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回定北王府的马车上，程毓靠着车厢壁闭着眼睛去想上一世关于二皇子的种种。

    虽然，她不太想去回忆上一世的事，可事关目前的案子，她不得不想。

    容熙坐在程毓的对面，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程毓的脸上。

    他看着程毓的眉心从平整到皱起，也看着程毓原本还算平静的神色，渐渐变得狰狞与痛苦。

    原来程毓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她必不可免地陷入了被毒杀的噩梦中。

    太疼了，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的疼。

    一张嘴，鲜血前赴后继地往外涌，令她感到窒息。

    还有……看到容熙因中箭而跪地不起的无助感……

    “程毓？程毓？”容熙看出了程毓的异常。他直接坐到程毓的身边，叫着程毓的名字，伸手轻轻拍打着程毓的肩膀，试图将她唤醒。

    程毓猛地睁开眼睛，条件反射地掐住容熙的颈处。“砰”的一声，容熙因为惯性摔倒在地，而程毓则跨坐在他身上，手部用力。

    容熙紧握程毓的手腕厉喝了一声：“程毓！”

    行驶中的马车骤然停下，车门帘被掀开，负责驾车的无拘见状大惊：“公子！”

    若隐、若现两兄弟一见此番情景，连话都来不及说，就要上去救容熙。

    “别进来。”容熙沉声道。

    “可是……”

    “回府。”容熙命令道。

    这种情况哪还能回府啊？无拘钻进车厢就要将程毓拉开，却被容熙何止住：“出去！”

    “容熙公子……”无拘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容熙又道：“出去，驾车回府！”

    无拘只得退出去继续驾车。

    程毓意识渐渐清醒，她呆呆地看着身下的容熙。

    她的眼底是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恨意。

    少顷，她将自己的手从容熙的颈处移开，俯身额头抵在容熙的肩处大口地喘着粗气。

    容熙察觉到程毓的身体有着轻微的颤抖。他抬手犹豫了一下才将手放在程毓的背上轻轻拍了拍：“没事了，你只是做噩梦了。”

    程毓抬头茫然地看着容熙。

    容熙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别怕，只是噩梦而已。”

    是了。这一世，那些事还未开始。上一世的事对她来说，只是噩梦而已。

    “我……”程毓哽了一下：“抱歉……”她从容熙身上下来坐到一旁。

    容熙坐了起来摇摇头低声道：“无妨。”

    程毓的目光落在容熙的颈处，那里有她留下的指痕。

    容熙的肤色本就是病气的苍白之色，那指痕印在他皮肤上，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程毓再次说抱歉。

    容熙整理了一下衣襟低声道：“回去后早些歇息，莫要胡思乱想。”

    程毓张了张嘴，她想说些什么，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将所有的话都化为沉默。

    接下来的路程，车厢中安静得有些可怕。程毓也好，容熙也罢都没再开口说话。

    定北王府的门前，程毓不等马车停稳，便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进府。

    待马车停稳，容熙下了车。若隐若现两兄弟来到他的身边，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容熙叹了口气只是道了句：“我无事，不用紧张。”便也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