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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意外重逢

    微风徐徐,山花飘香。

    只是这风抚不平吹皱的心,秦少钦依旧是让它的赤耳驮着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山间小道。那日女子身影已经刻入脑海,挥之不去。

    再也找不回那份闲适与淡然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遇到她呢?”不由得自语出声。随即自嘲一笑:“应该遇不到了吧,若不是那琴声我们都不会走到那里,赤耳你说是不是呢?”

    “咴咴。”赤耳似乎不太愿意搭理主人。

    看看天色,需要找个地方过夜了。拍拍水囊,找个有水的地方吧。

    “赤耳,去找水吧!”

    赤耳一声嘶鸣,一反常态,快速奔跑起来,许是渴了?

    前方出现一条河,眼看就要到了,秦少钦忽地从马上拔起凌空几步竟比疾驰的马先一步到达河边。就见河边卧着一女子,半身在水中,半身在岸边。

    顾不得那些许规矩,救人要紧,少钦抱起女子放在河边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取出随身包袱拿出银针进行施救。

    一番操作,知道女子已无大碍,只待转醒,这才松了口气,拨开女子覆在面上的湿漉漉的头发。

    当女子的面容展现在眼前,这一人一马俱是惊呆。既然是那日的小姐。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钦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才想着何时能再得见,居然立刻就见,老天爷仿佛听到他的心声一般;惊的是这小姐怎么就如此这般出现在这离家颇远的河边?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夜将黑,秦少钦捡来柴火,迅速升起火堆。毕竟早春的晚上,又是在山野中还是很冷的。更何况所救女子衣裳尽湿。

    一阵轻咳,背靠着大石头的秦少钦立刻睁开双眼,起身去看所救之人。此时正好清菡睁开双眼,忽见眼前有一人又是男子,清菡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掉下石头。

    “小姐,勿怕,我们见过的,在你家院外。”秦少钦面色微红,幸得是夜间又有火光,看不真切。

    清菡仔细打量,这才发现确是那日的男子,他离开前说过他叫秦少钦。

    因着见过一面也算熟人,更因为那日忽现脑海的话语,对此人总有曾是异常熟识之人的感觉,倒也不再害怕,却也因羞怯而紧张。

    “是你救了我?”是疑问更是肯定。

    秦少钦看着心心念念的女子在眼前娇羞低语,一颗心噗通通的就要跳了出来,哪里能听清说了什么。

    清菡见他半天没有回答,也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想要从石头上下来,便他兀自立在那,总不能做出那等投怀送抱之事吧;背身从另一侧,似又不甚礼貌。

    好在这里还有第三者,那匹聪明的马。

    它咬住自己的傻主人使劲往后一拉,“呲啦”布匹破裂之声划破夜的宁静。唤醒了发呆的男子,也解救尴尬的女子。

    “小女子姓齐闺名清菡。”见男子被马拉着离开了大石头,清菡缓缓下来,见了一礼,自我介绍道。

    “在下,秦少钦,小姐可还记得?”秦少钦怕这齐小姐那日并未将他记在心里,忙再次介绍。

    “我,我记得的。”清菡小声答道。

    “你,你竟记得。”秦少钦听得她说记得,一激动音量拔高,人也欲往前去。

    “是的,我记得!”清菡被他激动的模样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不料,身形不稳,往后倒去。

    眼见得就要摔倒,一只大手搂过她的腰身将她带起,随即松开退出五步开外。

    秦少钦搬来一块低矮却平整的石头,放在火堆旁示意清菡坐下。

    自己则从马背上的包袱中拿出一副木质碗筷到河边洗好,再从火上架着的陶罐里舀出药粥吹至微凉递给清菡。

    看着清菡接过碗筷,怕她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用餐,转过身背对着她拿出随身带着竹笛吹了起来。

    笛声悠扬,正是那初遇之日清菡所弹之曲,此曲是清菡自己所作,没想到他记住了,还吹得如此美妙。

    清菡心中涌出一股奇妙的情感,似感激,似欣赏,似好奇,她无法理清。

    听见清菡站起的声音,秦少钦将竹笛插入腰间,转身伸出手拿过碗筷走到河边再次清洗。

    细碎的脚步声停在了自己身旁,见清菡面对自己不再紧张,他心中一喜。思索着要怎样问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那日晚上,因着一些事,我独自在房间绣花,突然进来一蒙面男子,来不及叫唤便被打晕。”没想到清菡自己说了起来。

    “不知道我那姐妹是否也被她们所绑,也不知父亲和方伯是否安好。”清菡看着水中的一轮明月,无比忧伤。

    “我带你回去,也许他们平安逃脱,这会已经又回到了家中。”没有片刻的犹豫,秦少钦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

    “谢谢!”终于清菡不再是低着头说话了,她抬起头来看向这剑眉入鬓,双目含星,面容俊朗的男子,“若不是你,我即使侥幸逃离了那绑匪,没有被卖入那不堪之地,现在也已经死在了这河边,成一孤魂野鬼。”

    “你应该不会武功,是如何逃脱的呢?”秦少钦问过又立刻解释,“我不是怀疑只是好奇,你看似那么柔弱。”

    “幸而从小便得父亲教导识文断字,看了许多书,倒也明白很多道理,心中有些算计。”清菡轻笑。

    “那日被打晕后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缚住双手,蒙住双眼和嘴,放置于马背之上。没多久他们停下休息,却不到半刻,来了一队人马。他们边战边撤,我和部分女子被带到一处山洞后,他们被称之为主上的人离开,让属下将我们带去贩卖。”

    “然后呢?”

    “随后他们二人一组,一组带两名女子。分别去往不同处,随后在约定之地汇合。除了在昏暗的山洞我们的嘴和眼被放开了一会,其他时间都是缚住的。”说完清菡深深一叹,不知是后怕还是为其他女子担忧。

    “他们停留在一处河边饮马。另一女子因身体不适呕吐起来,他们怕她死去,其中说去采些草药。我想着只有一人了,这可能会是唯一逃脱的机会,便谎称要......要......”面对秦少钦清菡怎么也说不出“如厕”二字。

    秦少钦并非愚钝之人,之前只是太过欣喜,激动过度才显得呆愣。

    他打断清菡的话:“那人依了你,并解开了的双手。”

    “是,那人牵着绑住我双手的绳子将我带至一处,解开我的绳子后,告诉我他虽然背对我且走远了几步,但是我若想逃他也是能立刻抓住我的。然后依他所言背身走开。”

    “我毫不犹豫的扯下眼睛上的布带向后跑去,根本没有去思考是否会再次被抓,只想着这是唯一的机会。可我哪是能跑得过他,却没想就在他即将抓住我的时候我却脚下一滑摔倒了,他因速度太快没能停住,一头撞在了我眼前的大树上昏了过去。”

    听到此秦少钦脸上露出古怪之色,这该说是那人运气太坏,还是说清菡运气太好呢?

    “我漫无目的的跑,竟跑到了此处的河边,我趴在河边猛喝了几口水,可能是连日的惊吓,又没怎么进食便昏倒在这河里了。”清菡说完却听到秦少钦似在努力隐忍什么的声音,好奇的抬起头来。

    然后,他居然大笑起来。

    “抱歉,抱歉,齐小姐,我真的忍不住了。”终于止住了笑,秦少钦抹了下眼角笑出的泪水。“我不是要唐突小姐,我是真的控制不了了,你这比说书的还精彩,听你描述那人应该是受过训练之人,不似一般的匪类,可是居然撞了树。而你这样胡乱的逃竟然也能逃了出来。”

    “早知你如此,我就不说了。”清菡娇嗔道。

    “是我不好,过程虽听来好笑,但是对你而言却是十分凶险,你既不知他会撞树,更不知自己会跑到哪里,另一人会不会回来再次抓住你。”秦少钦正色道,“原谅我吧,齐小姐。”

    清菡本就没有真的怪他,便轻轻的嗯了一声。

    经过这样一个插曲,两人相处起来也不再那么的不自在了。

    休息了一日,第二日早上,清菡醒来就到河边将自己的脸清洗一番,简单的梳好头发,整理好脏乱的衣服。

    待她准备好一切,秦少钦拿出张软饼,递给她水囊:“山野之中只有这些干粮,本想再给你煮些药粥,可是我的米没有了,平日里我一人都是抓到什么吃什么,有时几顿不吃,所以带的不多。你先将就一下,等到有人家的地方我去帮你寻来。”

    “你将饼给我,你吃什么?”

    “我不饿。”

    “一人一半,你若拒绝,我便也不吃。”

    秦少钦只得接下,心道这真是既坚强又善良的女子,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女子呢?眼看得他又将发呆了,那似乎多余的马儿原地踏起了步子,鼻子“呼哧呼哧”,仿若在嘲笑。

    秦少钦敛了心神,待清菡用完餐将她扶上马,自己牵着缰绳向清菡的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