点，要什么码拿什么码就行。”“好的”芝华听了一堆着实有点晕，可也不能不回应曹姐。
对着眼前的货，尤其是隔着包装袋芝华根本分辨不出来货和货的差别，都只觉差不多。她先按照曹姐说的挑选了一件深绿色的卫衣套上，在昏暗的市场里，有点颜色容易让人眼前一亮，曹姐看她选择点点头，拽过来她三下五除二把她的头发往后拢拢，从脚底下划拉出一个化妆盒，拿出粉底在芝华脸上‘唰唰唰’地涂了一层，随后是眼影和眉毛，再涂了一层唇釉，“不错，一下有活力了，你自己瞧。”芝华拿过化妆镜看了一眼，确实比素颜好多了，她早上出门只涂了防晒和豆沙色的口红，跟现在比可不就是素颜嘛。
“一般周四客人不多，周五、周六和周日散客最多，周一到周四除了早上的批发客人，白天的散客卖够本就行了，一会儿我去天乐盯着，你在这儿看着，下午四点没人差不多收铺子，你看别人是怎么做的，跟着学就好。”“好的。”芝华还没来得及说完，曹姐钻出铺位披上羽绒服走了。
3平米左右的摊位上剩下她自己，倒也自在，芝华干坐着实在无聊，她看隔壁铺子里一位小姐姐用手机看视频，另一边的铺子里大哥正趴着睡觉，这是芝华头一次接触服装批发，没给她带去新鲜感，只觉得辛苦和沉闷。
熬到10:30左右开始来人了，多是年轻妹子，三三两两的走走逛逛，偶尔也有一个人出来逛得，芝华本想招呼几声拉拉客人，瞧周围没人这么干仍然是安静地各干各的，芝华也只好作罢，但她还是做出了改变，没有再坐着而是站起来摆弄着衣服，拿出两件朝外摆摆，又拍拍上面的土，挑挑粘上的灰。
她这么做确实吸引了两个妹子的注意，她们上来指着早上刚挂上去的卫衣问“这件怎么拿？”“拿？”芝华听到这个字时以为是大客，可看着又不大像毕竟太年轻而且一脸学生气，看着不像做生意的。她按照曹姐早上的叮嘱“55一件。”“拿货也55？”其中一个妹子问，“你要几件？”芝华反问。“我俩一人一件，穿得好再来多拿。”芝华听了也大概明白了一点，她把货拿下来递给她们“里面是加绒的，很厚实，适合现在穿，过一阵暖和了单穿也好，很实用。”两个妹子摸摸料子点点头，“诚心拿，便宜点45咋样？”曹姐上午叮嘱说卖50，芝华摇摇头说这个料子还加绒，又是新款，现在可选的颜色也多，你们既然诚心拿50一件，穿得好了多宣传。
两个妹子听她这么一说，也没再还价，跟芝华要了两件小码相互比划着套了一下，不合适又换了个码拿着走了。芝华接过热腾腾的百元大钞，心里还是颇有点成就感。
刚过11点芝华想着是不是该点餐了，只见曹姐端着饭盒袅袅走来，“饿了吧，一起吃饭，早上开张了吗？”芝华接过饭放在凳子上，迎着曹姐进来“开了，卖了两件我身上穿的卫衣，50一件，100块。”说完，芝华从兜里拿出100块钱递给曹姐，曹姐说你拿着吧，下午了再算账。
“你觉得咋样好卖吗？”曹姐问“还可以。”芝华答。“有啥问题吗？”曹姐又问。“为啥客人不说买说拿。”这确实是芝华心中的疑问，曹姐咧嘴一笑“呵，这都是些小伎俩，装成客户说拿货，目的为讨个便宜，一般情况下，一次要5件并且大中小码都要的可以当成拿货，说什么拿一两件的都是散客，零售就行。”听着曹姐的解释芝华又有了新的问题，“哪像这件卫衣，拿5件怎么开价？”“要是一次拿5件顶多45一件，也就这样了，利润不高。”“嗯。”“对了，”曹姐补充“可以换颜色换码，但不能退货，最好是现买现换，免得被人掉包，这是咱们这里的规矩。”“好，我记住了。”芝华应着。“快吃，到了中午这附近上班的人吃完饭回来逛逛，人会多一点能卖出几件。”“噢，好。”听到马上有客人来，芝华抓紧时间吃饭。
午后确实是一个小高峰，芝华和曹姐两个人卖出了十来件打底，算不上卖的好，在客流平平的工作日有收益是好事。
下午2点一过，人明显少了，过了2:30几乎看不到什么人，3点左右一些摊位开始收摊，曹姐也招呼芝华开始收摊，两个人拿着罩布盖好服装，两人钻出摊位曹姐随手拉出板凳，站上去把两侧的苫布拉开遮住摊位——今日营业结束。
两个人从另一出口出去，曹姐带着芝华来到她的新摊位前。芝华一瞧确实比地下的摊位好很多，宽敞明亮，关键是货看起来更吸引人。“曹姐，这个店不错。”“也是费了点心血，这个店刚弄，生意还凑活，先熬着。你今天感觉咋样？”“感觉还可以，卖出去衣服时还是挺有成就感的。”听着芝华的话“下午观察你卖货，我觉得没看错你，做的不错，今儿生意也还行，你卖出的100块钱就给你了，明天周五人多能多卖点了。好好干。”“嗯，曹姐，明儿早几点来？”“明儿早你早点来，5点多最迟别超过5:30，明天有三个批发客人拿得货多，咱们要帮忙搬一下。”“嗯，好。”芝华回答了，帮着曹姐收拾完这边的摊位，两个人走出动批，芝华才知道曹姐有自己的车，开着就走了，她也坐上了回宿舍的公交车。
为了给曹姐留个好印象，芝华刚过9点到的动批，下车走过过街天桥华堂一楼有个麦当劳，她起先没在意径直走过去后又折回来，买了杯咖啡，拿着刚走出一会儿又觉得只买一杯既小气又不妥，再折回又买一杯，该学着像个大人一样做事情了。
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进地下商场，昏暗的光线和化纤的味道都让芝华略有不适，一想到自己未来的工作地，多少有点不舒服，可看在钱的面子上有什么不能忍得？
芝华到摊位前时曹姐正坐着发呆，芝华递给她一杯咖啡，曹姐立刻来了精神“你来的还真早，我还说中午前能到吧，还给我买了杯咖啡啊，谢谢，谢谢，正缺这东西提神呢，你都不知道这一早上忙得哟。”芝华没反应过来“不是刚开门？”在她的印象里动批应该是9点开门，“嗨，你还真是不懂啊，9点开门还赚什么钱？咱们这行干的都是辛苦钱，早上5点批发客人便来了，打包装货市场里热闹着呢，7点多这一波生意差不多结束了慢慢闲了等到了9、10点中散客来，零散卖一点，这一天混完了。”听了曹姐的解释，芝华才明白动批的运作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啊。
她笑着钻进铺面里，和曹姐一起喝着咖啡“姐，一会儿你教我干活呗。”“干活不急，一会儿我先给你说说规矩，再干活。”听了曹姐的话芝华点点头，安静地喝咖啡。这个点又是工作日地下商场几乎没客人，商家也大多坐在自家铺面里靠着休息，温吞吞的悄无声息，芝华心里挺凉的，确实有些让人失望。
“好了，来吧，我先跟你说说规矩，咱们这儿每天早上4:30-5:00就得来人，头一批客人差不多都是这个点来进货，进完货他们要赶在7点早高峰前离开，咱们肯定得先紧着客人。咱们家不大做大货，多是打底毛衫之类的，货好价低，好拿好卖。姐在天乐新开的店卖的货更时髦，大货也不少，收拾好了带你逛逛。”曹姐一口气说了一堆，芝华听进去的记住的只有一点：早上5点左右来上班，她心里直打鼓，5点不知道有没有早班车啊，要是打车得花多少钱？
她还在盘算，曹姐递过来十来件打底，告诉她“这是最近的新款，质量好卖的不错，你一会儿找个码套上，有客人来了可以推，要价55，50也卖，你看着出。另外，脚底下这些也都是新货，看着往上面摆摆客人看见了好买。”曹姐边说指着铺两侧的商品展示区，芝华点点头。
“剩下这些是常规打底，35一件，60两件，这些货出的都挺快，摆到前排就行，你自己放在脚底下看着点，要什么码拿什么码就行。”“好的”芝华听了一堆着实有点晕，可也不能不回应曹姐。
对着眼前的货，尤其是隔着包装袋芝华根本分辨不出来货和货的差别，都只觉差不多。她先按照曹姐说的挑选了一件深绿色的卫衣套上，在昏暗的市场里，有点颜色容易让人眼前一亮，曹姐看她选择点点头，拽过来她三下五除二把她的头发往后拢拢，从脚底下划拉出一个化妆盒，拿出粉底在芝华脸上‘唰唰唰’地涂了一层，随后是眼影和眉毛，再涂了一层唇釉，“不错，一下有活力了，你自己瞧。”芝华拿过化妆镜看了一眼，确实比素颜好多了，她早上出门只涂了防晒和豆沙色的口红，跟现在比可不就是素颜嘛。
“一般周四客人不多，周五、周六和周日散客最多，周一到周四除了早上的批发客人，白天的散客卖够本就行了，一会儿我去天乐盯着，你在这儿看着，下午四点没人差不多收铺子，你看别人是怎么做的，跟着学就好。”“好的。”芝华还没来得及说完，曹姐钻出铺位披上羽绒服走了。
3平米左右的摊位上剩下她自己，倒也自在，芝华干坐着实在无聊，她看隔壁铺子里一位小姐姐用手机看视频，另一边的铺子里大哥正趴着睡觉，这是芝华头一次接触服装批发，没给她带去新鲜感，只觉得辛苦和沉闷。
熬到10:30左右开始来人了，多是年轻妹子，三三两两的走走逛逛，偶尔也有一个人出来逛得，芝华本想招呼几声拉拉客人，瞧周围没人这么干仍然是安静地各干各的，芝华也只好作罢，但她还是做出了改变，没有再坐着而是站起来摆弄着衣服，拿出两件朝外摆摆，又拍拍上面的土，挑挑粘上的灰。
她这么做确实吸引了两个妹子的注意，她们上来指着早上刚挂上去的卫衣问“这件怎么拿？”“拿？”芝华听到这个字时以为是大客，可看着又不大像毕竟太年轻而且一脸学生气，看着不像做生意的。她按照曹姐早上的叮嘱“55一件。”“拿货也55？”其中一个妹子问，“你要几件？”芝华反问。“我俩一人一件，穿得好再来多拿。”芝华听了也大概明白了一点，她把货拿下来递给她们“里面是加绒的，很厚实，适合现在穿，过一阵暖和了单穿也好，很实用。”两个妹子摸摸料子点点头，“诚心拿，便宜点45咋样？”曹姐上午叮嘱说卖50，芝华摇摇头说这个料子还加绒，又是新款，现在可选的颜色也多，你们既然诚心拿50一件，穿得好了多宣传。
两个妹子听她这么一说，也没再还价，跟芝华要了两件小码相互比划着套了一下，不合适又换了个码拿着走了。芝华接过热腾腾的百元大钞，心里还是颇有点成就感。
刚过11点芝华想着是不是该点餐了，只见曹姐端着饭盒袅袅走来，“饿了吧，一起吃饭，早上开张了吗？”芝华接过饭放在凳子上，迎着曹姐进来“开了，卖了两件我身上穿的卫衣，50一件，100块。”说完，芝华从兜里拿出100块钱递给曹姐，曹姐说你拿着吧，下午了再算账。
“你觉得咋样好卖吗？”曹姐问“还可以。”芝华答。“有啥问题吗？”曹姐又问。“为啥客人不说买说拿。”这确实是芝华心中的疑问，曹姐咧嘴一笑“呵，这都是些小伎俩，装成客户说拿货，目的为讨个便宜，一般情况下，一次要5件并且大中小码都要的可以当成拿货，说什么拿一两件的都是散客，零售就行。”听着曹姐的解释芝华又有了新的问题，“哪像这件卫衣，拿5件怎么开价？”“要是一次拿5件顶多45一件，也就这样了，利润不高。”“嗯。”“对了，”曹姐补充“可以换颜色换码，但不能退货，最好是现买现换，免得被人掉包，这是咱们这里的规矩。”“好，我记住了。”芝华应着。“快吃，到了中午这附近上班的人吃完饭回来逛逛，人会多一点能卖出几件。”“噢，好。”听到马上有客人来，芝华抓紧时间吃饭。
午后确实是一个小高峰，芝华和曹姐两个人卖出了十来件打底，算不上卖的好，在客流平平的工作日有收益是好事。
下午2点一过，人明显少了，过了2:30几乎看不到什么人，3点左右一些摊位开始收摊，曹姐也招呼芝华开始收摊，两个人拿着罩布盖好服装，两人钻出摊位曹姐随手拉出板凳，站上去把两侧的苫布拉开遮住摊位——今日营业结束。
两个人从另一出口出去，曹姐带着芝华来到她的新摊位前。芝华一瞧确实比地下的摊位好很多，宽敞明亮，关键是货看起来更吸引人。“曹姐，这个店不错。”“也是费了点心血，这个店刚弄，生意还凑活，先熬着。你今天感觉咋样？”“感觉还可以，卖出去衣服时还是挺有成就感的。”听着芝华的话“下午观察你卖货，我觉得没看错你，做的不错，今儿生意也还行，你卖出的100块钱就给你了，明天周五人多能多卖点了。好好干。”“嗯，曹姐，明儿早几点来？”“明儿早你早点来，5点多最迟别超过5:30，明天有三个批发客人拿得货多，咱们要帮忙搬一下。”“嗯，好。”芝华回答了，帮着曹姐收拾完这边的摊位，两个人走出动批，芝华才知道曹姐有自己的车，开着就走了，她也坐上了回宿舍的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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