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亲事终成空
这天一回家，奶奶就脸色难看地看着我。
看着她苍白地脸，吓了我一跳，以为她生病了，就要上手去摸她的额头。
奶奶堪堪避过我的手，才蔫蔫地说：“我没有生病。只是……竹丫呀，我对不起你……”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只是心情不好，便安慰她道：“奶奶，没关系的。”
奶奶挑眉问我：“你知道了？”
我笑笑：“不知道呀！不过，不管什么事，我都没关系。”
奶奶抱着我，轻轻拍了一会后，才道：“你的亲事，可能真得再等等了。”
等知道奶奶没生病的时候，我就有点不好的预感，果然……
定定神，细思片刻，我还是想不通原因：“好人家都定了？实在找不下人家了？没人要我了？”
奶奶蔫蔫地坐那，低下了头：“不是找不下人家，是你叔叔的原因。你叔叔来信了，说他可能要升职了。”
我不解道：“这是好事呀，跟我的亲事有什么关系？”
奶奶闭了闭眼睛，没精打采地道：“你婶婶又怀孕了，是在政策下来之前怀的，勉强说的过去，要是你再这个时候结婚，他怕影响他的升职，你叔叔说，让你晚婚了……”
奶奶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都快听不到了。
升职？怀孕？我晚婚？
想了好大一会，我才想通其中的关联。
瞬间心里苦涩一片，但也知道这已经是家里人共同的决定了，我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力。
咧开嘴，努力地笑了笑，争取让我的声音自然些：“这是好事呀，等叔叔真的升职了，我岂不是，能挑个更好的了？”
奶奶听到这话，好像开心了一点，又好像没有，最后她还是忧心忡忡地道：“可是……”
没等她说完，我笑的大声了些：“没什么可是的，只要叔叔给我撑腰，咱还不是想嫁谁就嫁谁……”
奶奶好像被我说服了，她终于没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去做饭了。
目送奶奶离开，我没有去帮忙，而是坐着静静地说服着自己。
叔叔升职了，虎子和小虎能有更好的工作，叔叔也能给爷爷和奶奶更好的照顾，婶婶和她的孩子们也能过更好的生活，我爹妈他们肯定也更开心的……
想着想着，好像叔叔已经升职了，家里的好日子已经触手可及了……
但眼泪终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叔叔真能帮我找到更好的人家？不能！叔叔就算职位再高，也是在省城，除了直接给钱（更不可能），跟别人家真没有什么关系。
不管我现在对男人有没有想法，感不感兴趣，现在都是我应该结婚的年龄。
要是过了这个年纪，就再也不好找条件好一些的男人了。再大些再找的话，要么就是有什么问题的，要么就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反正都是别人挑剩下的。
所以，我只能将就？只能矮个里面挑将军？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嫁个好人家？我干活都要跟男生比一比的，挑男人，却要捡别人剩下的？
凭什么？就凭他们要得叔叔的好处？
可是凭什么？他们得好处，就要我受委屈？就要我嫁不好的？
凭什么？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我就这么呆呆地坐着，脑子里除了‘凭什么’三个字，其它的再也看不到，也再也想不到了……
虽然脑子有点乱，但我还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干什么事情，一点没有影响我的日常形为。
正常吃饭，正常收拾碗筷，正常上床睡觉……
再正常起床，吃东西，去地里。除了拒绝交流（包括跟奶奶），我不觉得我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可家里其他人，明显不这样认为，他们开始迁就我，容忍我，甚至避开我。
就连我爹都有一段时间没来交钱领钱，我妈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露面了，就连最爱我的奶奶，都话少了不少，只爷爷偶尔会露出难受地表情，我也没有在乎。
我想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我才想通。我难受的根本，是因为我觉得委屈，而我感觉委屈是因为，我还拥有一些，在乎一些。那要是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是就不觉得委屈了？
之后，我试着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甚至不在乎自己。
但我应该干的活，一点都没有拉下，而且再也不要别人帮忙。我再也没跟任何人争吵过，世界好像因为我的改变，平和了很多，也美好了很多。
之后，我天天去地里干活，一天都没有落下，哪怕刮风下雨，哪怕一个人（其实奶奶爷爷都偷偷跟着），我一点都不怕。
第一次停下来，是去参加英子的婚礼。
看着她羞涩地笑容，她家人慈爱的眼神，她老公憨厚的表情，我觉得她真的好幸福，有一心为她的家人，有光明的明天……
第二次停下来，还是因为英子，在她三朝回门的那天，她出嫁后的第三天。
那天，正当我要去上地里的时候，碰到了满脸泪花的她，然后我不顾别人的脸色，就这么一直跟着她，看着她……
原来，她被婆婆骂了，她老公没有帮她说任何话……
原来，她第二天，竟被婆婆从炕上提了起来，只因为她起的不够早……
说这些的时候，英子哭的撕心裂肺，我以为最疼爱她的家人们，会安慰她，她哥哥们会去给她报仇，可是没有，她妈只是一边抱着她，一边告诉她，这些都是正常的，她要忍让，她要学会一切，她要靠自己讨婆婆地喜欢……
她妈妈还在说着些什么，但我一句都听不下去了，脑袋更晕的回到了家。
婆婆好吓人……
结婚好吓人……
英子的家人好吓人……
我的家人倒也罢了，英子的家人，明明都那么的疼爱英子，他们为什么不帮英子？为什么不给她报仇？
所以，到底是结婚好？还是不结婚好？
英子结婚后都这样，那我结婚后，会哭成个什么样子？
那到底是让英子结婚的英子家人好？还是不让我结婚的我家人好？
要是不结婚更好的话，那我现在在娇情什么？
我这样谁都不理，又是谁容忍的？
想到容忍，我才突然醒悟过来，他们现在都不打扰我，岂不也是一种容忍，而一个人要在乎一个人，才会容忍她。
原来，他们也是在乎我的。
原来，他们都是爱我的。
回想起最近，我的种种做为，都不知道是在惩罚我的家人，还是在惩罚我自己。
一会想这，一会想那，越想越乱……
只是这时，我再也不想装着不在乎任何人……
我只想快快见到奶奶，跟她好好地谈一谈，这些让我想不通的东西。
看着她苍白地脸，吓了我一跳，以为她生病了，就要上手去摸她的额头。
奶奶堪堪避过我的手，才蔫蔫地说：“我没有生病。只是……竹丫呀，我对不起你……”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只是心情不好，便安慰她道：“奶奶，没关系的。”
奶奶挑眉问我：“你知道了？”
我笑笑：“不知道呀！不过，不管什么事，我都没关系。”
奶奶抱着我，轻轻拍了一会后，才道：“你的亲事，可能真得再等等了。”
等知道奶奶没生病的时候，我就有点不好的预感，果然……
定定神，细思片刻，我还是想不通原因：“好人家都定了？实在找不下人家了？没人要我了？”
奶奶蔫蔫地坐那，低下了头：“不是找不下人家，是你叔叔的原因。你叔叔来信了，说他可能要升职了。”
我不解道：“这是好事呀，跟我的亲事有什么关系？”
奶奶闭了闭眼睛，没精打采地道：“你婶婶又怀孕了，是在政策下来之前怀的，勉强说的过去，要是你再这个时候结婚，他怕影响他的升职，你叔叔说，让你晚婚了……”
奶奶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都快听不到了。
升职？怀孕？我晚婚？
想了好大一会，我才想通其中的关联。
瞬间心里苦涩一片，但也知道这已经是家里人共同的决定了，我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力。
咧开嘴，努力地笑了笑，争取让我的声音自然些：“这是好事呀，等叔叔真的升职了，我岂不是，能挑个更好的了？”
奶奶听到这话，好像开心了一点，又好像没有，最后她还是忧心忡忡地道：“可是……”
没等她说完，我笑的大声了些：“没什么可是的，只要叔叔给我撑腰，咱还不是想嫁谁就嫁谁……”
奶奶好像被我说服了，她终于没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去做饭了。
目送奶奶离开，我没有去帮忙，而是坐着静静地说服着自己。
叔叔升职了，虎子和小虎能有更好的工作，叔叔也能给爷爷和奶奶更好的照顾，婶婶和她的孩子们也能过更好的生活，我爹妈他们肯定也更开心的……
想着想着，好像叔叔已经升职了，家里的好日子已经触手可及了……
但眼泪终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叔叔真能帮我找到更好的人家？不能！叔叔就算职位再高，也是在省城，除了直接给钱（更不可能），跟别人家真没有什么关系。
不管我现在对男人有没有想法，感不感兴趣，现在都是我应该结婚的年龄。
要是过了这个年纪，就再也不好找条件好一些的男人了。再大些再找的话，要么就是有什么问题的，要么就是家庭条件不好的，反正都是别人挑剩下的。
所以，我只能将就？只能矮个里面挑将军？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嫁个好人家？我干活都要跟男生比一比的，挑男人，却要捡别人剩下的？
凭什么？就凭他们要得叔叔的好处？
可是凭什么？他们得好处，就要我受委屈？就要我嫁不好的？
凭什么？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我就这么呆呆地坐着，脑子里除了‘凭什么’三个字，其它的再也看不到，也再也想不到了……
虽然脑子有点乱，但我还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干什么事情，一点没有影响我的日常形为。
正常吃饭，正常收拾碗筷，正常上床睡觉……
再正常起床，吃东西，去地里。除了拒绝交流（包括跟奶奶），我不觉得我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可家里其他人，明显不这样认为，他们开始迁就我，容忍我，甚至避开我。
就连我爹都有一段时间没来交钱领钱，我妈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露面了，就连最爱我的奶奶，都话少了不少，只爷爷偶尔会露出难受地表情，我也没有在乎。
我想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我才想通。我难受的根本，是因为我觉得委屈，而我感觉委屈是因为，我还拥有一些，在乎一些。那要是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是就不觉得委屈了？
之后，我试着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甚至不在乎自己。
但我应该干的活，一点都没有拉下，而且再也不要别人帮忙。我再也没跟任何人争吵过，世界好像因为我的改变，平和了很多，也美好了很多。
之后，我天天去地里干活，一天都没有落下，哪怕刮风下雨，哪怕一个人（其实奶奶爷爷都偷偷跟着），我一点都不怕。
第一次停下来，是去参加英子的婚礼。
看着她羞涩地笑容，她家人慈爱的眼神，她老公憨厚的表情，我觉得她真的好幸福，有一心为她的家人，有光明的明天……
第二次停下来，还是因为英子，在她三朝回门的那天，她出嫁后的第三天。
那天，正当我要去上地里的时候，碰到了满脸泪花的她，然后我不顾别人的脸色，就这么一直跟着她，看着她……
原来，她被婆婆骂了，她老公没有帮她说任何话……
原来，她第二天，竟被婆婆从炕上提了起来，只因为她起的不够早……
说这些的时候，英子哭的撕心裂肺，我以为最疼爱她的家人们，会安慰她，她哥哥们会去给她报仇，可是没有，她妈只是一边抱着她，一边告诉她，这些都是正常的，她要忍让，她要学会一切，她要靠自己讨婆婆地喜欢……
她妈妈还在说着些什么，但我一句都听不下去了，脑袋更晕的回到了家。
婆婆好吓人……
结婚好吓人……
英子的家人好吓人……
我的家人倒也罢了，英子的家人，明明都那么的疼爱英子，他们为什么不帮英子？为什么不给她报仇？
所以，到底是结婚好？还是不结婚好？
英子结婚后都这样，那我结婚后，会哭成个什么样子？
那到底是让英子结婚的英子家人好？还是不让我结婚的我家人好？
要是不结婚更好的话，那我现在在娇情什么？
我这样谁都不理，又是谁容忍的？
想到容忍，我才突然醒悟过来，他们现在都不打扰我，岂不也是一种容忍，而一个人要在乎一个人，才会容忍她。
原来，他们也是在乎我的。
原来，他们都是爱我的。
回想起最近，我的种种做为，都不知道是在惩罚我的家人，还是在惩罚我自己。
一会想这，一会想那，越想越乱……
只是这时，我再也不想装着不在乎任何人……
我只想快快见到奶奶，跟她好好地谈一谈，这些让我想不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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