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白绫
京城与宋州交界处，假恭亲王与十二名身穿黑色衣服的护卫正在等候燕明帝前来。
“陛下，我已经查看过了，方圆二十里内，没有恭亲王的人马，只有恭亲王和那十二名护卫在那里。”沐天说道。
“嗯，看来皇叔这次很有诚意呀，真的想跟朕谈一谈。”
“陛下，对方有十二名护卫，我们现在只有六个人，还请陛下三思。”姬月说道。
燕明帝摆了摆手，说道：“你多虑了，皇叔带十二名护卫，这还不是因为害怕沐天嘛，沐天这么厉害，皇叔也担心朕要杀他呀。况且，就算他们发难，沐天应该能应付得来的，对吧？”
“对。”沐天说道。
“好了，我们的接应人马安排好了没？”燕明帝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在十里外。”姬月答道。
“那就行了，我们出发吧，跟皇叔谈谈。”
“皇叔，好久不见。”抵达谈判地点之后，燕明帝说道。
假恭亲王久久没有答话，他突然站了起来，将人皮面具摘掉，喊了一句“动手！”
“恭亲王是假的！大家保护陛下！”姬月喊道。
“你们带陛下撤离，这里就交给我了。”沐天吩咐道。
“遵命！”
“你们十三个人，不报一下名号吗？不然死了可就说不出来了。”沐天笑道。
“布阵！”那名假扮恭亲王的人喊道。
十三人围绕着沐天站成了一个大圈，各自口中开始念口诀，双手开始搀动。此时从远处出现了几股龙卷风，正在朝大圈的中央刮去。
“天罗地网阵。不简单呀，你们居然会这种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阵法。老娘就陪你们玩玩。”说完沐天也开始搀动法诀，天空开始飘来一大片乌云，乌云中还能看到闪闪的电光。
姬月等人带着燕明帝撤离并非是骑马离去的，而是由其中两人扶着燕明帝并施展轻功撤离的。很快，几人就到了十里外的接应点，这处接应点总共有三百士兵，燕明帝担心如果安排太多人，恭亲王知道了会不敢出来谈判，所以就只安排了三百人。
“陛下，我们不用等沐天大人了，我们带着这些人回宋州去吧，恭亲王明显是想杀您。”姬月说道。
“唉，皇叔，何必如此。好吧，我们回宋州去吧。”燕明帝说道。
“皇帝陛下，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吧。”伪装成士兵的神龙帮帮主廖将说道。
“这中原大地不能容许有两个皇帝存在，所以，你就委屈一点，下地狱吧。”龙阳宗宗主龙狂将身上的士兵军服脱了下来。
眼见这三百士兵有一大半都已经拔出了武器，姬月说道：“陛下，属下明白了，原来恭亲王的埋伏的人马就在我们的接应点里边。”
“魂落、冷薄、紫无，你们三人带领那些剩下的士兵挡住这些恭亲王的人，我和剑一带陛下撤回宋州。”姬月吩咐道。
“遵命！”
姬月和剑一想带燕明帝离开的时候，龙狂拦住了他们。只有再拦下一人，目的就达到了，龙狂想道。
姬月感到不对劲，看了看正在火拼的众人，才明白，恭亲王安排的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士兵，大多都有点小本事。
“剑一，情况紧急，我拦住他，你带着陛下赶紧离开，你放心，沐天大人肯定很快就会赶上的，我们这边也会尽快跟你汇合的，你一定要拼死保护陛下。”姬月说道。
“遵命！”
剑一背着燕明帝快速施展轻功，飞了五里之后，又被几人给拦住了，是贪狼和几名杀手。
剑一停了下来，对燕明帝说道：“陛下，这人叫贪狼，是恭亲王的得力手下。属下认为这几人就是恭亲王最后的伏兵了，所以，属下斗胆请您先一个人赶路回宋州，属下会尽快解决这几个人的，若是属下不幸身死，至少陛下您还活着，沐天大人会找到您的。”
燕明帝也同样认为这几人就是恭亲王最后的伏兵了，“剑一，辛苦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大伙儿一起上，赶紧把这最后一个人解决掉。”贪狼吩咐道。
燕明帝不会武功，也没有马匹，只能一个人往宋州的方向跑了，才没跑多远就被人点了穴道。被带到一间小木屋的时候，那人又帮燕明帝解了穴道。燕明帝走出木屋，发现不远处站着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
“你也是皇叔的人吗？”燕明帝问道。
“皇叔？他都谋反了你还认他皇叔，那我造反了，你又该如何呢？”男子转过身来。
看着眼前这胡子邋遢的男子，燕明帝总算想了起来，“骆一阁！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天下又不是你家的，我哪里去不得？”骆一阁反问道。
“骆一阁，朕一直想问你，你为何要造反，你从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小子做到了一名守边大将，没有人排挤过你，也没有人诬陷过你什么，你难道还不满意吗？”
“满意？什么才是满意。你们生下来就是贵族，生下来就能当大官，生下来就能当皇帝，你们难道还不满意吗？为什么还要去贪赃枉法？为什么还要强抢民女？为什么还要欺凌百姓？我造反，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像我这样的人生下来就被你们这样的人当成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
“没有人可以决定他自己的出身，你说的那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人都不会那么做的。”燕明帝说道。
“我不关心什么少部分什么大部分的，人只有一条命。一名贵族抢了一名女子当小妾，大部分人都觉得是这名女子的荣幸，以后荣华富贵应有尽有，甚至那名女子的家里人也是这么觉得的。反对的只有那名女子和她那当樵夫的情人，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怎么想，因为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见，那当樵夫的情人出面抗议的时候，还被贵族打死了。那名樵夫确实蠢，如果是我，我会将那大部分的脑袋都砍下来，有多少砍多少。”
“那你知不知道你造反直接就害死了夫子万秋声？”燕明帝问道。
“在我离开天澜书院之前，我就跟夫子说过我以后会造反。夫子并没有十分惊讶，他跟我说一切事情都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我说如果世道不可变那也只能反了。我问他我如果造反的话，身为老师的他会不会受到牵连，他跟我说不会，他说有学生考上状元、有学生打了胜仗，自己身为老师也没得赏赐，有学生造反又关自己什么事呢？其实我当时就知道肯定会牵连到夫子的，我就对夫子说，如果我造反，夫子没有被处死，那我就放弃造反，如果夫子被处死了，那我就会造反到底。夫子笑了，并点了点头。”
“是否处死夫子并不在于朕，而在于我朝法度，朕在朝堂之上已经与左丘羽争论过了。”
“所以说，世道不可变，只能反了。”骆一阁说道。
燕明帝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朕今天是活不了了吧。在朕死之前，还想问你一件事，为何西南十万将士会随你造反？为何郁林、苍梧和贵州三地不战而降？为何后来广州、赣州和福州都开城投降？”
骆一阁笑了笑，说道：“我并没有胁迫任何人。一般来说，边陲地区，国家的归属感并不像中原那么强，因为它本来就是被抢来抢去，到了谁手里谁就是它的国。世上本无国，领土却有一大堆。有了国之后，谁占的时间长就属于谁的领土了。在西南当守边将领的这些年，我可没有闲着，我制定了一本小册子，里面是一些新的律令制度，比如贵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并同罚，取消不必要的连坐之刑，强抢民女的男子会被处以宫刑，不论何种身份。我将这本小册子印了很多册，让人散发出去，称是天上掉下来的。先是在邕州传阅，然后再扩展到郁林、苍梧和贵州。”
“散发这种册子，当地知府难道不会上报给朝廷？”燕明帝问道。
骆一阁点了点头，“这几处地方的知府都已经是我的好友了，他们也懒得管这种事。后来有个士兵拿着这本册子来找我，说军中都已经传开了，问我该怎么办。我问他军中的士兵对这本小册子是什么态度，他说大伙觉得这小册子是挺好的，只是太过空想了，在这世道是行不通的。就是如此，我逐渐以这些对百姓有利的政策来吸引他们，才让他们与我一同造反的，我在军中威望也不低，他们自然愿意跟随我。我敢保证，若是钟离牧要造反，天下兵马至少有一半会跟随他。以邕州为中心，郁林、苍梧和贵州都开始实施了我所制定的新的律令制度，我再让那些百姓跑到广州、赣州和福州那边去宣扬，逐渐收获民心。恭亲王篡位了，大伙都看到朝政不稳，于是这三地的百姓都愿意归顺于我。”
“原来如此。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骆一阁，有一天，希望你能替朕问问朕的皇叔为何会造反。”燕明帝说道。
“这个自然，我也想问问他呢。念在你是一国之君的份上，就给你留个全尸吧，毒酒还是白绫，你选哪一个？”骆一阁问道。
“白绫。”燕明帝平静地说道。
“主子，就这么让他挂在那不管吗？”阿泽问道。
“放心吧，一会儿沐天他们就会找过来了，我们赶紧离开。”
“陛下，我已经查看过了，方圆二十里内，没有恭亲王的人马，只有恭亲王和那十二名护卫在那里。”沐天说道。
“嗯，看来皇叔这次很有诚意呀，真的想跟朕谈一谈。”
“陛下，对方有十二名护卫，我们现在只有六个人，还请陛下三思。”姬月说道。
燕明帝摆了摆手，说道：“你多虑了，皇叔带十二名护卫，这还不是因为害怕沐天嘛，沐天这么厉害，皇叔也担心朕要杀他呀。况且，就算他们发难，沐天应该能应付得来的，对吧？”
“对。”沐天说道。
“好了，我们的接应人马安排好了没？”燕明帝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在十里外。”姬月答道。
“那就行了，我们出发吧，跟皇叔谈谈。”
“皇叔，好久不见。”抵达谈判地点之后，燕明帝说道。
假恭亲王久久没有答话，他突然站了起来，将人皮面具摘掉，喊了一句“动手！”
“恭亲王是假的！大家保护陛下！”姬月喊道。
“你们带陛下撤离，这里就交给我了。”沐天吩咐道。
“遵命！”
“你们十三个人，不报一下名号吗？不然死了可就说不出来了。”沐天笑道。
“布阵！”那名假扮恭亲王的人喊道。
十三人围绕着沐天站成了一个大圈，各自口中开始念口诀，双手开始搀动。此时从远处出现了几股龙卷风，正在朝大圈的中央刮去。
“天罗地网阵。不简单呀，你们居然会这种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阵法。老娘就陪你们玩玩。”说完沐天也开始搀动法诀，天空开始飘来一大片乌云，乌云中还能看到闪闪的电光。
姬月等人带着燕明帝撤离并非是骑马离去的，而是由其中两人扶着燕明帝并施展轻功撤离的。很快，几人就到了十里外的接应点，这处接应点总共有三百士兵，燕明帝担心如果安排太多人，恭亲王知道了会不敢出来谈判，所以就只安排了三百人。
“陛下，我们不用等沐天大人了，我们带着这些人回宋州去吧，恭亲王明显是想杀您。”姬月说道。
“唉，皇叔，何必如此。好吧，我们回宋州去吧。”燕明帝说道。
“皇帝陛下，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吧。”伪装成士兵的神龙帮帮主廖将说道。
“这中原大地不能容许有两个皇帝存在，所以，你就委屈一点，下地狱吧。”龙阳宗宗主龙狂将身上的士兵军服脱了下来。
眼见这三百士兵有一大半都已经拔出了武器，姬月说道：“陛下，属下明白了，原来恭亲王的埋伏的人马就在我们的接应点里边。”
“魂落、冷薄、紫无，你们三人带领那些剩下的士兵挡住这些恭亲王的人，我和剑一带陛下撤回宋州。”姬月吩咐道。
“遵命！”
姬月和剑一想带燕明帝离开的时候，龙狂拦住了他们。只有再拦下一人，目的就达到了，龙狂想道。
姬月感到不对劲，看了看正在火拼的众人，才明白，恭亲王安排的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士兵，大多都有点小本事。
“剑一，情况紧急，我拦住他，你带着陛下赶紧离开，你放心，沐天大人肯定很快就会赶上的，我们这边也会尽快跟你汇合的，你一定要拼死保护陛下。”姬月说道。
“遵命！”
剑一背着燕明帝快速施展轻功，飞了五里之后，又被几人给拦住了，是贪狼和几名杀手。
剑一停了下来，对燕明帝说道：“陛下，这人叫贪狼，是恭亲王的得力手下。属下认为这几人就是恭亲王最后的伏兵了，所以，属下斗胆请您先一个人赶路回宋州，属下会尽快解决这几个人的，若是属下不幸身死，至少陛下您还活着，沐天大人会找到您的。”
燕明帝也同样认为这几人就是恭亲王最后的伏兵了，“剑一，辛苦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努力活下去。”
“大伙儿一起上，赶紧把这最后一个人解决掉。”贪狼吩咐道。
燕明帝不会武功，也没有马匹，只能一个人往宋州的方向跑了，才没跑多远就被人点了穴道。被带到一间小木屋的时候，那人又帮燕明帝解了穴道。燕明帝走出木屋，发现不远处站着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
“你也是皇叔的人吗？”燕明帝问道。
“皇叔？他都谋反了你还认他皇叔，那我造反了，你又该如何呢？”男子转过身来。
看着眼前这胡子邋遢的男子，燕明帝总算想了起来，“骆一阁！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天下又不是你家的，我哪里去不得？”骆一阁反问道。
“骆一阁，朕一直想问你，你为何要造反，你从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小子做到了一名守边大将，没有人排挤过你，也没有人诬陷过你什么，你难道还不满意吗？”
“满意？什么才是满意。你们生下来就是贵族，生下来就能当大官，生下来就能当皇帝，你们难道还不满意吗？为什么还要去贪赃枉法？为什么还要强抢民女？为什么还要欺凌百姓？我造反，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像我这样的人生下来就被你们这样的人当成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
“没有人可以决定他自己的出身，你说的那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人都不会那么做的。”燕明帝说道。
“我不关心什么少部分什么大部分的，人只有一条命。一名贵族抢了一名女子当小妾，大部分人都觉得是这名女子的荣幸，以后荣华富贵应有尽有，甚至那名女子的家里人也是这么觉得的。反对的只有那名女子和她那当樵夫的情人，没有人会在意他们怎么想，因为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见，那当樵夫的情人出面抗议的时候，还被贵族打死了。那名樵夫确实蠢，如果是我，我会将那大部分的脑袋都砍下来，有多少砍多少。”
“那你知不知道你造反直接就害死了夫子万秋声？”燕明帝问道。
“在我离开天澜书院之前，我就跟夫子说过我以后会造反。夫子并没有十分惊讶，他跟我说一切事情都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我说如果世道不可变那也只能反了。我问他我如果造反的话，身为老师的他会不会受到牵连，他跟我说不会，他说有学生考上状元、有学生打了胜仗，自己身为老师也没得赏赐，有学生造反又关自己什么事呢？其实我当时就知道肯定会牵连到夫子的，我就对夫子说，如果我造反，夫子没有被处死，那我就放弃造反，如果夫子被处死了，那我就会造反到底。夫子笑了，并点了点头。”
“是否处死夫子并不在于朕，而在于我朝法度，朕在朝堂之上已经与左丘羽争论过了。”
“所以说，世道不可变，只能反了。”骆一阁说道。
燕明帝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朕今天是活不了了吧。在朕死之前，还想问你一件事，为何西南十万将士会随你造反？为何郁林、苍梧和贵州三地不战而降？为何后来广州、赣州和福州都开城投降？”
骆一阁笑了笑，说道：“我并没有胁迫任何人。一般来说，边陲地区，国家的归属感并不像中原那么强，因为它本来就是被抢来抢去，到了谁手里谁就是它的国。世上本无国，领土却有一大堆。有了国之后，谁占的时间长就属于谁的领土了。在西南当守边将领的这些年，我可没有闲着，我制定了一本小册子，里面是一些新的律令制度，比如贵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并同罚，取消不必要的连坐之刑，强抢民女的男子会被处以宫刑，不论何种身份。我将这本小册子印了很多册，让人散发出去，称是天上掉下来的。先是在邕州传阅，然后再扩展到郁林、苍梧和贵州。”
“散发这种册子，当地知府难道不会上报给朝廷？”燕明帝问道。
骆一阁点了点头，“这几处地方的知府都已经是我的好友了，他们也懒得管这种事。后来有个士兵拿着这本册子来找我，说军中都已经传开了，问我该怎么办。我问他军中的士兵对这本小册子是什么态度，他说大伙觉得这小册子是挺好的，只是太过空想了，在这世道是行不通的。就是如此，我逐渐以这些对百姓有利的政策来吸引他们，才让他们与我一同造反的，我在军中威望也不低，他们自然愿意跟随我。我敢保证，若是钟离牧要造反，天下兵马至少有一半会跟随他。以邕州为中心，郁林、苍梧和贵州都开始实施了我所制定的新的律令制度，我再让那些百姓跑到广州、赣州和福州那边去宣扬，逐渐收获民心。恭亲王篡位了，大伙都看到朝政不稳，于是这三地的百姓都愿意归顺于我。”
“原来如此。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骆一阁，有一天，希望你能替朕问问朕的皇叔为何会造反。”燕明帝说道。
“这个自然，我也想问问他呢。念在你是一国之君的份上，就给你留个全尸吧，毒酒还是白绫，你选哪一个？”骆一阁问道。
“白绫。”燕明帝平静地说道。
“主子，就这么让他挂在那不管吗？”阿泽问道。
“放心吧，一会儿沐天他们就会找过来了，我们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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