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狠吗？

    容熙的声音自她头顶上方响起：“你还不够狠。”他的语气夹杂着太多情绪：“只有够狠，才能保护自己。”

    还不够狠吗？程毓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也许吧，也许自己的确不够狠……

    “算了。”程毓忽然觉得很疲惫：“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今天……就到这吧。”

    “程毓。”容熙连名带姓的叫着程毓。

    “怎么了？”程毓问他。

    容熙抬眼看向牢中，他一字一句地对程毓说：“紫灵随身携带的毒蛛跑出来，咬死了那些人。”

    程毓张了张嘴，半晌才道：“嗯，紫灵随身携带的毒蛛跑出来，要死了他们……”

    牢房中，最后一个人倒下了。那毒蛛见没有可攻击的人，便往外爬。不过刚爬出来，便被容熙以掌风震死。

    程毓的目光落在那毒蛛的尸体上，没有说话。

    “走吧，我们得将这一桩不幸的事转告给大将军。这里毕竟是大将军的西大营，具体如何处理，还是得请教大将军。”容熙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程毓站了起来，随着容熙朝外走去。

    在路过紫灵的牢房时，程毓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紫灵，却与紫灵那双充斥着恐惧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程毓脚步一顿，转身面朝紫灵。

    紫灵用沙哑的声音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她的目光落在程毓身侧的容熙身上，眼中的恐惧更深了。

    而容熙神色平平，目光也未落在紫灵身上。

    “所以，林昌是你毒杀的。”程毓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杀了我！杀了我！”紫灵吼道。

    程毓未再言语，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走出大牢，程毓抬头看向夜空。明月高高挂着，明亮而又孤寂。

    “你说，我是不是灭过他全家，所以他才会这般害我？”程毓嗤笑。

    程毓倒是没觉得有多伤心，有多愤怒。她只觉得荒唐与恶心。

    “他是谁？”容熙似有疑惑。

    程毓却没有为他答疑解惑，只是道了句：“走吧，去找霍缙聊两句。”

    就在她二人欲去找霍缙时，霍缙身边的副将寻了过来道：“世子爷，大营外有人寻您，说大理寺那边有了新的进展。”

    程毓与容熙一听这话，也就歇了去找霍缙的念头，直接离开大营。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进了霍缙的营帐：“大将军，那些人都死了。”

    霍缙眼也不抬地问：“怎么死的。”

    “像是中毒而亡，牢房外还有一只巴掌大的蜘蛛的尸体。”对方回道。

    “哦……”霍缙神色淡淡。

    那人见霍缙反应如此平淡，便小心翼翼地问：“那此事，该如何处理？”

    “该如何处理？”霍缙冷笑了一声：“不幸被同伙所携带的毒蛛咬死，当真是件不幸之事。我等，深感痛惜。”

    “明白！”

    待那人走后，霍缙起身走出营帐，背着手看着空中的那轮明月。

    半晌，他喃喃道：“京城……越来越热闹了。”

    程毓和容熙马不停蹄地赶回大理寺，等见了方斯砚，程毓便直接问他：“是何急事？”

    方斯砚也不与她废话，直接与她道：“找到伍仁了。”

    “真的？”程毓大喜：“人在何处？”

    方斯砚回道：“城外三十里的磨盘村。”

    “好。”程毓点点头道：“我们现在就去。”她如此焦急，是怕夜长梦多。

    “放心，他跑不了的。”方斯砚道：“我们的人已经盯好他了。”

    “那就好。”程毓转头对容熙说：“你先回府，有什么事我们天亮后再说。”

    “好。”容熙并未再勉强自己，因为他知道，若再不回去歇着，这身体怕是要撑不住了。

    程毓和方斯砚连夜带着人骑马出城去找伍仁。路上，方斯砚还不忘问程毓：“你先前去西大营，问得怎么样了？”

    程毓沉默了一下才道：“出了点意外，回头再与你说。”

    定北王府，容熙回了玉笙居后，若离便送上一碗药面无表情道：“您这样太乱来了。”

    容熙看了那药一眼淡声问：“这药，还得喝多久？”

    “一个月。”若离顿了顿又道：“若您再这般折腾，怕是要更久。”

    容熙却不在意，端起碗，将碗中的药尽数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