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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趣闻

    杂货店老板的名字又土又豪。

    姓黄名金。

    一个道家门派硕果仅存的独苗。

    广华宗基本已经断了传承,就剩黄金一人,可以看作他就是掌门了。

    没了宗门,道统也所剩无几,只能开个杂货铺挣点小钱混日子。

    年轻时一身道袍,也是一干干净净的清秀帅小伙,结果开杂货铺没几年就发福了,果然还是太闲了。

    一日他接了一场法事,想着挣点外快,本觉得是一场平平无奇祈福法事。

    哪曾想,突然冒出个灵,搁以前有些许本事还能过上几手。

    现如今多少年没打过架了,一紧张更想不起来了,差点身死道陨。

    所幸被路过的白泽救下,从此成为座下工具人一枚。

    跟着白泽可算是倒了霉了,本想着杂货铺不用开了,接点活不至于饿死。

    可惜碰上个咸鱼老板,这下好了一天怕不是要饿八顿。

    只能又把杂货铺开起来。

    大清早的店门被拍的哗哗作响。

    一脑袋汗的黄金背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站在门前。

    “不是吃就是睡,这能挣个屁的钱,吃粑粑都赶不上热乎的!”

    伸进裤兜摸索一番掏出钥匙开了门。

    刚进门就碰见睡眼朦胧的白泽。

    把帆布包哐的一声砸在桌子上,洒落了几张符纸。

    “你想累死我啊,这么多,我画了一天一夜啊,你看我手现在都还抖着呢。”

    说着把手伸在空中,白泽看都没看,一句话差点气死黄金。

    “你怎么没带早饭啊。”

    虽然已经习惯了白泽的臭嘴,但还是忍不住想揍他。

    赤熊从二楼一跃而下,看到那熟悉的吨位。

    “呦,大黄来了。”

    黄金此时已经不想说话了,这两个人,一个不如一个。

    白泽拎着帆布包抖出符纸,在一旁挑挑拣拣。

    “这张可以,嗯,这张也行。”

    “哎呦,有长进哦。”

    说着抖落一张黄符纸,一阵流光荡漾瞬间又消失不见。

    并不是所有符都能用,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符箓纵然需要道统师门,甚至沐浴斋戒。

    但高深的修行者,可以忽略一二,黄金的画符功底,白泽还是认可的。

    随着白泽剥削了几年,修为也越发高深。

    当然仅仅是画符的修为。

    有一半不能用的符纸在赤熊一声咳嗽下销毁了。

    对于黄金来说,赶工之下还能有一半符纸被其认可,黄金的心里也有些许的小骄傲。

    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个人,虽然外表邋里邋遢,但骨子里也是个傲气的完美主义者。

    搁以前刚接触白泽的时候,可没少被他的臭嘴损。

    黄金送完东西,一刻也不想留。

    正准备离去。

    “大黄啊,把家看好,我们去北边溜达几天。”

    白泽不紧不慢的收拾着符箓。

    黄金有些无语,你这个破店铺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还看家。

    “去哪啊。”

    “去道黄宗讲道理收收债。”

    “道黄宗虽然亦正亦邪,墙头草一般摇摆不定,可这事儿不地道啊。”

    白泽从压桌子腿儿的老旧书籍里翻出几张黑纸。

    塞进腰包里。

    黄金的眼角抽了抽,这几张黑纸也是符箓,即便是他现在的水平,一年也写不了几张。

    “我这心里啊,不得劲儿。”

    白泽不紧不慢的说着。

    你那是讲道理么,你那是奔着抄家去的,黄金并不知道此次事件的始末。

    只是祈祷道黄宗的宗门能结实点。

    别一下就被砸坏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出门。

    而白泽就这么穿着拖鞋背心大裤衩头也不回的走了。

    “因果因果,因有了,这果我亲自去取。”

    人们陆陆续续的上了火车,白泽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虽然能飞着去但很累。

    赤熊就伏在脚边,其他人并不能看到这只小兽。

    在火车快要出发时,赤熊抽动了下鼻子。

    紧接着白泽对面坐下来两个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另一个人从兜里掏出俩小酒杯和一瓶酒。

    眼镜男拿出一点吃的,就这么喝开了。

    这破有烟火气的一幕在他看来还挺有意思的。

    眼镜男喝了一口酒,脸色红润,眼神迷离。

    看起来酒量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二人有说有笑的交谈着,时不时的吹牛开车。

    可话风一转,听着听着就变味了。

    “我好像碰到脏东西了。”

    眼镜男迟疑了一会儿,煞有介事的说道:“不对,我应该是被缠上了。”

    此话一出,眼镜男附近的乘客都安静了许多。

    对于神神叨叨的事情大家都是有些好奇,竖起耳朵听接下来的故事。

    眼镜男是个房产中介,就爱喝个酒。

    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他能很快的跟同样爱喝酒的客户打成一片。

    并完成交易。

    不好的一面就是耽误事儿。

    “就前几天吧,我跟客户喝酒,就静安小区你知道吧。”

    说着抓了一把花生米塞进嘴里。

    “知道,知道,就那区殡仪馆斜对面那个么。”

    另一个人附和着。

    “我那客户就买的那的房子,我寻思着生意成了,高兴啊得喝点,我就请他两杯。”

    “那哥们酒量了不得啊,一下给我喝的五迷三道的。”

    “出门让风一吹我更不行了,家又离得太远,正巧啊,静安小区还有一套房子卖不出去。”

    “我就寻思去那将就一晚。”

    “那房子啊,有些不对劲,我脱了衣服睡到半宿给那我热的,我想起来开个空调呢,但身子沉的咋都起不来,能动就是起不来,我腿也能抬高,胳膊也能举起来,就是上半身没法动弹,感觉沉的很。”

    “折腾了好一会儿,累的我又睡着了。”

    眼镜男又咂了一口酒。

    “我睡醒以后你猜怎么着。”

    另一人点头,嘴里正嚼着花生米都停顿了。

    催促着眼镜男快点说。

    “我一觉醒来啊,发现我躺在南山墓园。”

    坐在眼镜男后面的乘客探过头,有些惊讶。

    “南山墓园在南边郊区,离市区都还有四十多公里呢,更何况静安小区还在北边,你怎么过去的。”

    眼镜男也是人来疯,一看人多了说的更欢了。

    “这我哪知道。”

    一边说着一边摆弄手机给众人看。

    “你看,这几天我都没有打车坐地铁的支付记录。”

    甭管什么证据起码给故事增添了几分真实性。

    “这还不止呢,后面几天啥事也没有,但是吧,我的眼镜老起雾,这大夏天的那可能起雾呢,还总是外侧起雾。”

    火车哗啦啦的进入隧道,车内也开启了灯。

    众人一听外侧起雾也很奇怪,一般都是冬天或者戴口罩,起雾也是内侧起,哪有外侧起的。

    一旁的人拿过来眼镜男的眼镜细细观察着。

    “但就是啥事也没有,也没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啥都正常我就有点不安心。”

    眼镜男的同伴把眼镜递回去,顺嘴说了一句。

    “啥都正常那就是不正常。”

    一句话说的眼镜男心里发寒。

    戴上眼镜后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的瞬间,眼镜片就起了一层薄雾。

    他的同伴一下就愣住了。

    “你看,你看,又起雾了。”

    眼镜男夸张的说道,好像印证了他故事的真实性,还有些沾沾自喜。

    但众人在夏天的车厢里却感到阵阵寒意。

    “嘀”

    一阵长鸣。

    火车即将出隧道的一瞬间,白泽看到眼镜男的面前趴着个黑影,那雾气,是黑影脸贴脸呼出的气。

    眼镜男擦了擦眼镜,众人看到真是外侧的雾气,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大概心底有几分相信了这个故事。

    各自回到座位上,离眼镜男远远的,多少有点叶公好龙了。

    白泽并未打算管此事,因为太弱了,对方弱到不是特定的环境自己都看不到,弱到它对人们都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大概这东西只是调皮罢了,想玩弄一下人类,调节一下压抑枯燥的生活。

    等它玩够了,自然会离去的。

    眼镜男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概会倒霉几天而已。

    问题不大。

    赤熊本想一个唾沫崩灭这团黑影。

    见白泽无动于衷,也就继续睡觉。

    越强大的生命,睡觉的时间越长,并不是赤熊本身性格懒散,而是本就这样,再加上吸收的本源需要消化,就更懒散了。

    夜幕的降临,车厢里也随之安静下来。

    多数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眼镜男也借着醉意睡了过去。

    戴着的眼镜随着鼾声浮现出阵阵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