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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分别

    旌旗在秋风中飞舞着。雁门关外,两方大军严阵以待。

    “你看到没,那些百姓当中还有抱着婴儿的,这些人太卑鄙了。”千碧对夜寺说道,千碧发现夜寺正眺望着那群作为人质的百姓,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

    “没什么。”夜寺摇了摇头。

    夜寺将郡主拉到一个角落里,说道:“郡主,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放出你的那只冰凤,让它在天空飞舞,引开众人的注意力,为我争取一点时间。”

    “啊?你难道要去救人?这不像你风格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情用事了?”郡主笑道。

    “时间紧迫,回来再跟你解释,拜托了。”

    “好吧,你小心点。”

    “阿弥陀佛!”手中拾起钢刀的云尘说道:“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云尘刚说完,两军的上空忽然想起了一声凤鸣,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冰凤盘旋于上空。

    “难道凤凰出世了?”一名武当弟子说道。

    “想必是云尘长老感动了上苍吧。”一名丐帮弟子说道。

    毒王仇幽一脸愁容地看着空中的这只冰凤。

    “我呸!什么感天动地,来人!拿弓箭来,让我射下这只凤凰!”金波命令道。

    “将军!不好了!快看,那里有个人,不对,不知道是不是人!”一名士兵向金波报告道。

    此时夜寺离那群百姓已经不远了,现在夜寺没有飞向前,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群百姓,他每走一步,地上都会冒出一团火焰。所以那名士兵才会说不知道是不是人。

    “青鸾姐姐,我说的对吧,这人老喜欢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千碧说道。

    青鸾笑道:“这也不是偷偷摸摸呀,可这也太危险了。”

    “这是一步一生焰?”无色问道。

    “可是他为什么走那么慢呀,直接飞上前救人不就得了。”无戒问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毒王仇幽说道:“因为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了。”

    千钧已经认出了那人是夜寺了,夜寺在这里,说明小姐也会在这里。先前千钧并不知晓夜寺就是那一夜的杀人魔头,他还以为是剑圣前辈做的,夜寺只不过是沿途照顾小姐。

    “喂,那边那人,快停下来,再不停下来我可要下令杀人了!”金波喝道。

    夜寺似是没有听到,依然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云尘脸色非常凝重地看着地上的火焰,又看了看天上那只冰凤。

    “先斩下一人头颅!让他知道本将军是不是在说笑!”金波命令道。

    第一名刽子手刚举起手中的大刀,大刀就掉落在了地上。

    “干什么吃的!刀都拿不稳!”金波喝道。

    “不是,将军,这刀很烫,非常烫!”

    “下一个,上!”金波命令道。

    第二名刽子手也是一样,刚举起大刀,大刀就掉落在了地上。

    “将军!不是我们的错,这人在施妖法!”第二名刽子手辩解道。

    “不用等了,把他们的脑袋都给我砍下来!”

    所有刽子手都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却都像前两门刽子手一样,刀全都掉落在地上。

    金波弯弓搭箭,一箭发出,射向夜寺,箭飞到一半就已经融化了。

    “大家现在可以下去救人了。”郡主对城墙上面的江湖人士说的。

    “对,趁现在快去救人!”少林弟子抢先飞了下去,接着武当、丐帮、日月盟等门派弟子都飞了下去将敌方阵前的百姓带上来。

    “龙阳宗!雪山派!大漠派!你们都在干什么!看着他们把人带走吗!”金波怒道,金波话刚说完就发现自己脖子一凉,已然失去了生命。郡主将金波的首级斩下,用长枪挑起,面向己方将士。

    阵营当中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声音。

    “郡主千岁!郡主威武!郡主千岁!郡主威武……”己方十万将士在为郡主喝彩。

    “千钧将军,”常磐说道,“这郡主怎地如此厉害,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呀?”

    “这个……”千钧一时语塞,“我也不是很了解这个郡主。”

    “郡主姐姐真适合当一名将军。”千碧说道。

    “千碧,我突然发现你身边的朋友都好了不得呀!”青鸾赞扬道。

    “是呀,最没用的就是我了。”

    “才没有啦,只是千碧你还没有看到自己的长处呢。”

    此时龙阳宗的众弟子将夜寺围了起来,“原来是你,会放火的家伙,我们龙阳宗弟子都是你杀的吧?”龙骄问道。

    “杀了便杀了。”夜寺淡淡地说道。

    “大伙一起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龙阳宗的弟子就被夜寺给解决了,夜寺一脚将倒在地上的龙骄的脑袋给踩碎,伸开脚之后,龙骄的脑袋自燃了起来。

    副宗主龙悦见情况不妙,反正自己也不是对手,不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刚想转身逃离,夜寺就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前,“这位少侠,我虽然不知道你练的是什么功法,但我敢肯定它是魔功,武林正道是容不下你的,不如你加入我们吧,保证应有尽有。”

    夜寺没有回答,直接将龙悦的脑袋拧了下来,将这脑袋伸向前方,开始在自己的手中燃烧。

    “太残忍了,真是太残忍了。”郡主已经飞回了城墙上边。

    “郡主姐姐,你还不是一个样。”千碧笑道。

    大蒙国十万勇士本就失去了领军大将,这下又有一个玩火的人拿着一个门派副宗主的脑袋在烧,心中忐忑不安。雪山派和大漠派看情况不妙,都已经撤离了。

    “蹡踉蹡踉……”大蒙国军阵中忽然响起了丢弃武器的声音。

    “这算什么?不用打了?”仇幽说道。

    接下来大蒙国军阵中爆发出了一声声丝毫不亚于刚刚大燕军阵为郡主喝彩的声音。

    “修罗王万岁!修罗王万岁!我们愿追随修罗王!”一声声不绝于耳。

    “修罗王是什么鬼?”千碧问道。

    郡主无奈地抚了抚额头,“本想出点风头的,又被某人给抢了去。”

    “他们将夜寺当成了修罗王,就是这个意思。”青鸾解释道。

    无戒心中一凉,没想到这人这么狠,幸亏当初听大师兄的话道歉了。

    “嗯,不错,不错。”毒王仇幽自言自语说道。

    夜寺将烧得差不多的头颅往地上一丢,自顾自地飞回了城墙上边,城墙上边的江湖人士都下意识地离夜寺远了一些,因为这人实在太可怕了。

    “千钧将军,这仗还打不打了?”常磐问道。

    “让他们找几个代表出来,我们跟他们谈谈吧。”千钧说道。

    “郡主,刚才救上来的百姓都在哪?”夜寺问道。

    “暂时安置在军营的帐篷里面了。”

    “千碧,青鸾,我们一起去看看。”

    郡主将夜寺三人带到帐篷里面,并撤离了守在帐篷外面的士兵。

    “你在找什么?”千碧看到夜寺将这些百姓逐个看过去。

    最终夜寺停在了一名抱着婴儿的女子面前,女子不仅衣服和脸都很脏,而且嘴角还肿起了一块,估计是被人打的。“你是舞月姑娘吗?”夜寺问道。

    女子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你是……你是他的那个随从?”

    “正是。这位是少爷的亲妹妹——钟离千碧。”夜寺将千碧拉了过来。

    “那他……他已经死了吧?”女子问道。

    “嗯,已经死了。”

    女子似是早已预料到了,没有悲伤,怀中的婴儿正瞪着大眼睛,伸出一只手想要摸摸母亲的脸,女子伸出手指让婴儿握住。“这是……他的孩子。”舞月小声说道。

    郡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让几人换了一间空帐篷。

    “这……真是我二哥的孩子吗?”千碧双眼含泪说道,“是个女孩吧。”

    “是的,是女孩。”

    “我可以抱抱她吗?”千碧问道。

    “当然可以。”舞月将孩子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好可爱呀,肥嘟嘟的脸。”

    一旁的郡主也凑了上去,“是有点可爱,这孩子就给我养吧。”

    “郡主!你怎么这么霸道,这孩子我养才对。”千碧抗议道。

    “你们两个真是的,人家的亲娘还在这呢,你们就抢着要养人家的孩子。”青鸾走上前去替舞月查看伤口。

    “没事没事,说明这孩子有福气。”舞月说道。

    “舞月姑娘,我猜应该是将军府快出事之前,少爷就让你离开京城的吧。”夜寺说道。

    “是的,雁门关传回钟离傲叛国的消息之后,钟离未就已经感觉到要出事了,他给我一些盘缠,让我赶紧离开京城,怕会牵连到我。其实,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怀孕了。我本想告诉他的,可出了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先不要告诉他。我本想离开中原,去西域那边的,可是中途却被大蒙国的人抓了,说是要当阵前俘虏。”

    “舞月姑娘,你不是青楼女子吗?怎会……怀孕?”郡主问道。

    舞月微微一笑,说道:“我刚被卖到吟风楼的时候,很不听话,不愿接客,当时钟离未刚好来吟风楼,他看上了我,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看上我哪一点,论姿色,我在吟风楼里面算不上出众,论才艺,我也不行。他跟鸨妈说,愿意包下我,当时将军府名气非常大,鸨妈自然会给将军府面子,反正银子也少不了。所以,我接待的客人也只有钟离未。”

    “那少爷为何不干脆一些,替你赎身算了。”夜寺问道。

    “钟离未说,他父亲的门第观念非常重,是不会允许他娶我的。他也想过买一间宅子送给我,想了想也不行,若是他成婚了,去一间宅子里面私会女子可是会出事的,去青楼还能名正言顺地去。”

    “那如果你生下孩子,我二哥还打算让你继续呆在青楼吗?”千碧问道。

    “没有,他说过,如果我真的想生的话,就只能让我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定居了。”

    “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如此风流的钟离未居然有如此深情的一面,我真的太感动了。”郡主说道,“千碧妹妹,把你的袖子借我一下,让我擦一把鼻涕擦一把泪。”

    “哎呀!郡主姐姐你真恶心!”千碧嗔道。

    “舞月姑娘,现在你也不用离开中原了,陛下已经放千碧一条生路了,如果这孩子是男孩也许还有危险,但既然是个女孩,陛下是不会在意的。”夜寺说道。

    “真的吗?我们可以在中原呆下去?”舞月吃惊地问道。

    “是真的,”千碧说道,“今后我们就一起生活吧。”千碧朝婴儿眨了眨眼睛。

    “那我们要去哪里?应该不回京城了吧?”舞月问道。

    “如果不知道去哪里的话,可以来我们九华山,定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青鸾建议道。

    “嗯,对,去九华山吧。”为了这孩子着想,千碧似是下定了决心。

    “那你不去找你大哥了吗?”郡主问道。

    “我可以一个人去找大少爷的。待我将你们送到九华山,我就单独动身前往大蒙国。”夜寺说道。

    “好吧,那就拜托夜寺了。”千碧说道,“这孩子取名字了没?”

    “取了,我曾跟钟离未讨论过,既然是个女孩子,那就叫钟离雅。”舞月说道。

    “钟离雅,好听,雅儿雅儿叫姑姑。”

    由于关外的战事已经不需要自己操心了,郡主就随着几人一同回到黄沙镇的客栈,待舞月和和婴儿梳洗完毕之后,夜寺、千碧和青鸾准备即刻启程,带着舞月母女前往九华山。

    “郡主姐姐,记得要常来九华山看我们。”千碧说道。

    “肯定会的,我还要帮千碧妹妹找个好丈夫呢。”郡主笑道。

    “你又瞎说了!”

    虽然郡主没什么公务在身,但毕竟身为副帅,战事尚未结束,不能随随便便就离开这里。

    夜寺护送几人平安到达九华山神农堂时,青凤带着神农堂众弟子出来迎接。看到神农堂只有青鸾大师姐回来,并且还失去了一条手臂,众弟子不禁泪如雨下。青鸾还得费心安慰众师妹。

    “这包袱里面有些银子,你要省着点花,还要养孩子呢。”夜寺将一个包袱递给千碧。

    千碧摸了摸包袱,说道:“又是从哪里偷来的银子,算了,为了雅儿,我也将就着用吧。”

    “等我从大蒙国回来,会再给你们带银子的。”

    千碧上前抱住了夜寺,“这些日子以来多谢你的照顾。你自己一个人去大蒙国记得要按时吃饭,要多吃好吃的。”

    “嗯,我知道。”

    此时青鸾走了过来,递给夜寺一个包袱,说道:“夜寺,这里有一些伤药,你带上吧。”

    夜寺接过包袱,说道:“千碧,青鸾姑娘,流风剑法的口诀我已经传授给你们了,你们记得要勤加练习,居安莫忘思危。”

    “我们会的。”两人齐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