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趁着明珠和那群大人去购买物资的空档，誉玉靠着女孩坐下，用着奶奶的嗓音问道：“姐姐，你不开心吗？”
“······”女孩默不作声，将整张脸埋在双臂之间。
“姐姐，你喜欢明珠哥哥吗？”
【喂喂，这丫头怎么可能喜欢他啊！你不要老在别人的雷区里面跳好不好！】
“看来给你看一些俗套话本可不差，你竟然学会了看别人眼色了。”誉玉的语气中不带一点讽刺，看得出，他确实觉得很意外。
【你小子······】
“······你快走吧，这里的秩序好一点，你不会被拐走。”
女孩终于出声了。
誉玉没有回应她的话。
“姐姐，你喜欢明珠哥哥吗？”
“你老是问这个干什么啊？！”
女孩突然暴起，脸上布满了泪痕，大大小小的伤口渗着血液，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不喜欢他！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你满意了吗？！”当沪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从她的双眼中涌出。
【你干什么啊！你疯了吗？！喂喂，我可受不了蝼蚁哭哭闹闹的声音！你的烂摊子你快解决！】脑中的声音炸开。
说实话，死过一次的我，好像确实和之前发生了一些改变，誉玉心中想着。
“她在撒谎。”
【哈？怎么可能啊？你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这女孩子是被逼迫的啊。你趁着那群骗子不在的时候赶快把这铁链断了不行吗？】
“你觉得她还能去哪里？在这黑暗污浊的社会，一个孩子根本做不了什么，更何况是一个女孩。要是幸运点，碰到好心的人，说不定可以收养她或者给她一个正经的谋生工作，要是没那么幸运，和大多数人一样，那就是被拐卖，被卖到烟花之地。”
【那总比在这里好啊！嗷嗷嗷，你烦不烦啊？】
“······我虽然没法笃定，但我个人认为，那个叫明珠的男孩是很喜欢她的，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这女孩的生活质量不会很差，至少能满足温饱，而且比在妓院的日子要好上许多——她的脸受伤了。”
誉玉不理会脑中的怒吼，“姐姐，那······哥哥，告诉我，姐姐的爸爸妈妈告诉他，姐姐很喜欢哥哥······是姐姐的爸爸妈妈在骗人吗······？”
女孩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浮现出了绝望与愤怒。
“······我······为什么啊······为什么那些仙家可以到处游玩，谈情说爱，我就不能去约会，去享受爱情吗······我不想结婚······我现在不想结婚啊······我不知道啊······呜呜呜······”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哭嚎声。
誉玉不阻止她的发泄。
【······什么啊这是，搞得我都不懂了。】
“眷，我们走吧。”
【啊，啊？你不救她吗？她那么可怜，啊，不是，虽然是蝼蚁，但是也是值得救一下的吧？】
“像这样的女孩有很多，我救不了她们全部。你知道吗？如果把女孩回到家中，那么她的父母会觉得特别没有面子，这女孩的未来也会变得更加艰难。”
【什么啊？难不成就这样放任吗？！那你之前怎么去救那些人啊！按你来说，那座城池里面的人死了也是很自然的事啊！魔兽吃人很正常啊，那你怎么去救他们啊！】
“哈——那男孩家里与女孩父母达成的共识，你知道那有多难吗？对于一个家境颇丰厚的凡人家族来说，都是很难的事，更何况只是一个小村子里的商贩。看得出来，男孩确实喜欢着女孩——但是，爱不是这么用的。我承认，女孩是悲惨的，男孩也是悲苦的——在其中，没有一个是赢家。”
“可是啊，在这一场没有赢家的博弈中，女孩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向往自由与爱情的她被现实击落······”誉玉握紧双拳。
时间停滞，混沌法则壹，启动。
【所以呢？！所以你是麻木了吗！】
一只手猛地揪住誉玉的衣领，眷声音中带着不解，吼着说出。
“······眷，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擅自使用法则吧？放开。”誉玉脸色变都不变。
眷的脸扭曲了，是被气的。
【我说，你真的很像话本里面的反派。】
“······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放开。”
【你······你好歹也是跟你母亲生活了那么久，你怎么这么冷漠啊？我说你，就连我，我都分得清哪些是是对的，哪些是错的，你怎么跟个旁观者一样，对什么都这么冷漠！】
“······所以呢，你有你的价值观，我有我的价值观。少把你的价值观强加在我身上。”
【你······你······你真是个伪善。】
眷咬着牙。
看来，这几天一路走过来，眷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是因为凡人的真实生活带给他的观念很大的冲击。那么傲气的他竟然在短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誉玉其实没什么感觉，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死前的不甘与愤怒，对自己无能的痛苦与对妈妈的思念，都变得十分稀薄——他的感情似乎被稀释了——是法则的代价吗？
——你是第一个拥有人格的法则。
是世界有意地将我的人格淡化吗？
誉玉脑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眷，放手。我没心情和你斗。”
愤愤不平的眷与平淡冷漠的誉玉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都不知道谁是人，谁是法则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誉玉微微一愣，法则的人格与身为人的人格发生了冲突。也是，世界怎么可能容忍法则胡作非为。但是，眷的变化也太快了······
【喂！你别无视我！】
眷现在恨不得一拳轰在这小子的脸上，让他反省反省。
誉玉叹了一口气，毫不客气地动用法则权限。
空间转移，混沌法则伍，启动。
唰——
誉玉赫然出现在眷的身后，理了理衣领，微微皱眉道：“没有下次，我不需要叛逆的眷属。”
时间停滞，混沌法则壹，关闭。
一切恢复如初。
誉玉站起身，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微微咬着下唇。
“姐姐，卖了的话你应该可以撑几个月了。如果哥哥对你不好的话，请卖掉它吧！”
空间转移，混沌法则伍，启动。
待女孩反应过来，那个年幼的孩子已经失去了踪影，剩下的只有落在她身侧的一枚闪烁着耀眼光泽的石头。
【······为什么不给她高级的？】
“你够了没？一个低级灵石你知道凡人家庭要不吃不喝多久才买得起吗？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孩拿着连四大家族都要抢夺的高级灵石，你觉得灵力者们会放过她吗？”
誉玉很心累，感觉跟他的眷属沟通都是一种折磨。
【······哦。】
誉玉回头，看着在尘雾中的那个小小的城镇。曾经，母亲带他去过许多地方。他见识过凡人的弱小，同样见识过凡人的强大；他见识过人性的不堪，同时见识过人性的光辉；他见识过许许多多，明白了世间的许多，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在这起起伏伏的世界里，他已经分不清了。
在这起伏不定的生活中，母亲，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成为了他可以触及到的唯一的稻草。
“我有我该做的事。”
这是誉玉的自言自语。
“暮叔叔，真的是，气死我了！我父亲怎么能那么说我！”
桂魄狠狠地锤着桌子，愤愤地说。
李暮笑着说：“你父亲跟你说了什么？让我猜猜，就是责怪你为什么保护不好自己之类的吧？”
“你可真是我父亲肚子里的蛔虫。”
“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真的啊！他说话，唔······真不知道我母亲怎么忍得了他的！”
桂魄没好气地说。
“哈哈，你别说，风莫休在你母亲面前可不是那副模样——可乖了呢。”李暮不怀好意地说。
桂魄一听，来兴趣了。
“真的假的啊，是只在母亲面前吗？”
“这个嘛·······”李暮摸着下巴，笑着，不语。
“暮——叔——叔——”
桂魄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摆出这幅样子，是小孩子对大人的撒娇，只有在亲人之间才会发生的。
“哎呀，我记不清了呢。”
“暮叔叔——”
“哈哈，这个我要是说了，不只是你父亲，你舅舅都要找我算账了呢。”爽朗的笑浮现在李暮的脸上，如果就看这幅模样，旁人完全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我不会说给他们的，你就告诉我呗。”
“嗯······那你答应我了哦，绝对不能告诉他们。”
“嗯嗯！”
如果风莫休在场，他肯定会生气——是在气为什么自己儿子不跟自己亲近，反而和这个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这么亲近，搞得好像李暮是他亲爹一样。
“那我就说了。你肯定不知道的呢，你父亲当时可是对你母亲冷漠恶劣得很呢，谁能想到他现在成了个心心念念的痴情种呢。”李暮笑着，拿起一块糕点，“风莫休出身于风氏，在当时风氏的继承人其实是他的妹妹。说来，在那个年代里，风莫休可是相当勇敢直率的——他率先对灵力者们中的女性特权发起了挑战。应该是他的自尊心和偏见之类的吧，他对于万俟一族中唯一的万俟殿下，嗯，也就是你的母亲，万俟曲月可是相当冷漠和无礼呢。”
“父亲吗？”桂魄有点不敢相信，想想现在父亲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对啊，”李暮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当时可是把御日气得，可真是很好笑。不过那时也是，除了和万俟一族关系较为密切的白氏之外，李氏和木氏很忌惮的。他那个时候，也真是很了不起的呢。”
李暮说着，便陷入了过往的回忆，那一段处于微妙的平衡的和谐的时光。
“万俟殿下，这位是风氏的嫡长子，风莫休。”
这时候的曲月，看起来倒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眼中毫无轻蔑与高傲。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曲月回应身边偷偷告诉她的家族弟子一个微笑，看向不远处瞪着她的少年，“你好，我是万俟一族的万俟曲月，希望我们能在未来和谐共处，共同努力吧！”
看着这火药味极其浓重的场面，除了万俟一族及其其附庸家族之外，根本没人出面调解，一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风氏早就没落了，为他说好话有什么好处，他们付得起招惹万俟一族的代价吗？还不如看戏。
风莫休早就看这个万俟殿下不爽了，她就是个伪善的小人，令他厌恶得很。但是，他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去招惹四大家族之首的万俟一族，只能闷闷不乐地说：“我······我叫风莫休。”
？
就这样？
风莫休这别扭的态度搞得其他人一脸懵。
万俟曲月也不傻，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风氏公子看她不爽了。她有她的傲气，自然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只不过她也不会高傲或者来说是嚣张跋扈地去招惹别人，她微微颔首，移开视线与其他人攀谈起来。
“曲月——”
“少主？”
曲月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着鹅黄色过膝裙的少女，她的衣着出乎意料的简易。这个朴素，是对于习惯了奢华生活的各个家族子弟们来说；但是对于连吃饭都是问题的凡人们来说，这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宝物。
少女束起干净利落的高马尾，一蹦一跳地走到曲月身边，晚起她的胳膊，笑吟吟地说：“那边的糕点可好吃了，你来跟我瞧瞧。我绝对要和厨子学两手呢！”
“好呀！”曲月微微侧过身，对围在她身边的少男少女们挥手道，“不好意思，失陪啦！”
“啊，殿下千万别客气。”
“殿下玩得开心点。”
被称为少主的少女是万俟一族的未来掌权人，万俟鲲鹏。
当万俟一族离去后，这一块区域的人也就转移到了另一块区域，是另外的三大家族子弟那处，独留风莫休一人无人愿意接触他。
风莫休尴尬地在原地打转，想要融入不远处的集体，但是又怕他们不愿意接纳自己。
一个落魄家族的子弟可不会有什么人搭理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没颜色的小子。
“兄长，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说要和万俟一族的子弟们去打招呼吗？御日大人和一正大人在那边。”
面前的少女端着一杯热饮，歪着脑袋，指了指宴会一角。
风莫休看了看少女，再看看手指指的方向，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驰骋，我······我等会儿再去。”他最终抗不过妹妹，别过脸，闷闷地说。
风驰骋沉默片刻，道：“好，那我先去了。”
风莫休与风驰骋是一对双胞胎，但他们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一个长得像妈，一个长得像爸。长相上相像，但在天资上就不一样了。妹妹集结了父母两家的所有的灵力天赋，哥哥在这个年纪却连一星半点的灵力都感受不到。
这种人，很好控制。
当时，李暮是这么想的。
“······”女孩默不作声，将整张脸埋在双臂之间。
“姐姐，你喜欢明珠哥哥吗？”
【喂喂，这丫头怎么可能喜欢他啊！你不要老在别人的雷区里面跳好不好！】
“看来给你看一些俗套话本可不差，你竟然学会了看别人眼色了。”誉玉的语气中不带一点讽刺，看得出，他确实觉得很意外。
【你小子······】
“······你快走吧，这里的秩序好一点，你不会被拐走。”
女孩终于出声了。
誉玉没有回应她的话。
“姐姐，你喜欢明珠哥哥吗？”
“你老是问这个干什么啊？！”
女孩突然暴起，脸上布满了泪痕，大大小小的伤口渗着血液，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不喜欢他！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你满意了吗？！”当沪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从她的双眼中涌出。
【你干什么啊！你疯了吗？！喂喂，我可受不了蝼蚁哭哭闹闹的声音！你的烂摊子你快解决！】脑中的声音炸开。
说实话，死过一次的我，好像确实和之前发生了一些改变，誉玉心中想着。
“她在撒谎。”
【哈？怎么可能啊？你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这女孩子是被逼迫的啊。你趁着那群骗子不在的时候赶快把这铁链断了不行吗？】
“你觉得她还能去哪里？在这黑暗污浊的社会，一个孩子根本做不了什么，更何况是一个女孩。要是幸运点，碰到好心的人，说不定可以收养她或者给她一个正经的谋生工作，要是没那么幸运，和大多数人一样，那就是被拐卖，被卖到烟花之地。”
【那总比在这里好啊！嗷嗷嗷，你烦不烦啊？】
“······我虽然没法笃定，但我个人认为，那个叫明珠的男孩是很喜欢她的，那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这女孩的生活质量不会很差，至少能满足温饱，而且比在妓院的日子要好上许多——她的脸受伤了。”
誉玉不理会脑中的怒吼，“姐姐，那······哥哥，告诉我，姐姐的爸爸妈妈告诉他，姐姐很喜欢哥哥······是姐姐的爸爸妈妈在骗人吗······？”
女孩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浮现出了绝望与愤怒。
“······我······为什么啊······为什么那些仙家可以到处游玩，谈情说爱，我就不能去约会，去享受爱情吗······我不想结婚······我现在不想结婚啊······我不知道啊······呜呜呜······”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哭嚎声。
誉玉不阻止她的发泄。
【······什么啊这是，搞得我都不懂了。】
“眷，我们走吧。”
【啊，啊？你不救她吗？她那么可怜，啊，不是，虽然是蝼蚁，但是也是值得救一下的吧？】
“像这样的女孩有很多，我救不了她们全部。你知道吗？如果把女孩回到家中，那么她的父母会觉得特别没有面子，这女孩的未来也会变得更加艰难。”
【什么啊？难不成就这样放任吗？！那你之前怎么去救那些人啊！按你来说，那座城池里面的人死了也是很自然的事啊！魔兽吃人很正常啊，那你怎么去救他们啊！】
“哈——那男孩家里与女孩父母达成的共识，你知道那有多难吗？对于一个家境颇丰厚的凡人家族来说，都是很难的事，更何况只是一个小村子里的商贩。看得出来，男孩确实喜欢着女孩——但是，爱不是这么用的。我承认，女孩是悲惨的，男孩也是悲苦的——在其中，没有一个是赢家。”
“可是啊，在这一场没有赢家的博弈中，女孩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向往自由与爱情的她被现实击落······”誉玉握紧双拳。
时间停滞，混沌法则壹，启动。
【所以呢？！所以你是麻木了吗！】
一只手猛地揪住誉玉的衣领，眷声音中带着不解，吼着说出。
“······眷，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擅自使用法则吧？放开。”誉玉脸色变都不变。
眷的脸扭曲了，是被气的。
【我说，你真的很像话本里面的反派。】
“······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放开。”
【你······你好歹也是跟你母亲生活了那么久，你怎么这么冷漠啊？我说你，就连我，我都分得清哪些是是对的，哪些是错的，你怎么跟个旁观者一样，对什么都这么冷漠！】
“······所以呢，你有你的价值观，我有我的价值观。少把你的价值观强加在我身上。”
【你······你······你真是个伪善。】
眷咬着牙。
看来，这几天一路走过来，眷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是因为凡人的真实生活带给他的观念很大的冲击。那么傲气的他竟然在短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
誉玉其实没什么感觉，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死前的不甘与愤怒，对自己无能的痛苦与对妈妈的思念，都变得十分稀薄——他的感情似乎被稀释了——是法则的代价吗？
——你是第一个拥有人格的法则。
是世界有意地将我的人格淡化吗？
誉玉脑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眷，放手。我没心情和你斗。”
愤愤不平的眷与平淡冷漠的誉玉之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都不知道谁是人，谁是法则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誉玉微微一愣，法则的人格与身为人的人格发生了冲突。也是，世界怎么可能容忍法则胡作非为。但是，眷的变化也太快了······
【喂！你别无视我！】
眷现在恨不得一拳轰在这小子的脸上，让他反省反省。
誉玉叹了一口气，毫不客气地动用法则权限。
空间转移，混沌法则伍，启动。
唰——
誉玉赫然出现在眷的身后，理了理衣领，微微皱眉道：“没有下次，我不需要叛逆的眷属。”
时间停滞，混沌法则壹，关闭。
一切恢复如初。
誉玉站起身，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微微咬着下唇。
“姐姐，卖了的话你应该可以撑几个月了。如果哥哥对你不好的话，请卖掉它吧！”
空间转移，混沌法则伍，启动。
待女孩反应过来，那个年幼的孩子已经失去了踪影，剩下的只有落在她身侧的一枚闪烁着耀眼光泽的石头。
【······为什么不给她高级的？】
“你够了没？一个低级灵石你知道凡人家庭要不吃不喝多久才买得起吗？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孩拿着连四大家族都要抢夺的高级灵石，你觉得灵力者们会放过她吗？”
誉玉很心累，感觉跟他的眷属沟通都是一种折磨。
【······哦。】
誉玉回头，看着在尘雾中的那个小小的城镇。曾经，母亲带他去过许多地方。他见识过凡人的弱小，同样见识过凡人的强大；他见识过人性的不堪，同时见识过人性的光辉；他见识过许许多多，明白了世间的许多，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在这起起伏伏的世界里，他已经分不清了。
在这起伏不定的生活中，母亲，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成为了他可以触及到的唯一的稻草。
“我有我该做的事。”
这是誉玉的自言自语。
“暮叔叔，真的是，气死我了！我父亲怎么能那么说我！”
桂魄狠狠地锤着桌子，愤愤地说。
李暮笑着说：“你父亲跟你说了什么？让我猜猜，就是责怪你为什么保护不好自己之类的吧？”
“你可真是我父亲肚子里的蛔虫。”
“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真的啊！他说话，唔······真不知道我母亲怎么忍得了他的！”
桂魄没好气地说。
“哈哈，你别说，风莫休在你母亲面前可不是那副模样——可乖了呢。”李暮不怀好意地说。
桂魄一听，来兴趣了。
“真的假的啊，是只在母亲面前吗？”
“这个嘛·······”李暮摸着下巴，笑着，不语。
“暮——叔——叔——”
桂魄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摆出这幅样子，是小孩子对大人的撒娇，只有在亲人之间才会发生的。
“哎呀，我记不清了呢。”
“暮叔叔——”
“哈哈，这个我要是说了，不只是你父亲，你舅舅都要找我算账了呢。”爽朗的笑浮现在李暮的脸上，如果就看这幅模样，旁人完全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我不会说给他们的，你就告诉我呗。”
“嗯······那你答应我了哦，绝对不能告诉他们。”
“嗯嗯！”
如果风莫休在场，他肯定会生气——是在气为什么自己儿子不跟自己亲近，反而和这个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这么亲近，搞得好像李暮是他亲爹一样。
“那我就说了。你肯定不知道的呢，你父亲当时可是对你母亲冷漠恶劣得很呢，谁能想到他现在成了个心心念念的痴情种呢。”李暮笑着，拿起一块糕点，“风莫休出身于风氏，在当时风氏的继承人其实是他的妹妹。说来，在那个年代里，风莫休可是相当勇敢直率的——他率先对灵力者们中的女性特权发起了挑战。应该是他的自尊心和偏见之类的吧，他对于万俟一族中唯一的万俟殿下，嗯，也就是你的母亲，万俟曲月可是相当冷漠和无礼呢。”
“父亲吗？”桂魄有点不敢相信，想想现在父亲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对啊，”李暮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当时可是把御日气得，可真是很好笑。不过那时也是，除了和万俟一族关系较为密切的白氏之外，李氏和木氏很忌惮的。他那个时候，也真是很了不起的呢。”
李暮说着，便陷入了过往的回忆，那一段处于微妙的平衡的和谐的时光。
“万俟殿下，这位是风氏的嫡长子，风莫休。”
这时候的曲月，看起来倒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眼中毫无轻蔑与高傲。
“好的，谢谢你告诉我。”曲月回应身边偷偷告诉她的家族弟子一个微笑，看向不远处瞪着她的少年，“你好，我是万俟一族的万俟曲月，希望我们能在未来和谐共处，共同努力吧！”
看着这火药味极其浓重的场面，除了万俟一族及其其附庸家族之外，根本没人出面调解，一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风氏早就没落了，为他说好话有什么好处，他们付得起招惹万俟一族的代价吗？还不如看戏。
风莫休早就看这个万俟殿下不爽了，她就是个伪善的小人，令他厌恶得很。但是，他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去招惹四大家族之首的万俟一族，只能闷闷不乐地说：“我······我叫风莫休。”
？
就这样？
风莫休这别扭的态度搞得其他人一脸懵。
万俟曲月也不傻，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风氏公子看她不爽了。她有她的傲气，自然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只不过她也不会高傲或者来说是嚣张跋扈地去招惹别人，她微微颔首，移开视线与其他人攀谈起来。
“曲月——”
“少主？”
曲月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着鹅黄色过膝裙的少女，她的衣着出乎意料的简易。这个朴素，是对于习惯了奢华生活的各个家族子弟们来说；但是对于连吃饭都是问题的凡人们来说，这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宝物。
少女束起干净利落的高马尾，一蹦一跳地走到曲月身边，晚起她的胳膊，笑吟吟地说：“那边的糕点可好吃了，你来跟我瞧瞧。我绝对要和厨子学两手呢！”
“好呀！”曲月微微侧过身，对围在她身边的少男少女们挥手道，“不好意思，失陪啦！”
“啊，殿下千万别客气。”
“殿下玩得开心点。”
被称为少主的少女是万俟一族的未来掌权人，万俟鲲鹏。
当万俟一族离去后，这一块区域的人也就转移到了另一块区域，是另外的三大家族子弟那处，独留风莫休一人无人愿意接触他。
风莫休尴尬地在原地打转，想要融入不远处的集体，但是又怕他们不愿意接纳自己。
一个落魄家族的子弟可不会有什么人搭理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没颜色的小子。
“兄长，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说要和万俟一族的子弟们去打招呼吗？御日大人和一正大人在那边。”
面前的少女端着一杯热饮，歪着脑袋，指了指宴会一角。
风莫休看了看少女，再看看手指指的方向，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驰骋，我······我等会儿再去。”他最终抗不过妹妹，别过脸，闷闷地说。
风驰骋沉默片刻，道：“好，那我先去了。”
风莫休与风驰骋是一对双胞胎，但他们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一个长得像妈，一个长得像爸。长相上相像，但在天资上就不一样了。妹妹集结了父母两家的所有的灵力天赋，哥哥在这个年纪却连一星半点的灵力都感受不到。
这种人，很好控制。
当时，李暮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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