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星来了

    不能自证，程毓将会面临的便是言官的口诛笔伐，以及百姓的诟病。届时，就算永昭帝有心要保程毓，那程毓也是要脱一层皮。

    良久，永昭帝又道：“既然那些人都死了，你又何必特意跪在朕面前，说此事。”

    永昭帝在试探程毓，试探这个他看着从小长到大的孩子。

    人心是会变的，就算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也不敢保证这孩子一点未变。

    “姨父，那些人虽死，可祸端已埋下。大理寺和刑部只要继续顺着林统领、江大人的案子查下去，查到我头上是迟早的事。届时，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说到此处，程毓叩首：“姨父，若……真到了那日，我自有法子自证清白，绝……绝不叫您与老爹蒙羞。”

    永昭帝一听这话，更怒了：“你这是在威胁朕？”

    “姨父，我绝无此意，请您息怒。”

    程毓将身体压得更低。

    永昭帝冷哼了一声，正欲开口，便见如幻疾步走了进来。

    “何事？”永昭帝沉声问道。

    如幻忙道：“陛下，国师来了。”

    “国师？”永昭帝皱了皱眉，神情疑惑。

    启明国师，若无大事鲜少入宫。如今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是以，国师怎么就舍得来这紫宸殿了？

    想到这里，永昭帝便道：“快请国师。”

    如幻应了声“是。”便去请国师入内。

    少顷，启明踏入了紫宸殿。

    程毓识趣地挪到一旁继续跪着。

    启明的衣摆自程毓眼前扫过，一股淡淡的檀香充斥在程毓的鼻腔中，使她精神一振。

    嗅着檀香，程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檀香……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永昭帝神色已恢复如常：“今日什么风将国师吹来了？”

    “陛下。”启明行了一礼：“启明特来向陛下要一人。”

    这启明可是头一次来找永昭帝要人，是以永昭帝颇感新奇。

    当永昭帝问起，是要何人时，便听启明道：“定北王世子程毓。”

    啊？别说永昭帝惊讶，就连程毓本人都感到惊讶。

    程毓不禁心想，这位国师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自己与他并不相熟，他跑来找姨父要的哪门子的自己？

    再一个……程毓面色稍稍扭曲了一下。她对着红尘尚有眷念，并不想出家当和尚啊。

    再说了，就算是出家，自己也当不了和尚，顶多是个尼姑啊……

    当永昭帝问起要程毓是干什么去时，程毓便听到启明道：“世子昨夜在燕春楼中了奇毒，毒还未解。再晚些，人怕是要没了。”

    程毓：“？？？”

    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程毓都想抬起头好好看看启明。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么？怎么这和尚还打诳语呢？

    永昭帝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因为程毓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他提起过，昨夜燕春楼发生的事。

    他猛地看向程毓，又急又怒的情绪再次浮上心头。

    程毓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似乎启明所说之事，与她无关一样。

    良久，永昭帝才道：“你将他带走吧。”

    “姨父……”程毓抬头看着永昭帝，欲言又止。

    永昭帝闭上了眼睛，有些疲惫地摆摆手：“你先与国师走吧，其他之事……回头再说吧。”

    “那程毓告退。”程毓这才起身随着启明离开了紫宸殿。

    启明一步一步走得不徐不疾，程毓跟在他身后，也走得不徐不疾。

    她一个劲地盯着启明的后脑勺看，好似要将启明的后脑勺盯出个窟窿来。

    程毓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启明，可眼下不是问话的时候。宫中人多眼杂，保不齐会被谁听了去，再传入永昭帝耳中，便不好了。

    就这样，程毓憋着一肚子的疑惑，跟着启明出宫，然后坐上了启明的马车。

    马车中，程毓大刀阔斧地坐在启明的对边，一双眼睛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启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