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

    她这般说，方斯砚便知她的意思：“你是说，伍仁会在此处藏东西？”

    “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程毓道。

    是不是猜测，一搜便知。所以，方斯砚一挥手，让人搜。

    这间茅屋的动静，终究惊扰了村中的狗。一时间，狗叫声此起彼伏。

    有好事者，点了灯，朝此处偷偷张望。当见到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捆着一个人出村时，便将门窗关好，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程毓坐在院中老槐树下的石头上，困到脑袋一点一点。

    无虑他们就站在程毓的身后，紧盯着程毓。生怕程毓因太困，歪倒在地。

    “大人！有发现。”有人大声喊道。

    这一声也成功驱散了程毓的困意，她连忙站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是何发现？”

    她因还未彻底清醒，被脚下的树枝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方斯砚见状忙提醒：“你当心着些。”

    有人在灶台之下发现了一只铁盒子。这铁盒也不知道装了什么，分量不轻。

    程毓和方斯砚一见那铁盒子，皆是眼角一抽。

    天知道这二人现在有多讨厌看到盒子。

    盒子！盒子！全都是盒子。

    “所以，这盒中会是什么？”程毓摸着自己那光洁的小下巴，若有所思。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方斯砚兴致缺缺。

    程毓便吩咐人将那铁盒子打开。待铁盒子被打开后，程毓盯着盒中之物看了一会儿，不由得来一句：“好家伙！”

    这是一盒珠宝，满满一盒的珠宝。

    可这一盒珠宝，不是程毓和方斯砚想要的。

    静默片刻，方斯砚又道：“继续搜。”

    他的话音刚落，便又有人喊道：“大人，有发现。”

    这一次，是屋内床下的砖头下方。

    程毓：“……”

    东西藏的还挺分散的哈……

    那是一个油纸包，将油纸打开后，里面竟然是一本手札。

    方斯砚拿起那手札翻看了一下，神色微变。他将手札递给程毓，示意她也看看。

    程毓接过手札，翻看了两眼后，也变了脸色。

    这是林昌的手札。

    与其说是手札，更像是一个账本，一个记录他和君璟昱交易的账本！

    ………………………

    回城后，方斯砚也不休息，连夜审问伍仁。程毓并未留在大理寺旁听，而是回了定北王府。

    她得回去收拾一番，好进宫面见永昭帝。死在西大营牢房中的那些江湖人士，程毓并不打算瞒着永昭帝。

    这世上无不透风的墙。程毓打算在别人向永昭帝提起这件事之前，先向永昭帝说明此事。

    正如容熙所说的那样，这盆污水她是洗不干净的。那些人死了，并不代表这盆污水被洗干净了，只能说是死无对证。

    方斯砚也好，林聿轩也罢，只要他二人继续往下查，那查到程毓身上是早晚的事。

    若等他二人查到自己的身上，那事情将会变得十分复杂。

    回到定北王府，程毓先是问寒梅：“容熙可回府？”

    “回了。”冬香回道。

    “那便好。”程毓点点头不再询问。

    四个丫鬟手脚麻利地伺候程毓洗漱更衣。秋杏道：“公子，您的脸色有些差，可要用胭脂水粉遮上一遮？”

    “很差？”程毓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只见铜镜中的自己，面色憔悴，眼下乌青厚重。

    她勾了勾唇道：“不用，要的就是这副模样。”

    “公子。”春梅不解道：“您这个时辰入宫做甚？再过一会儿，陛下就要去上朝了。”

    程毓道：“自是有重要之事禀明陛下。”她顿了顿又道：“天亮后，若玉笙居的人过来问我在何处，便与他们说我还在大理寺中，未归。”

    “是。”

    程毓入宫后，直奔紫宸殿。当得知永昭帝去上朝后，程毓并未入内等着永昭帝，而是直接跪在紫宸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