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掠食者与食物
屋顶摇晃地越来越厉害，镇民们在惊恐中抬起头。
随后，一声巨响。
瓦片和碎木头纷纷落下，屋顶塌陷，石头墙壁也破了一个大洞。
从这个破洞向外仰望，人们看到了这片土地上最令原住民恐惧的噩梦。
那是一只巨大的温迪戈。
教堂的屋顶至少有10米高，而它正透过屋顶在向下俯瞰。
不同于体型较小的同类，这只温迪戈共有四条枯瘦细长的手臂，头颅两侧乍一看像是长着巨大的鹿角，但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鹿角还有更多细节，那是无数扭曲纠缠在一起的胳膊和手指。
温迪戈银色的眼睛中散发出死亡的气息，它张开嘴，露出满口尖牙，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笑声回荡在教堂里。
霜寒漫灌下来，这股寒气不仅让身体僵住，也冻结了思维，冻结了灵魂。
令人绝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没有人尖叫，更没有人逃跑，人们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抬头仰望着温迪戈，仿佛那是一种比人类更高等的存在。
哐当一声，教堂里的圣徽掉落下来，砸毁了祭坛上的圣象。
除此之外，耳边只有风雪的呜咽。
温迪戈的四条长臂轮流伸进教堂，不断抓取下面的镇民，送进嘴里惬意地咀嚼，就像是从糖果盒里拿取糖果。
被抓起来的人麻木地看着下面的同类，下方人们的视线也麻木地跟随受害者，直到他被尖牙碾碎，肚场掉落下来。期间没有求饶，没有求救，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人类心理承受能力的上限。
镇民们安静地接受着自己的命运，这一刻，他们就连感受恐惧的能力都被剥夺，这一刻，他们从人类退化成了待宰的家畜。
温迪戈连续吞食了九位镇民，之后转头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侥幸活下来的人们才恢复理智。他们浑身颤抖，因腿软而跌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喊尖叫，大小便失禁。
神圣的教堂里顿时充满了刺鼻的臭味，比旱厕更难闻。
“我们……该怎么办？”
哈尔带来的五个下属，此时死得只剩两个，有一人刚刚被吃掉了。
“我不知道。”
哈尔神父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之前打心底里认为托卡是在妖言惑众，没想到，真相更加残酷。
“我真的不知道，别问我！别问！！”
“哈尔，赏金的事就别再想了。”那两个幸存的下属里，有位上了年纪的驱魔人还算保持住了理智。
“但我们至少还有办法活下来！”
“怎么做？”哈尔扭头看向他。
“我阅读过有关温迪戈的文献，它们吞食一定数量的人类后，就会陷入较长时间的沉眠，许多年后才会醒来再次进行狩猎，所以我想……”
“想什么？有话直说！”
“我想，不如我们自己为这些温迪戈献上充足的食物，这样，等它们吃饱后，说不定外围的暴风雪也会停下来，我们就可以趁机逃离这该死的地方了。”
听着下属的计划，哈尔的瞳孔里又重新聚拢了光，嘴角也跟着上翘。
“值得一试，值得一试！不过怎么控制温迪戈不进攻我们，只狩猎选定的供品？”
“我们可以动用‘那东西’。”老驱魔人目光狡黠。
“那东西？”
“是啊，虽然珍贵，但换一次生存的机会也值得了！”
哈尔陷入思索，随后连连点头，最后阴沉地笑起来。
“好，就按这个计划，都忘了这次还带着那玩意了！我这就去找那肥猪镇长！”
哈尔找到臭烘烘的镇长，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听到一半，镇长赶紧示意小声点，看无人注意这边，把三名驱魔人叫到先前教堂牧师的房间里，私下里商量。
“您的意思，是让我选出一部分村民，逼他们，我是说，鼓励他们献出自己的生命，喂饱外面那些怪物？”
哈尔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人性：“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嗯……”
镇长几乎没遭遇道德层面的拷问，他颤颤巍巍地点上烟斗，短短几秒时间里就做好了决定。
“也只能如此了！”
哈尔道：“你负责挑出合适的祭品，然后再选几个靠得住的帮手，辅助我们做这件事，一定要快！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好！放心吧！”
镇长回到教堂主厅，叫了包含警长在内的十几个男人，他们抬起沉重的门闩，看街道上没什么动静，便鼓足勇气跑进大雪中。
教堂里的镇民还以为这是要去跟怪物拼命，纷纷赞叹他们的勇气，心中又燃起希望。
几分钟后，这些人带着锁链、绳索和武器回来了。
“我亲爱的镇民们！”又换了一条新裤子的镇长高声宣布道。
“镇上发生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了！教会驱魔人哈尔神父和我一致认同，现在能让小镇渡过劫难的唯一方法，就是大家自我献身！”
镇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听懂，或者说不愿意听懂。
“我是说！你们，必须有人主动站出来，充当温迪戈的祭品。它们只有填饱了肚子，才会放过剩下的人！小镇才有机会活下来！”
人们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智力处于麻木的被抑制状态。
“好了好了，有人主动献身吗？没有？很好，那接下来，被我点到名的家庭，请你们为了其余人的共同利益，全家充当祭品！”
在一片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镇长开始点名，警长举起枪，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教堂里的镇民。
被他点到的那些家庭，要么是平时老实守法的，要么是家里人比较少几乎没有大男孩的，再就是来到镇上比较晚的，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平时深居简出、“不太合群”的。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您怎么能对我们做这种事？”
这些人加起来有六七十个，几乎占到枯木镇总人口的一半，当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怎么就不行了！？”
“你们他妈是聋了吗！这都是为了小镇！能不能别那么自私！？谁让你们平时对镇上没什么贡献？谁让你们搬来的更晚？”
剩下的人则非常支持这个英明的决定，他们此刻都是镇长的铁杆拥护者。
对这样的局面，镇长感到非常满意。
被选中的人就算不愿意送死，也只是“轻柔地”提出反对；至于那些没被选中的幸运儿，看他们脸上的表情，随时愿意为了效忠自己而暴揍那些反对者。
啊，我真是个天才，我真是个有才略的称职领导者，我真是太了解我的这些镇民了！
随后，一声巨响。
瓦片和碎木头纷纷落下，屋顶塌陷，石头墙壁也破了一个大洞。
从这个破洞向外仰望，人们看到了这片土地上最令原住民恐惧的噩梦。
那是一只巨大的温迪戈。
教堂的屋顶至少有10米高，而它正透过屋顶在向下俯瞰。
不同于体型较小的同类，这只温迪戈共有四条枯瘦细长的手臂，头颅两侧乍一看像是长着巨大的鹿角，但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鹿角还有更多细节，那是无数扭曲纠缠在一起的胳膊和手指。
温迪戈银色的眼睛中散发出死亡的气息，它张开嘴，露出满口尖牙，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笑声回荡在教堂里。
霜寒漫灌下来，这股寒气不仅让身体僵住，也冻结了思维，冻结了灵魂。
令人绝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没有人尖叫，更没有人逃跑，人们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抬头仰望着温迪戈，仿佛那是一种比人类更高等的存在。
哐当一声，教堂里的圣徽掉落下来，砸毁了祭坛上的圣象。
除此之外，耳边只有风雪的呜咽。
温迪戈的四条长臂轮流伸进教堂，不断抓取下面的镇民，送进嘴里惬意地咀嚼，就像是从糖果盒里拿取糖果。
被抓起来的人麻木地看着下面的同类，下方人们的视线也麻木地跟随受害者，直到他被尖牙碾碎，肚场掉落下来。期间没有求饶，没有求救，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人类心理承受能力的上限。
镇民们安静地接受着自己的命运，这一刻，他们就连感受恐惧的能力都被剥夺，这一刻，他们从人类退化成了待宰的家畜。
温迪戈连续吞食了九位镇民，之后转头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侥幸活下来的人们才恢复理智。他们浑身颤抖，因腿软而跌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喊尖叫，大小便失禁。
神圣的教堂里顿时充满了刺鼻的臭味，比旱厕更难闻。
“我们……该怎么办？”
哈尔带来的五个下属，此时死得只剩两个，有一人刚刚被吃掉了。
“我不知道。”
哈尔神父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之前打心底里认为托卡是在妖言惑众，没想到，真相更加残酷。
“我真的不知道，别问我！别问！！”
“哈尔，赏金的事就别再想了。”那两个幸存的下属里，有位上了年纪的驱魔人还算保持住了理智。
“但我们至少还有办法活下来！”
“怎么做？”哈尔扭头看向他。
“我阅读过有关温迪戈的文献，它们吞食一定数量的人类后，就会陷入较长时间的沉眠，许多年后才会醒来再次进行狩猎，所以我想……”
“想什么？有话直说！”
“我想，不如我们自己为这些温迪戈献上充足的食物，这样，等它们吃饱后，说不定外围的暴风雪也会停下来，我们就可以趁机逃离这该死的地方了。”
听着下属的计划，哈尔的瞳孔里又重新聚拢了光，嘴角也跟着上翘。
“值得一试，值得一试！不过怎么控制温迪戈不进攻我们，只狩猎选定的供品？”
“我们可以动用‘那东西’。”老驱魔人目光狡黠。
“那东西？”
“是啊，虽然珍贵，但换一次生存的机会也值得了！”
哈尔陷入思索，随后连连点头，最后阴沉地笑起来。
“好，就按这个计划，都忘了这次还带着那玩意了！我这就去找那肥猪镇长！”
哈尔找到臭烘烘的镇长，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听到一半，镇长赶紧示意小声点，看无人注意这边，把三名驱魔人叫到先前教堂牧师的房间里，私下里商量。
“您的意思，是让我选出一部分村民，逼他们，我是说，鼓励他们献出自己的生命，喂饱外面那些怪物？”
哈尔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人性：“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嗯……”
镇长几乎没遭遇道德层面的拷问，他颤颤巍巍地点上烟斗，短短几秒时间里就做好了决定。
“也只能如此了！”
哈尔道：“你负责挑出合适的祭品，然后再选几个靠得住的帮手，辅助我们做这件事，一定要快！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好！放心吧！”
镇长回到教堂主厅，叫了包含警长在内的十几个男人，他们抬起沉重的门闩，看街道上没什么动静，便鼓足勇气跑进大雪中。
教堂里的镇民还以为这是要去跟怪物拼命，纷纷赞叹他们的勇气，心中又燃起希望。
几分钟后，这些人带着锁链、绳索和武器回来了。
“我亲爱的镇民们！”又换了一条新裤子的镇长高声宣布道。
“镇上发生的事，你们也都看到了！教会驱魔人哈尔神父和我一致认同，现在能让小镇渡过劫难的唯一方法，就是大家自我献身！”
镇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听懂，或者说不愿意听懂。
“我是说！你们，必须有人主动站出来，充当温迪戈的祭品。它们只有填饱了肚子，才会放过剩下的人！小镇才有机会活下来！”
人们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智力处于麻木的被抑制状态。
“好了好了，有人主动献身吗？没有？很好，那接下来，被我点到名的家庭，请你们为了其余人的共同利益，全家充当祭品！”
在一片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镇长开始点名，警长举起枪，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教堂里的镇民。
被他点到的那些家庭，要么是平时老实守法的，要么是家里人比较少几乎没有大男孩的，再就是来到镇上比较晚的，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平时深居简出、“不太合群”的。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您怎么能对我们做这种事？”
这些人加起来有六七十个，几乎占到枯木镇总人口的一半，当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怎么就不行了！？”
“你们他妈是聋了吗！这都是为了小镇！能不能别那么自私！？谁让你们平时对镇上没什么贡献？谁让你们搬来的更晚？”
剩下的人则非常支持这个英明的决定，他们此刻都是镇长的铁杆拥护者。
对这样的局面，镇长感到非常满意。
被选中的人就算不愿意送死，也只是“轻柔地”提出反对；至于那些没被选中的幸运儿，看他们脸上的表情，随时愿意为了效忠自己而暴揍那些反对者。
啊，我真是个天才，我真是个有才略的称职领导者，我真是太了解我的这些镇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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