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牺牲与存活

    “所以，我们的同伴遭受了袭击。”夏纣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但王胤依然可以感觉到愤怒。

    “别急，夏纣夏先生...”王胤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开始编，不是，开始讲故事。

    “首先，我们是来自于另外一个城市的食人种。我的同伴名叫江夏，因为先天残疾所以独眼。”

    “我们来自于一个很远的城市，那里的食人种也像这座城市的一样，隐藏了自己的存在。”

    “可有一天我们当中的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与人类通敌，泄露了我们的存在。”

    “族群中派出了一位勇士杀掉了他，随后用抽签选择一部分留守的食人种作掩护，剩下的人出逃到世界各地。”

    王胤讲述故事时眼中时不时有愤怒和遗憾的神色闪过，这让夏纣稍微放下了疑心。

    他打算好好听一听，对方要怎么解释“修女”的死。

    “我杀掉了这个人类。”王胤指了指自己：“我有一种改变外观的能力，取代他成为了隔壁奇幻图书馆的馆长。”

    “我和我的朋友初来乍到，本来难得遇到一个同类，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对方攻击。”

    “抱着寻找同类避难的心态，我们找到了这位女士。”王胤指了指这块肉：

    “她一见面不由分说就想要杀掉我的同伴，没有任何商量回转的余地。”

    “她说，为了整个族群的存活牺牲吧。”

    “所以你们杀了她？”夏纣平静地问。

    杀人被反杀从传统道德观念上讲已经没有理由报复了，但夏纣没有道德。

    他现在已经下定决心杀掉对方。

    “不是我们杀的。”王胤双眼中的诚实不会让任何人怀疑：“知道问答先生吧，那个异常突然出现，杀掉了你们的同伴。”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夏纣此刻双眼的平静被暴怒取代，修女的死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别生气嘛，小哥。”王胤竖起一个指头：“我猜测你们杀我们的原因是害怕被异常处理局注意到食人种的大规模存在，对不对？”

    “那个女人说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来平息这场事件。”

    王胤此刻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如果我的同伴可以牺牲，那为什么她不可以？”

    “为什么她可以苟活，我和我的同伴却要受死？”

    “因为你们是外来者，因为这件事的起因就是你那个独眼同伴。”夏纣冷冷回应。

    奇妙之夜酒吧的服务员已经开始清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类，用各种方式把他们赶出酒吧。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了，酒保可能已经准备杀人了。

    “嗯...这么一想似乎确实...”王胤摸着下巴说：“反正我说那个独眼不是我的朋友你也不会相信，那我就直接上最后方案吧。”

    在夏纣冰冷到似乎要把空气冻结的眼神中，王胤开口：

    “让她取代我的同伴成为独眼死亡的证据，反正我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死去的食人种。”

    “她是女人。”夏纣说。

    “能代表性别特征的那几块肉挖去，再挖掉一只眼睛，换上正常人类的瞳孔，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王胤给出方案。

    这个方法确实可行，那个江夏在异常处理局的档案中是个偏瘦弱的少年，体型确实和成年女人相似。

    死相惨壮也可以用遭遇了诡异的异常来解释，只要在那之后全体食人种停止活动到十天半个月，应该就可以度过这次危机。

    “我为什么要让我的同伴遭受这种耻辱？”夏纣回答：“我直接把你的那个朋友抓来更保险更简单。”

    此刻王胤的眼神也终于冷淡了下来：“因为...”

    “我的朋友现在就带着那具尸体站在异常处理局门口。”

    “给我们两个人活下去的机会，不然我们带着整座城市的食人种陪葬。”

    这句话一出整个酒吧就开始闹腾了，有人大骂王胤，有人冲上去准备动手，有人提议干脆鱼死网破...

    “安静！”简单一句话就压制住了嘈杂的酒吧，夏纣虽然双眼依旧愤怒，但已经失去了动手的打算：“你打算用什么来保证这次事件后我们不会对你动手？”

    “那个女人替换掉的眼睛将由我保管。”王胤回答：“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告诉异常处理局食人种有一个种群这个信息。”

    “酒保大人，”王胤双眼再次回归到了那种玩笑般的状态：“你猜一猜你能不能对付异常处理局总局那几个对半球级异常等级的巡天使？”

    在一阵很久的沉默以后，夏纣给出了答复：

    “我答应你。”

    “用我们同伴的牺牲，来换你们的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