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给老同学做媒
这些天来，我一直想着何飞办厂的事，心里产生了很多疑问。何飞办起了厂，厂在哪里？他是如何办起厂来的？他被撤职后经历了些什么？那天，王常乐虽然说起了他的事，但都是真的吗？
晚上，我收看本地电视新闻，看到何飞他们厂的宣传广告，知道他的确办起了厂，而且规模还很大的。过后，我又从熟人那里打听到他的一些消息，终于弄清楚了何飞被撤职后的情况。何飞被撤职后，其实并没有沉沦，而是寻到了机会，重新崛起了。
原来，何飞受处分后，精神倍受打击，他在家里沉沦了半个月才去上班。但上班了，他也不愿意和同事们多说话，做完自己的工作就走了，好像变了一个人。
后来上级考虑到他的情况，就把他调到县乡镇企业局工作。那里管理着全县乡镇企业的经济发展，很适合他工作。他去了，很想改变形象，从头再来。但败军之将，名声已毁，在哪里都不受待见。为了推动全县经济的发展，领导在大会上要求大家献策献力。何飞发现到当地石材可以开发利用，便写了提案交上去，但没有受到重视和采纳，他心灰意冷，感到前途渺茫。何飞是个性格执拗而又倔强的人，他不甘心自己的失败。最后，他决定提前退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退休下来的何飞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办个石料加工厂，他不相信自己这辈子就走不出一条路。为此，他进山考察了一番，本地群山环绕，土地贫瘠，奇峰凸起，大部分是石山。他发现山里有很多优质的岩石，石质细腻坚韧，色泽美观，有的形成很大的板块。当地人用土法开采来做墓碑和垒坟。开采打磨既不科学，又浪费材料。而且他知道，现在城市建设发展速度快。铺设路面，修建台阶，装修墙壁，打造花园，都需要这种石料。于是，他大胆邀人合作，提出了申请，办理了各种证件，贷得了款，倾其所有财力，购得了设备，办起了石料加工厂。
办厂初期，条件十分艰苦，尽管合作者们也齐心协力，无奈工程大，财力有限，工程进行得断断续续。后来在一些部门的支持下，厂才得以建成。修好了路，建起了一座办公楼和两个厂房，而且有了自己的产品。
这真的出乎我的想象，在我的心目中，他犯错误已彻底毁了，他已成为我们班的反面教材，凡提到他，同学们或笑或闭口不谈，甚至有人想把他忘掉。据说现在他拜访了一些同学，还要来拜访我。他的用意是什么呢？是来向我展示他的才能吗？是来取笑我吗？还是有其他的事呢？但不论怎样，他能重头再来，办起这样的厂，就是件了不起的事！我应该向他表示祝贺。
一天晚上，他果然来了，与他来的还有他的妻子韩玉梅。我大喜过望，赶紧起身迎接，热情招待。但何飞并不像以前那样的热情奔放，豪爽大方，反而老成持重，畏畏缩缩。
他见了我便说：“班长，好久没见面了，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吧？”我说：“还可以。你也不错啊，转眼就发展起来了。”他说：“唉，一言难尽啊！压力大，心里急得慌啊。我办厂的事你知道了吗？”我说：“知道了，你小子太有才了，我正准备向你表示祝贺哩。”何飞说：“祝贺就不必了，我今天是来向你讨办法的。”我不解地问：“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何飞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眼看着我，表情凝重，犹豫不决。
此时我才发现何飞与以前不同了。以前他说话很畅快，就像打机关枪似的，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以前打扮精致，西装革履，头饰整齐，面容白净。今天却穿得松松垮垮的，衣裤没有了轮廓，头发乱成了饼，一脸困倦，而且脚穿的是一双蓝网鞋。
韩玉梅见何飞说话吞吞吐吐的，接过话来说：“他眼下办厂遇到了一点困难，资金周转不过来了。想来找你借点钱，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借钱？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也不知道韩玉梅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韩玉梅见我迟疑不决，便解释道：“你不用担心，他做的这个项目是可以的，目前主要是资金周转不过来了。如果把这一问题解决了，估计我们就会好起来。跟银行贷款利息高，找亲戚借钱又没有。我们想到了老同学，想到大家生活宽裕些，所以我们找来了。前几天我们去找黄龙和陈勇，他们了解我们的情况，各借给我们十万块钱。”
韩玉梅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了底。是的，平时同学们聚会的时候，我总是对大家说：“大家要团结，要相互帮助。”现在这个问题就摆在自己的面前了，自己又是班长，我能后退吗？我说：“我的钱倒是有点，但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多。”韩玉梅说：“我也知道你们孩子在读书，现在正需要钱，你能帮我们多少算多少。”我说：“六万块吧。”
钱虽然少了点，但是何飞听后却非常高兴。他极为感动地说：“谢谢你了，班长。现在当着你的面，我向你保证：如果我的情况好转了，我一定尽快把你的钱还上。”他说完，递给我一个提包，里面有两瓶酒。我说：“咱们老同学，你送这个做啥？”他说：“不成敬意，本来想陪你喝两杯，事情太多了，你慢慢喝吧。”我不要，他两口子却把酒放在门边，高兴地走了。
过后，我打听到，何飞除了向我、黄龙、陈勇借钱外，还向罗忠红、杨得志等同学借了钱。杨得志借给他五万，罗忠红尽管生活困难，也借给他两万。光是我们老同学就三十多万，还有其他的呢？他借这么多钱还得起吗？他真的是办厂遇到了困难吗？
贺敏回来后，我把借钱给何飞的事告诉了她，结果她听后很不高兴，她说：“遇到这种事你最好婉言谢绝或者等我回来商量再作决定。现在你都借了，说给我听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说：“他办厂遇到了困难，几个同学都借钱给他了，我是班长，我能不借吗？如果不借，以后我在同学面前还有什么面子啊？”贺敏说：“你就是放不下面子，各人有各人的情况嘛。你现在借钱给他你是班长，以后你找他要钱你就是仇人。这样的事例还少吗？”
我说：“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是老同学，何飞也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说了，他有了钱立即还我们，你还担心什么呀？”她说：“我这不是担心，我这是提醒你，像何飞这样创业的人，失败的多得很。到时候，他都栽下去了，他拿什么还你啊？”
我说：“他做的这个项目不错，他有眼光，他办厂的决心很大，他不会失败的。”贺敏说：“你这样认为就好，我也希望他办成功！等着看结果吧！”
我虽然极力说服贺敏，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因为他这是新开发的项目，市场千变万化，现在何飞已处在困境中，不知他到底能不能坚持下去，也不知他借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晚上，我收看本地电视新闻，看到何飞他们厂的宣传广告，知道他的确办起了厂，而且规模还很大的。过后，我又从熟人那里打听到他的一些消息，终于弄清楚了何飞被撤职后的情况。何飞被撤职后，其实并没有沉沦，而是寻到了机会，重新崛起了。
原来，何飞受处分后，精神倍受打击，他在家里沉沦了半个月才去上班。但上班了，他也不愿意和同事们多说话，做完自己的工作就走了，好像变了一个人。
后来上级考虑到他的情况，就把他调到县乡镇企业局工作。那里管理着全县乡镇企业的经济发展，很适合他工作。他去了，很想改变形象，从头再来。但败军之将，名声已毁，在哪里都不受待见。为了推动全县经济的发展，领导在大会上要求大家献策献力。何飞发现到当地石材可以开发利用，便写了提案交上去，但没有受到重视和采纳，他心灰意冷，感到前途渺茫。何飞是个性格执拗而又倔强的人，他不甘心自己的失败。最后，他决定提前退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退休下来的何飞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办个石料加工厂，他不相信自己这辈子就走不出一条路。为此，他进山考察了一番，本地群山环绕，土地贫瘠，奇峰凸起，大部分是石山。他发现山里有很多优质的岩石，石质细腻坚韧，色泽美观，有的形成很大的板块。当地人用土法开采来做墓碑和垒坟。开采打磨既不科学，又浪费材料。而且他知道，现在城市建设发展速度快。铺设路面，修建台阶，装修墙壁，打造花园，都需要这种石料。于是，他大胆邀人合作，提出了申请，办理了各种证件，贷得了款，倾其所有财力，购得了设备，办起了石料加工厂。
办厂初期，条件十分艰苦，尽管合作者们也齐心协力，无奈工程大，财力有限，工程进行得断断续续。后来在一些部门的支持下，厂才得以建成。修好了路，建起了一座办公楼和两个厂房，而且有了自己的产品。
这真的出乎我的想象，在我的心目中，他犯错误已彻底毁了，他已成为我们班的反面教材，凡提到他，同学们或笑或闭口不谈，甚至有人想把他忘掉。据说现在他拜访了一些同学，还要来拜访我。他的用意是什么呢？是来向我展示他的才能吗？是来取笑我吗？还是有其他的事呢？但不论怎样，他能重头再来，办起这样的厂，就是件了不起的事！我应该向他表示祝贺。
一天晚上，他果然来了，与他来的还有他的妻子韩玉梅。我大喜过望，赶紧起身迎接，热情招待。但何飞并不像以前那样的热情奔放，豪爽大方，反而老成持重，畏畏缩缩。
他见了我便说：“班长，好久没见面了，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吧？”我说：“还可以。你也不错啊，转眼就发展起来了。”他说：“唉，一言难尽啊！压力大，心里急得慌啊。我办厂的事你知道了吗？”我说：“知道了，你小子太有才了，我正准备向你表示祝贺哩。”何飞说：“祝贺就不必了，我今天是来向你讨办法的。”我不解地问：“怎么了，你遇到什么事？”何飞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眼看着我，表情凝重，犹豫不决。
此时我才发现何飞与以前不同了。以前他说话很畅快，就像打机关枪似的，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以前打扮精致，西装革履，头饰整齐，面容白净。今天却穿得松松垮垮的，衣裤没有了轮廓，头发乱成了饼，一脸困倦，而且脚穿的是一双蓝网鞋。
韩玉梅见何飞说话吞吞吐吐的，接过话来说：“他眼下办厂遇到了一点困难，资金周转不过来了。想来找你借点钱，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借钱？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也不知道韩玉梅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韩玉梅见我迟疑不决，便解释道：“你不用担心，他做的这个项目是可以的，目前主要是资金周转不过来了。如果把这一问题解决了，估计我们就会好起来。跟银行贷款利息高，找亲戚借钱又没有。我们想到了老同学，想到大家生活宽裕些，所以我们找来了。前几天我们去找黄龙和陈勇，他们了解我们的情况，各借给我们十万块钱。”
韩玉梅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了底。是的，平时同学们聚会的时候，我总是对大家说：“大家要团结，要相互帮助。”现在这个问题就摆在自己的面前了，自己又是班长，我能后退吗？我说：“我的钱倒是有点，但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多。”韩玉梅说：“我也知道你们孩子在读书，现在正需要钱，你能帮我们多少算多少。”我说：“六万块吧。”
钱虽然少了点，但是何飞听后却非常高兴。他极为感动地说：“谢谢你了，班长。现在当着你的面，我向你保证：如果我的情况好转了，我一定尽快把你的钱还上。”他说完，递给我一个提包，里面有两瓶酒。我说：“咱们老同学，你送这个做啥？”他说：“不成敬意，本来想陪你喝两杯，事情太多了，你慢慢喝吧。”我不要，他两口子却把酒放在门边，高兴地走了。
过后，我打听到，何飞除了向我、黄龙、陈勇借钱外，还向罗忠红、杨得志等同学借了钱。杨得志借给他五万，罗忠红尽管生活困难，也借给他两万。光是我们老同学就三十多万，还有其他的呢？他借这么多钱还得起吗？他真的是办厂遇到了困难吗？
贺敏回来后，我把借钱给何飞的事告诉了她，结果她听后很不高兴，她说：“遇到这种事你最好婉言谢绝或者等我回来商量再作决定。现在你都借了，说给我听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说：“他办厂遇到了困难，几个同学都借钱给他了，我是班长，我能不借吗？如果不借，以后我在同学面前还有什么面子啊？”贺敏说：“你就是放不下面子，各人有各人的情况嘛。你现在借钱给他你是班长，以后你找他要钱你就是仇人。这样的事例还少吗？”
我说：“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是老同学，何飞也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说了，他有了钱立即还我们，你还担心什么呀？”她说：“我这不是担心，我这是提醒你，像何飞这样创业的人，失败的多得很。到时候，他都栽下去了，他拿什么还你啊？”
我说：“他做的这个项目不错，他有眼光，他办厂的决心很大，他不会失败的。”贺敏说：“你这样认为就好，我也希望他办成功！等着看结果吧！”
我虽然极力说服贺敏，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因为他这是新开发的项目，市场千变万化，现在何飞已处在困境中，不知他到底能不能坚持下去，也不知他借钱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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