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容器
长白山距离高丽的都城开京并不远，夜寺和玄依自从进入高丽境内就对这个偏远小国充满了好奇。高丽此时国内并无战乱，可一路上夜寺和玄依却能看到不少在路边乞讨的人，也有不少饿死的人。
“娘说过，高丽的政治很乱，百姓过得很苦，跟他们比，我们的百姓就像是生活在天堂了，此话果然不假。”玄依说道。
“怪不得恭亲王卖点粮食给高丽官员就能发展友好关系，对了玄依，你为什么会讲高丽的语言？”夜寺问道。
“嘿嘿，很久之前你不是问过我嘛，郡主平时是不是闲的没事做呀，看吧，我有空不就学了些别国的语言咯。”玄依得意地说道。
“你果然志向远大。”
“看，开京就在前面了，我们进去大吃一顿！”
玄依选了一家外表装饰较为华丽的酒店，“这次我们就不要点烤肉了吧，吃点别的，在长白山吃烤肉实在吃腻了。”
夜寺点了点头，“嗯，你点吧。”
玄依还当真点了一大桌子菜，在长白山吃了那么久的单调食物怕是憋得慌。
“这个是红烧明太鱼，你尝尝。”玄依给夜寺夹了些鱼肉，“肉质松软又有韧性。”
“嗯，还不错。”夜寺尝了一口说道。
“这个是牛肉拌饭，来，吃一口。”玄依用勺子舀了饭递到夜寺嘴边，夜寺接过勺子，再将拌饭吃下。
“好吃是好吃，这个拌饭味道有点重。”夜寺说道。
“这是人家的特色啦。这一锅是脊骨土豆汤，将大块带骨头的脊骨肉放进辣汤里面，再加入土豆块和白苏等一起炖煮而成。来，先吃一块脊骨肉。”玄依又夹了一跨脊骨肉给夜寺。
“嗯，玄依你也吃呀。”夜寺说道。
“吃，一起吃。”玄依大口大口地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两人都打了一个饱嗝。“你觉得跟千碧做的食物想比如何？”玄依问道。
“如果让千碧来做这些食物，肯定还能做的更好。”夜寺说道。
“对，我们买一本高丽的食谱给千碧带回去。以后要是能跟千碧住一起多好，天天吃成猪了，哈哈！”
“可以的，我准备带千碧去西域，那边对她来说更安全，你想去也可以。”夜寺说道。
“考虑考虑吧。”
“这些没吃完的，我们打包带走吧。”夜寺说道。
玄依知道夜寺是想把这些剩下的食物分给在外边乞讨的百姓，便同意了。
离开酒楼将食物分发出去之后，玄依带着夜寺来到了一处寺庙。
“这寺庙香火鼎盛，很多达官贵人呀。”夜寺说道。
“娘说，高丽的寺庙非常多，占了很多土地，很多百姓都没有土地耕作，寺庙便是高丽的一个大毒瘤。”玄依说道。
“我们那边也有不少寺庙吧。”
“不同的，我们那边本来领土就广，这高丽就那么点地方，还建那么多寺庙，信仰又不能当饭吃。”
“的确。玄依，刚才在街上你有没有注意到，好像有好几队人马都往城西那边去了，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夜寺问道。
“不好说，高丽的武将是可以拥有自己的私人军队的。我们跟去那边看看吧。”
跟着几队人马往西走，却发现是这开京的码头。
“好多船呀，这些船不是普通的船，难道是战船？”玄依说道。
“莫非是高丽准备对哪里发动战争？难道是东瀛？”夜寺说道。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个士兵问问。”
半个时辰之后，玄依面色凝重地回来了。
“问出来了吗？”
“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中原出大事了。恭亲王勾结大蒙国、高丽、东瀛和一些江湖人士，篡夺了皇位，陛下带着众臣躲到西南展鹏将军那里去了。很快，高丽和东瀛的军队就会在我们的东部沿海登陆，帮助恭亲王杀掉陛下。”
“那中原那边打起来了没？”夜寺问道。
“不知道，那士兵也不清楚中原更具体的事情了。恭亲王果然狼子野心，跟高丽搞好关系，就是为了今天吧。”
“高丽和东瀛打算派多少人？”夜寺继续问道。
“高丽本打算是派一万将士过去的，可大家都知道中原是块肥肉，后来就决定再加一万，总共两万将士。东瀛那边渡海风险大，决定派五千。”
“恭亲王难道不知道这些军队一旦登陆沿海，沿海的百姓必定会受到压迫的么？”
“你不懂呀，自古以来，皇位之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杀兄、杀弟、弑父都是常事了，勾结外敌而已，苦的只是百姓，跟他们又没什么关系。”
“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在哪里登陆？”
“三日后出发，准备在海州登陆。”
“玄依，那我们也不能再留在高丽了，我们跟着他们一起回中原吧，高丽和东瀛军队一旦登陆，中原必将大乱。”
玄依点了点头：“我打听过了，三日后会有商船跟着这些战船前往中原，我们就混在商船上面就可以了。”
“好。”
“大哥哥大姐姐，我好饿，你们能不能给我点吃的。”一名脏兮兮的小女孩拉住了夜寺的手。夜寺听不懂女孩在说什么，玄依便翻译了过来。
于是夜寺和玄依便带着小女孩去买了些包子，女孩兴高采烈地道谢之后便跑走了。
“娘说，即便能救一国之百姓，也救不了万国之百姓，就是这样吧，所以娘才会放下了她的执着。”
“是么。”
“嗯，我们只是江湖人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只能救那么几个人，而且只是暂时的。若想让百姓的命运彻底改变，还得依靠政治家。”
“那样的政治家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吧。”
玄依知道夜寺说的是左丘羽，“是呀，有不少想做出改变的政治家，但国家这个容器容不下这样的人。”
“那便毁了这个容器吧。”
“毁了旧的，必须要有新的容器来替代才行，不然就没法维持社会的秩序，会天下大乱的。”
“玄依，光杀人还不行，必须要杀掉这个国家吧。”
“是的，在杀掉这个国家之前，必须要找到新的合适的来替代，不然还是不行。”
“玄依，船三日之后出发，在那之前，我还想做点事情。”
“什么事？找个高丽媳妇？”玄依打趣道。
夜寺带着玄依在城外召集了一批年轻有力的难民，到了夜晚，两人带着这批难民到开京的一处粮仓偷偷地将粮食运了出来，运到城外之后，大伙拿起几个大锅，立马开始做饭，这附近的难民总算吃了一顿饱饭。
吃完之后，这群难民跪在夜寺和玄依面前，不停地说“谢谢恩人”。
“玄依，我想跟他们说些话，你帮我翻译给他们听。”夜寺说道。
“嗯，你说。”
“我们来自大燕朝，碰巧路过这里。大燕朝那边也有很多像你们这样没有饭吃的人，也有很多饿死的人。你们知道吗，那些达官贵人会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他们认为我们的性命很贱，死多少都无所谓。可我不这样认为，我是个孤儿，小时候跟你们一样饿得没饭吃，我抓住了任何能够抓住的机会，终于能够长大成人了，长大之后，我杀了宰相的儿子，杀了几个尚书的儿子，也杀了不少陛下杀手组织的人，我想告诉他们，我不是生来就该饿死的人。我不知道高丽对你们意味着什么，也许它曾经很美好，但现在不行了，它不给百姓活下去的机会，如果听天由命，你们只会饿死。宰相若不给你们活路，你们便杀了他；高丽若不给你们活路，你们便推翻这高丽！”
“推翻高丽！推翻高丽！”难民们呼喊道。
“但是，你们先不要急，要先活下去，要仔细想想，若是推翻了高丽，该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新国家，什么样的新国家才适合百姓生存。你们若果不懂这方面的东西，可以去问问那些读过书的人，他们会告诉你们的。因为中原那边发生了很多事情，局势很乱，过几天我们就要返回中原了，帮不了你们多少了。你们能力有限，不能像我们这样去粮仓偷粮，我对你们国家的官员也不了解，我觉得你们可以去投奔你们国家的某些比较信得过的将军，让他来帮助你们，让他来帮你们想办法。”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真有你的，教唆人家造反。”玄依笑吟吟地说道，“怎么样，接下来两天还要不要再去偷点粮食？”
“连高丽的京城都是这种情况，其他地方可想而知，明天再偷点吧。”
此时一名女孩突然抱住了夜寺的脚，“大哥哥，大姐姐，你们真是大好人。”
“这不是白天的那女孩吗？”玄依说道。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能不能带我去你们的中原？”小女孩说道。
玄依翻译给夜寺听，“怎么办？”
“我们回到中原肯定不会那么快就有安稳的日子过，这时候带她回去也很危险。”
“她说她不想在高丽等死，她希望你能给她活下去的机会。”玄依翻译道。
“玄依，你不是挺喜欢小孩的吗？上次还跟千碧抢着要养钟离雅，不如……你就养她吧。”夜寺说道。
“这个……我平时也经常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带着她不方便，不如我们将她带去九华山神农堂吧，她在那里应该可以健康成长。”
“那也行。”
“你叫什么名字？”玄依问道。
“我叫紫莹。”
“娘说过，高丽的政治很乱，百姓过得很苦，跟他们比，我们的百姓就像是生活在天堂了，此话果然不假。”玄依说道。
“怪不得恭亲王卖点粮食给高丽官员就能发展友好关系，对了玄依，你为什么会讲高丽的语言？”夜寺问道。
“嘿嘿，很久之前你不是问过我嘛，郡主平时是不是闲的没事做呀，看吧，我有空不就学了些别国的语言咯。”玄依得意地说道。
“你果然志向远大。”
“看，开京就在前面了，我们进去大吃一顿！”
玄依选了一家外表装饰较为华丽的酒店，“这次我们就不要点烤肉了吧，吃点别的，在长白山吃烤肉实在吃腻了。”
夜寺点了点头，“嗯，你点吧。”
玄依还当真点了一大桌子菜，在长白山吃了那么久的单调食物怕是憋得慌。
“这个是红烧明太鱼，你尝尝。”玄依给夜寺夹了些鱼肉，“肉质松软又有韧性。”
“嗯，还不错。”夜寺尝了一口说道。
“这个是牛肉拌饭，来，吃一口。”玄依用勺子舀了饭递到夜寺嘴边，夜寺接过勺子，再将拌饭吃下。
“好吃是好吃，这个拌饭味道有点重。”夜寺说道。
“这是人家的特色啦。这一锅是脊骨土豆汤，将大块带骨头的脊骨肉放进辣汤里面，再加入土豆块和白苏等一起炖煮而成。来，先吃一块脊骨肉。”玄依又夹了一跨脊骨肉给夜寺。
“嗯，玄依你也吃呀。”夜寺说道。
“吃，一起吃。”玄依大口大口地不顾形象地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两人都打了一个饱嗝。“你觉得跟千碧做的食物想比如何？”玄依问道。
“如果让千碧来做这些食物，肯定还能做的更好。”夜寺说道。
“对，我们买一本高丽的食谱给千碧带回去。以后要是能跟千碧住一起多好，天天吃成猪了，哈哈！”
“可以的，我准备带千碧去西域，那边对她来说更安全，你想去也可以。”夜寺说道。
“考虑考虑吧。”
“这些没吃完的，我们打包带走吧。”夜寺说道。
玄依知道夜寺是想把这些剩下的食物分给在外边乞讨的百姓，便同意了。
离开酒楼将食物分发出去之后，玄依带着夜寺来到了一处寺庙。
“这寺庙香火鼎盛，很多达官贵人呀。”夜寺说道。
“娘说，高丽的寺庙非常多，占了很多土地，很多百姓都没有土地耕作，寺庙便是高丽的一个大毒瘤。”玄依说道。
“我们那边也有不少寺庙吧。”
“不同的，我们那边本来领土就广，这高丽就那么点地方，还建那么多寺庙，信仰又不能当饭吃。”
“的确。玄依，刚才在街上你有没有注意到，好像有好几队人马都往城西那边去了，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夜寺问道。
“不好说，高丽的武将是可以拥有自己的私人军队的。我们跟去那边看看吧。”
跟着几队人马往西走，却发现是这开京的码头。
“好多船呀，这些船不是普通的船，难道是战船？”玄依说道。
“莫非是高丽准备对哪里发动战争？难道是东瀛？”夜寺说道。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个士兵问问。”
半个时辰之后，玄依面色凝重地回来了。
“问出来了吗？”
“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中原出大事了。恭亲王勾结大蒙国、高丽、东瀛和一些江湖人士，篡夺了皇位，陛下带着众臣躲到西南展鹏将军那里去了。很快，高丽和东瀛的军队就会在我们的东部沿海登陆，帮助恭亲王杀掉陛下。”
“那中原那边打起来了没？”夜寺问道。
“不知道，那士兵也不清楚中原更具体的事情了。恭亲王果然狼子野心，跟高丽搞好关系，就是为了今天吧。”
“高丽和东瀛打算派多少人？”夜寺继续问道。
“高丽本打算是派一万将士过去的，可大家都知道中原是块肥肉，后来就决定再加一万，总共两万将士。东瀛那边渡海风险大，决定派五千。”
“恭亲王难道不知道这些军队一旦登陆沿海，沿海的百姓必定会受到压迫的么？”
“你不懂呀，自古以来，皇位之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杀兄、杀弟、弑父都是常事了，勾结外敌而已，苦的只是百姓，跟他们又没什么关系。”
“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在哪里登陆？”
“三日后出发，准备在海州登陆。”
“玄依，那我们也不能再留在高丽了，我们跟着他们一起回中原吧，高丽和东瀛军队一旦登陆，中原必将大乱。”
玄依点了点头：“我打听过了，三日后会有商船跟着这些战船前往中原，我们就混在商船上面就可以了。”
“好。”
“大哥哥大姐姐，我好饿，你们能不能给我点吃的。”一名脏兮兮的小女孩拉住了夜寺的手。夜寺听不懂女孩在说什么，玄依便翻译了过来。
于是夜寺和玄依便带着小女孩去买了些包子，女孩兴高采烈地道谢之后便跑走了。
“娘说，即便能救一国之百姓，也救不了万国之百姓，就是这样吧，所以娘才会放下了她的执着。”
“是么。”
“嗯，我们只是江湖人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只能救那么几个人，而且只是暂时的。若想让百姓的命运彻底改变，还得依靠政治家。”
“那样的政治家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吧。”
玄依知道夜寺说的是左丘羽，“是呀，有不少想做出改变的政治家，但国家这个容器容不下这样的人。”
“那便毁了这个容器吧。”
“毁了旧的，必须要有新的容器来替代才行，不然就没法维持社会的秩序，会天下大乱的。”
“玄依，光杀人还不行，必须要杀掉这个国家吧。”
“是的，在杀掉这个国家之前，必须要找到新的合适的来替代，不然还是不行。”
“玄依，船三日之后出发，在那之前，我还想做点事情。”
“什么事？找个高丽媳妇？”玄依打趣道。
夜寺带着玄依在城外召集了一批年轻有力的难民，到了夜晚，两人带着这批难民到开京的一处粮仓偷偷地将粮食运了出来，运到城外之后，大伙拿起几个大锅，立马开始做饭，这附近的难民总算吃了一顿饱饭。
吃完之后，这群难民跪在夜寺和玄依面前，不停地说“谢谢恩人”。
“玄依，我想跟他们说些话，你帮我翻译给他们听。”夜寺说道。
“嗯，你说。”
“我们来自大燕朝，碰巧路过这里。大燕朝那边也有很多像你们这样没有饭吃的人，也有很多饿死的人。你们知道吗，那些达官贵人会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他们认为我们的性命很贱，死多少都无所谓。可我不这样认为，我是个孤儿，小时候跟你们一样饿得没饭吃，我抓住了任何能够抓住的机会，终于能够长大成人了，长大之后，我杀了宰相的儿子，杀了几个尚书的儿子，也杀了不少陛下杀手组织的人，我想告诉他们，我不是生来就该饿死的人。我不知道高丽对你们意味着什么，也许它曾经很美好，但现在不行了，它不给百姓活下去的机会，如果听天由命，你们只会饿死。宰相若不给你们活路，你们便杀了他；高丽若不给你们活路，你们便推翻这高丽！”
“推翻高丽！推翻高丽！”难民们呼喊道。
“但是，你们先不要急，要先活下去，要仔细想想，若是推翻了高丽，该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新国家，什么样的新国家才适合百姓生存。你们若果不懂这方面的东西，可以去问问那些读过书的人，他们会告诉你们的。因为中原那边发生了很多事情，局势很乱，过几天我们就要返回中原了，帮不了你们多少了。你们能力有限，不能像我们这样去粮仓偷粮，我对你们国家的官员也不了解，我觉得你们可以去投奔你们国家的某些比较信得过的将军，让他来帮助你们，让他来帮你们想办法。”
“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真有你的，教唆人家造反。”玄依笑吟吟地说道，“怎么样，接下来两天还要不要再去偷点粮食？”
“连高丽的京城都是这种情况，其他地方可想而知，明天再偷点吧。”
此时一名女孩突然抱住了夜寺的脚，“大哥哥，大姐姐，你们真是大好人。”
“这不是白天的那女孩吗？”玄依说道。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能不能带我去你们的中原？”小女孩说道。
玄依翻译给夜寺听，“怎么办？”
“我们回到中原肯定不会那么快就有安稳的日子过，这时候带她回去也很危险。”
“她说她不想在高丽等死，她希望你能给她活下去的机会。”玄依翻译道。
“玄依，你不是挺喜欢小孩的吗？上次还跟千碧抢着要养钟离雅，不如……你就养她吧。”夜寺说道。
“这个……我平时也经常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带着她不方便，不如我们将她带去九华山神农堂吧，她在那里应该可以健康成长。”
“那也行。”
“你叫什么名字？”玄依问道。
“我叫紫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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