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程毓一听这话，眉头一皱，连忙接过信看了起来。

    环儿在风月楼中是最低等的妓子，所以不像思思那般能识文断字。她认识的字不多，会写的字更不多，所以这封信完全可以用鬼画符来形容。

    不过，仔细辨认还是能辨认出其中的内容。

    信上说，伍仁说过，曾有人给过他一大笔钱财，让他去帮忙做一件事。至于是什么事，伍仁并未透露，所以环儿也不知道。

    后来伍仁在平安坊买了宅子，也为环儿赎了身。二人住在一起后，环儿便时常见到一名身穿黑衣，以黑布遮脸的人夜访伍仁的宅子。

    在那人与伍仁谈话的内容中得知，那人是要伍仁去杀一人。环儿大惊，假装并未听见那二人的谈话。

    林昌死的当天晚上，伍仁喝醉了。他抱着环儿吐出实情，说他们发财了，有钱了，以后便是人上人了。

    在环儿的旁敲侧击下，伍仁才说，是有人许了他万两黄金，让他去给林昌下毒。

    随后，又说自己发现了一个账本，只要有这个账本在，他以后便可高官厚禄成为人上人……

    程毓看着这封信，愣了好半天都没说话。

    方斯砚见她沉默，便问她在想什么。

    程毓这才开口：“伍仁那边可有交代什么？”

    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是林聿轩：“他只承认那手札是林昌的，是和林昌喝酒时无意中见到，起了贪念偷来的。至于其他的，他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可有问他环儿的事？”程毓问道。

    “问了。”方斯砚冷笑道：“伍仁说，环儿有了新相好，和新相好的跑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娇柔的声音说：“他放屁！”

    众人的目光落在声音的主人，思思姑娘的身上。

    思思姑娘见他们看着自己，顿时红了脸：“环儿那般喜欢他，怎会有新的相好的？”

    思思怕程毓他们不信，又有些气愤道：“若不是喜欢他，又怎会愿意与他走？又不是没有比他相貌好，比他有钱，比他有权的人想要为环儿赎身。可……那些人环儿都看不上，只看上了伍仁……”

    说到此处，思思红了眼眶：“她被赎走时，楼里好几个姐妹都替她感到开心，如今看来……”

    程毓看向方斯砚，方斯砚会意：“还需思思姑娘暂住大理寺几日。”

    思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方斯砚又道：“大理寺能保你活着，可若你离开了大理寺，那思思姑娘的生死，我等便不敢保证了。”

    思思也没得选了。她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大理寺，等着自己的便是死路一条。

    是以，她只得说：“那就有劳两位大人了。”

    方斯砚吩咐人将思思带去大理寺后面的寝所，并且吩咐人看好她。

    待思思走后，程毓才道：“我可否去看看伍仁？”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大理寺的衙差疾步而来：“少卿大人，伍仁死了。”

    此话一出，众人二话不说，直接前去大理寺的地牢。

    地牢中，那间不大的牢房中，伍仁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