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脑子里有一万人
“师尊当心！有……”
夏海猛地起身，伸出的手抓在了空处。
冷风拂过，万里无云。
蔚蓝的天空之下，是尸横遍野的村落。
苏醒过来的夏海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死人堆里。
眼前所在之处说是村落，但更像是废墟，看起来与修真界任何一处都截然不同……
破木板撑起来的房子，垃圾四处堆砌的街道，还有这些衣着邋遢，瘦弱矮小到令人不适的……人。
这是哪儿？
我是谁？
“唔……”
夏海突然捂住了脑袋，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脑子里多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乃风青，凌云剑宗第九代弟子……”
“我是佐佐木一郎，福岛幸存者，猎人……”
“我叫乔尼亚，贝托，意大利人黑帮打手……”
“我叫穆德卡拉，威廉森，美国人，工程师……”
夏海的表情不断变换，时而愤怒，时而迷茫，每次变化都仿佛换了个人。
“我叫夏海，华国人……”
“我乃风青，凌云剑宗第九代弟子……”
“我叫穆德卡拉，威廉森，美国人，工程师……”
“我叫夏海，华国人……”
“我叫夏海，华国人……”
“我叫佐佐木……”
“我叫夏海！”
夏海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着，面容扭曲，冷汗阵阵，在他的感知中，这十多分钟仿佛过了一个多世纪那么久。
当他精疲力尽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脑海之中终于初步平静了下来。
名为夏海的意识占据了主导权，所以，他叫夏海。
20XX年，日国政府将福岛废水排放进入大海，引发全世界的声讨。
五年之后，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战争规模不断升级，蘑菇云生长在陆地的每一处角落，整个世界都被拉下深渊。
与此同时，人类的战争引来了来自深空的，不可名状存在们的目光。
在那之后，经历了一系列的天灾人祸之后，人类文明崩溃了。
残存下来的人们，以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到不可名状存在降临之间的时间点作为时代的分割，将在那之后的历史称为灾变纪元。
时至今日，灾变纪元已经开始了近百年，幸存的人类在这片遍布辐射与灾难的废土上挣扎求生。
这些记忆，来源于那位叫做佐佐木一郎的本地年轻猎人，以及那位叫做乔尼亚贝托的意大利黑帮打手，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叫不出名字的人。
这些人的记忆如同玻璃渣一样全部塞在夏海的脑袋里，令他每一次的回忆都如同拿着铁棒在装着玻璃渣的塑料袋子里搅动一样，而那塑料袋就是他的脑子。
在着剧烈的痛苦之后，夏海终于回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所以，我这是穿越到未来了吗？
这里是地球，日国，福岛，一处名为藤冈野的人类聚集地。
“自己”曾经就生活在这里，至于其他的……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夏海缓缓的站起来，突然感到全身一阵无力，并伴随着眩晕和恶心，这一切都表明这具身体的状况很糟糕。
“我，我是谁？”
一旁的另一个人从身边缓缓站起，迷茫的自语道。他说的是日文，多亏了那些零散的记忆，夏海听得懂。
“我是，我是，哈哈，我是%￥#%！！”
那人的表情逐渐狂热，随后如同变了一个人般，说出了一大段夏海根本听不懂的话。
“&……%@！”
自语一阵之后，那人猛地看向了夏海，轻笑着举起了一把刀……
“死吧！”
这次夏海听懂了。
然后本能的后退了几步。
那人见到夏海后退，毫不客气的提刀逼近，脸上流露出狂热的笑容。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夏海，不需要什么其他理由。
“这些人疯了……”
夏海惊异的出声道，不只是面前这家伙，他还发现四周偶然也有零星的几个人站起来，却大都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要不疯狂的哭，要不疯狂的笑，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此地不宜久留！
“呕！”
正当夏海这么想着的时候，面前那个提着刀的家伙突然浑身一阵抽搐，弯腰呕吐了起来，吐出了一大滩臭不可闻的，混着血污的粘稠。
“……我是谁？”
吐出一大口之后，那男人再次开始茫然了。
夏海见状，不再犹豫，转身朝着反方向逃了出去。
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座垃圾场一样的聚集地里，零零散散的尸体到处都是，不时还有几个迷茫的人如同孤魂野鬼一样呆滞原地，或是突然发疯，或是再次躺下，再也站不起来。
奔跑的同时，夏海还不断的四处打量着这里，目光下意识的瞥在了不远处的一处高塔上，随后便再也挪不开了。
那是一座高塔，由不计其数的，扭曲的血肉和骸骨堆砌而成的，单单是看到就足以冲击常人理智的可怕之物！
在高塔脚下，数十个看上去状态稍好的人正在对着高塔顶礼膜拜，口中不断重复着夏海听不懂的呢喃，对于夏海的出现不闻不问，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么个人。
在那几个人再往外一些，是一具具维持着祭祀状的，僵硬的尸体。
密密麻麻的围绕着高塔，铺了一圈，又一圈，又一圈。
“唔……”
突然，夏海再次感受到了剧烈的头疼。
这一瞬间，之前脑海中被他压制的那些意识再次苏醒，疯狂搅动着他的大脑！
“吾乃凌云剑宗风青，快快交出身躯，饶你不死！”
“去死吧，哪里来的妖怪，为什么要侵占我的身体！”
“年轻人，交出身体，我是XX公司董事，你要多少钱随便开口！”
“嘿嘿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该死，老娘什么时候变成男人了？！”
不只是之前那几个意识，还有更多的默认意识涌入脑海，瞬间冲垮了夏海的理智。
现实世界之中，夏海的神色先是痛苦，随后逐渐恢复平静，然后无神的看向了高塔，目光之中又多出几分狂热。
“*&￥#……&%#！”
夏海口中下意识的说出自己刚才根本听不懂的话语，朝圣一般的缓缓向前走去，对着天空伸出双手，作顶礼慕拜状。
这一刻，他仿佛透过他那座高塔，看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精神世界。
在梦幻般的世界中，五颜六色的泡泡挤满了天空，脚下是幽深的漆黑色海洋，而夏海自己则同样化作了一只泡泡，正缓缓的从黑色海洋中浮上天空。
好轻松，好舒服……
就这样上浮，通往梦幻的国度……
恍惚之中，夏海依稀看到自己化作的这一只泡泡上，浮现出了一张张的人脸。
有哭有笑，有喜有悲，那一张张陌生的人脸露出各种千奇百怪的表情，跟随夏海一起，不断上升。
不断上升……
……
“邪魔妖祟，斩之！”
现实之中，一位突然出现的男人手持一把打刀，一刀劈翻了拦在面前的人，然后一脚将扑过来的夏海踹开。
刀刃一震，将染上的鲜血甩开。
男人的脸被麻布层层包裹，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那座高塔，在密密麻麻的尸骸中寻找了一阵，随后目光冷冽。
“恭弥，我这就为你报仇！”
男人的行动毫无疑问的惊动了原本正在祭拜无名神祇的信徒们，众人缓缓转过身来，口中呢喃着混乱嘈杂的声音，朝着男人走了过来。
“&……￥%！”
一位年老的信徒朝着男人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没有眼白，完完全全是一片寂静虚无的黑，没有半点杂色。
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男人的耳边响起了阵阵呢喃，仿佛一个个无形的人影徘徊在他的身侧，伺机进驻他的意识，占据他的身体。
男人身形一颤，有些痛苦的稳了稳身体，稍作振作，随后缓缓的揭开了缠绕在脸上的一层层麻布。
接着，他露出了……数十只眼睛！
在他的脸上，除了原本的那双眼睛之外，在他的额头，两颊，鼻子，头顶上，都长者一只只胀满血丝的眼睛！
除了那数十只正常大小的眼睛以外，还有不计其数的，或如同葡萄大小，或如同米粒，或是更小的小眼睛们，充斥在眼睛和五官的剩余面积中，有的睁开，有的紧闭……
显然，就连男人自己都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所有眼睛。
但这已经足够了。
在男人露出真容的瞬间，原本围绕在他耳边的混乱呢喃声消散一空
反之，却是原本围在他面前的信徒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罕见的流露出了畏惧的情绪。
男人沉默，脸上的无数只眼球不受控制的疯狂转动，震慑着所有人不敢上前。
趁此机会，男人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瞳孔漆黑的老人，一刀将其胸口贯穿！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在此期间，信徒们一动不动，目光思思定在男人脸上那一只只眼睛上，无法挪开半分。
手刃仇敌之后，男人走向高塔，从中摘下一颗头颅，郑重其事的用麻布包裹在身上。
接着，男人一把打翻了一旁的火盆，燃烧着的火油倾倒在高塔上，迎风而起！
噼里啪啦，火光明亮。
“一路走好，恭弥。”
随着时间推移，那一只只眼睛纷纷开始四处飘忽，男人的脸上开始青筋暴起，皮肤之下有什么东西开始缓缓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
很显然，这样恐怖的威能，男人并无法长时间维持。
他强忍痛苦，收好挚友的头颅之后，又取出麻布包好了自己的脸。
“&……%￥！”
“*%￥#！”
察觉到那股恐怖的精神震慑终于消失，信徒们再次行动了！
他们疯魔一般朝着男人冲了过来，誓要将他撕碎成肉片！
“锵！”
男人再次拔刀，俨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就在这时，男人突然看到，一旁那个一开始就被自己一脚踢开的年轻信徒突然拿起一块石头将另一名信徒放倒，随后朝着自己挥手喊了起来。
“大叔，这边！”
夏海指着祭祀场的出口说道！
“……佐佐木？”男人先是沉默，稍作犹豫，随后快步跟上。
终于，几名信徒注意到了夏海的存在，嘶吼着朝他扑了过来。
夏海一惊，随后心中本能的浮现起无数段陌生的记忆……
杀人的记忆，被杀的记忆，命悬一线的记忆……稍一松懈，夏海再次陷入了失神状态！
“嗤！”
血肉断开，鲜红溅了夏海一脸。
“发什么呆，赶紧走！”
男人怒吼一声，一把将夏海推出去。而就在这时，一旁突然扑过来两个疯狂的人影，将反应不及的男人按在了地上！
“&……%￥！”
“……#@￥！”
混乱而嘈杂的声音之中，一个个信徒起身而上，将男人死死按在地上，动惮不得！
“可恶……”男人咬牙，奋力挣脱一只手，接着用力将自己的刀扔了出去。
“小子，接住！”
一旁的夏海终于回过神来，看到男人的刀朝自己飞过来，第一反应是闪开，怕被伤到。
然而就在这时，看到那一道刀光，疯狂的记忆再度涌入脑海！
“该死，有完没完了！”
夏海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将脑海中混乱的记忆死死压住。
突然，他在无数记忆中看到了一个持刀的人影，电光火石之间，夏海做出了决定，主动将那一段记忆融入脑海！
这一瞬间的时间仿佛被拉到了无限长，夏海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变成了另一个人，在这里出生，挣扎着生存，成为一名年轻的猎人，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
直到有一天，这里的所有人被召集在了一起，举行一场祭典……
至此，记忆结束。
“我是……”
“我是……”
“唰！”
长刀落下，眼看着就要砍在夏海肩膀上，却在前一秒被夏海握在手中。
“我是……”
“我是，佐佐木一郎！”
下一刻，夏海眼神一变，主动冲了过去！
原本陌生的武器在他的手中多了几分亲切，夏海几步上前，几刀落下，将一众信徒逼退，将男人拉了起来。
“佐佐木，你的剑术还差得远呢。”
男人随口说着，从身后的包裹中又掏出了一把刀。
“……先生，你认识我？”夏海下意识问出。
“吾乃佐藤十三郎，你我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你居然已经忘了吗？”男人倒是没有怀疑什么，或者现在明显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
“我主攻，你掩护，我们杀出去！”
“好！”
夏海猛地起身，伸出的手抓在了空处。
冷风拂过，万里无云。
蔚蓝的天空之下，是尸横遍野的村落。
苏醒过来的夏海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死人堆里。
眼前所在之处说是村落，但更像是废墟，看起来与修真界任何一处都截然不同……
破木板撑起来的房子，垃圾四处堆砌的街道，还有这些衣着邋遢，瘦弱矮小到令人不适的……人。
这是哪儿？
我是谁？
“唔……”
夏海突然捂住了脑袋，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脑子里多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乃风青，凌云剑宗第九代弟子……”
“我是佐佐木一郎，福岛幸存者，猎人……”
“我叫乔尼亚，贝托，意大利人黑帮打手……”
“我叫穆德卡拉，威廉森，美国人，工程师……”
夏海的表情不断变换，时而愤怒，时而迷茫，每次变化都仿佛换了个人。
“我叫夏海，华国人……”
“我乃风青，凌云剑宗第九代弟子……”
“我叫穆德卡拉，威廉森，美国人，工程师……”
“我叫夏海，华国人……”
“我叫夏海，华国人……”
“我叫佐佐木……”
“我叫夏海！”
夏海口中不断的喃喃自语着，面容扭曲，冷汗阵阵，在他的感知中，这十多分钟仿佛过了一个多世纪那么久。
当他精疲力尽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脑海之中终于初步平静了下来。
名为夏海的意识占据了主导权，所以，他叫夏海。
20XX年，日国政府将福岛废水排放进入大海，引发全世界的声讨。
五年之后，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战争规模不断升级，蘑菇云生长在陆地的每一处角落，整个世界都被拉下深渊。
与此同时，人类的战争引来了来自深空的，不可名状存在们的目光。
在那之后，经历了一系列的天灾人祸之后，人类文明崩溃了。
残存下来的人们，以第三次世界大战结束到不可名状存在降临之间的时间点作为时代的分割，将在那之后的历史称为灾变纪元。
时至今日，灾变纪元已经开始了近百年，幸存的人类在这片遍布辐射与灾难的废土上挣扎求生。
这些记忆，来源于那位叫做佐佐木一郎的本地年轻猎人，以及那位叫做乔尼亚贝托的意大利黑帮打手，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叫不出名字的人。
这些人的记忆如同玻璃渣一样全部塞在夏海的脑袋里，令他每一次的回忆都如同拿着铁棒在装着玻璃渣的塑料袋子里搅动一样，而那塑料袋就是他的脑子。
在着剧烈的痛苦之后，夏海终于回想起了自己的处境。
所以，我这是穿越到未来了吗？
这里是地球，日国，福岛，一处名为藤冈野的人类聚集地。
“自己”曾经就生活在这里，至于其他的……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夏海缓缓的站起来，突然感到全身一阵无力，并伴随着眩晕和恶心，这一切都表明这具身体的状况很糟糕。
“我，我是谁？”
一旁的另一个人从身边缓缓站起，迷茫的自语道。他说的是日文，多亏了那些零散的记忆，夏海听得懂。
“我是，我是，哈哈，我是%￥#%！！”
那人的表情逐渐狂热，随后如同变了一个人般，说出了一大段夏海根本听不懂的话。
“&……%@！”
自语一阵之后，那人猛地看向了夏海，轻笑着举起了一把刀……
“死吧！”
这次夏海听懂了。
然后本能的后退了几步。
那人见到夏海后退，毫不客气的提刀逼近，脸上流露出狂热的笑容。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夏海，不需要什么其他理由。
“这些人疯了……”
夏海惊异的出声道，不只是面前这家伙，他还发现四周偶然也有零星的几个人站起来，却大都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要不疯狂的哭，要不疯狂的笑，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此地不宜久留！
“呕！”
正当夏海这么想着的时候，面前那个提着刀的家伙突然浑身一阵抽搐，弯腰呕吐了起来，吐出了一大滩臭不可闻的，混着血污的粘稠。
“……我是谁？”
吐出一大口之后，那男人再次开始茫然了。
夏海见状，不再犹豫，转身朝着反方向逃了出去。
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座垃圾场一样的聚集地里，零零散散的尸体到处都是，不时还有几个迷茫的人如同孤魂野鬼一样呆滞原地，或是突然发疯，或是再次躺下，再也站不起来。
奔跑的同时，夏海还不断的四处打量着这里，目光下意识的瞥在了不远处的一处高塔上，随后便再也挪不开了。
那是一座高塔，由不计其数的，扭曲的血肉和骸骨堆砌而成的，单单是看到就足以冲击常人理智的可怕之物！
在高塔脚下，数十个看上去状态稍好的人正在对着高塔顶礼膜拜，口中不断重复着夏海听不懂的呢喃，对于夏海的出现不闻不问，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么个人。
在那几个人再往外一些，是一具具维持着祭祀状的，僵硬的尸体。
密密麻麻的围绕着高塔，铺了一圈，又一圈，又一圈。
“唔……”
突然，夏海再次感受到了剧烈的头疼。
这一瞬间，之前脑海中被他压制的那些意识再次苏醒，疯狂搅动着他的大脑！
“吾乃凌云剑宗风青，快快交出身躯，饶你不死！”
“去死吧，哪里来的妖怪，为什么要侵占我的身体！”
“年轻人，交出身体，我是XX公司董事，你要多少钱随便开口！”
“嘿嘿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该死，老娘什么时候变成男人了？！”
不只是之前那几个意识，还有更多的默认意识涌入脑海，瞬间冲垮了夏海的理智。
现实世界之中，夏海的神色先是痛苦，随后逐渐恢复平静，然后无神的看向了高塔，目光之中又多出几分狂热。
“*&￥#……&%#！”
夏海口中下意识的说出自己刚才根本听不懂的话语，朝圣一般的缓缓向前走去，对着天空伸出双手，作顶礼慕拜状。
这一刻，他仿佛透过他那座高塔，看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精神世界。
在梦幻般的世界中，五颜六色的泡泡挤满了天空，脚下是幽深的漆黑色海洋，而夏海自己则同样化作了一只泡泡，正缓缓的从黑色海洋中浮上天空。
好轻松，好舒服……
就这样上浮，通往梦幻的国度……
恍惚之中，夏海依稀看到自己化作的这一只泡泡上，浮现出了一张张的人脸。
有哭有笑，有喜有悲，那一张张陌生的人脸露出各种千奇百怪的表情，跟随夏海一起，不断上升。
不断上升……
……
“邪魔妖祟，斩之！”
现实之中，一位突然出现的男人手持一把打刀，一刀劈翻了拦在面前的人，然后一脚将扑过来的夏海踹开。
刀刃一震，将染上的鲜血甩开。
男人的脸被麻布层层包裹，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那座高塔，在密密麻麻的尸骸中寻找了一阵，随后目光冷冽。
“恭弥，我这就为你报仇！”
男人的行动毫无疑问的惊动了原本正在祭拜无名神祇的信徒们，众人缓缓转过身来，口中呢喃着混乱嘈杂的声音，朝着男人走了过来。
“&……￥%！”
一位年老的信徒朝着男人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没有眼白，完完全全是一片寂静虚无的黑，没有半点杂色。
看到那双眼睛的瞬间，男人的耳边响起了阵阵呢喃，仿佛一个个无形的人影徘徊在他的身侧，伺机进驻他的意识，占据他的身体。
男人身形一颤，有些痛苦的稳了稳身体，稍作振作，随后缓缓的揭开了缠绕在脸上的一层层麻布。
接着，他露出了……数十只眼睛！
在他的脸上，除了原本的那双眼睛之外，在他的额头，两颊，鼻子，头顶上，都长者一只只胀满血丝的眼睛！
除了那数十只正常大小的眼睛以外，还有不计其数的，或如同葡萄大小，或如同米粒，或是更小的小眼睛们，充斥在眼睛和五官的剩余面积中，有的睁开，有的紧闭……
显然，就连男人自己都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所有眼睛。
但这已经足够了。
在男人露出真容的瞬间，原本围绕在他耳边的混乱呢喃声消散一空
反之，却是原本围在他面前的信徒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罕见的流露出了畏惧的情绪。
男人沉默，脸上的无数只眼球不受控制的疯狂转动，震慑着所有人不敢上前。
趁此机会，男人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瞳孔漆黑的老人，一刀将其胸口贯穿！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在此期间，信徒们一动不动，目光思思定在男人脸上那一只只眼睛上，无法挪开半分。
手刃仇敌之后，男人走向高塔，从中摘下一颗头颅，郑重其事的用麻布包裹在身上。
接着，男人一把打翻了一旁的火盆，燃烧着的火油倾倒在高塔上，迎风而起！
噼里啪啦，火光明亮。
“一路走好，恭弥。”
随着时间推移，那一只只眼睛纷纷开始四处飘忽，男人的脸上开始青筋暴起，皮肤之下有什么东西开始缓缓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
很显然，这样恐怖的威能，男人并无法长时间维持。
他强忍痛苦，收好挚友的头颅之后，又取出麻布包好了自己的脸。
“&……%￥！”
“*%￥#！”
察觉到那股恐怖的精神震慑终于消失，信徒们再次行动了！
他们疯魔一般朝着男人冲了过来，誓要将他撕碎成肉片！
“锵！”
男人再次拔刀，俨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就在这时，男人突然看到，一旁那个一开始就被自己一脚踢开的年轻信徒突然拿起一块石头将另一名信徒放倒，随后朝着自己挥手喊了起来。
“大叔，这边！”
夏海指着祭祀场的出口说道！
“……佐佐木？”男人先是沉默，稍作犹豫，随后快步跟上。
终于，几名信徒注意到了夏海的存在，嘶吼着朝他扑了过来。
夏海一惊，随后心中本能的浮现起无数段陌生的记忆……
杀人的记忆，被杀的记忆，命悬一线的记忆……稍一松懈，夏海再次陷入了失神状态！
“嗤！”
血肉断开，鲜红溅了夏海一脸。
“发什么呆，赶紧走！”
男人怒吼一声，一把将夏海推出去。而就在这时，一旁突然扑过来两个疯狂的人影，将反应不及的男人按在了地上！
“&……%￥！”
“……#@￥！”
混乱而嘈杂的声音之中，一个个信徒起身而上，将男人死死按在地上，动惮不得！
“可恶……”男人咬牙，奋力挣脱一只手，接着用力将自己的刀扔了出去。
“小子，接住！”
一旁的夏海终于回过神来，看到男人的刀朝自己飞过来，第一反应是闪开，怕被伤到。
然而就在这时，看到那一道刀光，疯狂的记忆再度涌入脑海！
“该死，有完没完了！”
夏海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将脑海中混乱的记忆死死压住。
突然，他在无数记忆中看到了一个持刀的人影，电光火石之间，夏海做出了决定，主动将那一段记忆融入脑海！
这一瞬间的时间仿佛被拉到了无限长，夏海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变成了另一个人，在这里出生，挣扎着生存，成为一名年轻的猎人，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
直到有一天，这里的所有人被召集在了一起，举行一场祭典……
至此，记忆结束。
“我是……”
“我是……”
“唰！”
长刀落下，眼看着就要砍在夏海肩膀上，却在前一秒被夏海握在手中。
“我是……”
“我是，佐佐木一郎！”
下一刻，夏海眼神一变，主动冲了过去！
原本陌生的武器在他的手中多了几分亲切，夏海几步上前，几刀落下，将一众信徒逼退，将男人拉了起来。
“佐佐木，你的剑术还差得远呢。”
男人随口说着，从身后的包裹中又掏出了一把刀。
“……先生，你认识我？”夏海下意识问出。
“吾乃佐藤十三郎，你我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你居然已经忘了吗？”男人倒是没有怀疑什么，或者现在明显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
“我主攻，你掩护，我们杀出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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