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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太子鸿门宴

    乐有初猜的半点不差,鸿门宴的请帖第二日一早就送到金陵王府上了。

    彼时,她正气定悠闲地坐在院庭的水潭边修剪紫竹叶。

    “主子,要去吗?”扶南皱着眉头,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不是主子的作风。

    乐有初头也不抬,点头道:“去啊。”

    “可这时辰不早,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主子不梳装打理一番么?”扶南问。

    “不急。”乐有初起身拍了拍手上尘土,笑道:“他既然有请,自然是不急这一时的。”

    扶南微微蹙眉,纵有不解,也没再问下去,想来主子心中别有算盘。

    入夜,太子殿内莺歌燕舞,身着艳裙舞姬翩跹而动,细白修长的手脚腕骨上戴着银色风铃,额间画一瓣花钿,发顶青丝如瀑垂于纤纤腰际,髻上插一支翠青珠钗,身形妖娆舞动时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

    云怀瑾半躺在主位上,修长的脚搭在案上,身旁一位端盘倒酒的宫女,另一位将葡萄皮剥好递到他的嘴边,玉手伸在一旁等着他吐籽。

    “启禀殿下……金陵王妃到了。”立在殿门前的宫女颤声道。她年方十九,那双秀美的黑眸却不见光彩,自十二岁入府便被云怀瑾用药迷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后倒是在云怀瑾的身旁看到了更多大风大浪,可无论何时再面对云怀瑾,一股没由来的怯意便从上往下窜通血液,无非是怕他那暴虐无常的性子,多呼出一口气都怕被灭了口。

    云怀瑾瞥她一眼,漫不经心道:“青云,孤在殿中的规矩你难不成不知道么?”

    “回……回殿下,奴婢明白!”宫女一时诚惶诚惧,登高履危,额间冷汗如雨般往衣颈里流,她微微哆嗦,跪礼退下。

    她按着记忆殿中的布局,盲跑地奔到太子殿门前,在来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已经做好了被训责的十足准备,将头埋进地里,“参见王妃,殿下正在殿中赏舞,怕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如同苍蝇的嗡嗡声。在宫女看来,得罪哪头都不会好受,可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怕是,待不了客,王妃请回吧。”

    乐有初蹙起眉头,她也没扬扇要杀人,怎生还把一名宫女给吓成这样了?

    “抬起头来,哆嗦什么?”

    宫女闻言怯怯地抬起头,看不见王妃所站的方向,单凭感觉将头挺了起来,只是方向甚有偏差,背上也渗出冷汗来,湿淋淋地贴在薄薄的衣杉上。

    这一看,乐有初更是疑惑了,这个宫女生得倒是有些姿色,甚至看上去有些面熟,特别是那双圆睁着却已经瞎了的眼睛,可惜她无论追忆都无法想起那张模糊朦胧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宫女惴惴不安,不敢不答,嗫嚅道:“青云。”

    “听你口音,是洛阳人?”乐有初道。

    “是。”

    乐有初颔首,笑道:“殿下既在赏舞,本妃等一等也无妨。”说罢便寻了处亭台落坐。

    毕竟乐有初有请帖在身,这些个侍卫也没由阻挠。青云有些不明所以,虽看不见但耳力极好,听着脚步声,回身去端了盘茶水过来。

    乐有初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光一黯,道:“扶南,你看见她有没有想起谁?”

    “有。”扶南面色阴沉,紧抿着唇。

    青云提着裙角,摸着墙又走回了殿堂门,听着歌声余韵渐沉,憋红了脸才敢战战兢兢向前走了两步,跪下道:“启禀殿下,王妃……正在亭台侯着您呢。”

    云怀瑾没应声,她也不敢妄自起身,毕竟几年来膝盖骨都是跪青了再紫,也不怕这一时半会了。

    待了良久,才听云怀瑾懒洋洋道:“请进来吧。”

    “是……是!”

    殿堂中的歌姬恰好一舞毕,三尺水袖回旋一收,银风铃叮当作响,舞低杨柳楼心月,婵娟美人衣香鬓影。

    乐有初甫一入门见到的便是这番旖旎风光,云怀瑾挑了挑眉,一挥手,歌姬朝来人微微一福,欠身退下。

    乐有初勾唇,连作礼弓腰都懒得动,站着道:“参见殿下。”

    扶南站在后头,自是随主子的动作,定定地看着他。

    坐在主位的男人这才稍稍抬首,一身暗紫衫,剑眉驼峰鼻,一双黑眸狭长却窄扁,单眼皮,漆黑的瞳仁精光闪动,盯人看时如毒蛇如猛虎,犹如盘旋于丛中的野兽,叫人生出冷意,他笑了一笑,这么看就怪不得明安公主曾对她芳心荡漾,生得也是极俊秀气的,不过透着丝暴戾的气势。

    “王妃客气什么?坐吧。”他将腿从案上放了下来,淡淡道:“久违。”

    “昨日不是才见过么,久违什么。”乐有初微微一笑:“不知殿下寻本妃是有何事?”

    “王妃不是正等着孤主动找上来么?孤自然不会做出不遂人意的事。”

    “哦?想不到殿下心胸如此宽广。”乐有初坐到主位旁边,扫了眼那盘尚未落定的棋局。

    云怀瑾张嘴含住宫女递来的新鲜荔枝,笑道:“怎么?王妃也下棋么?”

    “闲来无事才玩弄几番,棋术不足挂齿。”乐有初道。

    “王妃还真会说笑,昨日画那鸿鹄也是这几句说辞,不也是将癞蛤蟆画得活灵活现?”

    乐有初抿唇笑:“殿下好眼力,果然是同类才能认出同类。”

    云怀瑾冷了脸,笑得假痴不嗔,讥讽道:“好一张伶牙俐齿,同时戏耍三国的公主果然不一般。”

    “殿下谬赞了,不过本妃受得住。”

    “与孤要来一局如何?”云怀瑾看向她。

    “未尝不可。”乐有初毫不客气,执黑子落于天元。

    云怀瑾挑了下眉,边落子边道:“前些日头孤还在好奇,楚晏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些年,如何看都是忠贞不渝,怎么突然就投靠了你呢。”

    “现在怎么看呢?”乐有初睨他一眼。

    “他一直都就将孤当成走向你的跳板罢了。”云怀瑾笑了笑,道:“只是好奇,你给了什么?”

    “说出来怕殿下不信。”

    “哦?”

    乐有初吃他一颗白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添油加醋扯谎:“他说紫滕傍墙生,只怕殿下这道危墙迟早压死他,这才跑来投靠本妃了。”

    “危墙?”云怀瑾摇头失笑:“看来王妃成竹在胸,就不怕被伺机报复?”

    “殿下担心担心自己。”

    云怀瑾眸光微沉,耻笑道:“王妃既然来了,还能出得去?”

    “殿下请君入瓮,就不怕黄雀在后?”

    云怀瑾耸肩,淡定道:“黄雀得先进得来。”

    乐有初顽劣一笑:“若黄雀本就在宫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